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杂记(一)》中曾谈到了伊朗女性的着装。其实,伊朗男女着装的不同已经反映出了伊朗女所遭受到的歧视。但是,这种着装上的歧视还只是表面上的,伊朗女性所遭受的歧视远不止这些,她们在婚姻、娱乐,甚至在宗教法律待遇上也远逊于男性。这篇文章就重点谈谈这个问题。
*我太太(后排右二)与伊朗女大学生们(后排右一是驻伊使馆某参赞夫人)
我在《我在伊朗下围棋》一书中曾说了一个我和太太亲历的小故事,此文就从这个小故事开始吧。那是1991年春天,我太太来伊朗没多久,正好碰上中国手球队访问伊朗。中国国家手球队的5号主力叫宋安文,全国青联委员,也是我的好朋友。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决定带到德黑兰后一直闷在家里几乎憋出病来的太太去看中国队与伊朗队的手球比赛,心想中国手球水平不低,手球比赛竞争性和观赏性也很强,肯定值得一看,而且,要是再能一睹老朋友宋安文的矫健球技和风采,岂不是更好?(后来才得知那次是中国青年手球队访问伊朗,当然那次是不可能看到宋安文的)于是,在从大使馆文化处搞到两张座位很好的主席台的贵宾门票后,我便开车带太太一起兴冲冲地到德黑兰最大的体育馆——阿萨迪体育馆(位于阿萨迪体育场傍边)去看比赛了。
伊朗人是很喜欢体育的。如伊朗足球,到今天仍然是亚洲的一支劲旅。但当时伊朗对于体育比赛的很多项目类别却进行限制,观看体育比赛也有严格限制。比如,男子项目只能由男人观看,女性观看是不被允许的。反过来也是一样。再如,女性的体育项目,如球类、田径及所有可能会让女性裸露皮肤的体育项目也都是被禁止开展的。伊朗女性除了无须更换衣物,甚至连头巾也无须取下的射击类项目,可能再也没有什么体育项目可以一展身姿了。所以,那段时间能在伊朗观赏到一场体育比赛,对我们这些外国人来说,不啻是一种奢侈。但于我而言,有时想惬意痛快地看一场喜欢的体育比赛却并不容易。
那天我们进馆和泊车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可是,当我领着太太刚在人已几乎坐满的体育馆主席台上找到座位坐下来喘口气,正欲伸头欣赏场地上中伊两国球队各自的练球场面并在一堆中方球员中寻找哪一个是5号宋安文时,两个身材高大、满脸落腮胡子、身着浅青绿色伊斯兰革命卫队装束、脚踏士兵靴的伊朗人径直走到我们面前,轻声地用生硬的英语请我太太出去,口气却似乎不容商量。我连忙问怎么回事?对方的英文水平显然表达不了他们想要表达的解释,只是不停地站在那里打着手势说,“Sorry!Pleasestandup,andgoout,Madam.”(对不起,请站起来,出去。夫人!)
我很奇怪,我太太也不是没有票,为什么叫她出去?我连忙掏出那两张票给他们看,可他们根本不看,还是坚持要我太太出去。这时,坐在旁边的一位衣着考究的伊朗人用英语对我说,按照伊朗现在的规定,男子体育比赛是不准女性观看的。这些军人是在履行职责,不要怪他们。听到此言,我惊讶地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看客,更惊讶地发现整个体育馆上万观众中果然除了我太太外,一个女人,甚至连一个女娃儿也没有。
这时的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在伊朗不准女人观看体育比赛,尽管这是一个男性体育项目。我此时满肚子不高兴,但也只能悻悻地弯下腰来,拉着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场面且饱受惊吓的太太的手,一边嘴里嘟囔着“Idon’tknow.Iamsorry”之类的道歉话,一边自嘲般地摇着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也似地走出了体育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带太太去出席或参加任何一个伊方举办的非公务性的涉外公共活动了。
