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終于過去,臺灣的秋天來了。
風很大。如果窗有一小縫,風沖孔襲門,發出各種聲音,或低語喃喃,或怒號,或哭訴,或咆哮,甚至,你正在在安安靜靜地看書寫作,突然衛生間里響聲大作,哐啷哐啷的,似乎有人在亂摔東西,或有一只貓瘋跳亂撞,原來是空穴來風。
夜晚的窗外,路燈下樹枝獨舞,如搖如撼,如泣如訴,然稍遠處的一池湖水,溫暖的一脈燈光,灑在湖面,金黃色的輝光融融曳曳,與狂舞的樹,形成明顯的對照,而更遠之處,云重重堆起來了。
周五開會,王次澄老師主持的一個“世變與中國知識分子”的討論會,發言十五分鐘,我準備了好幾天,寫一發言稿(已發在博客里),反復推翻,真不容易。大家都是即興而談,卻談得很認真,夏曉虹與我比較接近,想的問題比較大一點。我傾向于討論會想的問題不妨大一點,因為沒有論文的那些綁手綁腳,可以放開想象一些大的問題。不然知識人真的沒有什么用了。感覺臺灣的學者與我們(陳平原、夏曉虹和我)關注不一樣,陳關注古今重疊,夏關注斷裂,而我關注傷殘。但是臺灣學者關注細節,關注飄流、割舍、易代、遺民、南北對峙以及異族統治……,越談越秋意濃重,滿室風聲。
會后校長請客,在上次的“聚風華”。校長很年輕,很健談,頗有人文情懷。我們談到中央大學文學院的電影院,昆曲等特色,雖小但很有特色。他講一個事實陳平原很認同:與大陸相比,學生是大陸好,老師是臺灣強。
很難得的是來自成功大學的張高評教授和江建俊教授,一直陪我們吃飯到很晚,還要趕兩個小時的高鐵再回到臺南。建俊教授還臨行前送我一套精美的古典郵票;高評教授與麗華教授多次盛情相邀我往成大、臺大講學。王文進教授與我有很多更多的思想交流。他們的熱情、認真,給我留下很好印象。
文翠請了兩次客,第一次是陳平原夫婦來的接風,第二次是昨天在禪園,見到呂正惠。二十多年前在香港,吳宏一特意推薦讀他的書。其書矜持而雅致,而其人滿面春風,眼睛明亮。他也知道而讀過王先生。呂邀請我他們的國慶節到他家去玩。
在禪園,曉海也來了,他還專門對我很認真的說,“弟妹”再要來,一定安排到阿里山。但聽說元月才來,又說不行,那里太冷了。他真的很拿我當自家人,令我很感動。
在臺灣微涼的秋風里,是濃濃厚厚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