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于美国的次贷危机,随后波及成世界性的金融灾难,西方各国政府纷纷出手来救市,向私人投资公司和银行进行大量注资。这一举动一时间引起舆论哗然。在世界人的眼里,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崇尚的是自由,反对国家干预,而现在自由终于酿出了乱子,必须由政府出面来挽救,看来西方经济学——关于自由市场的基本理论又到了需要重新审视的时候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理想又被人重新记起,据说德国的马克思的《资本论》又开始成为了畅销书。
一位BBC中文部驻美记者朱爱琳兴奋地报道说:“政府干预破坏了自由市场经济运作,粉碎了资本主义的基本原则,是把美国带领向社会主义。”又说:“有评论家认为,白宫的一系列救市措施已使美国正式跨越了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红线。参议院中反对呼声喊得最响的是共和党参议员邦宁,他发表声明说:‘自由市场的一切目的在美国已经被埋葬了。财政部提出的动议将取消自由市场,在美国实行社会主义。’落杉矶时报的专栏作家布鲁克斯写道:亲爱的美国,欢迎进入第三世界。一个超级大国实行社会主义,这样的事情实数罕见。还有评论说:毫无疑问,布什将被记住是把社会主义带进资本主义城堡‘华尔街’的总统(有语病,但可理解——郑)。BLOOMBERG的佩瑟克的一篇文章的标题是:亚洲考量美利坚社会主义合众国。”
这不由得使人回想起八十年代末,随着中国市场化改革的发展,理论界突然兴起的一股两大社会阵营融合论。说社会主义正在采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一些做法,而资本主义也正在把社会主义的东西吸收过去,所以两大社会阵营最终将走到一起,殊途同归,实现融合。后来在反资产阶级自由化时,这一观点被当作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典型而受到了批判,随后也就走出了人们关注的视线。
看到上述的文章和时下的议论,给我的印象首先是:其实这次已经不是一个相互融合的问题了,而是一个战胜的问题了,社会主义即将战胜资本主义的曙光又一次显现了出来,资本主义受此沉重打击,前途已经是未卜了;其次,这一回提出两个主义之争的却不是中国人,而是美国人和西方世界自己。这不仅又让国内的主张融合说和战胜说的人高兴了起来:怎么样?说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到底谁战胜谁还早着呢!全盘西化,向资本主义学习,就是这样的结果!
香港凤凰卫视财经评论员石齐平就说:“我觉得历史实在是吊诡,……二、三十年中,原本向左走的那些国家其实在向右转了。比方说你都知道我在讲什么,中国大陆就开始向右转了,改革开放就向右转了,向市场经济,向私有制过渡,然后就带动了前苏联现在俄罗斯也是在向右转,东欧这些国家也是在向右转。所以这是非常有趣的,原本向左的都向右转,原本向右走的向左转,殊途同归。”
这次世界性的金融危机确实让人忧虑,但我的忧虑并不是金融危机本身将会给社会造成多么大的损害——损害肯定是巨大的,但是这些损害日后是可以弥补的,也就是说当世界渡过了这段危机以后,一切恢复到平静,生活会在新的起点上重新开始。虽然有人把这次危机说成百年未见,甚至超出1929年,但我的看法还是很乐观,说不定一年半载就过去了,理由就是:今天的世界和那时已经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时代了,世界各国政府的统一行动和对危机的清醒认识,以及措施的及时和正确,完全可以保证危机不可能发展成世界大灾难。让我担心的倒是我们的以市场化为导向的经济和政治改革,会不会因此而停滞或再退回到从前的计划经济的老路上去。因为30年的改革实践虽然获得了极大的成果,但一些基本的理论问题并没有解决。主流意识形态的所有理论基本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谓予不信,请看一看大中学校的教科书和我们的那些端起架势写出的老调理论文章就知道了。我们的改革实践是在没有坚实理论支持下的纯模仿型的实践——起码已有的理论不能正确地予以解释。
