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调研了一些我国的南方城市,比如在东莞户籍人口就一百八十多万,而常住人口有八百多万,很多外地户籍的打工者,创业者都在那里买了房。它下面比如虎门,一个镇的行政y编制已经发展到六七十万常住居民,经济非常繁荣。 东莞每年有百分之七十的财政收入要上交。
而在中西部地区,大量劳动力对外输出,每年春节都季节性的要回到自己的家乡,这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现在中国户籍制度的限制。我在南方发达城市跟一些政府官员交流时,他们往往反应出一个困惑,比如广东、上海的地方财政,有相当大的比例要上缴中央,然后中央拿这些财税的收入来补贴中西部地区的政府。因为这背后有一个理念:追求区域的均衡发展。
有一个制度设计叫教育券,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概念了,但它并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它背后的思想是:人的发展远远高于一个部门或者一个地图上的区域的发展,思想核心是把补贴用到个人身上,公共资源跟着每一个上学的孩子走,这个孩子到哪里读书,财政的安排就跟到哪里。不能把钱拨给每个地方的教育局,由教育局来掌管只会长出一个非常庞大的食租的利益集团。
同样的道理,现在很多中西部地区财政情况非常困难,而财政用处在哪里?无论是公务员队伍、警察队伍,甚至教师队伍,超编现象非常严重。在有些中西部地区,乡村教育空心化,大量按照户籍人口比例配制的教师编制,无所事事,甚至于吃空饷,另一方面还有大量民办教师等着挤入这个编制行列。
如果是国家基于秦始皇逻辑的统治需要,在欠发达地区维持一个很庞大的公务员队伍,可以说的过去。但是如果把他变成一个服务型的政府,我们就会发现,与其把钱用到一些生态非常脆弱、不那么宜居的中西部地区,在那里维持所谓的跟户籍人口相匹配的庞大的公务队伍。
不如让这些钱像“教育券”一样,能够跟着每一个在中国寻找创业和就业机会的公民。比如广东东莞这些地区,人口的吸纳能力非常强,那就让这些地方充分的发展。有人认为人都挤到东部的沿海,中国的发展就不均衡了。这样的发展对于区域来说,肯定是不均衡的,但是对于个人来说恰恰是均衡的,保证了每一个人的平等发展机遇。
在美国中部的农业州,人口非常少,像艾奥瓦、内布拉斯加,这些以农业大州就几百万人口,像佛蒙特,怀俄明在地图上看着面积很大的一个州,只有几十万的人口;而东西海岸,工商业比较集中的地区,这样的地方,一个州的人口就相对非常密集,都是几千万的。美国没听说有人强调区域均衡问题,只要人的权利均衡就好了。
这样的发展使我看到了美国各区域的人均收入接近均衡,除了比如硅谷地区高科技企业密集,收入水平相对较高,纽约华尔街如果按中国的街道编制来考核估计也收入很好,到一个州一级的范围,人均收入水平差距很小。
这是因为,美国的核心价值是尊重人,而不是州级政府,纽约州的财政收入比怀俄民州高很多倍,美国联邦政府,用不着提取纽约州的财政收入,用来补贴怀俄明的公务员队伍,搞个吃饭财政。怀俄明也用不着搞个怀俄明大开发,搞些联邦政府支持的大型建设项目,那里就让它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自然保护区,青山绿水,也挺好。
美国有些地方,曾经是矿区,兴盛的时候有很多人口,后来矿区荒废了,人口就走了,也没有户籍制度还把人限制在那里,让青壮年出去打工,留在户籍地老人和留守儿童。
这样大家可以选择一个自己更适合的生活方式。比如我在内布拉斯加和爱荷华看到的,种玉米的一个农民家庭可以种上千亩的地,农民收入和城市居民差不多,因为那里土地是私有的,最后选择农业生活和工商业生活的人完全是市场均衡,这里的要素实现了充分的流动。有的人可以和全家选择去东西海岸寻找发展机会,剩下的人可以占有更多的农业资源,进行规模化农业经营,所以在美国的特点是:区域发展不均衡,但是人的发展均衡。
现在,我国经常听到一些领导强调区域均衡发展的指导思想,这种似是而非的观点,是牺牲了公民的公平发展权,把一些本来更应该充分发展的地区,尤其是沿海生态条件比较好的地区的发展资源,用来在中西部供养很庞大食租阶层。 在我看来不符合科学发展观。
就像东莞这样的地方,它上交中央的财政收入,被中央用来支持中西部地区的公务员等财政饭队伍了,而那些中西部户籍却实际在沿海居住的公民却享受不到这笔钱所应该提供的公共服务,假如就多把一些财政收入留在当地,让当地政府不要按照户籍制度的人口,而按照当地实际长期居住的人口的需要提供公共服务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