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像温软的小手,耙梳着浓香的睡意;生命啊,也许正是在这安静又昏昏欲睡时,才跳出几句费解的警语。一只傻傻的蝴蝶落在窗台的盆花上,你眼睛倏然亮了,欲动又没动的心像咀嚼一团泡泡糖,不愿丢弃。
恍惚间,似有一滴明澄的泪,洒落心底。
满眼的豪华锦簇,让困惑更浓了;眯着眼,耳朵却灵触地辨晰;这室内的一切呀,到底有多少属于自己?盘中有鱼虾,又能登堂入室、卧于锦榻,比及其它同类真是该细细掂量,万分珍惜。
可这心总不宁帖,像静湖的水面上时常掠过一层乱纷纷的急雨。
窗外的嘈杂和涌进来的阵阵香风,已司空见惯;那大千世界虽好却又让人着怕,就如这天地、居室、身边的一切,虽熟悉却有很大距离,当然,除了那盘刚刚入腹的鱼。
是呵,就连自身的温顺和勇猛,都很难说哪一样是真性情?柔软的腰肢、细嫩的皮毛到底是为“装乖巧”而生,还是为了生存便利,时时预备进击?弱小,肯定是人家的附属;雄心,早无从记起;怕是只有在造爱之时——那面对无我的空蒙、无边暗夜的高声吟唤,你才像个真女子样地释放出潜在又畅快的一息——“哇哇”得让满世界都知道,十倍于发嗲的“喵咪”……
怨只怨,为啥老天没赐予照我模样生的老虎——那般高大威猛、千钧力气。
…………
当世界在墨色里沉寂,星魂月魄即起,策划方才有序——高墙须攀爬,屋顶须占据;睁开亮眼追踪暗影里的隐踪,鼠辈岂能逃离。
可这毕竟是大现实背后的小伎俩,一派虚拟。
写于2006年8月11日
(作者又名:余辔扶桑。此诗发表于《红豆》2006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