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启蒙工程的意义

1、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就是兼顾效率与公平，但公平优先的制度。公平既包括机会均等，消除特权，也包括缩小贫富差距，共同富裕，更包括建立民主、法治、平等、公开的现代制度。

邓小平指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现代化”。凡不符合公平、民主、法治原则的东西，就不属于真正的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为民主政治和法治社会的确立奠定了基础。市场经济的自由精神、多元选择、平等交换、公平竞争、成本核算、法律秩序与民主政治的选民自主决策、利益选择、职位竞争，以及法治社会的程序性、规则制度的决定性作用等等在精神实质和做法上是一致的。市场经济的包修、包退、包换与现代政治的通过民主机制修正错误、弹劾罢免、定期选举更换是统一的。

中国迫切需要也有条件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实施民主与法治知识普及工程（启蒙工程）。

什么是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民主是主权在民、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人民有权以有秩序的方式、以符合中国国情的方式选举官员、罢免官员、监督官员；各级官员必须对选民负责，而不是对上司负责；实行言论自由，新闻应当反映民意而不是官意；权力必须相互制约，司法充分独立；落实地方自治制度，同时确保国家的统一，禁止分裂国家等违宪行为。

什么是社会主义法治？社会主义法治根本不同于专制社会的镇压人民、制御百姓的法制。社会主义法治，第一要确保人民的主权，制御、约束各级统治者；第二要保护人权，尊重多数人的选择，保护少数人的权利；第三要制裁违规者，打击违法犯罪者。社会主义法治要求：宪法必须不折不扣地履行，法规制度不得违背宪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特别是各级统治者要模范守法；实行无罪推定制度，不得逼供，公民非经法律程序不得被逮捕、被剥夺财产；保证司法实体正义、程序合法。

2、为什么说中国迫切需要完善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当前，中国社会面临着严峻的问题——贪污腐败猖獗，贫富差距扩大；局部形势不稳，社会动乱时刻威胁着中国人民；农民没有享受国民待遇，部分工人的权益受损；一些地方的官民矛盾突出，官黑势力勾结，弱势群体遭受形形色色的权力侵害；在某些方面，我们的市场经济畸形化，资源分配权力化；国有资产大量流失，所有制改革难以到位；资源的破坏与浪费十分严重，环境问题整体恶化；人们的道德意识淡薄，价值观混乱；文化出现断层，精神文明建设在很大程度上流于形式，等等，欲解决这些问题，惟有民主与法治才能做到。

两千多年来，中国社会也存在着严重的积弊——权力运作的非程序性、政治斗争的无规则、官员只对上负责的层级任命制度、当官即发财的系统化贪污体制等等造就了暴虐的君王、血腥的屠杀、谎言的政治、腐败的官场、猛于虎的苛政和只会见官即拜、引颈受戮的百姓；权力不受民众制约的官吏的巧取豪夺，加上战争之乱，又致使百姓长期在饥荒的边缘上挣扎；而且，中华文明从发轫之初就蒙上了专制的阴影，牧民、宰民思想严重，法律也只是统治者御民的工具；人治的不择手段的传统社会同时铸就了一些国人虚伪的道德、窝里斗的习气、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弄虚作假的观念、阿谀奉承的心态、野蛮血腥的品行，以及谋略型的文化，忽视人权、缺乏社会正义感的价值观，等等。

欲解决中国两千多年的种种积弊，也惟有民主与法治才能做到。

3、为什么说中国有条件完善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中国改革开放20余年，确立市场经济的目标也近10年，人民的思想观念、行为方式、社会的组织状况、利益分化等等都发生了有利于民主与法治建设的巨大变化；中国加入WTO，也标志着中国正在融入现代文明。十一届三中全会与入世，是1840年以来中国从激进转向渐进、从浪漫转向理性、从革命转向改革、从闭关锁国转向主动开放、从官控资源转向市场化资源、从农业社会转向现代社会、从人治转向法治、从专制转向民主、从传统文明转向现代文明的转折点。而启蒙工程正是在此转折的关头应运而生、促进中国融入现代文明的伟大工程。