其实,伊朗国内就关于禁止女性观看体育比赛的话题已经争论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也没有定论。但最近似乎会发生变化。比如据当时有关媒体报道,2014年6月20日第25届世界男排联赛在德黑兰举办。伊朗队在主场对阵意大利队比赛前,德黑兰当局禁止女球迷和女记者进入体育馆看球,而且在接下来的27日和29日伊朗迎战波兰的赛事中,女性也被禁止观赛。对此,革命卫队方面居然解释称,这是为了“保护女性不受现场男性球迷的猥亵举止侵扰”。此事在伊朗引起不小争议。
据伊朗伊斯兰共和国通讯社称,在那天的比赛中,女记者们被体育馆方面要求离开。不少手持正规证件的女记者与体育馆方面对峙,一些女球迷还在体育馆外举行小规模抗议活动。一名女记者事后通过社交网站说,因不满被拒绝入内,自己曾被当局拘押长达6小时。
伊朗还出现过一位不凡的伊朗女子——赛纳布,她曾将自己乔装改扮成男性以进入现场观看异常足球比赛。赛纳布的家在胡齐斯坦省首府阿瓦士(《伊朗杂记(四)》将讲到这个神奇的地方),那天她从阿瓦士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德黑兰,就是为了来看她最喜欢的俱乐部波斯波利斯(Persepolis)的一场足球比赛。那天为了进场,赛纳布居然给自己黏贴了一嘴大胡子,还束了胸,装成了一个男子,更重要的是,她成功了。
*女扮男装进场看球的赛纳布与男性球迷自拍
她事后说,当她进场没多久就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而且怎么也止不住,搞得傍边的男性球迷都开始鄙视她。但后来发现她是一个女孩时,都称赞并鼓励她,球赛结束后纷纷与她合影,无人告密。不过,后来事情传出去后闹大了,赛纳布还是被捕了。
伊朗官方通讯社还说过,当局针对女性的“禁止观赛令”甚至引起伊朗女副总统莫拉维迪女士的不满。面对媒体时这位女副总统表示,总统鲁哈尼已就这一问题寻求解决之道。而我们知道,鲁哈尼总统上任后曾多次表示反对对男性和女性进行性别隔离,包括在大学中,并谴责那些反对允许女性进入体育场观看足球比赛的政治家。不过,这位副总统的抗议暂时无效。
但在伊朗女性坚持不懈的抗争下,女性不准观看体育比赛的禁令后来还是逐步松动了。据报道,2017年伊朗女性被允许观看男子排球比赛,但足球和篮球却仍然不行(真不知何故?)。2018年,因上百万女性不断抗议而焦头烂额的伊朗当局,先是作出了一个奇怪的开放决定,即允许以家庭为单位女性可以进入咖啡馆看足球赛,但后来却又允许女性进入体育场看比赛,但必须与男性球员坐在用铁栅栏隔开的不同看台上。进出场的大门和通道中间也竖起了铁栅栏。
2018年世界杯则出现了堪比喜剧的一幕。这届世界杯预选赛伊朗未尝败绩进入决赛,激起了伊朗球迷,尤其是女性球迷观看世界杯的欲望。伊朗队首场对摩洛哥,彼得格勒球场上就曾有伊朗人挂出了“请允许女人看球”的标语。喜剧在几天后正式上演:也许是因为伊朗首场1:0战胜了摩洛哥太过高兴了吧,伊朗当局居然解除了禁令,允许人在俄罗斯的伊朗女性可以入场观看伊朗足球队与西班牙一战。据说,那天进入俄罗斯喀山体育场观看比赛的伊朗观众多达1.5万人,其中三分之一是伊朗女性!
但在当时,伊斯兰革命后的伊朗,男女有别非常严格。即便是十来岁的小学生,只要是男女同班的,上课时也是男生坐一侧,女生坐另一侧,中间过道上还用帘子隔开。曾经有伊朗朋友诚意邀请我和太太去出席他的一个亲戚的婚礼。有了那次看球被拒的教训,我在接受邀请后咨询了一下相关人士,发现伊朗的婚礼也是男女宾分开进行的,于是就找个借口婉言谢绝了。因为我还好办,可我太太语言不好。她一个人可能无法应付婚礼上的那种陌生而复杂的人文环境。不过事后想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这么一个了解伊朗风土人情的大好机会,还是有点遗憾的。
虽然男女有别,对女性社会活动的限制较多,但伊朗妇女地位还是逐步得以改善和提高。这在2013年鲁哈尼总统的新内阁中经任命有了第一位女性副总统莫拉维迪而达到历史最高峰。不仅如此,伊朗妇女普遍文化程度较高,女性白领也很多。据报道,近些年伊朗大学女生数量已明显超过男生,占到总数的65%。2012伊朗大学录取新生女性也比男性几乎多上一半。面对那些歧视性制度持续不断地抗争以争取自身的权益,伊朗女性真了不起!
