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世纪 80 年代，在胡耀邦同志主持下，统一战线工作开始拨乱反正，落实政策，调动了千百万人的积极性；开始转变工作作风，从“改造人”到“服务人”，造就与新时期相适应的统战工作队伍；提出“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方针，开创同党外朋友合作的新阶段；要求立足国内，走向世界，拓宽领域，开展海外统战，直接服务于振兴中华、统一祖国的伟大事业。

今年 11 月 20 日是胡耀邦同志诞辰 95 周年。上世纪 80 年代中期，我有幸在他的领导下，在统一战线领域工作过一段时间，故撰写此文，以表达对耀邦同志的深切怀念。

落实统战政策

胡耀邦同志在任中组部部长期间，特别是在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以后，组织和领导了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干部政策的工作，使大批受到迫害的老干部重新走上领导岗位，使大批蒙受冤屈和迫害的干部、知识分子和人民群众，也包括大批的党外人士，得到平反昭雪、恢复名誉。据曾志同志回忆，在中组部工作期间，从 1978 年到 1980 年三年间，耀邦同志亲自批办的群众来信达 200O 多件，亲自接待大批受迫害的老干部、知识分子，处理他们的平反、落实政策的问题。在耀邦同志的领导、推动和督促下，从中央各部门到地方进行了大规模的落实政策工作，使数以百万计的蒙受冤屈和迫害的人得以平反昭雪，使数以千万计受害者的家属走出受株连的困境。同样，在落实统战政策方面，耀邦同志以大无畏的精神和实事求是的态度，倾注大量心血，指导统战部门开展工作，取得了巨大成效。

1985 年底我调到中央统战部后，部里的老领导平杰三同志、多年来负责落实相关政策的老副部长李贵同志，还有有关厅局的同志，向我详细地介绍了统战系统落实政策的情况。他们告诉我，对于统战对象的落实政策，耀邦同志极其关注。他们还把耀邦同志历次有关这方面的指示送给我学习领会。

耀邦同志几千条的批示、批语，条条都体现了他对“左”的错误受害者、受牵连者的莫大同情；对落实政策中的“拖延不决”、“无动于衷”的官僚主义给予严肃而又中肯的批评；强调落实政策的重要性，指出它关系到在政治上同中央保持一致，关系到进一步巩固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要求“一件件查和一件件落实，只有这样，才能斗垮官僚主义者”，并且提出要争取在 40 周年国庆前解决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冤案错案。

据中央统战部原副部长平杰三同志回忆，从 1979 年起，中央开始在统一战线中拨乱反正。这年的 2 月 3 日，中共中央批准中央统战部《关于建议为全国统战、民族、宗教工作部门摘掉“执行投降主义路线”帽子的请示报告》，指出全国统战工作干部绝大多数是好的或比较好的，统战工作部门认真贯彻执行了党的方针政策，成绩是很大的。给统一战线工作和民族及宗教工作扣上“执行投降主义、修正主义路线”的罪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是错误的。中央还为李维汉等同志恢复了名誉。这就为广大统战工作干部解除了精神枷锁，使他们自觉地同中央保持一致，认真执行中央拨乱反正、落实政策的方针。

对于党外人士，首先是妥善处理历史遗留问题，落实各项政策。在全国复查平反冤假错案，为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打击迫害或诬陷的民主人士、知识分子恢复名誉；为被错打成右派分子的人士全部摘掉右派帽子，又为 1957 年被错划的右派分子平反，对其家属子女受株连的问题给予妥善处理；从 1979 年 1 月起开始摘掉地主、富农分子帽子，其子女的个人成分一律定为社员；为国民党起义投诚人员落实了政策；为在大陆的台湾同胞以及去台人员在大陆的亲属落实了政策；落实各项侨务政策……

1978 年春，在专门研究解决右派问题的会议上，右派摘帽五人小组主要负责人认为，全部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不再叫他们“右派”或“摘帽右派”，在安置方面不歧视就可以了，不必再搞甄别平反，只对极少数确实完全搞错了的才可以作为个别问题予以改正。中组部的代表则主张坚持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方针，对全部右派分子进行甄别，错多少改正多少。会议以牵头的中央统战部和公安部的名义向中央拟了一个请示报告。不久，中共中央把这个报告列为 1978 年的 11 号文件，转发全国遵照执行。胡耀邦同志获悉后，表示赞同中组部代表的看法，并以中组部的名义写报告给中共中央。中央同意再次召开会议，由中组部、统战部、公安部、中宣部和民政部的代表参加，研究右派改正问题。会议经过

