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的新闻头条不想看,但它总闪过眼帘。
一对新人结婚,是娱乐圈儿的。它成为各报的头条新闻甚至是深度报导的选题。包括香港的某大媒体-它怎么被人称为鸡网?原来它是一只凤凰现在成了鸡?网民们太机智。
这对新人结婚包了六架飞机去了印尼巴厘岛大肆狂欢。
文字及图片新闻满天飞,深度报导成了一则“图文并茂”的策划,很是华丽精制。
但它是新闻么?
否。这只是包装精制的垃圾。
它污染了媒体更污染了众多读者们的眼睛和心灵。
它释放出来了什么信息?
我觉得它释放出来的信息比之某大V的言论更为张扬,也产生了更为深广的辐射面。区别是某大V碰触了红线;这样的媒体报导碰触了更为宽泛的七彩线?而七彩线不具备穿透力,只能观赏也稍纵即逝。
记者这样的无冕之王职业消失已久。成为狗仔队。记者们现在深挖的新闻成了奢靡豪华的婚礼?花边新闻?
再看头条,全是高层领导重要讲话。
感到悲哀。
早已经不看央视的新闻联播。因为它数十年如一日地一模一样,让人觉得那真有深度厚度广度覆盖面泛度化的意思。
国内是最不缺少新闻的。太多的惊天新闻分分钟钟在涌现出来。
我听到的从身边朋友中无意中打听出来的应该是头条新闻的事件,在媒体上看不到,如果偶尔看到了只能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是豆腐块儿。于是我只能写纪实小说。因为我没有深度采访,小说写作两三千字左右。新闻成为小说我觉得怪异荒诞。但如此的纪实小说来自于生活。源头是生活的真实,感觉便有意思。
惊天新闻我不写。因为必须得深度采访。如近期出现的问题疫苗事件,它批量流入不少城市要给儿童们接种。它无疑是——批量地杀人。如此的惊天新闻如果出现在韩国日本或者是美国,一届政府得下台无疑。相关部门得分分秒秒行动起来制止这样的疫苗接种给每一个每一群每一批儿童,得迅即复核调查救治接种后的每一个儿童,它是突发大事件。但如此的大事件在媒体上闪闪烁烁,可能会不了了之。
我的家庭没有儿童在接种疫苗期,但是我深感焦虑不安。因为它的后果严重。
数年前出现的毒奶粉事件(三聚氰胺超标致婴幼儿出现肾结石)发酵延续至今天,它造成的损失不能以巨额资产计算。无数奶粉厂差不多全是国企倒闭。我隔壁的一个家庭新出生的婴儿现在仍然喝海外进口奶粉,一个月的支出只奶粉一项便是七八千元。于是这个婴儿的成长得由六个人的财力精力分担——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加上婴儿的父母,六个大人精心照顾一个婴儿。否则这个婴儿一个月的支出是一万多元,奶粉及保姆及隔三差五地去医院看病,儿童的免疫力太差。如此的一个婴儿支出,一对年轻父母如何负担得起?
而由毒奶粉事件发酵衍生出来的问题是:生二胎?这个繁重可怕的任务都市年轻夫妻不愿意承担。一个也养不起,还敢生二胎?拉倒吧。
一位年轻金领女士说,政府给我奖励我也不生。再生二胎我的生活质量及生活品味会一路下滑,那本人再无出头之日。
我写作了纪实极短小说《祝福》等等。
再如我听来的事件也有媒体报导了。放在了边边角角。一个留守儿童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她寄养在大伯家里。大伯一个人孤独把亲侄女强奸。之后给了侄女儿五十元。此后的过程及结局让我惊讶。这个女孩儿尝到了甜头竟然让她大伯约了全村的孤寡老人她当了雏妓。最终成了一桩惊天大案。六十多个老汉让抓捕。此案如何判决?此间她大伯自杀她的父母回来之后也扔下这个亲生女儿不管了,觉得丢人败姓。
这个女孩儿也无脸见人更不上学了,她一头扎进了一座大都市。现在在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可以想象。这篇纪实短小说发表出去。也只能在网上发表。文学杂志不会理睬。文学杂志会觉得我写这样的小说一定有病了。
国情下的文学杂志办得整体异常艰辛。这是事实但真不怪这些杂志主编们及责编们,他们全体处于浑身绑满了绳子挣扎着舞蹈。
再透露一个故事。一位律师给我讲述了一桩案件。一个美女让一个官员包养成了二奶。她收费极高成了富婆并有无数房产。官员贪腐被判。美女也进去了。她在坦白交代时财产无论如何拼接不到一块儿,最终她说了实情,她竟然厮混了不是一个官员,是个公共情妇。有官员把她转手送给了更高的官员当交易,更有官员艳羡她的姿色主动勾引了她。案情复杂这个美女让判死刑立即执行。剩十天时间她不申诉,她又勾引了看守警察。她在十天等待执行期和三十多个警察通奸但她只咬出了一个警察,只因为那个警察让她憎恨。她怀孕了。她被拉到医院检查确切无疑怀孕便免于死刑。再之后这案子成了大案。这个案子又如何判决?但判决和我无关,故事和我有关。
似如此的生活故事它是否有些猎奇?但是如果有可能深度采访它真是一桩大案。它有典型性更有普遍的社会意义。一个美女怎么可能当了公共情妇且官员们相互不知情?她为了活下去怎么在判决了死刑后又和警察们勾搭上了?这个美女是我们国情下的奇葩更是一个阴毒贪婪欲壑难填的时尚也现代的女巫?
