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俗称过年是咱们中国人最传统的节日,小孩子们喜欢过年,因为有新衣袄穿有红包压岁钱拿;做父母的喜欢过年因为散居各地的儿女们可以回家大团圆;年轻人喜欢过年因为可以访亲走友开怀痛吃痛饮热闹一场。中国人从小到大哪个不知道春节是个欢天喜地的节日!
现在我们早已长大,收不到红包的还要送红包,身居海外见不到父母的就拼命打电话,平时吃多怕发胖的过年这天怎么也得豁出去吃个痛快。但不管怎么说,在海外过年,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呼朋唤友摆出东西合璧的家宴酒席,也比不上在故国故乡过年那么热闹。
我居住悉尼八年有余,一开始可能因为过年的动静不大也可能自以为到了澳洲定居就该入乡随俗过过圣诞节元旦新年就行了,所以就对每年行踪不定的农历新年不闻不问或是冷眼相待了。再后来有一年春节,我被一个澳洲同学拉到唐人街去看了一回热闹,在锣鼓和鞭炮的喧闹声中看红绸绿彩,看舞龙狮,看人潮涌动,突然觉得时空错乱,不知身在何处,好象回到从前。直到发现身旁左右观望的人群中澳洲人多过中国人,这才大悟中国人过年到哪儿都是热热闹闹的,而且我们的CHINESE NEW YEAR好象已经成为一个专有名词载入了澳洲人的口头语词典。
澳洲人对中国人的过年似乎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中国人每过一个年就要冒出来一个经过夸张变形的动物,变成鲜红的符号后满街飞舞,还要预祝一下来年各生肖各星座的运程如何。看热闹的澳洲人有点好奇了,今年我们真得听这个动物摆布吗?他们开始提问,并且会问一大串问题,说不好,连中国人自己都一时答不上来;说得好,不同地方来的中国人会有不同的回答,让感兴趣的澳洲人更糊涂因而问题也就更多。
我的这个澳洲同学看完热闹后竟自费去中国旅游了一趟,回来后不久又赶上一个春节,她对中国人的过年已经超越了看看新鲜而上升成不耻下问,跟着我学中文时一个劲地问问题,为什么春节年年不同? 我说因为春天从冬天中醒来是掐着时辰顺着节气来的,当然年复一年都是挑着特别的日子来到人间。她又问为什么要放鞭炮? 我说这是送旧迎新新旧交替的一种仪式,想想一年过去了,有快乐有烦恼,该忘的都随鞭炮声声去了,新的一年又在等着我们了。为什么中国人过年逢人便说恭喜发财还要送红包? 连澳洲人也学会了在红包里放两块巧克力金币,这当然是讨吉利,谁不希望新的一年财源滚滚! 那为什么要贴门神贴倒福?
直问得我招架不住,这里面学问深了去了,三言两语我说得清吗?我从小到大过了多少个年,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字:吃!我马上请她吃一顿饺子以作抵挡。但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过年要吃饺子? 我是南方人,在北方长大,我知道北方人过年吃饺子,南方人过年吃汤圆或吃年糕都是庆团圆盼吉祥,但是经典之典故源于何时何处是需要好好考证一番的。所以我只好说过年就是过一个不平凡的节日,要把一个热闹吉祥表现得淋漓尽致,怎么吉祥就怎么吃,怎么吉祥就怎么过,尽管中国人过年有种种习俗且因地域而异,但吉祥是中国人过年的精髓,也是千百年来中国人追求的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些年来我生活在悉尼,原以为人在澳洲要入乡随俗要以过圣诞节为主而会疏远春节淡化过年,但是骨子里血液里传统的东西不是说抹就抹掉的,每当这个欢天喜地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时,总会让我们冲动一阵子,忙乎一阵子,快活一阵子,再加上现在有这么多澳洲人来凑我们春节的热闹,我们更要轰轰烈烈地过年了。
原发《大洋时报》,作者授权天益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