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际社会的斡旋下,6月4日,巴勒斯坦自治政府总理阿巴斯和以色列政府总理沙龙在约旦的王宫中将手握到一起。这标志着中断了30多个月的中东和平进程又重新开始启动,成为继伊拉克战争、8国峰会之后又一个举世瞩目的大事。然而,只要想一想巴以冲突的由来和发展,特别是最近三年来以暴易暴的恶性循环,谁都不会怀疑,展现在沙龙和阿巴斯面前的路充满荆棘,前途险峻。可是,沙龙和阿巴斯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呢?他们俩人在这条路上能够携手走多远?
沙龙的转变出乎人们的意料。军人出身的沙龙最出名的地方就是在巴以问题所持的强硬立场。从远处说,早在1977年出任贝京政府的农业部长时,沙龙就极力鼓吹在阿拉伯领土上扩建犹太人定居点。从近处说,正是由于他在2000年9月强行进入阿克萨清真寺,才引发了长达3年之久的巴以流血冲突。2001年3月出任政府总理之后,沙龙更是诉诸武力对付巴勒斯坦人。强化对巴控区的军事打击,围困清真寺,炮轰阿拉法特总统官邸,给阿拉法特开出的“单程票”等等,无不显示着沙龙的“铁血”本性。然而,是什么促使沙龙来个180度大转弯呢?我认为,原因有以下几个:第一,在尝试了各种强力手段和措施之后,沙龙意识到依靠武力不仅不能压服巴勒斯坦人,而且只能招致后者以各种形式的反抗。尤其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杀性爆炸,已经使以色列人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无奈之下,沙龙不得已尝试新的途径。第二,为了摆脱多方面的压力。来自广大的民众的压力是没有流血、安宁生活的希冀;来自国际社会的压力是结束巴以流血冲突的呼吁。为了以色列的生存和发展,沙龙不能不正视这些压力。第三,美国打败伊拉克,以色列外部的最大威胁被消除了;而前一时期以色列实施的定点清除,也大大地削弱了巴勒斯坦极端分子的力量。所以,目前形势对沙龙有利。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沙龙态度的转变似乎有其必然性,主要目的是要把握有利时机来真正地结束巴以冲突。
比起沙龙,阿巴斯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世人的预料之中。首先,不用说与哈马斯、哈吉德、阿克萨烈士旅的极端激进分子相比,就是与阿拉法特相比,阿巴斯在对以色列的态度上都更加温和、更加灵活、更加稳健。他反对暴力袭击,主张与以色列达成和平协议。第二,1993年巴以达成的旨在实现永久和平的奥斯陆协议时,阿巴斯是巴方的主要代表,无论与以色列还是与美国都有相对较好的关系。他只所以能出任巴勒斯坦自治政府总理,是与美国的支持分不开的。第三,随着巴以冲突久拖不决和自身长期被围困,阿拉法特的影响力也大大地被削弱,越来越从一个充满活力的领袖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受难者。作为巴解组织巴勒斯坦国的第二号人物,但是,阿巴斯还没有阿拉法特那样的威望和影响。只有在巴以关系上能有实质性的进展,阿巴斯最终才能获得国内外各方面的认可。总的来看,阿巴斯也是抓住有利时机将自己多年坚持的主张付诸实施,力图在实现巴以和平的同时,也提升自己的地位和扩大自己的影响。
正是由于都想结束巴以之间的流血冲突,沙龙和阿巴斯才一道重新启动了中东和平进程。现在看,和平进程中的最大的障碍,在巴勒斯坦方面是各种极端分子,在以色列方面的极右冀分子,这些主张绝不妥协人很可能会用一切方式甚至极端的方式(如人肉炸弹的恐怖袭击、暗杀等)来破坏中东和平进程。因此,说沙龙和阿巴斯的前途堪忧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还必须看到:第一,这次和平计划是在国际社会(联合国、欧盟、美国、俄罗斯、中国等)帮助下启动的,有着非常好的国际环境;第二,符合绝大多数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的愿望和要求,也符合中东各国的愿望和要求;第三,巴勒斯坦极端分子毕竟是少数,他们搞的自杀性爆炸越来越得不到人们的同情,而是激起人们的憎恨;以色列极右冀也是少数,在沙龙都改为了立场的情况下,其言行的市场也越来越小。第四,美国对沙龙和阿巴斯的态度虽然不能说完全平等,但明显比以前公正得多;第五,巴以双方都做了重大让步,从而这次和平进程的启动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由于这些理由,我对巴以问题的解决抱有乐观的态度。说不定沙龙和阿巴斯在和平之旅途上走得更远并取得突破,给巴以人民带来永久的和平。虽然历史积怨太久、太深,出现曲折甚至暂时的倒退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巴以之间终究要和平,这是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的历史发展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