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主持人古德文(Daisy Goodwin)声称男作家不能写爱情小说引发了一场风暴。邮报两作家雷•康诺利(Ray Connolly)和利兹•亨特(Liz Hunt)为此针锋相对,争吵不休。
雷•康诺利说能
这是肯定的。那种认为小说《安娜•卡列尼娜》(Anna Karenina)和《包法利夫人》(Madame Bovary)没有丁点浪漫色彩的失败是因为出自男作家之手的观点是天大的错误。
作家的写作根本没有任何毛病,他们按自己的方式做得非常好,只不过男人的染色体构成不适合这个工作。
要是女性赛迪•托尔斯泰(Sadie Tolstoy)或者沙龙•福楼拜(Sharon Flaubert)而不是列夫•托尔斯泰或者古斯塔夫•福楼拜(Leo and Gustave)创作这些作品,西方文学史就可能彻底改观了。
我们怎么知道这些的呢?这是今年秋天将要开播的英国广播公司(BBC4)小说系列节目《亲爱的读者,我和他结婚了》(Reader, I Married Him)的主持人古德文告诉我们的。
她说“你不可能看到男人写出真正浪漫的爱情故事。”一句话排除了人类中一半人心灵诉说的能力。她继续说,如果你是男作家,就缺乏了解女人的眼光。
天啊!倒过来应该也是正确的吧。这就可以解释艾米丽•勃朗特(Emily Brontë)为什么在塑造让人可信的男性角色时这么糟糕的吧。很遗憾,艾米丽不是男人。《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中那个忧郁的,报复心极强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难怪他从来没有受到人们喜爱。
本人不想扫古德文或者其他拥有类似想法的人的兴。因为我刚刚完成的题目为《淡季的爱》(Love Out of Season)的爱情小说即将于2月份出版,希望得到尽可能友好的评论。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不过她的观点确实充满偏见和陈词滥调的东西。
我们承认,男人的名字不大容易出现在书店如瓦特斯通及鲍德斯(Waterstone\'s and Borders)的拥有粉红色,有褶边的封面的书展上,但是实际上文学史上充满了男作家写的浪漫小说。
他们用另外的方式来写,包括莎士比亚引用古老的蒙塔古和卡普勒特(Montague and Capulet)的故事创作出《罗密欧与朱丽叶》,以及尼克•霍恩比(Nick Hornby)的《高度忠诚》/《失恋排行榜》(High Fidelity)
不过,《高度忠诚》不是关于小伙子的故事吗?是的,可它也是关于男人和性爱伙伴的故事,因为这些男孩子们相爱了。
尽管铺天盖地的宣传都说所有男人需要的只是性,但是真实的情况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告诉你的,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同样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说她和别人不一样,觉得那种活动不总是很好玩。
男女头脑中或许有很多差异,但是男女之间绝不是没有办法相互移情。
难道古德文和男人一起看爱情电影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男人感动得落泪吗?如果没有,她应该哪天到我们家看看电视上播放的阿里•迈克格罗(Ali McGraw)死于白血病的《爱情故事》。
当然,如果这部电影改编所依据的小说不是耶鲁大学古典主义者埃里奇•西格尔(Erich Segal)写的而是一个女人写的话,肯定更是畅销书了,谁知道呢,女人甚至也会读的吧。
不开玩笑了,在我看来多数小说都是关于人际关系中的人,以及这种关系如何改变了人的思想和行为的。
人际关系几乎总是关于爱情的,欲望的,而爱情不可避免的涉及多种多样的浪漫情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垄断爱情。
如果只有女作家有浪漫的天赋,那么约翰•顿(John Donne)干吗要浪费时间写抒情的十四行诗呢?为什么格雷厄姆•格林(Graham Greene)要不辞辛苦地写《问题的核心》(The Heart of the Matter)和《恋情的终结》(The End of the Affair)呢?编剧理查德•柯蒂斯(Richard Curtis)写浪漫的电影剧本如《诺丁山》(Notting Hill)和《真爱至上》(Love Actually)谋求自己的事业不是傻瓜吗?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如果出版商和书店能在书的封面上贴上“女人的小说”的标签,销售情况就会好些。很明显有些故事对某种性别的人更有吸引力。
我相信很多女性读者不喜欢阅读安迪•麦克纳(Andy McNab)关于伊拉克如何取得胜利的书,但这种书我同样不喜欢。
