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防长哈格尔(Chuck Hagel)11月5日在华盛顿战略与研究中心智库发表演讲称,虽然武力依然是美国权力至关重要的工具,但美国不应过度依赖武力领导世界,美国军事实力在亚太战略必须充当配角。相反美国必须明智、精确和审慎地使用它们。哈格尔发表此番言论之际,正是日本首相安倍(Shinzo Abe)宣告要领导亚洲对抗中国之时。政治急剧右转的日本随时可能将美国拖上中日战车,那么哈格尔的言论自然意有所指。
美国霸权:成也武力衰也武力
演讲中,哈格尔强调,军事力量只是在美国的外交政策中起到了支持的角色,而并非主角。他强调,虽然美国强大的军事力量是保证美国实力的基本工具,但应该更加合理并且理性的运用这些工具。哈格尔表示,远观未来,美国应利用外交、经济、安全等更加理性和务实手段,来维护美国安全和利益。
哈格尔此言并非空穴来风。美国的确通过战争取得了世界领导权,但武力加剧了美国国力和财力的紧张。自1776年宣布独立至今,美国参与的战争和对外军事行动多达200多次。1789年羽翼刚丰的美国便走上领土扩张道路,乘欧洲殖民者混战无力顾及美洲之机,美国用战争等手段向西南扩张,随后又通过廉价购买阿拉斯加、武装颠覆夏威夷等,最终缔造了美国今日的版图。
这样高回报的投入产出比,让美国尽尝快感。在经历二战前100多年的“埋头发展”后,美国终为自己积蓄了强大经济和军事资源。二战后的杜鲁门总统正式抛开“独善其身”的外交政策,开始充当“替天行道”的世界警察角色。无可比拟的金融实力与所向披靡的军事实力互为犄角,让美国可以在全球各地颠覆政权、培植力量、军事干预。科索沃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利比亚战争,美国最终目的,就是建立认同普世价值观的新政权,或维护对美国惟命是从的专政政权。
尤其美国通过广泛的军事安全同盟(security alliance)框架,更夯实了美国在全球的军事存在,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制度化、战略化、全球化的新式帝国霸权就此诞生。但醉心于武力的消耗战、持久战,“胜而不利”最终又制约了帝国的长盛不衰。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纵然美国耗尽国力,但美国却赧于用“胜利”来盖棺定论。
数十年的穷兵黩武,让富甲一方的美国捉襟见肘。受困于2008年次贷危机影响,以及美国巨额财政赤字拖累,美国霸权遭遇当头一棒。10月1日联邦政府打烊关门,再次彰显美国囊中羞涩。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经济是军事的保证和基础,也是美国全球霸权的支撑。但时过境迁,在经济疲软之际,在新兴经济体冲击下,美国的霸权似乎已危弱累卵。
诚如哈格尔所说,美国通过战争坐上世界头把交椅。但面临国库亏空,且未来10年要削减1万亿国防开支的窘境,今日的美国已没有任何资源去打一场战争。这便不难理解为何叙利亚人道危机时,高举“新干涉主义”大旗的美国最终却与巴沙尔(Bashar al-Assad)“握手言和”。战争是把双刃剑,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奥巴马政府当深有感悟。
安倍右转:美国要枪打出头鸟
正当美国求计如何提高就业、复苏经济之时,安倍主导的日本却蠢蠢欲动。大有不把美国拉不上贼船誓不罢休之势。安倍上台后,急剧右转的政治军事外交直接将中日推向了战争边缘。
安倍不但要修宪、要拜鬼,还否定侵略历史、要将日本自卫队扩充为“国防军”,在曾受日本侵略的国度看来,不能不质疑这是军国主义复苏的征兆。
此外,中日钓鱼岛争端继续升级,安倍政府又叫嚣要击落中国无人机,并将钓鱼岛海域定义为“和平时期与紧急状态的灰色地带”。解放军10月在西太平洋公海军演期间,日本军舰竟然强行闯入演习区,并长时间滞留。日本挑衅中国举动远不止于此。日本88式导弹11月6日已运抵宫古岛,日媒透露此举意在针对中国舰队。日本陆海空自卫队集结3.4万官兵11月1日起大搞军演,日本前高官指出目的不为夺岛,而是把攻击目标锁定中国舰船。
安倍近日接受《华尔街日报》专访时更表示,日本已作好对抗中国的准备,复兴的日本将在亚洲扮演更加坚定的领导角色,谋求成为亚洲地区的领导者。毫无疑问,这是日本公开试图取代美国,号召亚洲各国挞伐中国的集结号。但奥巴马10月未能出席APEC并不意味美国放弃亚太。何况,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必须承认,安倍上台后对内致力于经济改革,使日本经济得到了持续复苏与成长。于是便夜郎自大地做起亚洲老大的美梦。2013年以来,安倍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屡屡以“中国威胁论”为借口,到处煽风点火,妄图组建以日本为首的反华新联盟。沉浸于“安倍经济学”成就感的安倍,正在成为亚洲动乱祸根,更正将美国置于骑虎难下的境地。
二战后,为了抗衡中国、苏联、朝鲜等红色阵营,依据凯南(George Frost Kennan)的“围堵”理论,美国曾“不计前嫌”与仇家日本结为同盟。在美国亚太战略中,日本以前是、未来也只是抑制中国的“提线木偶”。因此,美国长久以来在钓鱼岛、参拜靖国神社等问题上模棱两可。但这显然不能令日本满意。日本要的是借美国的庇佑,在绑架美国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同时,再闹军国主义、摆脱美国操控、颠覆二战秩序。
对于日本军国主义,美国不陌生。正是昔日“军国主义”者当道,日本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并偷袭了美国珍珠港。故而,美国对安倍必须有所警惕。为了敲打日本,早在安倍2013年1月提出访美时,奥巴马便不留情面以“忙”为由拒绝。后来安倍虽然成功访美,但那次访美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针对安倍“击落中国无人机”的言论,中共已不再避讳“击落”以及“战争”的字眼;面对日本频频挑衅中国,中共也声称“必将果断反击”。一旦在东中国海出现任何事端,美国便会被动卷入其中。美国亚太“再平衡”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从亚洲发展的中谋取红利。但与中国开战,致使亚洲乱战,美国唯恐躲之不及。
近期以来,美国各界已表现出对日本的厌烦。美国智库海军分析中心(Center for Naval Analyses)6月发布报告称,虽然《日美安保条约》第五款,但这绝非意味着美国应为日本挑衅或升级争端的行为买单。此外,就连美国“亲日派”,也开始对安倍的右转表现出焦虑和不安。美前国务卿坎贝尔(Kurt Campbell)、副国务卿阿米蒂奇(Richard Lee Armitage)、前助理国防部长约瑟夫·奈(Joseph Samuel Nye)近期都曾警告安倍好之为之。哈格尔此番反对武力的演讲,与其说是说给美国人听,倒不如说是在敲打日本。但敲打归敲打,倘使日本一意孤行,那么美国“严惩”日本的时机便不遥远。(謇言 撰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