二、启蒙工程的内容

1、启蒙工程总的指导思想。

（1）中国社会主义政治现代化和社会现代化的基本方针应当是：“扩大民主、完善法治、稳定社会、重铸文明”，它与“抓住机遇、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促进发展、保持稳定”的社会主义经济现代化的基本方针并列。

（2）启蒙工程的思想原则：遵循中国政治现代化和社会现代化的基本方针，按照邓小平的“大胆吸收现代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的主张和江泽民主席大胆进行“制度创新”的思想，结合中国的实际，将现代文明的启蒙与制度创新结合起来，让公民在民主实践中学习民主，在法治建设中学习法治，逐步探索出中国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建设的道路。

（3）启蒙工程的行动指南：利用一切形式，在全社会宣传普及民主、法治的知识；进课堂、进书本、进头脑；分步骤、有领导、有秩序地进行制度建设；确保社会稳定，防止社会动乱，重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作用和社会稳定的作用。

2、逐步建立社会主义民主制度。

（1）社会主义民主的原则和内容：确立人民主权、官员的权力来自于人民的授权的原则；国家是公民利益的维护者，是社会各阶层利益的平衡者，而不再仅仅是暴力镇压的机器；人民有议政权、参政权、选举权、罢免权、监督权、创制权；职权法律化，任何人不再因人格魅力等因素获得法律规定以外的权力；政党行为规范化，民间社会自主化；进行横向分权，人民代表大会、司法、行政等权力相互制约，同时形成纵向的分权和授权，实行地方自治制度；保证言论自由、出版自由等公民权利，保护人权；采纳决策与执行分开的现代公务员制度，政务官通过选举产生，事务官通过考试任命；以程序化的方式和平过渡权力，实行非暴力政治；少数服从多数，保护少数；运用民选制度对各级权力进行民主监督，官员对下对选民负责，废除官员只对上负责的官僚制、郡县制。

（2）实行社会主义民主的措施：中国是个大国，经历过长期的社会动乱，因此，必须在社会稳定的前提下进行民主与法治的建设。应当进一步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人民代表实行直选；各级政务官由同级人民代表大会选出；政务官包括国家、省（区）、市、县的正职和副职行政领导人、次一级（部、厅、局或处、科或镇）的正职和副职行政领导人；其他如国家部委之下的厅局处、省区厅级之下的处科、地级市处级之下的科局、县和县级市科乡级之下的股，及其他公务员则属事务官，实行考试任命制；事业单位的正副行政领导人、国有或集体企业的正副厂长经理、村长亦实行直选；各级党组织的正副领导人由同级党代会选出，党代会代表由党员直选；以上选举可从乡镇、县级、企事业单位开始逐渐扩大到市级、省级、国家级，共4级选举，10年初步到位，20年内建立比较完善的民选制度，50年内完全实现政治现代化；根据中国的国情，在目前的情况下，人民代表候选人、党代会代表候选人、官职竞选者等一律不准在街头、广场等公众场合发表演讲、进行竞选活动，废除“街头政治”，只保护合法的游行、示威等；只允许利用电视、广播、网络、报纸等媒体，或者在各级党组织的组织下（党的选举则在行政机构的组织下）利用礼堂、教室等，在室内发表演讲，让选民充分了解候选人；保护候选人的一切公民权利和依法正常竞选的权利；达到法定人数后，人民代表大会或党代会可罢免同级的行政或党的领导人，选民可罢免人民代表或党代表，可要求修改或改变决策，实行决策民主化；财务政务公开，公务员的收入公开；实行透明政治，除依法并且在律师的要求下召开闭门会议的除外，一切行政会议、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会议公民皆有权旁听，但无权当场质询，以保证会议的正常进行；党代会、党委会则党员有权旁听，亦无权当场质询；公民有权在免费或交纳一定的费用、履行简便的手续后查询一切历史或当代文件资料（法律明确规定的属于国家机密的除外）；实行经济民主，企业的监事会、董事会、管理委员会等机构中依法应有职工代表，企业主管工资福利的副厂长、副经理应由工会派出；所有的企业、事业单位都应组织工会，工会的首要职责是维护职工的权益，并且可代表全体职工与政府、集体或资方就工资总额进行谈判；农村应组织农会，农会的首要职责是维护农民的权益；政府扶持民间组织的发展，但民间组织不得进行非经法律允许的游行示威、户外演讲等街头政治行为，不得破坏社会稳定。

