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火车追尾事件发生后,铁道部发言人的气焰嚣张,似乎隐含着这样的潜台词:火车都让你们老百姓坐翻了,我们正在忙着施工抢修,以保证铁路的畅通,你们不配合,却问东问西来添乱,太不懂事了。
事故发生后,快速破拆火车,匆忙结束救援。可也是呀,那边都破拆了,你还怎么救援?当然,也有例外,小依依就是在下达了把桥上的车厢扔到桥下的命令后,一位警察叔叔闯入车厢把她救出来的,后来这位警察不知迫于何种压力在媒体上说,当时没有人说停止救援,只是说要把车厢搞到桥下去……本来小依依是应该出现在死亡名单中的,可她竟然活着,让发言人大呼,奇迹呀,奇迹,意思是说:这个小家伙,该死而没死,太不可思议了。那掩埋的车厢里有没有该死而真的死了的人,就没有人知道,只有大地知道,土里没有奇迹。
让我们珍爱小依依吧,那个不幸中的幸运之人。网上的年轻人搞出来个“信春哥,得永生”的运动。那是中国这个还没进入现代社会里提前搞出来的后现代主义荒诞。小依依则是真的幸运之人。我们每一个随时都可能会遇到象她一样的事,但愿我们也都能向她一样幸运。本来更应崇拜那个警察叔叔,可这是个赤裸裸的宣称,国家的暴力机器就是为了维护统治阶级的统治秩序的,体制内有多少好人?别把希望寄托在偶然上了,还是寄托在我们自身的运气上吧。
是什么让他们这么疯狂?西方有谚: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当一个巨大的群体同时都疯狂的时候,一定是指导思想出了问题。我们的意识形态是马克思主义,那倒底是个什么思想呢?《资本论》太厚,太晦涩,读不起,《共产党宣言》就简单多了,文中号召革命,“我们从不隐瞒自己的观念,就是要暴力,”文中鼓吹公有制(共产的由来),主张公妻制。按小朋友的话讲,太黄太暴力。文中开头就讲明了,“一个幽灵……”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人。
那种佶屈聱牙的理论,如果那个信仰者说他真的看懂了,那才叫奇迹。那么信仰者为什么能在精神上与之保持一致呢?这是组织的力量,这是宣传的力量。没有人耐心地宣传马克思到底讲的是什么,他们本身也搞不懂。重要的是纪律,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下级服从上级,灌输宣传的结果就是清空你原有的价值观,清空的结果就是让你的大脑作废,形成“上是则是,上非则非”的局面。也就是领导说对就对,领导说错就错。其实,这是一套系统工程,包含集体主义的价值观,也就是教育每个人都不要把自己当人看,你只是一个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的螺丝钉;唯物论则进一步讲明人不过是一堆蛋白质;还有系统的反动历史观,凡是反动的、嗜杀的如李自成、黄巢、洪秀权等等都当正面,同样是造反,成功了的,有建树的,如刘秀、朱元璋就不提了;直接污蔑孔子,真接反人道,反人性论。总之就是要颠黑倒白,好的说成坏的,坏的说成是好的。反正在宣传结果上就是要达到:不要把自己当人,不要把别人当人。这只是软的文化,还有硬的组织手段,听我的话,升官发财;不听我的话,以前是就地打倒,现在也要一边凉快去。民有谚曰: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宣传与组织,一软一硬,一支是笔,一支是枪,双管齐下,双向印证。层层任命的组织结构,比历史上的同类体制更科学的,实际上,也就是更封建了。据说这种体制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领袖说炼钢,全国人民一起建土炉炼铁;领袖说产粮,于是亩产万斤粮,甚至十万斤,吓得领袖只好拿出去送人或者换黄金,后来发现自家饿死好几千万,领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传说中的SB,硬说是科学家说的,他相信科学,所以才无视了常识;领袖说官们不好,以前害人的事都是他们干的,要打倒当权派;另外,学者也不好,他们是有知识的坏分子(知识分子),于是大家都造反,都反右;领袖说咱们要搞阶级斗争,于是,大家分帮分派相互厮杀。领袖死了,新的领袖说,发展才是硬道理。于是唯生产力论,于是唯利是图。于是,各地的GDP一路高走,统计造假,野蛮开发。当功利思想降临时,很多人变成了狼,红眼的狼,这回上面再说什么也不信了,总理喊“救人”,可他不懂“人”是什么呀?重要的不是效益吗?没了效益,国家也受损,个人的收益也受损呀。哦,对了,上边是说给老百姓听的,是装的,咱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快把那些碍事的车厢清走,快抢修道路,快点通车。这也算与前政一脉相承,“抓革命,促生产”也就是抓紧把没死的摔死,抓紧都埋掉,然后,把生产搞上去,国家要效益,个人要收益。我们所有的人就在一列火车上,一列左的集权政治体制加上右的唯利是图思想合成的“和谐号”。 一个社会就象这个不断提速的火车,不出事才怪呢?
我们这列“和谐号”火车状如子弹头,子弹在飞,大家有一种失重感,是的,我们早就脱轨了,我们所感受到的飞速运动,实际是从高架桥上翻下,只是还没落地呢。这种感觉真好,本是坐火车,现在变成了飞机,飘呀、飘呀的……有一些人踹开车窗,跳出外面,他们的降落伞有红的,那是权者;有黑的,那贵人;有绿的,那是学者;还有粉红色的,那是艺人。列车员大声的安慰大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切正常,请大家挡上“绿坝”窗帘,否则苍蝇会飞进来的。大家不要慌,我们是安全的,因为我们的“和谐号”是由最科学的“马克思号”改进而成的。乘警们则虎视眈眈的看着所有乘客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掐断高喊“翻车”者的脖子。其实不用掐,乘客们的嘴只有吃饭的功能,喉舌是归车长所有的。没有人知道,落地时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谁会死掉,谁会受伤,谁能生还……没有谁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只管象小鸡子似的堆在一起,相互倾轧,竭力踩着别人的头向上爬,似乎爬得越高就越安全。列车长喊着:乘客们呀,乘客,乘客们呀,乘客……二副喊着:改道,改道,不改,死路一条。其实,我们早己超越了死路,己经从死路上飞跃到了空中,火车又不是真的飞机,还怎么改?还是副车长喊得对:绝不……绝不……绝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