激烈争论，同意和支持中组部坚持的实事求是、有错必纠的原则，对全部右派分子进行甄别，凡错划者都予以改正的意见，并以中组部和其他四部的名义拟出了《关于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决定的实施方案》。中央于 9 月 17 日以 1978 年 55 号文件转发了这个方案，同时指出，对于过去划错了的人，要坚持有错必纠的原则，做好改正工作。

1980 年 6 月 11 日 ，中共中央又批准了中央统战部《关于爱国人士中的右派复查问题的请示报告》。报告提出了 27 名上层爱国人士的右派复查、“罗章同盟”的复查问题，并认为在组织上不存在“罗章同盟”。 1980 年 8 月，为被错划为右派分子的著名的“六教授”曾昭抡、费孝通、黄药眠、陶大墉、钱伟长和吴景超平反。到 1980 年年底全国共改正右派分子 54.7 万人，占原划右派总数的 98% 。

民族、宗教工作的拨乱反正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央大力进行民族工作的拨乱反正，消除民族问题上的“左”的错误，全面落实党的民族政策，制定新时期民族工作方针政策，以保证加强各民族的大团结，促进各民族的共同繁荣。

胡耀邦同志十分重视民族工作，他常深入到民族自治区和自治地方调查研究，指导解决重大的历史遗留问题，确定今后社会经济发展方向，提出了“民族工作，经济是关键”、“汉族和少数民族，谁也离不开谁”等重要论点。 1981 年 10 月 4 日，他在接见全国少数民族参观团负责人时指出：“搞好民族工作，关键还是经济问题。经济搞不上去，文化、教育等等无从谈起。经济是基础。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是，汉族离开少数民族不行，少数民族离开汉族也不行。这个关系是相互依存、互相帮助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

从 1980 年 3 月起，在胡耀邦同志主持下，中央书记处召开了一系列讨论各民族地区工作的会议，并通过了指导性的文件。

1980 年 3 月召开了西藏工作座谈会，并于 4 月 7 日转发了座谈会纪要。纪要指出，各民族的关系都是劳动人民间的关系。因此，所谓“民族问题的实质是阶级问题”的说法是错误的。根据西藏的特殊情况，总结过去的经验，提出了西藏工作的八项方针。

1981 年 2 月中旬召开了云南民族工作汇报会，并于同年转发了《云南民族工作汇报会纪要》。纪要重申了党的民族平等、民族团结、民族区域自治和各民族共同发展繁荣的民族政策；指出党的民族工作的总方针是：坚定不移地关心、帮助各少数民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全面发展，沿着社会主义道路不断前进，逐步实现各民族事实上的平等。

1981 年 7 月 6 日 ，讨论了新疆工作问题，并转发了会议纪要，指出在民族问题上，过去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犯过阶级斗争扩大化的错误，伤害了许多少数民族干部和群众；在工作中，对少数民族自治权利尊重不够。这个教训一定要认真记取。要求全党加强对民族工作的认识，明确搞好民族关系，加强民族团结，是进一步做好新疆各项工作的关键。新疆的汉族干部要确立这样一个观点，即离开了少数民族干部，新疆各项工作搞不好；新疆的少数民族干部也要确立这样一个观点，即离开了汉族干部，新疆各项工作也搞不好。

1981 年 7 月 16 日 ，讨论了内蒙古自治区工作情况的汇报，并转发了纪要，提出内蒙古建设的战略规划，强调要继续加强民族团结，要求确立汉族干部离不开少数民族干部，内蒙古的少数民族干部也离不开汉族干部的观点。

1984 年 2 月 27 日 至 3 月 6 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再次召开西藏工作座谈会，并于 4 月 1 日印发了《西藏工作座谈会纪要》。会议从西藏的特点出发，确定了促进西藏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一系列更加切合实际的方针政策。

1984 年 5 月 31 日 ，六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标志着我国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进人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文化大革命”期间，党的宗教政策遭到严重破坏，各宗教团体被迫停止活动，宗教界上层人士受到打击、迫害，寺、观、教堂几乎被关闭、占用，宗教职业人员被迫还俗。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宗教工作的拨乱反正成了落实党的统战政策的重要任务之一。在中央领导下，各地政府部门和统战部门做了大量工作，逐步恢复各宗教团体、落实宗教界人士的政策，平反冤假错案，复查纠正右派问题和历史积案，退还被占用的寺观教堂，恢复宗教活动场所，使宗教教职人员重新回到宗教场所，主持宗教活动，管理教务，广大信教群众的正常宗教活动得到保证。