3、逐步建立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1）社会主义法治的原则和内容：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纠；宪法至上，维护法律尊严；以法律规范一切政治、经济、社会行为，保护公民权利，特别是要保护少数派的权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各级统治者尤其要守法；司法独立，政（政府）法（司法）分开；民主生活法治化，政权转移程序化，政治斗争（竞争）规则化；所有的政党、组织都没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以法律规范中央与地方的关系；法律与WTO接轨，与现代文明接轨；实现法律的正义、平等、公平。

（2）实行社会主义法治的措施：设立宪法法院，维护宪法至上的地位；司法系统在财政上、组织上独立于各级政府；检察院、法院的正副院长由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或罢免，其工作接受人民代表的监督；撤消法不责众或无法遵守的法律，维护法律的严肃性；取消违宪的歧视农民、损害公民权利的一切法律、制度和政策；惩处地方司法保护主义，完善错案追究、索赔制度；严禁私设刑堂，严厉追究徇私枉法、任意拘捕公民的违法行为，保证程序的合法性；司法权责应明确，保证法官的权威，逐步实行陪审员制度，取消审判委员会，废除集体负责制，禁止司法暗箱操作；实行无罪推定、口供无效的制度，公民非经法律程序不得被逮捕、被剥夺财产；完善律师制度，提高律师地位，赋予律师查阅当事人有关档案的权力，司法部门不得拒绝，对于司法当局打击报复律师的违法行为应依法严厉惩处；保护弱势群体，进一步开展司法援助工作；严格司法人事制度、培训制度，提高司法人员的素质；司法应支持新闻媒体宣传法治、实事求是地揭露社会问题；完善有关政党、组织、社团的法律制度，制定权力交接、权力和平转移的法律；以法律规范政府行为，实行地方自治；形成民主议政参政、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法律法规体系；按照 WTO的要求，法律做到公开、公正、透明、统一，重新设置司法系统，使之独立于政府之外，克服司法行政化的倾向，保证法院独立地审查政府行为的合法性。

4、逐步建立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现代中华文明。

（1）现代中华文明的涵义、原则和内容：现代中华文明是现代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与中华传统精神和社会主义思想的有机结合体，它一要吸收现代文明智慧，二要弘扬中华文化传统，三要融入社会主义公平思想，四要将三者有机地统一起来，从而熔铸新的中华民族之魂。现代中华文明的原则是高举社会主义、民主主义旗帜；宣传科学，实现民主，保护人权，维护法治；继承优秀传统，自强不息，增强民族凝聚力；公平与效率兼顾，实现共富、平等、正义与小政府、大社会、高效率；进行理论创新、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建立现代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制度；保持社会稳定、实现民族统一。现代中华文明的主要内容是：

建立现代国家制度——包括现代权力制度；现代监督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社会主义政党制度；社会主义联邦制度和地方自治制度等。

建立现代政治制度——包括公民权利制度；新闻监督制度；人民民主制度；程序化、非暴力政治制度；现代公务员制度等。

建立现代法律制度——包括现代宪法安排；保护人权的法律制度；现代司法制度；无罪推定制度；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并重的法律制度等。

