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红会欲静而美美不止。6月份,90后女孩郭美美搅起一场慈善业的信任危机。如今郭美美宣称要进军娱乐界,先是时尚杂志《嘉人》将其作为“争议女孩”做了长篇图文报道,后是9月13日南方都市报又大篇幅刊发了对郭氏母女的访谈。
有不少人士认为这是媒体在低俗炒作,借郭美美来博眼球,给了“坏人”发言空间。媒体该不该“封杀”郭美美?其实,这只能算是媒体内部的业务探讨,只是郭美美事件派生出来的小问题。
关键问题在哪?郭美美事件,始于人们对红十字会,对中国慈善业诚信的逼问:郭美美到底因何而富;其财富是否来自慈善捐款,或其他有悖慈善宗旨的“灰色收入”;红十字会、中华慈善总会等机构,有没有就杜绝灰色地带,给公众一个交待,等等。
媒体已穷尽了自己的调查手段。但正如一位参与事件调查的记者所称:“我必须承认,最后真的有些失望——没有发现黑幕……”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这是记者负责任的专业态度。一如这次南方都市报对郭氏母女的专访,的确未曝出公众想看到的“惊天内幕”,但这不等于媒体给了“坏人”话语空间。
这是对渐趋平淡的舆论场的提醒:真相不该到此终结。但对更深真相的探寻,媒体已经无能为力:记者无权审核红十字会的账目、原始单据,更不能要求慈善机构的“官员”在规定地点、规定时间里把问题交待清楚……
所以,郭美美至今还是一个谜。她有一个与商业系统红十字会有生意来往的“干爹”,只是“摸摸头的那种关系”就送她玛莎拉蒂跑车。一个月前接受郎咸平的专访时,郭母被曝出是骨灰级的股神,1990年代就有百万身价,如今接受南方都市报采访,郭母又变身为“赌神”,靠打麻将赢的钱,就能让女儿过上奢侈的日子。这一切都难以让公众信任。
这种不信任是有代价的,已经严重伤害到中国的慈善业。民政部最新统计数据显示,自6月下旬郭美美事件发生后,全国7月份社会捐款数和6月相比降幅超过50%,慈善组织6月到8月接收的捐赠数额降幅更是达到86.6%。中国慈善业的公信力降到了冰点。
一方面是郭美美那里疑云重重,另一方面是媒体已无法再深入调查。但面对郭美美事件对中国慈善业造成的严重伤害,手里掌握着行政调查权力、起诉权利的红十字会,乃至卫生部、民政部等机构,似乎还未能尽其所能调查事件真相,更没有起诉追究郭美美的意思。
6月25日,中国红十字会称“决定启动法律程序,以维护红十字会的合法权益”,言犹在耳,三个月快过去,未见任何行动。据郭美美自述,她只是被派出所叫去接受“态度温和”的调查。郭美美冒名“中国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对红会造成如此“伤害”,就这么一笑泯恩仇了?最让公众无法理解的是,郭美美事件影响之大,让捐赠额猛降了九成,但至今红十字会并未给出过硬交代。
对郭美美事件,媒体已经穷尽其力了。现在,轮到政府部门给公众一个明确交待了:郭美美是谁?红十字会值得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