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早在19世纪中期，匈牙利就产生了近代意义上的政党政治。经过长期、曲折的发展，自2010年以来匈牙利政党政治呈现青民盟长期执政的格局。历史地看，匈牙利政党政治不仅受到多元政治思想和社会思潮影响，而且受到内部传统与外部力量的共同塑造。青民盟的思想理念根植于匈牙利历史传统并符合国家现实需求，其独特的治国理念、重视党内建设和打造欧美右翼联盟等举措取得较好成效，进而吸引了广大中下层选民支持，这是青民盟崛起并实现长期执政的主要原因。在欧美政党政治整体环境“右转”背景下，匈牙利“右强左弱”的政党格局短期内不会改变，青民盟会继续呈现非极端化和去民粹化的色彩，反对党的联盟化和政策趋同化会进一步增强，匈牙利的政党竞争也将更多牵涉国外因素。
关键词：匈牙利 政党政治 青民盟 保守主义
在匈牙利政坛，“青年民主主义者联盟—匈牙利公民联盟”（简称青民盟）维持了较高支持率并长期执政。青民盟的一系列思想和政策在欧洲引发巨大争议，也引起关于“匈牙利再转型”“匈牙利政治右翼民粹化”的讨论。对青民盟长期执政的研究，既要从匈牙利政治发展进程中探寻历史因素，也要从政党指导思想、内外政策、执政效果以及当前欧洲整体政治生态环境来总结现实原因。匈牙利政党政治和民族发展历史为青民盟保守主义、国家主义的战略指导思想提供了土壤，而青民盟在深刻把握民族历史传统以及反思冷战后国家转型经验教训基础上提出有效政策及其实践，是其崛起并长期执政的根本原因。
匈牙利政党政治的历史演变及特点
匈牙利政党政治有着悠久历史，在匈牙利民族觉醒、国家独立、政治改革、社会转型过程中，政党作用显著，给当代匈牙利政治发展打下深深的历史烙印。
早在19世纪中期，在匈牙利民族觉醒和资产阶级改革运动的背景下，近代意义上的政党就成立了。1848年3月，匈牙利爆发资产阶级民族独立革命。4月，匈牙利颁布实施新的议会选举法律，将旧的封建议会转变为民主代议制议会，多个资产阶级政党成立，旨在推动政治和社会改革，以实现民族自治和现代化，匈牙利近现代政党政治的进程自此开启。1867年奥匈帝国建立后，匈牙利拥有独立的议会，出现了以自由党、独立党和农民党为代表的政党，这些党派很大程度上受到民族主义和独立运动的影响，以民族身份和寻求自治为核心议题，这为后来匈牙利的民族独立奠定了政治基础。
一战结束后匈牙利独立，内忧外患严重。1919年，匈牙利爆发无产阶级革命，成立由共产党领导的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该政权仅持续了133天就被以霍尔蒂·米克洛什为代表的反动势力推翻，霍尔蒂长达25年的军事独裁统治由此开启。1945年苏联解放匈牙利，之后匈牙利被纳入苏联的势力范围，开始向社会主义过渡。1949年，匈牙利人民共和国成立，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执政。从帝国的一部分到短暂的共产主义尝试，从法西斯统治到二战结束后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社会主义时期匈牙利执政党也尝试摆脱苏联控制，这反映出匈牙利政党在动荡的国际环境中寻找独立自主发展道路的历史进程。
