2000年,一句向上提升或向下沉沦促成了台湾的政党轮替,造就了一批新贵,但是结果如何?2008年二度政权轮替,朝野严重对立,台湾不但未能拨乱反正、脱胎换骨,内斗反而越演越烈。执政的像在野,在野的像在朝,反正对方支持的我就反对,反对的我就支持,管它是否以台湾的长远利益为代价。
讲短点,已有15年了,讲长点,从1990年的主流、非主流之争,李、陈操弄民粹从事政治斗争,台湾已经失去了近30年的宝贵时间。比诸日本、中南美洲,台湾不遑多让。
遥想当年负笈海外,记得课堂上的指定参考书“岛屿中国”(Island China,作者为美国知名学者及资深外交官高立夫Ralph Clough),由大历史的角度出发,书中提到,国家和个人一样都要生活在希望之中,但台湾却是活在借来的时间里,是一个没有未来和看不到希望的地方。当时心中受到强烈的冲击,认为只要全台上下努力奋发向上,我们不但要掌握台湾自己的命运,还要对中国的未来产生正面影响,但如今再反过来看看,实在心有戚戚。真是孰令致之?
1949年国民政府播迁台湾,几十年来固然犯下了一些或大或小的错误,当然可以批评检讨,但它也保障了台湾的安全,为后来的经济增长和政治发展打下了基础,但是如今却在无所不用其极的政治斗争氛围下,众口铄金的成了十恶不赦,坏事做绝的外来政权,全台军公教人员即使升迁机会有限,早年待遇尤其非属优渥,但大家从过去到现在依然谨守本份,兢兢业业地为国做事,为民服务,如今却被丑化成为尸位素餐的既得利益阶级,真叫大家情何以堪。
为了争取权力可以让政党、政客昧着良心到此地步,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党同可以伐异,但社会的道德伦常与是非对错却是不能因人、因党而异,将来不管是谁执政都要遵守法治的标准。从318的反服贸黑箱到目前的课纲抗争事件,躲在幕后的特定政党岂能有双重多重标准,要不然明年政权一旦轮替之后,就绝对不要通过两岸任何相关协议,不要概括承受已有成果,对其他不同意见人士采取群众暴力抗争也一样不得法律追诉,否则就是政治迫害如何?
抚今追昔,回头看看中国大陆。中共取得政权之后,一路大搞阶级斗争和政治运动,从三反五反、反右斗争、三面红旗、三年饥荒,再加上十年文革,虚掷了30年的光景,几乎搞到亡党亡国,毁了民族的生机。直到1978年邓小平才下定决心进行改革开放,绝不再走回头路。中共这30多年来有目共睹的成就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结果。台湾难道不该由中共的经验中学到教训,还是要继续出于政治目的挑起惧中、反中、仇中情绪,也要把自己搞到覆亡边缘才要回头?
对北京而言,所谓的台湾问题只是其诸多问题中的一个,但它对国家统一的基本原则,台湾是其核心国家利益的立场则是从来没有改变和放弃的可能。笔者已然感受到,如今的大陆比以前更有实力,实力产生信心,自信带来理性,在面对台湾未来的可能变局时,和过去比较起来,北京如今已经明显少了焦虑与不安,静看台湾究竟还要自我折腾到什么时候,冷看台湾究竟是要何去何从。
国际政治上,各国以实力相互较量,两岸之间,北京已然抢站战略的高度,主张危机控管,不希望发生冲突,造成对台湾民众的伤害,不愿不教而杀。台湾所有的政治人物早就知道,台独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台湾能争的只是统一的时机与条件,比力量台湾输人一截,讲道理也未必能赢过对岸,明明知道时间已经不在自己的一边,远景未必看好,各种优势逐渐流失,但却一味的以悲情做为诉求,唬弄善良无知的民众,让大家自卑转为自大,这绝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国安会前秘书长苏起曾经说过,国际及大陆发展的大趋势是对中国统一有利,但台湾小气候的转变却是有利于台独的发展。中研院院士朱云汉于《高思在云》的书中指出:“当客观形势与主观愿望的落差越来越大,集体焦虑与挫折感必然升高,可能引爆巨大的冲突能量。”已故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则预言,两岸统一终将无法避免,台湾今天的一切作为到头来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罢了。这些智者的见解总该对台湾那些不负责任的政客,无知的民众有点启发作用吧?坦白的说,今天的台湾早就成了各国的反面教材,大家深以为戒,真是不到台湾不知文革还在搞,今天那些一味抗争的屁小孩不就是一幅当年的革命闯将,小红卫兵的架势,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连自己反对什麽,遭人利用都搞不清楚。
万一中华民国最后真的不幸给玩完了,今天的无耻政客,无行文人,无品名嘴,无良媒体,无知群众都要负最大的责任。继续沉沦的台湾只会使大家更没有尊严,最后必然换来没有尊严的统一。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莫谓笔者言之不豫也。
作者是台湾中国文化大学,中山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