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股市开始跌,跌,连日大跌。原来像吹气似地往上涨,现在又开始像没底似地下跌。身边的同事、朋友,咬牙切齿者有之,痛心疾首者有之,无不在大叫:“被套了!”放眼一看,方才发现,周围好像无不是股民了。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时候,却让我回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段经历。
那时候,和股市这几天的气氛有些相似。一场大潮来了,人们不断地涌来加入这个大潮,奋不顾身。当然,不是为利,而是为义。人气,在不断地上涨,大盘逐渐被推到了顶点。这时,有人通过某些管道放出风来,说,现在有黑庄在制造泡沫,有人推波助澜,这是有计划、有预谋地制造动乱!刹时间人心惶惶。市面上,多空交战,反复争夺,大市迭荡起伏。一时间,山雨欲来。
当时,我虽未入市,但却始终身处大潮的台风眼中。市面上也像现在这样热闹,可我工作的红墙大院里,却感觉到异样的平静。好长时间不方便出门,偶然一回上街,却有了“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之感。
记得,也正是那年初夏的同一天。此时的我,已经和我的老板被分别带到了北郊昌平的一个所在,过了好几天真正洞中的日子了。至于原因嘛,据说,是老板的老板坏了事,带我们来,是为了“审查”和“搞清问题”。我和两个大汉同居在一个单间里(请别误会,并非本人性取向有问题:),屋子里确实只有一张床,但只是我睡,而他们是几个小时换一次人,每天三班倒坐在椅子上,坐,就是他们的工作),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书报,也看不到广播电视,几天了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正当我义愤添膺,引经据典,为自己的人身和信息自由而大费口舌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道命令:中午没有烧饭的煤气了,赶快转移!我很诧异,未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带上了车子,又向北开去。
车巅簸着。坐在我身体两侧的两个汉子,一脸阴沉,默不作声。我大声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要换地方?要带我去哪里?没有人答。过了一会儿,忽然,右边的那个开口了:大庄家动手了。这里很乱,怕不安全。我的心一阵颤抖,泪水,流了下来。我明白,是那个大庄家,开始砸盘了。而无数冲动的中小股民们,一定在割肉的割肉,套牢的套牢,股市里要大放血了……这回,又有多少人会赔个底掉,走到破产的边缘?这个大市,会不会跌去几乎全部市值,重新回到原始?
......
铁路的道口在车窗外一闪而过,一块路牌像砸在我的心上:qin城。我想,我大概要去和“文革”中曾经不可一世的那四个大虫们为邻了。以我一个小小毛虫,能享受到这种待遇,是荣幸,还是不幸?不知道。为什么要被带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车子驶进了一个又一个站着兵的大门,最后在背靠一座小山的三层楼房前停了下来。我又被带进了一个坐着两个大汉的单间,开始了,也是继续着,我在洞中的难忘日子……
不过,在那些日子里,尽管我也曾经困惑,我也曾经痛苦,但和现在一样,我始终坚信,世界潮流没有变,中国大环境没有变,改革发展的大方向,有人想变,但谁也变不了。尽管大庄家以出现“泡沫”为由强加干预,造成股民心态不一,有人抛压,有人砸盘,有人见利想落袋为安,股市会出现起起伏伏,但是,中国股市的大盘,终将还是牛市,这个大趋势,是铁定了的。
不信?请拭目以待。
2007.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