东欧剧变后，匈牙利从一党制转向多党制，包括保守派、自由派、社会民主派等多种政党力量活跃在政治舞台上，至21世纪初基本完成了政治转型，匈牙利呈现以社会党和青民盟为代表的左右翼政党轮流执政的格局。1989年10月，社会主义工人党改称社会党，1994年首次赢得大选并执掌政权。青民盟成立于1988年，建立时坚持自由主义立场，后转向保守主义、民族主义，其政党右翼特征进一步彰显。1998年青民盟联合其他两个小党首次赢得议会选举，党主席欧尔班·维克托出任总理。由于执政经验不足和执政联盟分裂，在2002年选举中青民盟输给社会党。执政后的社会党组织涣散，业绩欠佳，民心流失。2010年高举保守主义、国家主义的青民盟再次赢得议会选举，开启了延续至今的长期执政。除社会党和青民盟之外，当前匈牙利政坛左右分野中有民主联盟、绿色和平党、运动党等左翼党派，以及基督教民主人民党、蒂萨党（TISZA，也译为“尊重和自由党”）、尤比克党等右翼政党。这些政党虽然都进入议会，但影响力有限。近期，蒂萨党在匈政坛迅速崛起，特别是随着青民盟前成员彼得·马扎尔的加入，该党支持率迅速攀升。
匈牙利政党政治发展进程呈现两大显著特点：其一，政党指导思想多元并反映出社会意识形态的多变性。保守主义、自由主义、社会民主主义、民族主义、共产主义以及法西斯主义、反犹主义、农业主义、环保主义等各种政治思潮都曾出现在匈牙利政坛中，匈牙利也成为各种政治思想的试验场。在此背景下，政党指导思想的演变从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到社会主义，再到自由主义和现代右翼民族主义，体现了匈牙利社会意识形态的摇摆。其二，政党政治进程受到内部传统与外部力量的共同塑造。历史上的匈牙利政党格局多次随外部力量（如哈布斯堡王朝、苏联、欧盟）的压力而变化，但是政党的民族主义与国家认同的主线却十分清晰，匈牙利政党一再围绕民族独立、争取自主权等议题调整路线，保守主义、民族主义思想传统与匈牙利面临的外部环境压力共同塑造了其政党政治进程。
青民盟崛起并长期执政的原因
青民盟之所以能迅速崛起并长期执政，既有匈牙利独特的历史因素影响，也与青民盟执政思想、执政业绩、政党建设以及对外战略有关。
一是青民盟的思想理念根植于匈牙利历史并符合国家现实需求。中世纪的匈牙利曾是一个强大的基督教王国，后又长期遭受外部力量的控制和蹂躏，形成了光荣与屈辱交织的深刻记忆。近代以来由于缺乏独立的外交自主权，作为奥匈帝国的一部分，匈牙利被迫卷入一战，以战败国身份签署了《特里亚农条约》，丧失了约70％的领土和50％的人口，这更加刺激了匈牙利民族主义的觉醒和发展。匈牙利农村人口占多数，宗教情结和保守主义思想的社会基础较深厚。苏东剧变后的匈牙利经历私有化过程，原有产业被欧美国际资本收购，优秀人才流向西欧，产业、人才空心化严重。同时欧盟推行自由主义、个人主义思想与匈牙利民族主义、保守主义价值观发生严重冲突，特别是欧盟主张开放边界吸收移民和难民、承认跨性别人士权利、淡化传统婚姻家庭观念等做法，引起匈牙利众多民众和保守派精英的不满。青民盟基于国家历史传统以及冷战结束后国家转型的经验教训，提出了“非自由的民主”思想。
2014年欧尔班公开批判新自由主义并宣称，匈牙利实行20多年的自由民主制度阻碍了政府为国家利益服务，“我们在匈牙利建立的新国家是一个非自由主义的国家，但它并不拒绝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非自由的民主”理论融合了保守主义的基督教价值观、家庭观，国家民族主义利益观以及对左翼自由主义的批判。在具体政策方面，青民盟政府经济上加大国有化力度，控制国内重要银行、能源企业和公共事业企业；政治上通过新宪法——《匈牙利基本法》，将尊重基督教文化、鼓励和保护传统家庭及婚姻制度列入宪法，限制宪法法院干预预算、税收、养老金等方面的权力，加强对新闻媒体的管控；社会政策上要求公立学校必须进行基督教伦理教育，以高福利措施鼓励生育，对性少数群体持续施压；坚持维护匈牙利国家利益，反对欧盟及西欧国家的干涉和控制等。青民盟“非自由的民主”思想和政策获得农村人口、低收入者以及老年群体的支持，他们认为其实现了国家经济发展并维护了民族传统。总体上，青民盟获得中下阶层支持，这一部分人占据匈牙利人口的约三分之二，这也成为青民盟的“票仓”。