不过话说回来,由于伊朗属政教合一国家,伊斯兰教沙利阿法是最高法律,保守势力还很强大,革命后伊朗娶童妻(2018年的伊朗新婚姻法还是规定适婚年龄为14岁)和一夫多妻现象很普及。我在伊朗期间曾问过一些伊朗朋友对此问题的看法,也许因为接触的多为白领或中产以上阶层人士吧,他们几乎都说他只有一个太太,而且感到足够了,很好,云云。但在伊朗中小城市及广大的农村地区一夫多妻现象还是比较普遍的。
在伊斯法罕,我曾遇到过一个伊朗地毯商,闲聊中他就说他有4个老婆。我问他如何在这么多太太之间保持平衡不吵架?他说,他给她们每人买了一个房子,不住在一块,每次买东西都买4个一样的送给她们。所以她们很好,从不吵架。我说你还真有本事呀。
不过,1991年秋就有一个中国姑娘因不明就里嫁到伊朗来,结果悲剧了。这事我是听另一家驻伊朗公司的首席代表说的。此人姓白,为人热情而谦卑,然而决断能力却很强。他是南京人,与我这个籍贯泰州人算是老乡,与我走得比较近。他小我两岁,非要我称他小白,而不是如其他人称他的白经理或白总。
那天他跟我说有一位南京姑娘,长得很漂亮,还是哪家外国语学院学英语的,在北京认识了一位伊朗商人。那人有钱,在她身上也舍得花钱,还发誓说自己未婚,那女子相信了他,结果两人就在北京登记结婚后一起回到了伊朗。
*小白(后排左三)与作者(后排左二)及驻伊使馆经商处外交官们合影
说来也巧,他们回到德黑兰在驻伊使馆登记时,小白也到使馆办事,两人见面后便认了老乡,还互留了名片,上面有联系地址和电话。这一点很重要,否则这个故事也就不会有了。
但是,这女子跟她丈夫回到位于亚兹德省的婆家后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那个男人欺骗了她:她丈夫居然还有另外两个老婆!这时任何说理和吵架均已无济于事。到后来据说那个男人恼羞成怒暴打了她几次,还将她看管起来。这位南京女人终于受不了、崩溃了,终日以泪洗面,好在某日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偷偷地给在德黑兰的小白打了一个电话,哭诉了她被欺骗和虐待的经过并一再请求小白救她,否则她就要死了。
小白很有正义感,听了大怒,立即去驻伊大使馆找负责领事事务的官员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这个南京女子是中国公民,也是在中国登记结婚的,她的不幸遭遇显然属于领事管辖范围,所以,按理得管。但是怎么管呢?领事有点为难:伊朗法律认可一夫多妻呀。小白的意见则是,她是中国公民,中国公民遭受到暴力伤害就得管。现在她受伤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得遵照她本人的意愿,去亚兹德把她接到德黑兰来检查治疗嘛。
此事最后惊动了当时驻伊朗大使王本祚先生。王大使是一位好老头儿(遗憾的是第二年因公去世了——《我在伊朗下围棋》一书对其有较为详尽的介绍),得知此事后思忖一下便支持了小白意见。于是大使馆就立即照会伊朗外交部,说为维护中国公民的合法权益,得立即将位于亚兹德省某某地方的、已经家暴受伤的中国公民xxx接到德黑兰进行体检和治疗。伊朗外交部也不错,即予以答复表示同意。
拿到伊朗外交部回复,王大使便派了一位年轻的外交官与小白一起,于第二天一早开了一辆挂了外交牌照的奔驰车,直奔距德黑兰近千公里外的亚兹德而去。傍晚到了亚兹德,当地警察局见状也不敢怠慢,就派了两名警察与小白他们直接登门,并在那个男人一家子惊慌无措的目光中将那位南京女子领了出来。勇敢的小白他们生怕有变,就带着女子连夜开车往回赶。途中已是半夜,他们在伊斯法罕附近找了一家旅馆让惊恐未息的女子休息了几个小时并于第二天傍晚赶回了德黑兰。第二天,小白即给那个女老乡买了飞机票并将其送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我得知此事就是小白从机场送走那位南京女子后的第二天。那天小白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吃饭。我问何故?他说他搞了一个大项目,高兴。记得那天他请我吃的是伊朗的里海鳟鱼鱼排,吃饭间他始终是一副笑盈盈很得意的样子。我问他搞到了什么样的大项目?他才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上面的一切。还记得他说完这个故事后还问我:他这事干得是否莽撞了?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英雄救美,一举成功,可喜可贺呀!