在我看来男女都懂得浪漫,那种认为某个性别的人就是不能在感情上理解对方的思维是否认男女之间没有任何共性,从创作的角度看这是让人担心的,否认所有作家理解异性的可能性。这是我决不相信的。
但是如果古德文还不相信,我或许推荐她现在就订购一本雷•康诺利写的《淡季的爱》(Love Out of Season)这是一本非常好的浪漫小说,让作者在写作的时候感动得多次流泪。这本书很快就会到她家附近的书店的。
利兹•亨特说不能
问任何一个妇女列举她最喜欢的浪漫小说,她很可能提到这两个名字:《呼啸山庄》和《傲慢与偏见》。
尽管《呼啸山庄》的主人公是个精神变态者,脾气暴躁,漫无目的走在沼泽地,充满绝望和性挫折感,《傲慢与偏见》的主人公站在画室边,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在两者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沉重压抑的,强迫性的,不顾一切的激情。如果女人肯说实话的话,在人生的某个时候她肯定渴望成为这种激情追求的目标。
这是女人希望男人对她们的那种感情,但是她们知道在现实中这种感情只能持续到他的过度兴奋后的松垮感到来,或者切尔西队(Chelsea)开赛之前。
所以她们必须在书的封面和封底之间寻找激情,只有另外一个女人真正明白如何表达这种激情,因为她就在那里,或者她曾经到过那里。
比如,女人不喜欢女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Daphne du Maurier)的《蝴蝶梦》(Rebecca)因为过于讨好第二个妻子的格言崇拜。
让女人着迷的是男主人对于欺骗人、黑心肠的女巫般的第一任德温特夫人(Mrs de Winter)的让人怀疑的持久的爱。
女人也容易把自己当作压抑的,着迷的,不顾一切的激情的来源而不是对象的女主人公,虽然就像简•爱(Jane Eyre)一样非常狡猾地进行掩盖。
另外女人对破碎的爱情有种迫切的渴望,这可以在玛吉•欧法瑞尔(Maggie O\'Farrell)的《你走了以后》(After You\'d Gone)非常清楚地表现出来。
我想说只有女人能够真正用让人信服的方式抓住这些感情,因为她们经历了这些,或者可以用男人无法体会的方式想象这种经验。
男人习惯于追逐和行动。如果问男人他最喜欢的浪漫小说,那么格林的《恋情的终结》或者塞巴斯蒂安•富克斯(Sebastian Faulks)的《鸟歌》(Birdsong)或许被提到。
对那些不熟悉这些小说的人来说,这些基本上就是性加上闪电战,或者堑壕战血腥恐怖的场面。
你看,男作家往往陷入故事中不能自拔。“事件,亲爱的,事件”,而女作家更清楚她们必须让浪漫故事居于核心,知道这个叙述比任何别的方式更好更快。对于女人来说,这是继续往后看的最终的理由。
《达芬奇密码》(The Da Vinci Code)虽然写得单薄(男人写的)还是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尽管有多边的管理者和自我鞭笞的患白化病的和尚等问题,我仍然喜欢看,因为我羞于承认迫切想知道到底在主人公罗伯特•兰登(Robert Langdon)和他的共犯索菲•纳芙(Sophie Neveu)到底会发生什么。
是的,当然,亚特兰大的陷落在《飘》中是个有趣的边缘性的事件。15岁的我对历史背景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郝思嘉(Scarlett)是否明白莱特(Rhett)是唯一理解她真正爱她的男人,因此不应该错过这些,以免让软弱的艾希利•威尔克斯(Ashley Wilkes)占上风。
就在三个星期前,我通过有线电视频道看了《乱世佳人》再次被米切尔的代表作所感动。我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是我是多么希望郝思嘉能够抓住那天(莱特),而不是不断的渴望美好的明天。
女作家也更善于抓住细节。细节在创造浪漫情景中是必不可少的。他穿什么,她穿什么,他们如何站的,如何动的,怎样拥抱的等。
小说家夏洛特•宾汉姆(Charlotte Bingham)曾经注意到在《包法利夫人》中根本就没有对女主人公服装的描写,福楼拜最接近对女主人公衣服的描写是白色的,有褶边的。
根据宾汉姆的说法,男人不欣赏这样的描写“一个灵魂或者心灵可能渴望制造适当的浪漫声响,却毫无理由地转移注意力,坚决主张穿戴黄褐色衣服,虽然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女人却欣赏这些,以及更多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更擅长写浪漫的爱情小说。
译自:“Can men write romantic novels?”
http://www.telegraph.co.uk/core/Content/displayPrintable.jhtml?xml=/arts/2006/09/14/bamen14.xml&site=6&page=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