二是青民盟的内外政策取得良好成效。青民盟的政策促进了匈牙利经济发展，提升了居民收入水平和生活质量。2010—2023年，匈牙利人均国民收入总体增长约55%，年均增长率约为3.4%。失业率从2010年的10.8%降至2023年的4.1%。2021年底私人储蓄达到高峰，较2010年增加约56%多。青民盟鼓励生育、提高社会福利的政策，也使匈牙利人口出生率以及家庭伦理观念有了明显改善。2024年匈牙利人口出生率升至欧盟国家第二，同时相比2010年的结婚数增长了一倍，离婚数减少四分之一。
此外，青民盟对当今国际环境和匈牙利所处地位有清醒的认识。欧尔班表示，“东升西降”是大势所趋，西方国家打压遏制中国、俄罗斯，不仅威胁世界和平还影响匈牙利的国家利益。匈牙利地缘位置特殊，应避免卷入大国竞争，成为东西方交流合作桥梁是最符合本国利益的策略。欧尔班政府早在2010年就开始推动“向东开放”政策，发展与俄罗斯、中国及其他亚洲国家经贸文化合作，对冲来自欧盟及西欧大国的影响。2022年以来，欧尔班进一步提出将“向东开放”升级为“互联互通”，其核心是把匈牙利打造为东西方交流合作的“地区枢纽国家”，并成为地区中等强国。匈牙利的这种务实外交政策，不但使其避免成为大国博弈的牺牲品，而且促进了对外贸易，吸引了外国投资。匈牙利2023年进口总额增长9.3%，贸易顺差增长13.6%，外贸价值指数攀升至104.7%，对外贸易表现强劲。同年匈牙利外国直接投资总额超过130亿欧元，较2022年的65亿欧元翻一番，创历史新高。青民盟的政策对于希望生活富足、国家稳定、厌倦西方自由主义思潮的普通民众来说具有较强吸引力，因此其获得较高支持率。欧洲民调机构数据显示，青民盟近两年的支持率一直维持在45%左右。
三是重视党内建设，提升执政能力。首先，青民盟拥有一个结构化的全国性组织体系，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党的机构都规范化运作。青民盟全国委员会是党的中央领导决策机关，委员会主席团作为领导机构，拥有对下级组织的人事、财务及处理纠纷的绝对权威。地区委员会是地区组织或协调机构，负责当地的党务活动、选举事务等。地方党部是基层组织，一个地方党部最少可由5人组成，青民盟党中央可通过其与普通党员、公众进行直接沟通。这种组织架构有助于强化政党的基层影响力，同时地方各级机构都要听从全国委员会指令，保证青民盟中央的决策得到贯彻实施。
其次，青民盟聚拢了一批知名的保守主义知识精英，为其提供思想理论和政策建议。久洛·泰勒是匈牙利已故著名社会学家、政治家，也是青民盟最重要的理论家，他通过把民族主义和保守主义相结合从而对“非自由的民主”理论作出重大贡献，欧尔班称他为“战友，朋友和大师”。法学家、政治家伊斯特万·斯图普夫曾长期担任匈牙利宪法法院法官，他在匈牙利新宪法的制定和通过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政治学家、哲学家安德拉什·兰奇从保守主义观点阐释现实政治和民主自由体制，为青民盟的政治改革提供理论依据。经济学家杰尔吉·马托奇自2013年以来担任匈牙利国家银行行长，在其推动下，匈牙利国家银行不仅积极落实青民盟经济、金融政策，而且创建大学为青民盟培养专业人才。
