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何世?一幅礼崩乐坏的图景。社会到处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情绪,闻听主事者要促进文化大繁荣,恐怕没有多少人当真。
笔者看来,中国未来二十年,不仅会有一个文化大繁荣,而且,必然迎来文艺复兴的光辉岁月。不管诸君是否相信,反正我是信了,咱们慢慢道来。
西谚有言:让上帝的归上帝,让恺撒的归恺撒。但是,在漫长的中世纪,上帝其实是“双肩挑”的,既负责灵魂和信仰,又担任世俗和行政。之所以出现如此奇特的格局,与占领罗马的“蛮族”,社会管理的水准极低互为表里,也应和了基督教的普世主义。在传教士的熏陶之下,中世纪的欧洲人,过着神圣、庄严、肃穆、质朴的生活。当代欧盟之所以能够成立,从历史渊源来看,与罗马帝国和基督教的两次统一欧洲的努力是分不开的。罗马帝国在军事和政治上,基督教在宗教和文化上,深刻地塑造了欧洲人的性格和心理。
欧洲进入近代社会之后,回望长达近千年的中世纪,对那段历史不免苛刻,非要冠以“黑暗”的中世纪,属于一种典型的弑父情结。甚至不少人还在迷信,宗教改革的一大理由,就是罗马教廷的腐败和昏聩,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中世纪的欧洲民众,长期受到基督教普遍主义的熏陶,必然会发现自我,也就是说,从神性出发,发现人性。人性是具体的,更多体现在“方言”和“地域”。因为,布道的神父说着普通话——拉丁语,而习惯于法兰克、德意志、盎格鲁——萨克森语的信众,日益觉得拉丁语不是那么中听,而原来不登大雅之堂的“方言”——本地语言,更能给人以亲切的感觉,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也不知道哪所教堂的信众,突然灵机一动,灵光闪现:生长在本地的神父,布道时,与其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拉丁语,还不如说家乡的“方言”呢?
个人的发现,就是文艺复兴;而国家的发现,就是宗教改革。文艺复兴,确立了人性,宗教改革确立了国家。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欧洲人厘清了“上帝”与“恺撒”,分开了“公德”与“私德”,历史进入新的一页。
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并不是什么凯歌行进,而是带着“肮脏”和“血腥”,这是不必讳言的,恰如黑格尔所言,“恶是推动历史发展的杠杆”。
如果说,基督教主张“存天理、灭人欲”,那么,文艺复兴正好是“存人欲、灭天理”。可以想见,作为资本主义萌芽大本营的意大利,人性的堕落和沉沦。也难怪,连莎士比亚的作品里,称得上坏人的,往往是意大利人。君不见,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很多人不仅掉到钱眼里面了,而且特别缺德,中古时期的“温良恭俭让”已经不再。
有人说当代中国,属于历史上最缺德的时代,绝大部分人都钻进钱眼儿里了,背信弃义、见利忘义、丧心病狂……,不一而足。中国大陆的每一个城市,都可以说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肮脏、龌龊、丑陋、腐朽,好一派纸醉金迷!
而中国大陆的制度安排,也具有集“上帝”与“恺撒”与一身的“双肩挑”,历史竟然具有惊人相似的一幕!不知道,这到底是“杯具”还是“洗具”?
毛泽东时代所塑造的“普遍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道德,在权贵资本主义的扫荡之下,可以说荡然无存。个人的发现,夹杂着极端自私自利,已经宣示着,以前那种崇高的说教,连进行说教的人都已经不相信了,谁还会在乎呢?
只是,有中国特色的“政教合一”,还在顽强地生存着。这里的“教”,并不是指宗教,主事者对宗教的控制,向来很有办法,佛门也在拉动GDP,灵魂和信仰,只存在那些坚定的居士和家庭教会人士心中。
迎中国的文艺复兴,必然让政治的归政治,教育的归教育,真正做到政教分离。否则,所谓的文化大繁荣,只是控制、扭曲、洗脑的代名词而已,岂有他哉!
(2011年11月21日,2:46分,荷锄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