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起诉方是民(笔名方舟子)侵犯名誉权索要人民币10万元赔偿的新闻正在媒体扩散,正是看二行(热闹)的不怕事小。但在我看来,韩寒的做法有欠成熟,也达不到捍卫名誉权的目的,滥诉正有可能毁掉韩寒。
方是民是熟谙国情且受过西方严格科学训练的生化博士,所以他很快以在自然科学界打假建立了自己的声名,虽然后来打假范围有所扩大,但从不碰上层建筑的造假,他深知自己在哪些范围可以游刃有余。因此走出去的方是民已经彻底本土化了,是走出去又打进来的成功转型的打假卫士,他训练有素的挑错行动在国内罕有其匹。
韩寒的成功有自己辛苦付出的汗水和智慧,但是这个天才少年始终未能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因为人文与社会科学天然比自然科学更多关注真善美。韩寒是市场经济下的金蛋,但却无法找回自己的母鸡,因此韩寒很受伤、很困惑、很敏感、很自负且很自卑。正当韩寒通过发表三篇进步文章《谈革命 说民主 要自由》立定要搬起第一块西西弗斯巨石的时候,方博士开始审视韩寒的阿喀琉斯之踵,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韩寒终于忍不住像阮籍一样痛哭于九原而不是像艾略特一样痛哭于荒原了,其实人们希望看到一个天才少年的华丽转身和现代转型,而不是少年甘罗和仲永的翻版。
韩寒要经得住捧杀和棒杀才能高贵起来,不幸的是,韩寒似乎受不住棒杀,立意要兴讼。现在保守的司法很难支持韩寒的请求,因为当今市场经济的浮躁和道德的堕落,正出乎当时受尽迫害的法学家们起草《民法通则》时的预料,市场的发展会自然造成贫富和道德的两极分化。一句话,市场经济承认富人穷人,但不承认神和不能用来交换的东西。韩寒非要在一场批评和反批评的论战中,举起法律的大棒回击方博士,等于把自己的长处丢弃,放弃了自己的萨特与雨果之路,在九十里的地方跌倒了。方舟子爱较真,叫他较去吧,不会妨碍韩寒的善和美。
不管是陈兴良还是钱钟书的维权之诉,都不是他们人生的主流,都耽误了他们大量宝贵的研究时间。爱迪生一生被诉讼纠缠,如果没有这些滥诉,他完全可以做出更多更大的科技成就。
“一个官司三辈子仇”,一个法官可以把一个民族的群体分裂成世仇。王不能止谤,法也不能止谤,死也不能止谤。阮玲玉不是死于人言可畏,而是法庭将在聚光灯下照见她一生富比成龙却罕少捐助过慈善公益。
医院、法庭、教堂是三个人们不得不去的地方,但人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多去哪里。
弃大道就小道,韩寒求助法律止谤,是根本选错了道路。这样下去,韩寒的明天将非常暗淡。
滥诉大行其道,将有更多的明星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