胡耀邦同志十分重视党的宗教工作，对落实宗教政策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在他主持下，中央起草了《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于 1982 年 3 月 31 日印发了这个文件。中央在通知中指出，这个文件比较系统地总结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宗教问题上正反两个方面的历史经验，阐明了党对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文件阐明了宗教发生、发展和消亡的客观规律，以及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宗教问题的长期性，指出在新的历史时期，党和政府对宗教工作的基本任务，是要坚定地贯彻执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巩固和扩大各民族宗教界的爱国政治联盟，加强对他们的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教育，调动他们的积极因素，为完成 80 年代的三大任务而共同奋斗。

1982 年 4 月 2 日 至 8 日，第九次全国宗教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主要是讨论如何学习、贯彻《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耀邦同志在会上讲话，指出这次会议的目的是把宗教工作纳人正常的轨道。在当前的宗教工作中，第一要克服“左”的倾向，第二要防止右的倾向。所有干部都要好好学习这个文件，受一次唯物论思想方法的教育，要从思想上弄清楚什么是实际工作中的主观主义、唯心主义、形式主义，什么是实事求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在落实政策问题上，耀邦同志不仅亲自抓方针政策的制定，还严格要求各级领导干部扎扎实实抓好落实工作。他曾借用唐代文学家韩愈写的《祭鳄鱼文》的话尖锐地指出：一年不落实，三年；三年不落实，五年；五年不落实，七年。同志们，今年再搞一年，是六年，明年再搞一年，就是七年了。七年还不落实，谓之冥顽和抗命，实际上是个在政治上与中央是不是保持一致的问题。

到 1986 年，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工作已完成 93% ；落实为错划右派分子改正的政策已完成 99% 以上；落实侨务政策已完成 95% ；落实台胞台属政策已达 94% ；宗教徒几千万人，己经修复和开放了 4 万多个寺庙、宫观、清真寺和教堂。也就是说，“文化大革命”期间及以前的主要历史遗留问题的落实政策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统一战线落实政策工作的完成，极大地调动了广大知识分子、民主党派成员、原工商业者、原国民党起义投诚人员、少数民族上层人物和宗教界人士等为社会主义服务的积极性，极大地增强了全国人民的大团结，促进了社会的稳定，进一步巩固和发展了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同时，增强了台湾同胞、港澳同胞和海外侨胞对祖国的向心力，提高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在人民心目中的威望，对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发展和社会安定团结，起了重要作用。

爱国统一战线的开拓发展

1982 年党的十二大召开，邓小平同志在开幕词中提出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目标，并指出在今后的建设中要同所有爱国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长期合作。胡耀邦同志在十二大报告中再一次强调了统一战线的重大作用，提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是我们党同民主党派合作的方针，必须尽一切努力进一步巩固和加强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在党的十二大精神指引下，统一战线工作不断开拓前进，努力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形成了蓬勃发展的新局面。

1985 年 5 月 20 日 ，在中央统战部向中央书记处、国务院汇报整党工作时，中央书记处提出关于加强统战工作的几点意见，明确提出了统战工作的根本目的是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服务，要求统战系统要适应新的历史时期的变化，大力开展海外统战工作。中央书记处的意见指出 :

一、统战工作是我们党的三大法宝之一，在革命战争年代和解放初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50 年代以后，由于指导思想上“左”的错误，把党的这一优良传统丢掉了，统战工作遭到了很大破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处于徘徊不前的状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全党恢复发扬了统战工作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取得显著的成绩，丰富了统战工作的理论和实践。中夹统战部作为党中央主管统战工作的部门，同其它一些部门一道，为加强党的统战工作，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二、要明确统战工作的指导思想和目的。统战工作的根本目的，是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服务。统战工作是一项长期的重要工作，对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起着减少阻力、增加助力的重要作用。三、抓住工作重点。中央统战部是党中央统管统战工作的方针、政策和理论的专门机构，这几年工作成绩很大。今后要着重于统战工作大政方针的调查研究，提出可行的建议。在具体工作上，应注重做好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少数民族人士、宗教界爱国人士等十种人的工作，落实对他们的政策，经常同他们交流思想，在政治上经常帮助，生活上经常关心。要注意经常督促检查全国统战工作，发现问题要及时解决。四、放眼世界，大胆开展海外统战工作。目前我国处在一个新的历史时期，统战工作面临的形势、对象、任务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为了适应对外开放新形势，统战工作应当开阔眼界，走向世界，广交朋友，联络友谊。要走出去，请进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做好几千万海外侨胞的统战工作。

