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公共管理学院的院长,一直以来有一个信念:坚持培养和造就具有现代公民意识、公共动员技巧和社会行动能力的大学生。在我开设的《公共管理学》和领导学院发展的思路中,特别强调“公义”的精神和理念,打开学院网页(http://gg.swjtu.edu.cn/),人们便
可以强烈地感受到我和我的同事们推动公民社会发展的理想和努力。
作为一名公共知识分子,我十分关注在家庭、政府和市场之外,人们联合起来提升其共同利益的这个领域,关注国家或政府之外的所有民间组织或民间关系在现代社会发展中的独特意义。在我看来,这是中国大陆社会进步和社会治理结构趋于合理的重要力量。事实上,在我领导公共管理学院发展的过程中,已经和境内外许多NGO和民间组织有广泛而深入的联系。比如台湾的“9.21”抗震基金会、台湾伊甸社会福利基金会、四川“5.12”民间救助服务中心、北京友成基金会、天津鹤童基金会、零点研究咨询集团等等。我也常常在与这些民间组织的接触中,体会到公民社会发展不可阻挡的脚步。我几乎每天都会写一篇博客(http://blog.sina.com.cn/guangchen),常常在我的博客中关注大陆公民社会的发展进程,在昨天(2009年元月5日)的博客里我谈的是“如何测度“公民社会”?(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0a9c690100bvxe.html)。
“5.12”地震发生在离我的工作单位只有70公里的地方,我亲身感受、参与了从紧急情况处置、恢复过渡到灾后重建的全过程。感受到数以百万的志愿者涌入灾区的动人情景。我组织师生第一时间到灾区救助灾民、和本地学者一道撰写出版灾后重建的政策建议、呼吁政府改善和引导民间组织的健康发展、提议将每年的5月12日作为减灾防灾和志愿者日、和香港城市大学应用社会科学系联合举办志愿者与社工培训、和台湾伊甸社会福利基金会联合举行灾民需要调查等等。
自然,我也主持了一些有关NGO、志愿者组织的项目,发表了一些有关公民社会发展的论文。去年年底(11月22~28日)我利用去台湾参加会议的机会,特别考察和访问了香港和台湾的一些民间组织和机构。相对于大陆,台湾和香港的“公民社会指数”明显要高,香港的社工研究和社工组织在全球都是最好的。
去年我有一位研究生做论文,我很想用量化的方法,测度“公民社会”的成熟度。今年,这个题目会作为我的一个关注点。
总部设在南非的全球公民参与联盟(CIVICUS)开发和实施过一个“公民社会指数”(CSI)项目,正如经济发展指数、社会发展指数一样,公民社会指数是一套对各国公民社会状态进行定量评测和比较研究的指标体系。目前已有近6O个国家/地区陆续参与,中国大陆、香港、台湾作为第二轮小组的成员,于2003一2005年实施过该项研究。
在CSI研究中,“公民社会”被界定为一个领域,即“在家庭、政府和市场之外,人们联合起来提升其共同利益的领域”。换言之,它关注的是在家庭、政府、企业之外的社会空间,其作用在于协调各种社会价值观和利益,获得共同的提升,其中各种社会组织构成公民社会的核心。基于上述概念,CSI通过结构、环境、价值和影响等四个维度来测度公民社会。测度的方法是将每个维度细分为若干亚维度,每个亚维度由若干指标构成,从而通过对具体指标的研究和评测,获得亚维度的分值,进而得出四个维度的分值。这样,CSI指标体系就形成由4个维度、25个亚维度、73个指标构成的评测系统,并最终获得由四个维度描绘的公民社会指数的菱形构图。用它来形象地描绘一个国家公民社会的发展状况。其中,结构维度主要代表公民社会的内部构成状况;环境维度主要代表公民社会生长的政治、社会经济、文化、法律环境的情况;价值维度主要代表公民社会对一些公共价值的实践和推进情况;影响维度主要代表公民社会在公共治理中发挥作用的程度。
公民社会的崛起和发展,不仅是社会转型的结果,也是社会现代化进程的必然。大家都很关注发生在2008年的“5.12”地震,没有人能够否认一场灾难对公民社会的强力推动作用,也许中国公民社会的发展路径会比地震当时人们预期的要更加漫长和曲折。但是,又有谁可以改变历史发展的大趋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