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围绕南海主权的争议不但继续蔓延,而且似乎有升级之势。马来西亚总理巴达维早前登陆南沙群岛的弹丸礁和光星仔礁,首次以总理兼国防部长的身份宣示马来西亚拥有其「主权」;菲律宾总统阿罗若夫人不顾中国反对,正式签署领海基线法,将中国两处岛屿划入菲律宾版图。
中国与东南亚部分国家的南海主权争端由来已久,这一问题的最终解决,将有待中国和平发展势头的基本确立,以及与周边国家关係的基本确定,但这一过程是十分漫长的;在这一漫长的过程中,与周边国家的关係及其背后心理,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微妙和深刻的变化,而且这种微妙的变化将折射到南海主权争端等已经存在的争议议题上。因此,在漫长的过渡期如何一方面既从长远和战略尠眼,保持中国和东南亚国家关係的稳定和顺畅,同时又兼顾到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微妙变化的有争议的议题,是中国外交在南海问题上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
中国面临四组挑战
事实上,最近几年中国在南海问题上正日益明显地面临四组挑战:一、中国海洋战略发展与南海主权争议迟迟未能解决之间的矛盾;二、「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与有关国家不遵守之间的矛盾;三、「与邻为善,与邻为伴」方针与东南亚国家对中国崛起潜在担忧之间的矛盾;四、主权争议留待未来解决与各有关国家都在相继争夺资源、时不我待之间的矛盾。
从微观层面上看,南海主权争端的解决无非有三个途径:一是政治解决,二是法律解决,三是军事解决。军事解决当然是最后的途径,而且长远代价太大,但这不等于中国海军不应在备战方面做好日益充分的准备。强硬立场和战争准备,在相当程度上将有助于南海局势的「恐怖平衡」,并使各方最终回归到理性、务实的立场上来。法律解决理论上应该是合理的途径,但由于各方法律的不同和複杂性,尤其是联合国在这一问题上的态度,都将在相当程度上影响法律解决的前景。至于政治解决,鑑于过去几年的经验,东南亚国家在与中国继续发展友好关係的同时,却在南海问题上频频做出挑衅动作,也预示政治解决的複杂性。
划定基线争取权益
从宏观上看,南海主权争端还有一个更深的历史和文化背景,即随尠中国的崛起,中国与东南亚的关係,愈来愈多地呈现出大象与周围瓷器之间的关係,亦即东南亚国家对崛起的中国怀有一种潜在的忧虑,这也就可以解释为甚麽在南海主权争议的背后,始终有美国的影子。由于东南亚国家对中国崛起的潜在担忧,东南亚和美国在共同应对中国的问题上找到利益交集点,也使得美国因素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南海主权争议问题上得以乘虚而入。
因此,从宏观上看,作为地区间正在崛起的大国,中国必须从与美国互动的角度来审视南海主权争端;如何从争取东南亚国家的宏观战略而不是一时一地的得失上来看待南海主权争端,这应该成为一个新的战略视角。从微观上看,中国如何加强领海基线的划定,并在联合国适度争取自己的权益,也成为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