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讲到,随着十一世班禅转世的高温的褪去,今天转世制度已不被人所的热衷,但是其作为一种藏传佛教的高层权力更迭方式,只要佛教存在,其必然存在,而且具有持久的研究价值。他的讲座从三方面谈转世制度。一、转世制度与西藏文化的关系;二、转世制度本身的移轨;三、转世制度与中央政府的关系。
一、“转世”在藏语中意为“变化的身躯”,音译为“朱古”,其关键在“变化”二字。“朱古”一词在10世纪的土番典籍中就有记载,但含义有所差别,这一制度的实践最早开端于1283年噶举派的首领噶姆拢西。当时,噶姆拢西在其弟子中找不到可造就之才作为其接班人而不得已而采取这一方式寻找权力继承人。但这种方式之所以可以沿袭下来,跟西藏文化是密不可分的。
在藏文化中,“灵魂”是一种神秘的东西,它客观存在,而且可以集中,转移。高山河湖泊都附着有一个重要人物的灵魂。表现之一就是藏人认为布达拉宫对面的高山是一恶人灵魂的居住地,建布达拉宫于此可对之进行弹压。西藏神话传说中,有过很多关于一个人生病之后,通过一种宗教仪式,将其灵魂聚集起来后,病自然痊愈的记载。他们制造了一种理论:灵魂是运动的,而且时时在运动。藏历中的30这一天,它存在于人的脚底,从30到15,它从脚底上升到人的头部;从15到30,它又下降直到人的脚底。……周而复始。人死之后,尸体入地,但灵魂照样坚持存在。这种灵魂观念为其转世观念的被接受奠定了某种基础。藏传佛教认为,人的灵魂是通过天梯而与天界所沟通的,这个天梯大多地被假设成为西藏西部的某一座山,人从天界下来,是通过这种山,而灵魂归天,也要通过这座山。
西藏佛教主要有四派:宁玛派、格鱼派、噶举派、萨迦派,其中前三种的转世方式都同于当前的班禅、达赖的转世方式,而最后一种则采取父子转世或亲友转世。转世所需要的两个条件是:转世主体必须是活佛,而且在此基础之上,其进行一定的修炼,即达到某种程度的佛性。在这种理论中,佛教徒的修炼可分三个层次:一、自觉,即自救层次;二、觉他,即帮助他人层次;三、觉醒,即普渡众生层次。集三者于一身的活佛方可转世。藏传佛教将观世音和达赖喇嘛归于第二层次,而将无量活佛班禅归于第三层次。佛教徒修炼的根据是两部佛法:破瓦法和中阴度之法。其中以前者影响为最大。这一佛法由佛教徒玛尔巴(音译)6次入印度取此法,修炼而成成果。玛尔巴炼成之后,据记载,可以灵魂离体,转移至鹿和鸽身上,使死鹿和死鸽复生。
世俗人所常讲的灵和肉,在藏文化中被称为蕴和识,而且蕴主宰识,修炼的目的正在于打破这种规的,让识主宰蕴。修炼的过程实质上就是修气、识、蕴,让其三者在脉道中合理畅通运转,当三者的关系达到一种极度和谐时,人的头顶合裂开一条缝,而后人的灵魂可通过这条裂缝进入人的躯体。
二、转世制度本身的移轨。藏传佛教中最重的两个精神领袖达束和班禅额尔德尼最早分别于顺治和康熙年间被册封,达赖6世时,正式产生转世活佛。民国时期,这一制度较混乱。西藏活佛多达二、三千人,而且只要是有钱有势的佛教徒就可以买到活佛身份。
当每一届班禅与达赖逝世后,中央政府面临的一个重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其接班人问题,而之所以,坚持活佛转世制度正是考虑到藏族地区人民的信仰和地方权力。
活佛转世的大致过程如下:当班禅、达赖圆寂之后,成立专门班子,从一切可能的书籍及音 中寻找可能的线索,大致确立活佛转世的方向,而后分别设组寻访,一般寻访到的不只一个,而后将这几个儿童的详细情况下报中央,实施金瓶掣签,最终确定转世神童。
三、与中顺政府的关系。元代时,中央对西藏进行直接行政管理;到清时,开始派驻驻藏大臣及册封班禅和达赖,但实际上,中央对西藏的控制力很弱,之所以在8世班禅时第一次实行金瓶掣鉴也是其重大的削弱地方政府权限的措施,这样做可防止藏教高层领导人的作弊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