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下午开始，北大校园内又格外热闹起来。未名湖畔，博雅塔下，朗润园内，一群群，一队队穿着各种毕业袍的学子们流连忘返，摄影留念。每个人的脸上既有成功完成学业的胜利喜悦，又不乏即将离开母校的一丝眷恋。燕园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CCER毕业典礼。
往年的毕业典礼都是在六月份，今年则提前到了五月底，最主要的原因是CCER的创办者林毅夫教授将在今天完成他作为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的使命，并将于下午启程，前往华盛顿履行世界银行高级副行长兼首席经济学家的重任，我也将于今天正式辞去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的职务，CCER将在周其仁教授的领导下开启新的一页。因此，今天的毕业典礼不仅是2008届CCER学生完成学业走向工作岗位或继续深造的新起点，也是CCER发展的新的里程碑。有机会在这样重要的庆典上发言，我感到非常的荣幸。
今天我有四个身份在这里发言。第一个身份是教师。林毅夫教授走后，我就将是最后一位从CCER创办就开始在这里任教的老师了，所以今天我是作为教师代表发言。第二个身份是中心副主任，从中心创办以来，整整十五年，我一直是中心的副主任。随着毅夫的卸任，我也不再兼任中心领导工作。这是我最后一次以副主任的身份出席。第三个身份是副校长。作为北大校领导，我代表学校来祝贺大家顺利毕业。第四个身份是学长。今年是我入学北大三十周年的纪念之年，所以也是作为北大学长和校友代表来与即将毕业的同学说说话。由于我的多重身份，我一直没有想好今天我该讲些什么，以至于昨晚辗转难眠。思索再三，我决定今天谈三个方面：第一，感谢林毅夫；第二，祝贺毕业生；第三，永做北大人！
首先，我要感谢林毅夫教授。创办CCER是林毅夫教授长期以来的梦想，这个梦可能从1979年就开始了。我是在座的老师中最早认识林毅夫的。79年他刚来北大时，我也正好在北大经济系念书。在一次听诺贝尔经济学家克莱因的演讲时，坐在右边前排的一位年轻人用流利的英语向克莱因教授提问，给我们所有的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我们还在懵懵懂懂地试图了解世界的时候，林毅夫已经开始在挑战诺贝尔奖了！再一次相遇是在1985年的纽约，我们一起在中国驻美国领事馆成立了中国留美经济学会，从那时起我们就在探讨怎样将现代的经济学引入到中国，同时也让中国的经济学走向世界。后来毅夫先行回国，并且多次动员我们回国发展中国的经济学教育。我们还一起在小南门外的韩国餐馆商讨北大的经济学教育问题。1993年，我们开始筹备CCER，1994年CCER正式创立。从1993年到现在整整十五个春秋了，我很荣幸作为林毅夫教授的副手在CCER的创办和发展过程中与之一同奋斗，为中国经济学的教育和研究贡献了我们的智慧和热情。在这十五年中，我本人也从林毅夫教授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前天的教授聚会上，我们总结了四个方面：林毅夫教授是杰出的学者，是最早在国际一流学术刊物上发表经济学论文，介绍中国经济改革的中国学者，这也是他被聘为世界银行第一位华人首席经济学家的原因；林毅夫是出色的领导，中心有很多不同背景的老师，林毅夫可以把不同观点不同年龄不同脾气的人们聚集在一个大家庭中，颇有当年蔡元培校长的气魄，CCER在过去十五年中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与他的卓越领导是密不可分的；林毅夫教授又是一位优秀的教师，他的课堂堂爆满，同学们常常忍着严寒酷暑和饥饿劳累不愿离去。直至临别前的昨晚，他还坚持上完了最后一堂课。他无愧是北大学生热爱的师长；同时，林毅夫教授还是各位师生热心慈祥的兄长，当老师和同学们遇到困难时，他都会慷慨的提供帮助，给予支持。林毅夫教授是我们北大人的骄傲和榜样！在林毅夫教授即将离开中心赴世界银行任职之际，我想代表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对他在过去十五年中对CCER的发展，对北京大学的教育，对中国经济的改革所做出的贡献表示衷心的感谢！
其次，我要祝贺全体毕业生。今天是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和北大国际MBA的毕业典礼。我要代表CCER的全体教师和北大的全体教师祝贺今天在座的每一位毕业生。今天是你们的节日！经过数年的努力，你们将从北京大学毕业了！你们即将走上社会，参与中国的改革与发展。你们取得的成绩是不容易的，过去的几年里，大家都做出了努力，付出了心血。双学位学生几乎要牺牲所有的晚上和周末的时间，中心的硕士和博士要比其他院系的学生更辛苦，MBA和EMBA的同学也要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应对紧张的学习。中心的老师一向很严格，繁多的作业、高难的习题，常常弄得一些同学不仅“郁闷”，有时甚至“要疯了”。然而，看到同学们熬夜苦读，看到学生们站着听课，老师们不禁为大家的努力和执着而感动和心疼。但我们知道，只有经过了这样的钻研和磨练，你们才能真正学到知识，才能面对未来的挑战！在今天同学们即将离别的时候，希望大家理解老师们当时的严厉和苛刻。
第三，是给大家的毕业寄语：永做北大人。毕业后你们就要踏上社会，但是不论到哪里，你们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北大人。今年有两件事情让我感受颇深。第一件事情是北京大学110周年校庆，第二件事情是“五·一二”四川大地震。北大校庆让我们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四川地震使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的灵魂。回顾北大的历史，就是一部为中华民族崛起而奋斗的历史。因此，每一个北大人，就不应该是个普通人。虽然我们也会像所有的人那样平凡地去工作，去生活，但我们都应该有个梦！而这个梦不是普通的梦！是一个林毅夫教授半生所追求的那样美丽的梦！在这个梦里，我们应该始终有个远大的目标，一个将个人事业和祖国前途紧密相连的目标，这是北大人的特殊之处。另一方面，北大人还要有一种勇于牺牲的精神。这便是梦中的魂！有人说，在这次地震中，最让人感动的是母爱和师恩。在我看来，这中间体现是一种无比高尚的“魂”！地震拷问了每一个人的灵魂，作为老师，我被在地震中表现出来的师魂深深震撼和打动。生死关头彰显出人性的力量，危难时刻见证了师魂的伟大。德阳东汽中学谭千秋等一大批中小学和幼儿园老师，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学生牢牢守卫住了生命的大门。安县桑枣中学的叶志平校长远见卓识，尽职尽力，时刻挂念学生的安危，于危难中挽救了全校学生的生命。“责任高于一切，成就源于付出”，这句话写在桑枣中学的墙上，也应该刻在我们每个北大人的心里。作为北大的教师，我从心里感激他们用生命对我们进行的教育。我们含泪向他们致敬，向他们学习，我们一定要做对得起人民，拥有伟大师魂的北大人！同学们，在你们即将离开学校走向社会之际，作为你们的老师，兄长和校友，我希望你们永远牢记，北大人不仅要有梦，更要有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