1985 年底我到中央统战部前，部里有关局 ( 室 ) 在杨静仁、平杰三、李贵、江平、李定等诸位统战部老领导的领导下，为贯彻耀邦同志和中央书记处的指示已经做了大量工作。 1986 年 1 月，由中央统战部牵头召开了海外统战工作座谈会，中宣部、中央台办、外交部、经贸部等十几个单位的主管负责同志参加了座谈会。中共中央办公厅于同年 5 月 27 日转发了统战部关于这次座谈会的报告。报告明确了海外统战工作的总目标是统一祖国、振兴中华；重点是和平统一祖国，实施“一国两制”；高举爱国主义的旗帜，以爱国与否为最大的政治分野，对台湾同胞、港澳同胞和海外侨胞，只要爱国，赞成祖国统一，即使不赞成社会主义制度的人们，不论属于哪个阶级、阶层，哪个党派、团体，都要积极争取团结。报告还对海外统战工作的方针、政策和工作方法提出了具体要求。中央书记处的指示和经中央批准的座谈会报告的精神成为新时期海外统战工作的基本指导原则。

新时期以来，一方面，多党合作和民主党派工作得到很大发展；另一方面，长期以来形成的“左”的思想认识仍然根深蒂固地存在。为提高全党和全社会对多党合作和民主党派工作重要意义的认识，澄清是非，统一思想，认真贯彻“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方针，进一步加强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团结合作，中央统战部在认真调研和总结的基础上，向中央书记处提出《关于建国以来党对民主党派工作的基本总结和今后方针任务》的报告。经中央书记处讨论后，决定让统战部根据会议讨论的意见修改后再报请胡启立、习仲勋同志审定。

1986 年 7 月 16 日 ，中共中央批转了统战部《关于新时期党对民主党派工作的方针任务的报告》。

报告阐述了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是我国政治制度的一个特点和优点，明确了新时期民主党派的性质和地位，提出了认真贯彻执行“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方针，必须在指导思想上明确以下几点 : 一是充分认识民主党派的根本变化，正确把握民主党派的特点；二是团结各民主党派致力于实现新时期的总任务是巩固和发展多党合作的基础和根本目标；三是坚持党与民主党派的互相监督，是社会主义民主建设和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四是充分认识多党合作的长期性。报告提出了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对民主党派工作的基本任务。这对于指导新时期多党合作和民主党派工作的开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新时期，民主党派工作空前活跃。到 1985 年 6 月，在全国政协 31 名副主席中，民主党派成员有 13 名，在全国人大常委会的 19 名副委员长中，民主党派成员有 7 名。民主党派成员中有 5000 多人被选为各级人大代表， 1.4 万多人担任各级政协委员。各民主党派建立咨询服务机构 1000 多个，完成服务项目 2 万多项；办各类学校 1200 多所，短期培训班 l 万多期次；有 6000 多名党派成员参加智力支边活动，完成支边项目 3000 多项。各民主党派共接待“三胞” 10 多万人次，引进项目 1600 多项，邀请专家回大陆讲学 1000 多人次。民主党派成员被评为地、市以上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的有 5 万多人。

第十六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召开

按照惯例，中央统战部每五年要召开一次全国性的统战工作会议，以总结过去五年的工作，并部署今后的工作。 1981 年底至 1982 年初举行了第十五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而 1986 年则要召开第十六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我到任时，部里的同志正在忙于起草给中央书记处的报告，这对我来讲正是极好的学习机会，使我能够在短时期内了解全国统战系统如何贯彻中央对统战工作的指示、当前统战工作的主要情况、对统战工作新形势的分析以及存在的问题。