三十年的改革,由于我们是“开左灯向右转”,就给人以一个误导,以为我们从前坚持的主义是正确的,而现在恢复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某些做法是临时措施,不得已而为之,最后我们还要回到从前我们向往的那个社会主义的轨道上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看到这次金融危机大爆发时,很多人难以抑制心中的快乐——即使中国不能置身事外也在所不顾。因为在他们看来,实践又给了那些企图把中国进一步拉向资本主义道路的人当头一棒。许多人在欢呼:“马克思又咸鱼翻身”了。
其实什么是社会主义和什么是资本主义,似乎整个世界的人们至今也没有从本质上理解透,大多还停留在想当然层次上。那就是资本主义代表了剥削、不公正和少数人对绝大多数人的压榨和掠夺,而社会主义代表的是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引起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一个是私有制,一个是公有制。这次从美国国会和媒体传出的声音,说明即使在美国,也不是所有的人对此都有一个清醒的理论认识——当然还看得出来,有些人是在说气话,说反话,讽刺政府的救市计划。其实他们都是私有制度和市场经济的坚定支持者,而且是不要政府干预的绝对的自由派,可我们中的许多人却一下子被弄昏了头脑。
私有制经济为什么是不可取代的,这是由它的本质决定的。当人类群从“饥则求食,饱则弃其余”的纯自然生存状态,发展到懵懂知道了贮藏食物并开始将其据为己有的时候,私有就开始萌生了。私有作为一种制度被社会确立,是社会发展、进化的必然结果,是人在血团内避免因无序争夺而导致血团被生存竞争所淘汰的必然选择。从私有产生到今天,私有观念并不是一天天在消退, 恰恰相反,是在不断被强化。五十多年前的中国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知识产权,把知识作为私有财产来保护,闻所未闻,而现在大凡有知识的人大概没有不知道的。当然知道了并不等于能维护住,有时为了更现实的利益,大学或研究机构的学子们还得把自己上司的大名恭敬地签在自己著作的前边。
就是说,关于所有制的观念不是从前教科书告诉我们的那样,说原始社会就存在着什么公有制,私有是一个历史阶段,将来人类还要回归到公有制。一个简单的事实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理论的虚妄。社会的进步,表现在人的自由度越来越大,我们不是整天说将来的人还要“自由发展”吗?(不是“全面发展”,分工越来越细,人不可能全面发展,即什么都想干并且能干,像毛泽东五·七指示所说的那样)谁能想象,一个自由发展的人的物质条件却要由代表集体的另一些人来掌握着,那样的话,还能够自由发展吗?比如一个小孩子他本不想去学钢琴,而他的父亲望子成龙,非要他去学不可,甚至用暴力逼他,最后他不得不去,因为他父亲掌握着他的生存发展的物质资料。了解了这样的一个简单的事实,你就可以看出,私有财产绝对是使人更能像人那样进步的最基本的条件。从古到今的文明史全部都建立在私有的基础之上,没有私有就没有今天的人类文明,将来的更加文明的文明也必然还建立在私有的基础之上。只要不是不看现实的人就能比较出,今天的中国人与三十年前生活在生产大队和各种国营、集体中的人,谁更自由?为什么?因为你有了你自己可以支配的财产!
