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败观察之一
阮 思 余
2014年6月14日（周六）17：00，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全国政协副主席苏荣落马消息：苏荣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接受组织调查。苏荣落马事件意义非常重大。苏荣落马绝不只是一般的腐败新闻，而是习李新政以来中央强力反腐败非常重要的一件大事。其意义主要在于这是中共打大老虎的转折点。具体来说，其意义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苏荣成为第一只真正的“大老虎”。苏荣竟然成为十八大以来被揪出来的第一个真正的副国级的大老虎。估计这是此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估计连苏荣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享受如此“殊荣”。人们有可能想到苏荣会落马，但是没有想到苏荣竟然会成为第一个被揪出来的大老虎。因为此前一直传闻有更大的老虎“X老虎”被揪出来。事实是，人们没有等到更大的“X老虎”出来，至少还没有向全社会公布，但是苏荣却“捷足先登”。当仁不让地成为十八大以来第一个被擒的大老虎。当然，这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意味着中纪委要开始揪更大、更多的老虎。
其次，越来越多的大老虎即将被揪出。副国级的大老虎被揪出来意味着反腐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这是习李新政、王岐山主政中纪委以来，官方正式对外公布的第一个落马的副国级大老虎。这意味着接下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大老虎被揪出来。苏荣落马将会让越来越多的大老虎坐立不安、无所适从。“大老虎”绝对不会止于苏荣。如果大老虎止于苏荣，这场声势浩大的打大老虎的行动的意义也将会大打折扣。按照王岐山主政的中纪委如此反腐败的势头，这应该是不可能之事。据此趋势，我们可以想见，苏荣之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苏荣级甚至比苏荣级别更高的大老虎落马。这应该是可以期待之事。
再次，彻查正部级的省委书记将成为新的反腐败的重点。此前反腐败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正部级的省委书记被揪出的其实很少很少。二十年来，除了原北京市市长陈希同（1995）、原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成克杰（1999）、原贵州省委书记刘方仁（2003）、原河北省委书记程维高（2003）、原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2007）、原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2012）等少数几个省委书记、省长级别的官员落马之外，相比其他被揪出的腐败分子而言，正部级的省委书记、包括省长被揪出的比率其实还真是很小很小。
苏荣被查，不只是因为其是全国政协副主席，而是因为其自2001—2013年长达12年的时间里，除去2013-2014年担任中央党校副校长之外，其余11年时间里历任青海、甘肃、江西省委书记。而此次东窗事发主要源于其在江西省委书记任上涉及诸多腐败事件。这就说明，省委书记将不再像以往那样享有某种“特权”，而是成为新一轮反腐败的重要对象。
苏荣的落马，是否能够打破此定律？按照现有的反腐趋势，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而且是一定会破除这种定律。如果反腐败搞不定一个省委书记，反腐败一定会半途而废、无所作为。当然，这不是王岐山的作风，也不符合习李王要打大老虎的逻辑。既然全国政协副主席的身份也没有能够保住苏荣。这就只能说明，彻查省委书记的腐败将成为下一轮反腐的重点。因此，苏荣之后，新的反腐败的重点应该包括之前基本上被排除在外、不是作为重点反腐对象的省委书记级别的领导干部。因此，省委书记们的日子接下来应该没有那么好过了。尤其是那些手伸得比较长，屁股不干净的书记大人们，恐怕随时都有被带走的可能。
最后，中央是真的在反腐败。此前虽然中央老是强调要打大老虎，要苍蝇老虎一起打，可是人们发现，在苏荣落马之前，大老虎并没有真正出现。你说大老虎犹抱琵笆半遮面也好，你说大老虎还没有被发现也好，反正大老虎就是没有公之于世。大老虎没有出现，社会就会有一种观感，这不是真的在反腐败。人们心里有一杆称，判断是否真的反腐败就一个标准：是否有国家级的大老虎出现。只要国家级的大老虎没有出现，这就不是真的在反腐败。只要国家级的大老虎不断涌现，反腐败就在玩真的。判断真假反腐败就这一个标准。这是社会对反腐败的一种普遍的心里。虽然很变态，但是很正常。苏荣落马，意味着更多、更大的大老虎落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它传递出来的一个很重要的信号就是中央在真的反腐败。
总之，笔者更愿意从一个更加乐观的态度来看待苏荣落马。将其视为十八大以来中共反腐败的新的转折点。因为这是“国家队”开始现身的标志。不管来自学界、媒界还是社会，人们有一个基本的共识，这就是“国家队”的出现意义非常重大。人们认为中央所号称的打大老虎是要玩真的，不是假的；是在兑现中央关于反腐败的承诺，而不只是在忽悠。
中央权威在苏荣落马之后得到进一步加强。表明中央在反腐败的问题上，虽然受制约的因素比较多，总体上还是有其相对的独立性，可以做出相对独立的决策。比如，可以根据腐败行为和腐败的事实，让哪个“国家队”队员下马。政府的合法性认同也得到了进一步增强。这就是所谓的反腐败合法性。只有反腐败是真的，反腐败才可能持续。通过反腐败改变现有种种潜规则和非正式行为，也才能为未来的政治改革积聚能量。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国家队”成员苏荣落马才值得引起我们的特别关注。
2014年6月29日早上10:40完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