1986 年 3 月 31 日 上午，在耀邦同志主持下，中央书记处听取了统战部的汇报。这是我第一次列席书记处的会议，第一次亲耳聆听耀邦同志和其他书记处成员对统战工作的意见，至今记忆犹新。耀邦同志对那几年的统战工作作了肯定 : “总的说来，经过拨乱反正，这几年统战工作很有成绩，有新气象。在促进安定团结、发扬民主方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在经济建设上，也提了许多好的意见。”他说，“在成绩方面不要写得那么多，那么琐碎，要集中写新气象，写起了什么作用，‘神’要写出来 ! ”对于当时新形势的分析，耀邦同志强调要把以下三个问题写清楚 : 第一，要充分认识统战工作的长期性和重要性；第二，要充分认识统一战线的任务在新形势下发生的变化；第三，统战工作要面向港澳、面向台湾、面向海外华侨和华人。他说，要放手让各民主党派和党外人士去做海外统战工作。耀邦同志指出，汇报提纲中对新情况、新形势没写清楚。万里同志插话说 : “新时期，新任务，新对象，要有新作风。”乔石同志接着说 : “新作风的特点就是共产党员更民主，更加成为党外人士的知心朋友。”耀邦同志指出，统战工作面对新形势、新情况，要有新精神。在这次书记处会议上，习仲勋、胡启立、乔石、陈丕显等同志作了系统发言，万里、邓力群、余秋里、郝建秀等同志也发了言，他们对统战工作提出了很好的意见。

1986 年 4 月 15 日 ，中央办公厅发来 3 月 31 日上午中央书记处听取统战部汇报的纪要，对统战工作提出了极为重要的意见 :

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统战工作部门的广大干部，认真贯彻党的统战政策，拨乱反正，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很大成绩。对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加强安定团结，促进社会主义建设，起了重要作用。当前，统战工作出现了新形势，形成了新格局。统战部门的同志应进一步解放思想、改进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努力开创统战工作新局面。二、进一步明确新时期统战工作的方针。实行“一国两制”是我们的基本国策。统战工作对于推动“一国两制”政策的实施，推动社会主义民主建设，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必须在爱国主义旗帜下进一步做好统战工作，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团结奋斗，再展宏图；树立统战工作的新观念，在党外人士的安排上，要放宽视野，全面布局，安排一批新人；工作方法要适应新的形势。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统战工作要搞活，必须克服“左”的影响和因循守旧的思想，改进工作方法。统战工作要紧紧围绕实现祖国和平统一、振兴中华这个总目标，多领域、多渠道、多形式、多层次地开展对台湾同胞、港澳同胞和海外侨胞的工作。三、加强统战队伍的建设。

纪要还传达了书记处会议的决定 : “原则上同意今年六月召开全国统战工作会议”，并要求中央统战部认真做好会议的准备工作。

根据 3 月 31 日中央书记处会议提出的意见，以及 4 月 15 日中办转发的会议纪要的精神，为开好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统战部开展了紧张的筹备工作。我记得，当时集中了部里的“秀才”，成立了以研究室主任任涛为首的写作班子，起草统战工作会议的报告。每写出一稿都交部里讨论修改，并送主管统战工作的习仲勋同志审改。 8 月初，习仲勋同志主持中央统战工作领导小组会议，讨论了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报告，明确了这次会议的任务 : 贯彻十二届六中全会精神；贯彻“一国两制”方针；总结过去几年的工作；交流情况和经验；布置今后的任务。 9 月中旬，统战部邀请了各民主党派和有关团体负责人对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报告 ( 修改稿 ) 提出修改意见。我们还征求了各地统战部门的意见。 10 月 10 日，在习仲勋同志主持下召开了中央统战工作领导小组扩大会议，讨论了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报告及会议有关问题。 11 月 21 日，习仲勋同志主持召开了中央统战工作领导小组扩大会议，审议了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报告的送审稿。同时报告的送审稿还呈报了中央政治局常委，并根据他们的意见做了修改。这样，经过大半年的紧张工作，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报告基本定稿。

1986 年 11 月 27 日 至 12 月 4 日，第十六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期间，邓小平同志和中央其他领导同志会见了与会全体同志。习仲勋同志代表党中央在大会上作了重要讲话，号召全党认清爱国统一战线面临的新形势、新特点，加强和改善党对统战工作的领导，完善和发展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派合作，充分发挥人民政协的作用，妥善处理统一战线与两个文明建设的关系，进一步做好统战工作。我作了题为《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而奋斗》的工作报告。有关负责同志分别就体制改革，政协、侨务、港澳统战、落实政策、民族、宗教等方面的工作作了专题发言。

1987 年 1 月中旬到 2 月底，统战部的十几位领导同志分别参加了全国 20 多个省、市、区党委统战工作会议，着重讲了如何正确认识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央关于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如何贯彻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精神等问题。同时还通过各种形式及时向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全国工商联负责人传达了中央精神。中央统战部于 3 月初还向全国统战系统印发了我在 2 月下旬在安徽、江苏、湖北三省统战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关于当前统战工作若干重大问题的认识》，其中充分肯定了 1986 年 11 月召开的全国统战工作会议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