市场经济也必须建立在私有制的基础之上,因为交换首先必须是所有权明确的人际之间的物质交往关系。人不可能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与他人交换,也就是说在私有观念和习俗没有形成之前,交换就不可能产生。交换发生了,就证明私有观念已经形成和固定下来了。公有,其实是共有,是在私有基础上产生出来的,当今社会上最大的共有体就是国家。百姓们把税集合到一起,选举出一批人来,让他们管理这笔税金,用以维护好某一区域中人的共同利益。所以资本主义社会也必须有这样一个大公有(共有);除此之外,还有数不胜数的股份公司,那也是与“国家公司”相似的公有(共有)体。这些共有体就是有一些人,把私有的财产汇合在一起,选出一些人来管理,用它们为所有的股东牟利益。
以为资本主义就是私有,没有公有(共有),是完全错误的。资本主义的共有体并不比所谓的社会主义少,可能还更多,只不过由于从前的理论错误,人们未能从本质上认识到罢了。但是,需要明确指出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基础一定是私有的,在私有的基础上构建起共有——众多的股份公司和国家体。
今天的实践和理论研究可以证明,所谓社会主义的公有(共有),其实是人类幻想的产物。其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消灭了个人财产,把人组成一个笼统的共有社会,人类从此就进入了天堂。我们当然不怀疑这些幻想者的良好用意,但是回到现实中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因为它违反了一个基本的进化规律:事物的进化都是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所有制关系也一样,从无到有,就是私有,在私有的基础上产生共有。私有只有一个简单的形态,就是归个人所有,而共有,就产生了许多的形态,一个人的所有是私有,两个人或两个以上的人的所有就是共有;共有还可以划分成笼统共有和股份公司的共有。笼统共有,就是只确定物与所有者范围的关系,而不能确定所有者范围中的具体个人与所有物的确切的量的关系,比如国家,对全体国民来说就是一个共同所有物。任何人都不知道,国家这个东西,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当你移民国外,也不可能把你的护照卖掉,把属于你的那一份国家财产带走;股份共有或公司共有,与笼统共有相反,不管这个共有物是什么,从总体上看,就是一群人对一个物的拥有,但是,从细部看,每一个人到底拥有多少份额也是清楚的。每当个人想离开这个共有体,他可以很明白地把自己拥有的部分按自己的意愿进行处理。
至今人们还以为社会主义制度的公平、正义性就体现在公有(共有)制上,消灭了私有财产制度,人就不可能用财产去支配别人、奴役别人了。正是因为人们根本不了解私有制与公(共)有制的发生历史和逻辑关系,所以他们幻想的公有(共有)制其实就是笼统的公有制,而笼统的公有制,在现代文明社会只有在国家层面上才被采纳和运用,是不得已而为之,而在其他方面是不能采用的。因为既然是共有,人人有份,那么对被所有物的处置,就必须体现出每一个所有者对财产的使用权和收益权。这就需要民主,需要全体来选举,成立财产管理机构,从管理机构中再选出运营机构和实际操作者,为了防止操作者谋私,还要有监督机构,然后再确立各机构之间的制约关系。即使这样,笼统共有也还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大多数强迫”,即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这就是因为每个人的所有权是不具体的,采用大多数投票的办法,少数人的权利就被否决了,从实质上说,少数人在这种情况下就已经失去了对物的所有权(支配权)。正因为如此,除非不得已,在人的所有观念特别清醒的今天,一般是不可以采用笼统共有形式的。股份共有是最能体现所有权的所有制关系,人在股份共有中,既可以保存共有的形式,个人利益也不会受到“大多数强迫”的剥夺。
原社会主义把笼统共有当成了共有的唯一形式,并且根本不知道共有的实现形式和程序是多么复杂,结果把政权形式误认为也适用于所有制形式,于是共有制经济就变成了家长制或封建主制经济,或者成为了无主经济——这完全取决于家长的个人品质和性格偏好。这样,我们就看到了,所谓的社会主义公有制不可能代表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可是遗憾的是,人们至今也不明白这其中的深刻道理,以为一提起社会主义就是公平、正义,一提起资本主义就是剥削、压迫。这种肤浅的印象,其实是由往日的那些肤浅的理论灌输给人们的。
