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往往在常识面前跌倒。
比如社会正义这个东西,只有经过自由民主(宪政框架内权力制衡,选举权与被选举权,出版自由和言论自由,免于思想的恐惧)的通道才可以到达,可是现在突然有人说:“那不一定,我用另一种办法会让它来得更快一些。”结果我等凡俗之辈就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傻傻地往地平线那一端看,我们果然看见一坨东西,响动很大地逶迤而来。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正义。”
我们围着那个硕大的东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了又想,猜了又猜,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觉得这个东西好像不是我们心目中的那个东西。不是那个东西的东西往往很难被描述,所以你也就没有办法确认它到底正义还是不正义,没有办法确认它对未来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更没有办法看清它究竟蕴含着何种意义。
就在大家茫然之际,有一个家伙开口道:“我不评价它是不是那个东西,我也不判断未来,我只请你们注意一个常识:你作为个体进入还是没有进入导致它到来的政治过程?你在还是不在实现社会正义的程序之中?在它到来之后,是不是能够让你确认你本应当享有的公民权利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松解?”
我们面面相觑,苦笑着摇头,承认说这里边的确没有我们什么事情,相反,我们中有些想进入过程的人还被抓起来了,我们也没见什么权利松解,它还在被绑缚,它还在沉睡,已经窒息得喘不过气来了。
“既然没有你们的事情,既然你们仍旧被视为政治过程中的异在,既然就连你——据说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也根本不知道是何种动力推动了它,既然你所期望改变的一切也都没有发生改变,那么,从终极意义上说,你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认为那个逶迤而来的东西体现的一定就是正义。换一句话说,专制的正义与民主的正义风马牛不相及,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它们所导致的社会后果也绝不相同……”
“唉!”我们叹息着说,“命,好我的你哩!再说啥?全都是因为命苦啊!”
是的,命很苦。
可是话又说回来:一个连常识都难以逾越的民族,能有多好的命运呢?
知足吧!
2014-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