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鳌2018论坛是中国“两会”之后、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的一场重大主场外交，主题设定为“开放创新的亚洲，繁荣发展的世界”。在中国接力推进改革开放而中美贸易战胶着正酣之际，这场以“开放”和“发展”为基调、以中国主场及其“一带一路”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愿景目标的高峰论坛，无疑是对经济全球化、自由贸易秩序及更加开放民主的全球治理改革的信心注入与共识凝聚。习近平主席在此次论坛上的主旨演讲，进一步确认和深化了中国坚持改革开放、推动经济全球化与全球治理改革的意志、共识与方向感，深刻分析了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困境及出路，给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解决方案。
对改革开放40年，习主席总结为“这场中国的第二次革命，不仅深刻改变了中国，也深刻影响了世界！”这是一种客观公正并颇具辩证法色彩的论断，也是一种内在主体视角的理性认知。为什么是“第二次革命”？因为改革开放在既往革命与建设的基础上，立足中国与世界的形势变迁，以“和平”与“发展”为根本判断和一切决策的出发点，实现了中国社会生产力的极大解放及对全球经济体系的深度参与和塑造，为今日之民族复兴打下了扎实的历史基础。伴随这场革命的是整个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以及对中国与世界关系的重新思考和安排。这种革命性的成就及制度开创意义，使得改革开放获得了中国人民及世界人民的高度认同，也因此具有充分的合法性和正当性。
不过，改革开放又是辩证的，是自主性与开放性的精妙结合。改革开放是有原则和尺度的，是需要与中国的国家利益、政治体制、文化性格、民情民意及全球性风险因素相适应及平衡的。一些拉美、非洲发展中国家也曾经搞过改革开放，苏东国家甚至搞过“休克疗法”，但历史经验证明并不成功，反而造成了经济主权丧失、产业发展凋零及外资主导国民经济的被动局面，而对本国发展道路及经济产业发展规划逐步丧失自主权。不能自主的改革开放必然是有害于国民经济与人民利益的，最终也有害于全球经济结构的改良与更公平全球治理秩序的形成。将发展中国家的改革开放单纯理解为并企图建构为对“西方体系”的全盘照搬与适应，是不负责任的，其本质是以损害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主权与人民利益为代价而为“资本利益全球化”打开一切屏障。
相比之下，习主席总结出了中国在改革开放辩证法上的实践理性，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自主探索与体系成熟，在方法论上包括：其一，立足国情，放眼世界，坚持内外兼修及协调发展，这是总原则；其二，既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又对外开放，合作共赢；其三，既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又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其四，既“摸着石头过河”又加强顶层设计。这些关于改革开放的辩证法经验不仅是中国自身成功的奥秘，也是可分享于发展中国家的中国智慧。这是中国模式的真正要害之处，也是西方在战略上日益失落及窘迫的根源。中国推行的“一带一路”及人类命运共同体事业，是真正将中国自身发展经验分享与人，是共享共建，不是单方模式输出和强制性秩序变迁。习主席提到“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就是对西方干涉主义的积极历史反思以及对中国和平共享主义的凝练表达。
接力改革开放，不是迫于西方压力，不是对西方体系的全盘照搬，更不是为了去证明所谓的“历史终结论”。相反，接力改革开放是为了中国人民的整体发展利益，是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共同前途，是为了民族复兴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双轨目标。当然，压力肯定是有的，尤其是西方的文明优越论与文明中心主义，以及美国的单边主义。接力改革开放，在中国日益担当起新全球化和全球治理责任的“新时代”，就不仅仅是纯粹的内部改革及对外开放，而是中国与世界的相互改革和相互开放。习主席重述了中共十九大报告及其“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要点与实践方案。是在这样的历史方位上，中国坚定地维护WTO规则体系及多边贸易体制，坚决反对包括贸易战在内的单边主义。中国的理解是，单边主义是逆全球化、反自由、反民主的霸权主义，是强调某国单边利益及使某国“再次强大”的单纯民族主义，是欧洲近代化过程中喧嚣一时的“帝国重商主义”的回魂，是改造不彻底与权力乡愁式的殖民主义及冷战思维。重塑全球秩序，中国进一步给出了更加具体可行的改革开放承诺清单，涵盖扩大市场准入、优化投资环境、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及主动扩大进口四个大的方面10项具体议题。显然，这些开放举措将继续在改革开放40年的“中国模式”框架内释放及生效，是对共同致力于多边贸易体制维护及全球治理秩序改革的同道国家与人民开放的，不可能对顽固坚持单边主义与贸易战的相对方开放。
总之，此次博鳌论坛就是在这样一个重大考验的历史时刻，在经济全球化与多边贸易体制面临重大逆转的艰难时刻，通过习主席的主旨论述，通过中国应对贸易保护主义与单边主义的正义而有力的行动，通过中国坚定推进新全球化与全球治理的具体智慧与方案，通过对改革开放40周年之基本经验的凝练总结与真诚分享，为更加公平合理的全球治理新秩序提供信心之源和实践方向。相应地，单边贸易战及其帝国霸权行为，反而成为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全球化理念与发展范式加快建构与形成的反向助推力。
（本文原载“今日中国”微信公众号2018年4月11日，略有删节，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高研院/法学院副教授，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统一战线高端智库特约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