在如此的美女身上有着今天国情下的种种最为原生态的戏剧和故事元素。在她身上和身边蕴藏了真善美及假丑恶还有些出人意料但全在情理之中的情节细节。能写么?敢写么?
而我写下上述文字的时候,停笔思考了片刻,连我自己也觉得吃惊。我的脑子已经让“洗过”。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是“红色”、“文学的人民性”、“左翼及右翼写作”、“灰色调人物和正面人物”、“文学的导向性”等等。
但是一百多年前在法国巴黎赛纳河左岸住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幸运的是没有受“讲话精神”的束缚那时候也没有左右之分别,法国在急剧转型由封建制度统治往资本主义道路上快速发展。于是转型期的社会有了太多的好故事。而转型期的社会也经历着剧烈动荡及阵痛。法国的城市乡村全出现了空前的大变革。这位年轻人天天写的如醉如痴,他的写作量惊人,他完成了由数十部小说组成的故事为人间喜剧。他的作品影响了当时整个西方及世界的一大批作家。他是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最善于刻画真善美假丑恶之间的对抗。他的小说人物不管什么色调全是转型期社会的人物。最为阴暗和最为慈祥的人物在他笔下一个个活了。
现在读巴尔扎克并不过时。虽然全是一百多年前的法国故事但它活灵活现、似乎就是今天我们社会转型期的写照。
我写过我们进入了俯身皆是好故事的年代。但我们得左闪右避对审查制度很有技巧地绕着边缘地带行走,于是出来的作品便自己知道有局限性更有重大缺失的遗憾。但如此的作品发表之后读者只能是寥寥无几。文学早就成为边缘化的存在。
而发生在官媒报导的数不清的贪腐大案,我们无法采访,档案保密。
最易接受新鲜事物的读者群体是大学生们,他们被培养成为玩手机、玩游戏及泡妞及逗B苦B们。国情下的数百万在校大学生群体面对未来会成为失业大军?成为家长们呕心沥血培养起来的啃老一族?而如此的问号可以忽略不计它是真实严峻的现实。
而作家们集体失眠或者是焦虑或者是失语。
记者们更是如此。
作家可以不写,有工资养活不至于饿死。总归死不了活不旺的。著名作家如果发声仍得小心翼翼生怕碰触了红线。作家们差不多生活在“窃听风暴”或“一九八四”周围。
但记者天天在工作上班,于是得混。打电话采访写作,一篇硬凑出来的文字发出来就行。记者不需要良知不需要发现不需要深刻的敏感度,只需要跟风就成。
报纸么隔上十天半月就卖破烂了,不需要真诚。
前三十年报纸得读,那是政治需要。我在八十年代也订阅报纸杂志。现在我得远离报纸杂志,这冤枉钱不花也罢。花了看了报纸杂志生气。怎么全是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也许有更多的人们远离了报纸杂志。报纸杂志没有财政拨款全体得关门大吉。有个别的例外如《炎黄春秋》。
现在进入了信息爆炸泥沙俱下的网络年代。
互联网的神奇让人们进入了智慧也懵懂、机智更犯傻、宣泄也浮躁、能知道机密但得甄别、把历史拉近更推远等等繁复的年代。
国内大网站的头条新闻及重头长文,得让人懂得隐语暗语?
我才知道一个总发议论谈军事谈国际时事谈各国政局的砖家叫兽被人称为“局座”。他怎么成了局座?一个朋友解释说,忽悠局局长就是他。且他在私人场合也让人叫做张局?此人不知羞耻并笑着答应。他承认他在天天每周忽悠一场国民。此人现在肥头大耳,据说他的出场费用一次是五位数?
奇怪么?这当然也可以称为与时俱进。
媒体搭台骗子唱戏。
锣鼓家伙一响这厮便上场。他能把绝大多数的百姓们忽悠的真信那也算本事但他的将来一定出丑那也是肯定无疑的。将来这厮会混得比屎还臭但现在他香飘十尺,过了一寸便能闻出味儿不对头。
前几天一位年轻朋友说过一段话我觉得有意思。他说他是某名牌大学传媒专业本科毕业。当过几年记者。才觉得他学了“造谣专业啊!”他跑了几年新闻下定决心不干了。而几年间他让除名了六次全是他想写的东西领导不让写,他不想写的所谓新闻领导非要让他写,于是跳槽于是被开除。他说报社的领导包括一个小小的栏目主任,全他妈是装傻充愣装睡着装媒体人装B,老子不干了。他现在想开个烧饼店。他想学习真正的快餐,挣干净钱。从此他要和快餐文化永远告别。他想他的烧饼店开张了,他一定要天天记录日记,精心经营,把烧饼店开成连锁店之后有了钱他再读书。他想学习哲学,当个苦行僧。
这位年轻朋友的良知发现,并决定数年后学习哲学?让我感动起身和他拥抱,我支持他。但这位年轻朋友竟然突然一脸泪水,说叔你真的支持我?我的想法说出来了我爸我妈恨不得把我掐死呀?!
之后我俩神聊成了知己。
意识形态在刻意地制造平庸,平庸后面隐藏着残暴。哪个敢说不一样的话语,得处理得批判得点名得开除党籍,稍重点儿的抓了。那这是在营造一类恶。
3、21、匆匆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