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利用参加国际会议的机会，我与另一位中国学者访问了韩国的京畿道市政厅，该厅官员讲述的有关该道的一些数字使我们感慨良多。
在韩国，道相当于中国的省（自治区或直辖市）。京畿道人口1300万，占韩国整个人口1/4强，GDP总量为1300亿美元，也占韩国GDP总量的1/4多。如果与中国对比一下，京畿道的GDP总量大约是中国GDP总量的1/10，几乎接近北京和上海GDP总量之和，是重庆GDP总量的4倍。可在人口数量上，上海与京畿道一样，北京比它多一百多万，而重庆则是京畿道的2·5倍。
然而，我感到最大的差别还不只在GDP总量的数字上，更反映在"官"的数字，后者在很大程度上或许能说明造成前者差别的深刻原因。管理京畿这个有如此经济实力的道行政机构是什么样的？其行政人员又有多少呢？全道只有3000名各种公务人员，其中1/3在道市政厅。道市政厅相当于中国的省（自治区和直辖市）政府，主要由三级组成：道--局、室（相当于厅局级）--课（相当于处级）。仅就京畿道市政厅而言，最高层设道知事1名（相当于省长）、副知事3人（其中2人负责行政事务，1人负责政治事务）；第二层设7个局和2个室，也就是说只有9个厅局级单位，每个局（室）定员最少的有60人，最多也不超过140人，首脑只设局（室）长一人，没有副职；第三层共有47个课，每课也只有一个课长，也无副职。相比之下，在中国，管理部门不知比韩国的多多少，相应的各级"官"更不知比韩国的多多少。然而，多出来的管理部门和各种"长"往往与效率、与GDP总量总额是成反比的。中国与韩国更大的差别或许就在这里。
写到这儿，我蓦然想起，我所在的大学一直是中国高校改革的先锋，一直以世界一流大学作为奋斗目标。可是，我始终迷茫的是，世界上哪个一流大学有七八个校长、六七个书记，外加相若干个当于副校级的校长助理呢？至于数都数不清的处长、科长，人们只好用一礼堂、一操场来形容。改革管理体制是绝对正确的，问题在于要改谁。将改革的对象只限定在那些成本不太但工作在第一线的"厨子"，而不改那些成本更大的"老板"（管理人员），换言之，不将改革者改掉，那改革是不会达到目的的，我们与别人的差别也很难消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