最后，青民盟重视青年人才培养。青民盟起源于青年运动，始终重视培养青年。青民盟青年分会是该党的青年组织，在匈牙利有数百个机构，遍布首都及各地，通过举办各种活动吸引青年人了解青民盟的思想主张并招募培养后备干部。2024年6月欧洲议会选举，有3名青年分会成员当选青民盟欧洲议会议员。马蒂亚斯·科维努斯学院是成立于1996年的私立教育机构，青民盟接手后投入重金将其重新包装打造为培养匈牙利青年精英、塑造国家认同的文化教育机构，为青年人提供从小学到博士阶段的免费课外教育，同时潜移默化地向青年人介绍保守主义和民族文化，宣传青民盟执政成就，塑造其正面形象。
四是打造欧美右翼联盟，塑造有利的外部政治生态。青民盟积极利用欧洲政治生态“右转”的大环境，寻找或扶植“志同道合”的政治力量，通过结成国际统一战线，塑造对己有利的外部政治生态。首先，与欧洲的右翼党派组建欧洲议会党团，将自身打造成为欧洲右翼政治势力的“代言人”。2021年7月，青民盟和波兰法律与公正党、法国国民联盟、奥地利自由党、西班牙呼声党等十几个政党签署联合声明，倡导根据“民族保守主义”的理念推进欧洲一体化进程，推动欧洲右翼党团联合发声。2024年6月欧洲议会选举结束后，青民盟联合欧洲多个右翼政党，成立“欧洲爱国者”新党团，成为欧洲议会第三大党团。其次，直接向欧洲的保守主义政党、政客提供实际支持。青民盟通过智库和媒体公司，向波兰、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和北马其顿等中东欧国家“志同道合”的政党提供选举支持，甚至直接向法国右翼政客玛丽娜·勒庞提供1060万欧元的竞选资金。最后，与美国保守派开展密切合作。欧尔班与拜登政府关系较差，但积极联络以特朗普为代表的美国保守派势力，多次亲赴美国与特朗普进行私人会晤，并出面支持美保守主义政治活动。青民盟的智库与美国保守主义智库合作密切，直接聘请美国保守主义知名学者担任智库领导，助力美匈保守主义势力的联络。
匈牙利政党政治发展前景
近年来，在连续遭遇经济危机、难民危机、英国“脱欧”以及地缘政治危机的打击下，欧洲一体化进程遇阻，疑欧主义、民族主义思潮上升，特别是2024年欧洲议会选举以及美国总统大选都体现出欧美整体政治环境“右转”。这有助于强化匈牙利“右强左弱”的政治格局以及青民盟扩大在欧洲的影响。但青民盟仍面临反对派的联合攻击，以蒂萨党为代表的新兴中右翼政党的崛起将带来更大挑战。
一是短期内匈牙利“右强左弱”的政党格局不会改变。匈牙利“右强左弱”的情况反映了整个中东欧政党政治氛围：中东欧左翼政党为了赢得政治竞选已经变成“实用主义的、功能主义的政党”，意识形态的模糊、政治理论基础的削弱导致其影响力和政治号召力下降。匈牙利左翼政党的亲欧盟立场，关注少数群体、主张社会多元化和宗教自由的政治思想与国家利益和普通民众诉求发生冲突，它攻击青民盟“政府腐败”“集权统治”，但拿不出具有建设性的治国纲领，导致其难以获得中下层民众的支持。蒂萨党是政坛“黑马”，其党首马扎尔是匈牙利政治新星，曾担任匈政府高官，他既反对青民盟和欧尔班长期控制匈牙利政坛，又不赞同自由派的政治观点，而是寻求在匈牙利建立以保守主义和民族主义为指导的“中间政治力量”，该党仍属右翼党派。蒂萨党对欧盟态度更加积极，其政治思想与青民盟接近，因此会争夺青民盟的“票仓”，同时对欧尔班不满的选民也会支持蒂萨党，该党今后会对青民盟的地位形成较大挑战。
