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有听着咱唱歌”本是电影《悲惨世界》片尾曲(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的台语版,未曾想成为今日台湾公民运动中的“国际歌”。
2013年8月4日,台湾公民1985行动联盟在凯达格兰大道举行“送仲丘,要人权”示威活动,为在军中被虐致死的陆军下士洪仲丘伸冤抗议并要求彻查及将相关案件移交普通法院审理,25万民众特别是年轻人不是如以往那样经政党发起示威抗议,而是由公民团体组织发起,显示台湾的公民运动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在一些重大领域不依赖政党,公民行动显示强大威力和影响力。这次活动的成功,不仅沉重打击马英九政府,对国民党2016年大选增添新变数,更可能对未来的台湾乃至香港的公民运动带来重要影响,值得关注并持续深入观察。
台湾民主转型取得成功以后,在自由、民主和人权方面业已取得很大进步,没有出现威权时期那样的大规模侵犯人权的活动,人权普遍得到保障。但是,这次的洪仲丘被虐致死案暴露出台湾人权保障的死角和盲区,那就是军队中的人权保障。这在威权时期几乎无人可以过问,任由军队内部审判机制处理,社会舆论也较少关注。这次洪仲丘案被媒体一直紧追不舍,公民团体挺身而出,其规模和影响力及对马英九政府的压力超出马政府的意料,显示台湾公民社会建设的成效和公民运动的威力和未来潜力。活动中,以出血的单眼作为图标,极具视觉冲击力,全场高唱“你敢有听着咱唱歌”这样具有爆发力和煽动性的歌曲将民众的情绪全然调动起来,给执政当局以巨大压力。
对这次公民行动的规模与冲击力,马英九政府始料未及。客观地说,马英九政府一直是比较注重法治和民意的,在这次事件发生后,面对舆论和民意压力,让国防部长下台以示负责,同时也准备给予洪家精神与资金的抚慰,一般也以为可以到此为止。未料家属不予接受,媒体紧追不舍,公民团体强力发动,令马英九政府的危机管理彻底失败。马英九在告别仪式上受到到被拒绝握手等一系列的难堪。受国际经济危机的影响,台湾经济持续低迷,执政团队提振乏力,近几年台湾民众充满怨气,特别是年轻人对就业与前景感到悲观,这下把怨气全部倾泄出来,才出现25万年轻人大规模的示威。
台湾行政院根据公民团体提出的诉求,提出了非战时将军人死亡案件交由普通法院审理的议案,一向只会对抗没有妥协的朝野两党在这次威力无比的公民运动面前也不得不一致接受民意。
但是,对马英九政府已经构成极大的伤害,民意支持度已经跌入谷底,这次案件及示威活动几乎让马英九政府元气丧尽。特别是,这次行动中出现在广场的大多是年轻人,国民党在吸引年轻人方面本来就不及民进党,马英九在竞选中努力赢回不少年轻人选票,但是,这次事件对国民党的2016年大选带来很大冲击,特别在如何赢得年轻人选票方面,国民党需要作出非凡的努力。民进党的蔡英文在前次大选中赢得年轻人的选票多多,在年轻人中具有良好形象,近日又抛出“国是会议”建议,进一步谋篇布局,国民党的2016危机重重。马英九政府在经济发展上需要有亮丽成绩,更需要内部和衷共济共同面对,努力回应民众期待。
不管怎样,这次的公民运动是台湾民主的深化,随着台湾人权的死角被清扫,盲区的被消灭,台湾的人权事业也取得重大进步。这在执政者一向草菅人命的中华民族历史上写下重要一页。
这次公民运动的成功,对台湾未来政治与社会的发展也会有一定的影响,特别在一些诸如核四等对台湾民众利益攸关的问题上,在国、民两党之外,公民运动一定会在场,且不可小嘘。
台湾这次公民运动的威力的成功展示,受到国际社会特别是两岸三地民众的关注,客观地说,对香港民众不会不产生一定的影响。面对2017及相关事宜,香港公民运动如何行动,在这次台湾的行动之后,就非常值得观察,并值得认真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