另外,国家干预不干预经济,似乎也成为了判定是走资本主义还是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标志,这也是没有理论根据的。人们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观念,也是由多年来一些流行的错误理论误导的结果。人们不了解,交换是从人类无偿占有的物质交往关系中诞生出来的。所谓无偿占有,就是通过暴力手段来实现的占有。这是早期人类最基本的交往方式。所以交换一定要等到社会文明发展到较高的程度才能产生,比如部落或国家已经形成或出现的时候。只有在部落之间或国家内部有了足够的力量来平衡或制止无偿占有,交换才可能产生。所以,就交换本身来说,生命力是非常脆弱的,它的成长和发育完全取决于社会权力对它的扶持和呵护。可以这样说,政权对交换呵护到什么程度,商品经济也就发展到什么程度。自由主义者认为,市场经济完全不要政府干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交换产生的历史和交换赖以存在的社会条件。要是他们知道,没有强大的社会力量做保证,商品经济根本就不会发生,他们也就不会有这样的议论了。
国家对市场经济的干预是肯定的,天经地义的,关键在于如何干预。除去法律法规对市场经济的呵护外,国家干预无非两种,用行政手段干预和用市场手段干预。行政干预,比如限价,最低工资制度、各类出口或进口许可证、国家专营、非常时期的国家物资垄断,等等;用市场或经济手段的干预,就是通过用货币或物资的收、放来实现的干预,主要是针对价格的调控。市场经济运行的核心就是价格,国家用掌握的巨大的物资储备和货币发行权,就可以对任何商品价格进行干预——如果需要的话。
所以美国和世界各国向企业和银行注资,使其免于破产,没有什么可非议的,这就是用经济手段干预市场的正常举措。市场出了问题,政府必须干预。有人说,政府拿纳税人的钱,去挽救私人企业是不应该的。明白了我在上面讲的道理,就知道了,事实是:首先这些企业不是私人企业,即它们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企业,而是公有制(共有)企业,虽然不是属于全民的,但却是属于千百万国民的共有财产,政府当然要救;其次,要救的理由还在于如果它们垮台了,受到影响的就不仅仅是千百万股东了,而是全体国民。
连美国许多议员也不服气。他们说这些企业高管,赢利的时候,他们都拿着天价年薪,弄出了问题,却让百姓埋单。可以肯定地说,这些企业的高管们最终一定要为他们的不理智的经营行为付出代价的,但这里还要分析,在国家监管和他们本人行为之间应该划分一个责任界限,是谁的责任,就应该由谁承担。至于天价年薪今后如何走向,经历这次危机之后,美国人肯定也会反思,那是美国人自己决定的事情。
自由派们认为 ,只要国家一干预,一国有化,就破坏了自由市场经济,就是走向了社会主义。他们混淆了是用行政手段干预还是用经济手段干预的本质的不同。如果用行政手段干预,而国家并没有处于战争、灾难等非常时期,那肯定是不对的。原社会主义就是纯粹用行政手段控制经济,用列宁的话说,就是把国家变成一个大工厂,一切都是按计划分配。这样的国家现在在世界上还有,这就是北朝鲜和古巴。中国从八十年代开始改革,向恢复私有经济和向市场化转变,就是向资本主义转变,成绩不小,但问题也不少,问题主要的还是出在人们的思想障碍上,思想障碍又根源于理论,也就是说,我们很少有人对从前的理论做出认真的梳理和研究,在研究的基础上,把真相告诉大家。因为没有这些工作,所以直到现在,比如一提到社会主义,大家立刻就想到,那是一个充满公平、正义的社会。年轻人可能不知道,难道经历过的人还不知道吗?在那样的一个历史阶段里,除去极个别的人,谁真正体会过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你是农民,你体会过与城里工人的平等了吗?你是老百姓,你体会过与各级领导人的平等了吗?你是地、富、反、坏、右和他们的后代,你体会过社会的正义了吗?俄罗斯如此,东欧国家也此,现在的那些所谓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也如此。所以所谓社会主义的公平、公正等只存在于人们的理想之中,是一个理想的肥皂泡。
对这样的现实一般人可能只有感受,很难从理论上说情。最让人不解的是那些理论家们,他们既没有感受,也不看事实,只是一味地还在为这个行将逝去的社会主义辩护。他们总把它的垮台归咎于个别领导人,说什么社会主义制度是好的,坏就坏在领导人犯错误,把社会主义搞垮了。在这个时候,这些人没有了一点历史唯物主义。他们忘记了,任何历史事件的发生,都有其必然性,政治人物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创造历史。全世界的社会主义都没有搞好,这能仅仅归结为个别领导人的错误吗?为什么不从社会原因特别是制度上去反思呢?