二是青民盟将加大非极端化和去民粹化力度。欧美主流媒体、学界给青民盟贴上了“右翼民粹主义”“疑欧主义”的标签。对此，欧尔班强调青民盟的政策核心在于捍卫匈牙利的国家主权和独立，匈牙利支持欧洲一体化，但不满意欧盟机构的治理方式。他认为青民盟政府保护匈牙利传统文化和基督教价值观的政策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和增强凝聚力，而非出于极端主义或排外主义动机，并称“基督教政治家不能是种族主义者”。青民盟也表示其执政完全合乎匈牙利法律和宪法，并依据民主选举结果行使权力。但鉴于外界批评指责的压力以及谋求长期执政的需要，青民盟今后会加大非极端化和去民粹化力度。首先，强调作为执政党在推动经济增长、降低失业率和实施家庭支持政策方面取得的成功，而这些实质性成果与民粹主义的空洞承诺截然不同。其次，强调青民盟推行的治国政策都没有突破资本主义制度的基本框架，党的保守主义精英会通过淡化民粹主义色彩来维护青民盟思想理论合法性。最后，青民盟将加强与匈牙利中右翼政党的合作，通过资金支持、联合竞选、职务拉拢等来聚集中右翼政党精英，同时排斥甚至打击匈牙利极右翼政党，以强化自身中右翼政党的属性。
三是反对党联盟化及其政策趋同化。为了打破青民盟的“垄断地位”，匈牙利反对党已经在选举中采取联盟战略。2019年的地方选举中，反对党联盟取得了在首都布达佩斯以及23个州级市中的10个市议会选举的胜利。虽然2022年6个反对党组成的竞选联盟败选，但是结盟对抗青民盟将是反对党的必然选择。当前，临时组建的反对党联盟内部政治理念差异较大，今后各反对党之间将进一步协调政党理念和政策，高举“反欧尔班主义”的大旗，选择具体议题如反对腐败、追求法治、支持欧盟、性别平等等进行政策合作。同时为了争取更多选民，反对党联盟将谋求提出符合国家民族利益的政策理念，以迎合选民。
四是匈牙利政党竞争将更多地牵扯国外因素。青民盟和反对党联盟都在争取国外力量的支持。青民盟努力打造欧美右翼政治联盟，反对党联盟则积极争取美欧自由主义政治力量的支持。反对党一方面通过各种途径获得外部势力的资金支持，如索罗斯基金会常年给予反对党大量资金，欧盟对匈牙利反对派的非政府组织、媒体有项目资助；另一方面通过在民主、法治原则上与欧盟保持一致，以争取欧盟的“国际道德声援”，并与欧洲议会中的自由党团合作以增强国际影响力。对此，2023年12月，青民盟推动匈议会通过一揽子法律，禁止外国机构资助竞选活动，成立专门机构调查外国势力干涉选举。此举被欧盟和反对党批评为青民盟控制选举和打击反对派。在对华、对俄政策上反对党为向欧美当权派“表忠心”，将更加激烈地批评甚至阻碍青民盟政府对华务实合作政策，并在“反俄”政策上向西方靠拢，而青民盟则决心实施“互联互通”战略为本国争取来自“东方”的实际利益，以获得选民支持。
结语
匈牙利青民盟及其领导人欧尔班的执政理念深受匈牙利独特的发展历史和现代化转型经验教训影响，不能简单地将其置于西方的“右翼民粹”“民主倒退”等语境下看待。当前欧美政治生态的保守主义氛围日益浓重，这为青民盟提供了较为有利的外部环境。但青民盟长期以来对国家重要领域的强力控制，在国内引发不满情绪，并且欧盟机构与欧尔班政府之间嫌隙显著。在欧洲地缘安全秩序持续动荡背景下，匈牙利作为欧洲中小国家仍然面临维持经济可持续发展、缓解民生压力以及维护国家安全等挑战。虽然青民盟执政的内外部经济和政治压力仍较大，但其依然会坚持从保守主义、国家主义立场来制定匈牙利内外政策。
鞠维伟，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中东欧研究室主任、副研究员。
来源：《当代世界》2024年第12期，注释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