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还是去年的八月,他从北京回来,在我租住的房间内,我们开始了我们的长谈。八月的夜晚,显得并不那么的静默,且还是在江城的夜空下。我们一边谈论着彼此的现在,一边聆听着窗外的“喧闹”。但对于长谈的效果而言,已经达到了最佳的效果。因为,都没有被这种喧闹所打搅和干扰,最多也是将这种喧闹当做一种听觉上的打趣,久而久之在这种喧闹中沉思,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夜间,我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权力。他说,就是一种统治者必要的权威力量。这种解答,如果放在政治学中,还不够系统,但是如果放在生活中就显得多余。我想,或许不是这种解答的多余性,而是我们在权力下显得多余。因为我们还不够格让权力来垂青我们。在一种极权主义的统治模式下,生活被权力牵制于各个方面,且我们没有什么力量予以抵抗与反对。很多人其实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最后选择用唯一的方式来选择自我救赎,或者说是一种最佳的反抗:死亡。文革的时候,许多不甘屈辱的文人墨客,在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给家人留下一夜遗嘱后就自杀了;有的甚至不声不响的死去。还有的,类如王国维这样的人,选择投湖自尽。权力在某种程度上,沦为了一种杀人的武器,而产生这种后果的恰好是权力得不到有效的限制。
二、
我想,很多人在现在的困境中渴望的不是渗入到社会中,而是逃避。有人说,逃避是一种消极的生活态度。貌似这个消极就注定你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是,此种消极在某种程度上恰好是对自我生命的一种积极的尊重。年轻时,我们几乎都读过那本只有在安静的不能在安静的时刻才能读懂的书——梭罗的《瓦尔登湖》。这里,梭罗与他的表哥同时爱上一个女子我们不管,我们只想谈论,那种生活虽然构不成所谓的逃避,但是田园式的生活方式已经越发的被现代人所接受,人们在一个地方聚居,后来实在不愿意“挤来挤去”,被制度牵引到一个叫做乡村的地方,在那里获得一丝安宁。固然,这样的选择是符合绝大多数人的,但是这种选择对于生活成本的加大已经成为一种不可争论的事实。
人类尚且如此的天真于自我的聪明,总觉得现在的选择就是正确的,但是没有考虑过这种选择是否是符合常理的。如果单单就这种选择来说,人类已经沦为了一种动物性的人类,把圈定在一个生活的区域,进行自我的溃烂与迷醉,最终人性的弱点被全然的点燃,欲望与现实的矛盾,一步步将人类逼入一个穷途末路,做了“现代”的鬼。
三、
我们诅咒白天的漫长,但又痛恨黑夜的无光。人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自己正在得到了什么。沾沾自喜的“动物庄园的孩子们”还在欢悦着生活给我们带来的便利,却忘却了这种便利所能引发的未来之后果。我们总将被这些便利所打败,得不偿失的进行原罪性的补偿。我们情愿自己是一时糊涂,把这个世界变的乱与更乱起来,喧闹的城市已经不适合于每一个悠然的心来栖息,更多的适合动物在里面嬉戏。你也自然不明白,什么样的生活才是自己应该获得的?或者说,什么样的生活才是适合自己的。
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曾经说,没有经过思考的生活不值得生活。但是,如今的生活还有我们思考的时机吗?没有。我们已经忘记了“时间”是什么概念,它顶多是向你明示:此刻你该做点什么才觉得不尴尬。或者是吃饭,或者是吃饭,或者是吃饭。连睡眠都是一种“多余的差事”,更别谈和谁约会。情感的生活早已沦为“人格工具化”的幻影,我们还有什么值得追求东西,除了金钱。
四、
他最后问我,你对生活的理解是什么。我想,这个问题过于宏大,我对生活没有你理解,只有了解。再者,我了解的生活与我现在的生活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差异,因为这样的生活不是一个正常的生活,在我看来。正常的生活,应该是注重生命的品质与命运的规律的。而不是因为一定的“先天性条件”与“后天性的缺失”,定格了你的未来在何处。我们还是别谈生活好了,这样只会让生活失去更多的趣味。
我们常常听哲学家说:生命的意义在于创造,它本无意义。那么生活的意义在于什么?生活的意义在于,你能拥有自己生命的意义之前提下,对你自己有一个完整与明确的把握。我们不能做到如此的完美,但我们又没有这样奢望的胆量,因为我们活的就很卑贱。
五、
当夜空再一次明亮的时候,意淫世界又开始了。我们压抑了生命已经许久,还要继续压抑下去。别人说,一场战争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我不相信。我更加相信,生活会变得越来越有趣味,能够有一些生活的起色,而不是一望无垠的“陌路”。
没有什么比与自我对话更加的有趣,比起《柏拉图全集》中的故事与对话,我自然是羞愧难当,因为我们的生活已不如前,更超越了一种谈话的必要。我们都在无语的对待这个世界的轮转,最后有心人给我们做了一个墓碑,上面刻着“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自言自语的确是一个相当好的趣事,至少没有人懂得你还在用最低级的话语形式来与自己对话,“作为思想的他者”早已睡去,或者别有用心的做着败坏自己的事情。世界千变万化,时刻都在暴露一些无知者的闲言碎语,至少你可以用鼾声继续回应:我们一起沦陷在了“现代的意义”之中。我们也明白“人们一思考,上帝就发癫”的生活本质。
六、
我们是这样的。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作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