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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叶(方西峰)的网文《国立河南大学之命运》中,为了诋毁嵇文甫,其叙事方式甚至失却了基本理性,无论可用不可用的“资料”都欲利用,哪怕面对一堵无缝隙的墙壁,也欲在上边划出一道缝隙来,例如嵇文甫的“级别”。方西峰信马由缰,一句空口造谣的“嵇文甫自封高教一级”(一级教授),就轻松地完成一次诋毁。她竟以此来诠释“既得利益”。
的确,嵇文甫是一级教授,这一“级别”已属最高教职;他后来还是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
“自封”语出,词义明确,分量沉重,足以从名誉上杀人。对于在学术界有一定影响的学者来说,更是如此。此帽子一扣,生出两个后果:其一,产生了新的事实命题,即由“上级授予”变成了“自我任命”;其二,产生了新的价值命题,即“一级教授”由意味着水准及贡献得到认可、肩负更重学术使命的定位,转换为“自封”语境下的极度矮化。
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一个职级身份,也能被桑叶(方西峰)信手拿来,成为诋毁的由头。那么,我们就不能不稍加认真地研究一下有关一级教授、学部委员之类的问题,看一看嵇文甫的的职衔是否“自封”而来,其学术身份与学术水准是否相当。
知识界的人们大多都知道,无论一级教授,还是学部委员,其稀有性和产生过程的高层性相一致,即由国家最高层学术机构授予。甚至连现今常见的先将名额分配给地方的做法也不存在,(举例说明:在五十年代的若干年内,整个东北三省没有一名人文学科的一级教授,以至周恩来总理遗憾地叹息“东北文风不盛”。若能“自封”,东北各省何不“自封”若干?足见“自封说”纯属桑叶梦中想象。)
中科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的遴选,也并非河南省所能插手和“自封”。
新中国的“学部委员”(类似现今的院士,但数量更少)制度是1955年启始的。后来仅在1957年有过一次少量增补,嵇文甫正是在这次成为3名增补的中科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委员之一。
对于这次增补的导向、方法与过程,郭金海先生在《1957年中科院学部委员的增聘》一文中做了专门研究,详细论述了学部委员的产生过程:“对人选的取舍,哲学社会科学部采取于研究所负责人共同逐个研究的办法”,再一轮,“采用与在京学部委员磋商,通信征求京外委员意见的方法。”该文说,嵇文甫的推荐人为翦伯赞、范文澜。翦、范二位在1955年中科院哲学社会科学部成立时即为学部委员,是最负盛名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家,范文澜更是在三十年代曾在河南大学和嵇文甫共事数年,朝夕切磋学问,携手宣传抗战,数十年间先后在北京、开封、解放区数度相逢共处,了解甚深,当然是了然于胸才鼎力推荐的。该文从总体上指出:“不同于1955年的选聘,这次增聘主要考虑人选的学术水平,淡化了政治标准,贯彻了‘宁缺毋滥’的原则。”该文指出,相关改进“反映了当时中国科学院乃至学术界的新气象。之所以出现这些改进,当离不开‘小阳春’期间相对自由、宽松的政治和学术环境。”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嵇文甫成为1957年新增补的3名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之一。
无论一级教授,还是学部委员,在如此的产生过程中,不知如何“自封”或“自命”?
我们还可以从另外的角度直接看一看。具体学术贡献需要很专业的论述,非专业者难以明白与衡量,本文不赘言,我们不妨由时间大浪淘沙检验甄别,以嵇文甫去世数十年后学术著作出版的选择作为观测标尺。
举例说,东方出版社(人民出版社副牌)在九十年代初所出版的“民国学术经典文库”中,思想史类选了九人的著作:胡适、郭沫若、杨东莼、梁启超、顾颉刚、嵇文甫、 陈钟凡、容肇祖、吕思勉。嵇文甫的《晚明思想史论》一书列入其中。在这九人的学术阵容中,试问哪一位没有相当的学术分量?
再如,九十年代末,北大百年校庆所出版《北京大学百年国学文粹,哲学卷》中,精选其最有代表性的成果,在这本书中,大师云集,一人一篇,品级甚高。在属建国前的上卷内,这些文章的全部作者是:严复、陈黻宸、蔡元培、李大钊、陈独秀、章士钊、杨昌济、刘师培、熊十力、马叙伦、黄侃、黄子通、胡适、许地山、汤用彤、顾颉刚、张申府、梁漱溟、蒙文通、邓以蛰、林志钧、钱穆、傅斯年、嵇文甫、冯友兰、宗白华、容肇祖、周叔迦、朱谦之、架麟、温公颐、邓艾民(以该书目录为顺序)。嵇文甫的《左派王学的历史评价》列于其间。在这三十三人的阵容中,试问哪一位没有相当的思想与学术贡献?北京大学筛选出这些作者及文章,恐怕不会请示桑叶所说的“地方势力”吧。
以上述学术界内行的选择与认可作为参照标尺,对应看嵇文甫“一级教授”、“学部委员”的身份,不知在“名实相符”上有何问题? 事实上,任何一个有学术声誉的学者,都是靠着真才实学和日积月累的学术贡献建立起自己的声望,进而在相应“级别”中得到确认与彰显。在这方面,桑叶在《命运》中不止一次进行了或直接或影射的污蔑,实在是缺失了应有的底线。至于桑叶(方西峰)为之愤愤不平、用于做比较的方镇中,如果方摒弃私愤不再涉及,为表示尊重他人,不以学术成就论短长,笔者对其学术状况亦不展开论析。
桑(方)文诬嵇文甫“自封一级”呈现的用心,使人又一次体会了何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嵇文甫的学术贡献如何,自有学术界的科学评价,笔者本无意多言,但是,鉴于桑(方)文由此对嵇文甫进行无理污蔑,笔者不得不略作上述探讨。
谁能想到,原本再正常不过的学术身份——“级别”,在桑叶笔下竟能被毫无根据地演绎成为“自封”行为和“既得利益”的获取,以期在点点滴滴的刻画中扭曲嵇文甫的形象。这不能不使人慨叹,没有了求实精神的约束,某些网上写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竟如轻风般地驾轻就熟。对这样的无理污蔑,我们岂能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