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内容:
我们这次南极考察队,是中国的第十七次组成考察队,对南极进行探险。与前面几次不同的是,我们这次探险队是唯一一次有人文学者参加的,以前的队员都是科学家以及后勤工作者,因此我觉得我们这次的南极行跟以往相比有着更加不同的意义。我们这支考察队在南极一共呆了五十八天,从2000年的12月7号到2001年的2月20号,很有意义的是,我们在南极迎来了新的世纪。在去南极之前,总是有很多的媒体问我,作为人文学者为什么要去南极。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我也是要去的。因为人文学者到南极,首先也是作为一个人去体验。如果学者只是呆在书斋就没有了什么意义。人文学者首先也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一个喜欢动荡的人,我渴望高山,海洋,大地。所以,作为我个人我也是要去体验南极,感受南极。因此我们这次在南极的五十多天,生活大多在野外。在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对南极进行体验后,才是作为一个人文学者用学者的眼光去观察,去体验南极的一切。
我们这次到南极,首先是飞往了巴黎,然后从巴黎飞跃大西洋,进入拉美,到了阿根廷的首都,最后再飞往了智力首都圣利亚哥,在这呆了一天以后,搭航班去了智利最南端的一个城市,我们就是从这儿飞往南极的。在飞往南极的途中我们一直都很顺利,几乎没经过什么阻碍就到达了南极的考察站。在智利的时候,当地正是夏天,然而到了南极以后,一下飞机一看到的完全就是冬天的景象,初一看还有点象中国的东北,厚厚的雪层,远处还有凛冽的山峰。但仔细一看就和东北完全不一样了,在东北尽管气温很低,可是还有植物,但是在南极根本就没有树木,更不用说花草,在仔细观察,地上一点土壤都没有,完全是沙石和火山石。周围覆盖着厚厚的冰层,顿时我就产生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神圣之感。
在南极的日子里,我们考察队多半都是集体活动,因此我们总是有着许多对南极的共同的体验,而今天我主要是讲讲我在南极一段最个人化的体验,我想这才叫真正的体验南极。
在12月31日的时候,我想为了度过一次有意义的元旦,我决定离开人群,独自出外去体验南极,于是我向站里作出了申请去一个人度过20世纪的最后一天。我想这将是我一个有意义的前年之交,我将去感受一下野外独处的体验,我将独自去风雪中跋涉,去总结过去,去想象未来。为了更好的进行这次体验,我做出了三个要求:一是不探访,二是不报道,三是不联络。我想一切都为了我这一次具有纪念意义的南极体验而做打算。
在我独处的48个小时中,我感觉到了在南极最危险的事莫过于寒冷了,饥饿相比寒冷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而且在南极根本就没有任何动物的威胁,企鹅,海豹都是一群最可爱的动物,是人类在南极的朋友。当我在野外独处的第一个夜晚时,寒冷把人逼得非常的痛苦,初了要想办法如何在此生存下去以外,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来思考其它的问题。我当时完全面对的就是人最基本的问题,在那时侯我才感到了人在自然前的渺小。到了第二天以后,知道我弄来了小灶,才开始慢慢暖和起来,我才开始有了思考的能力。然而,尽管我经过了那么的磨砺,但是我却看到了,和经历了很多人都不曾经历过的东西。 我在安静中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就会发现许多平时都发现不了的事情。我想我最难忘的一次体验就是独自去看冰盖日出了,那是20世纪最后一次日出,是那么美,那么的神圣,更何况那时在南极的日出。当时我完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直到现在我还忘不了那壮观的一幕。
我想这次独自的南极体验给我的启发将是一生的,我的收获也主要是在野外,我是整个考察队中第一个见到企鹅,第一个见到海豹的人,我想也没有谁跟我一样看到了冰盖上美丽的日出。我想我是真正在那时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
在南极我对自然和人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和体验.在文明社会中到处都是文明的痕迹,认的痕迹,是人在支配着自然界,什么都是以人为中心.但是在南极不一样,这而荒凉了那么多年,自然不依靠人而存在,在这里人是自然中的一部分,于是我深切的感受到人必须善待自然,成为自然的朋友.另外,在南极人的时空观念一下也就变了,看到周围的一切事物,时间仿佛一下就被拉长了,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当我们回到文明社会时,我们同时也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来就没有的感觉那就是对现实的珍惜和爱护.
我想把南极比作人类最后一个诺亚方舟绝对不夸张.因为,在南极不仅有很多丰富的资源,而且它更可贵的是他它将提供人们更多精神上的东西.它教会我们要保护自然,它更教会我们要珍惜现在的一切,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人类和自然万万全全是融合的整体,我们更不能肆意破坏,那样受到惩罚的将是我们自己.
主讲人简介:
何怀宏, 哲学博士,1954年12月生于江西樟树市,曾任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副教授,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员,现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伦理学教研室主任,主要从事伦理学、人生哲学、社会史等领域的研究。主要学术著作有:《生命的沉思》(1988)、《契约伦理与社会正义》(1993)、《良心论》(1994)、《世袭社会及其解体》(1996)、《底线伦理》(1998)、《选举社会及其终结》(1998)、《道德、上帝与人》(1999)。另有随笔散文等作品集:《若有所思》(1988)、《珍重生命》(1996)、《心灵瞬间》(1996)、《何怀宏散文》(1997)等。译著有:《伦理学概论》、《道德箴言录》、《沉思录》、《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正义论》(合译)、《伦理学体系》(合译)、《超越的爱》(合译)以及《帕斯卡尔文选》(合译)等。 何怀宏所译多为欧美伦理学、政治学经典、译文信实流畅,不仅对国内伦理学界,也对其他人文与社会学科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在著作方面,《良心论》出版后在学术界及社会上引起较大反响,被认为“对传统哲学所做的工作是有突破性的”,有多家报刊发表书评或派记者访谈,并于1998年11月获首届正则思想学术奖。《契约伦理与社会正义》亦获北京市第三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二等奖,《珍重生命》获1998年全国青少年读物一等奖。《世袭社会及其解体》和《选举社会及其终结》对中国近三千年传统社会的历史提出了一种新的系统解释,在学界产生了震动,被季羡林先生称之为是“非常精彩的书”。
一生为一事
何怀宏在中西古今之间“优游涵泳”,蕴聚天地日月之光华,练就了自己的心性,也成就了自己的事业。他觉得,在今天这个时代,古希腊的智慧格言“认识你自己”,就意味着,认识我要做的事情,认识我应当做的事情,不这样,就无法认清自己,甚至无法去认识自己。在他看来,我们每个人都要努力去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唯一任务,属于自己的那唯一的事情;你或许应当极其慎重地开始做一件事,然后再极其坚韧地把它做完;一个人的能力是多方面的,但你必须选定一个你最擅长的方面来用足你的力气;当一件事做过之后,不是问“你是否取得了很大成功”,而是问“你是否尽了最大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