建立现代经济制度——包括现代企业制度；现代民有制度（所有制制度）；现代金融制度；现代财税制度；现代宏观调控制度；现代社会保障制度；现代劳动关系制度等。

建立现代社会制度——包括非歧视性的户口制度；现代反腐败制度；社会主义共富制度；现代城市制度；现代社区制度；现代农村制度（民主、法治、公平、高效、文明、开放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现代农民制度等。

建立现代文化制度——包括传统文化的继承与保护；社会主义文化多元化；现代新闻制度；现代文艺制度；现代教育制度；现代科研制度等。

（2）建立现代中华文明的措施：加强制度建设，实现社会的高度民主化、法治化，建立现代文明的社会；开展思想解放、文化启蒙的活动，宣传现代文明的价值观；继承传统文化的精华——爱国主义、民本主义精神、社会道义感、责任感、使命感、忧患意识、尊师重教的观念等，进一步增强中华民族的内在凝聚力；弘扬社会主义的公平、正义的思想，批判封建主义；大胆进行思想创新、知识创新、文化创新和制度创新，实施启蒙工程。

三、启蒙工程的实施

1、进行广泛的媒体宣传：贯彻“扩大民主、完善法治、稳定社会、重铸文明”的方针，利用报纸、杂志、电视、广播、网络、黑板报、标语口号等一切可用的资源，宣传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宣传中国共产党追求民主与自由的理念，宣传公平、公正的新社会主义思想，宣传社会稳定的重要性和现代文明避免社会动乱的方法，宣传现代中华文明…，使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启蒙工程的宣传口号如下：

“扩大民主，完善法治，稳定社会，重铸文明”；

“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完善社会主义法治”；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走向民主与法治”；

“建立现代文明制度”；

“建立现代国家制度”；

“建立现代政治制度”；

“建立现代法律制度”；

“建立现代经济制度”；

“建立现代文化制度”；

“建立现代社会制度”；

“建立现代城市制度”；

“建立现代农村制度”；

“建立民主、法治、公平、高效、文明、开放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吸收现代人类文明的成果，建立现代中华文明”，等等。

在大张旗鼓进行启蒙宣传的同时，我们还要批判“宁左勿右”、“民主自由是资本主义的东西”、“民主自由影响社会稳定”等等错误的思想。

2、开展民主法治互助——“请您告诉他（她）”的活动：将全国、省区、市县、乡镇、企事业单位的民主知识热线电话、政务公开热线电话、财务公开热线电话、法律检举与求助电话等公布于众，并且请知道的告诉不知道的；各级干部可以印制配有上述电话号码的名片，广泛散发；特别是，不仅要告知人民群众所在县市的电话，而且为了便于监督和维权，还要告知对方上级政府、司法部门乃至中央级的有关电话。

3、实施现代文明教育：让民主、法治、公平、公正、社会主义、现代中华文明等内容进大中小学、进课堂、进书本、进头脑。

4、建立民主、法治启蒙实验点：建立民主学校、法治学校；开展民主、法治的学习、交流、互助活动，总结经验教训，逐步完善推广。

5、促进基层民主，着力制度创新：推进乡村民主、街道民主、厂矿民主、院校（研究院所、学校）民主，将村主任直选扩大至县乡；继续实行政务公开、财务公开；开展“制度创新”的活动，普及现代国家制度、现代政治制度、现代法律制度、现代经济制度、现代社会制度、现代文化制度的有关知识，推广制度建设的相关成果。

6、强调中国共产党在启蒙工程中的领导作用：为了在社会稳定的前提下推进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在民主与法治的建设中实现社会的长期的稳定，我们必须重视中国共产党在实施启蒙工程、融入现代文明中的领导作用和社会稳定的作用。我们相信，依靠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全体中国人民的奋斗，中华民族一定能在不远的将来走出传统社会的阴影，走进现代中华文明的康庄大道。

以上倡议请在全国宣传。

（胡星斗，北京理工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