至于以后的事情,比如那女子与伊朗人有没有离婚以及怎么离婚等,我就不知道了。但小白也从此让我刮目相看了。这个仗义出手救老乡的故事由于小白他低调不愿多说,当年德黑兰华人圈了解此事的人并不多。我在撰写此文时还曾就该故事的某个细节征询过当年同在伊朗的一位老朋友,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还不知道此事。小白之为人由此可见一斑。不过我想,正因为如此,这个发生在伊朗的中国人的真实故事更值得一叙也。
最近有朋友问我,伊朗还有石刑吗?我说有。我在伊朗时生活圈子周围还发生过一个真实的石刑案子。那是1992年春的一天吧,一位中国驻伊朗某大公司的负责人告诉我说,他们公司雇佣的那位花工出事了。我说何事?他说那人与一个已婚女子有婚外情,被发现并被抓了。我问他会遭到怎样的处罚?他说,这个男人可能就是鞭刑,但那个女子就麻烦了,据说已上宗教法庭,可能会被判石刑。
那位花工名叫XX,很年轻,30来岁,已婚,长得很帅,为人也很热情。我去他们公司经常见到他。他见到我们就笑,主动问好,那笑容很灿烂,富有感染力。去伊朗前我就知道伊朗实行伊斯兰教的沙利亚法,有石刑,但当这个极度残忍的刑罚将有可能发生在一个我熟悉的人的情人身上(尽管我没有见过那个她),我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得知,所谓石刑就是在刑场上将受刑人胸以下埋入土中,然后由周围观众用事先准备好的石块砸向受刑人,直至将其砸死的一种惨不忍睹的中世纪刑罚。受刑人多是女性,男性极少。伊斯兰革命后的伊朗是世界上不多几个还保留了野蛮石刑的国家。2010年伊朗国家电视台还播出过一位因通奸罪面临被处以乱石砸死刑罚(石刑)的妇女的“认罪”录像。那次,巴西总统卢拉以及法国等欧洲国家相关人士还专门为那不幸的女子求情免死。可惜的是,据说她最后还是死了。
当时我急切地问道,那就没有办法救她了吗?他说没有。那女子被抓时现场有好几个证人(根据沙里亚法,只要有四个证人证明这类通奸案情属实,女方就可能被判石刑)。现在唯一办法就是她丈夫公开原谅他,也许有一点希望。我说,那你们找人做做那个家伙的工作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那个女人是他老婆,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他说他们已经尽力了,找人转达口信给那人,甚至暗示会给与一定补偿,但那混蛋就是不松口,而且驻伊朗大使馆据说也侧面做了工作,但作用甚微……此时,我和他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多久,好像是那年斋月后,就传来消息,那女子被石刑砸死了。
从这个案子可见,在宗教法面前男女同罪不同刑,这对伊朗女性显然是不平等的。这种宗法上的不平等还表现在:女性外出必须用恰朵儿遮掩自己的身体(《伊朗杂记(一)》一文中对此有详尽叙述);女性不得参加甚至观看各种裸露皮肤的体育运动;伊朗已婚女性如申请护照还必须经过她丈夫的同意;面对不幸福的婚姻,女性不能主动提出离婚(丈夫失踪以及丈夫确有重大过错者例外,后者很难衡量,尤其是家暴到何种程度才算重大过错?)以及男人对孩子有监护权,而女人却没有,等等。
不过话说回来,如从世俗法律角度看,伊朗女性的社会地位似乎并不低。有时候在我们中国人看来还很高。比如,伊朗女性有投票权,也有选举权及被选举权。近10年来,伊朗似乎一直都有女性副总统。前年伊朗总统鲁哈尼还一口气任命了3位女副总统(伊朗宪法允许总统任命不下于10位副总统),前两人分管家庭与女性事务和法律事务,后者则作于总统的民事顾问。
不仅如此,伊朗2018年的新婚姻法还规定,男方须向女方提供包括居住、吃饭、穿衣和必要的家庭用品在内的生活费用以及住房等。如遇家庭暴力,女方则可以寻求分居,分居期间生活费用得有男方负责提供。这里似乎没有男女平等什么事儿,家庭责任都是男方向女方单方面倾斜。但仔细看看,由于这是在宗法意识非常严重的伊朗,就是这几条也就很不简单了。
但是如果从社会家庭角度看,伊朗女性似乎也颇有权利,也就是说,伊朗女人在家庭内还是有地位的。也许在偏远农村地区并非如此,但在德黑兰这样的知识女性成堆的大都市女性的家庭地位并不算低。当然,与其他国家一样,这也得看这个伊朗女人找的男人究竟如何了。如果找的是一个有着男女平权思想的男人,那这个伊朗女人可能也会觉得很幸福,因为她即便外出会遭到各种歧视,但至少在其家庭内部是一个不受歧视的人。在这方面,我感觉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位处中高社会阶层的伊朗朋友的夫人们大多如此。
综上所述,就女性的社会地位而言,伊朗是一个很奇怪也很有意思的国家,在法律和法理上均互相冲突的宗教法律、世俗法律和社会风俗居然可以并存,而对女性歧视、倾斜甚至呵护等也是互相矛盾的社会现象居然也可以并存。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家呀!
但有一点我必须得说,即那些面对各种宗教法律的歧视宁愿选择抗争且面对高压时从未屈服和退却的伊朗女性是非常了不起的,也是伟大的,更是值得我们中国人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