中国到现在为止,还不能说已经是市场经济的国家了。欧洲委员会不久前发表报告称,中国不是市场经济,这可能让许多人不服气。中国不是早就加入了WTO了吗?凭什么还说我们不是市场经济?实事求是地讲,我们虽然正在向市场经济转化, 但离完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首先,国家的私有化程度还很低,国民的私有财产量还很少,私有财产还没有真正确立成为整个社会经济、政治的制度基础,政府还垄断着大量的国有企业,特别是管理经济的方法主要的还是行政方法,等等。所以,说中国已经是资本主义社会了还为时过早,只能说开了个头。现在还在犹豫:是前进还是退回去,或者就此打住。这次金融危机,可能又给想走回头路和维持现状的人增加了斗争的底气。
波及世界的金融危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这就让今天的的政治家和经济学家们也不得不去思考市场经济的一些最根本的问题。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人们以为找到了可以克服周期性危机的良方,社会主义阵营跨塌之后,人们又以为资本主义战无不胜,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经济学家们开始离开了政治经济学这一最基础的领域,以为经济学就是像自然科学那样,研究一些纯粹的事物之间的量的关系就可以了,因此,建立方程,运用高深的数学技巧,去说明经济生活中的一些旁枝末节、琐碎小事,并以此哗众取宠,浪得虚名。市场经济发展到今天,人们还没有弄清到底要不要政府干预以及用什么手段干预的问题,也没有弄清什么是社会主义和什么是资本主义,不能不令人困惑。经济学,尤其是政治经济学,与历史和现实生活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不研究历史,不懂社会史,不了解真实的社会生活,所有的研究成果只能成为屠龙之术和狗皮膏药。
中国是世界最早懂得用经济手段干预市场的国家。其创始人就是生活在公元前五百年左右的越国大夫文种(《史记·货殖列传》中记载的“计然”),他最早建立国家储备粮制度,用储备粮调控市场的粮食价格。这就是所谓的“计然治国七策”之一。那时的人就知道了市场经济必须要有国家干预,现代国家也不例外,并且干预的责任不是小了,而是大了。在古代,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物资主要是粮食、布匹、食盐等,并且量也有限,国家进行储备,用以调节市场价格,应该是不难;而现在,国家仍然需要储备,从粮食、棉花到能源,到关系国家安全的各种战略物资,没有国家储备,任由大炒家去控制,就无法保证市场的平稳和有序。在今年,石油、黄金、粮食、股市等等东西暴涨暴跌,有的在几天或几个星期之内就涨跌百分之几十或一半,这样的经济不出乱子是不可能的。
当然,由于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发展,一个国家的力量已不足以稳定这个市场经济秩序了,所以各个国家必须联合起来,进行合作。但这其中的经济学的理论必须要弄明白,否则,连政府应该干涉与不干涉都弄不清楚,今后也难以太平。这次共同对付金融危机,实际上等于宣告了世界经济已经一体化了,没有国家可以独善其身了。市场经济学的基本原理,既适用于一个国家,一个区域,也适用于全世界。没有干预的市场经济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今天的事件,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是一个好事。它告诉了人类,遵循自由市场经济的发展道路,人类最终将走向全球化、一体化,走向大同世界。但是现在必须进行深刻检讨。检讨现存的金融、经济秩序,以及国家之间的对立,有多少东西还与这种发展趋势不相适应或成为障碍的。如果不适应,如何改造,这将是世界今后面临的理论和实践的最大挑战。
美国政府一再说明,救市措施不是国有化,等危机过去,政府还会把股份卖给企业,抽身出来。即使不抽身出来,也不能因为国家控股几个企业就说是走向社会主义了。自由市场经济,也不能说绝对不要国家办企业了,关键是看为了什么办,以及怎么办。美国的邮政一直就是政府在经营。自由市场条件下的国营企业必须要遵循如下的原则:首先是出于调控的目的;其次不以是否赢利为标准;再其次,只要民间有积极性,在不损害全体国民利益的情况下,尽量交由民间去办;最后,国营企业的管理必须实行彻底的民主化。其实美国政府最该收归国有的就是联邦储备委员会,因为货币的发行隐藏着巨大的利益和责任,只有国家代表全体国民才配享有这个利益和承担这个责任,中国人早在宋代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综上所述,结论就是:美国没有走向社会主义,到目前为止,中国也没有完全走向资本主义,要完全走向资本主义,还要国民下很大的决心,起码现在还没有看出要下定这个决心。
2008.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