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天益网上看到丁松泉的文章“相信北大,给点儿阳光就灿烂”,颇有感触。丁兄虽非燕园弟子,却能公开表示对北大的仰慕之情与坚定信心,坚信北大只要给点儿阳光,就能灿烂。
丁兄说没上北大是他的终身遗憾,并表示“没进过北大的人对北大很难有一个比较完整的评价”。我想身为一个燕园游子,在离开北大20年后,从大洋彼岸回首遥望母校,仔细端详一下,北大,到底美在哪儿?
我想北大的美,不是小家碧玉式的,所以很难用现时市面流行的就业率起薪点等短平快的选美标准来评判。北大的美,是大家闺秀的美,她既有外在的端庄优雅,更有内在独特的精神魅力。
北大的精神魅力是挥之不去, 刻骨铭心的。虽说国外大学的入学介绍活动往往长达几天,而我们刚进北大时系里的欢迎会只有半天,但那看似平淡的的半天却伴随了我20多年。
戴着北大校徽的本科新生满满地坐了一屋,一位老先生在几位老师的左右搀扶之下慢慢地进来,缓缓地坐下。“我今天只送你们一句话:为人为学之道”王力老先生透过他的眼镜片看着我们那一群娃娃脸。娃娃脸们当时听得懵懵懂懂,多少年后才慢慢琢磨过来:
如何做人,做优秀的人,做对得起北大的人,是要伴随我们一生的探寻;
如何做学者,做优秀的学者,做对得起北大的学者,是可能激励我们一生的追求。
有了这样的探寻和追求,无论何时何地,何年何月,顺境逆流,你都会被一种精神推动,被一个声音鞭策,自己容不得自己庸俗堕落。
北大作为五四精神的发源地,以她在中国历史上独特的地位和作用 ,以她异常活跃的思想文化,还为一批批一代代的北大子孙们注入了强烈的历史与民族使命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参与意识和热情在燕园恐怕永远会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规避意识更有感召力。
北大的美,还是超然的, 久远的. 北大培养的不该是工匠,随从, 而应该是设计师,领导者; 北大修炼的不该是手,是脚, 而应该是心,是头脑; 北大人有的不该是一时急功近利的浮燥, 而应该是一生一世对理想的向往, 对社会历史的深思, 对卓越创造的追求与渴望.
北大燕园的美更是难以名状。未名湖面宝塔婆娑的倒影,湖畔微风掀动的嫩柳,临湖轩旁挺拔的翠竹,办公楼前灿烂的银杏, 芍园侧面荷塘清香的月色… 随意气风发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穿梭于散落在绿树草坪之间的红柱白墙;徘徊在三角地一睹最新时事活动动向,随来访的外国首脑综观世界风云, 听博学多闻的教授师长们言传身教,与来自五湖四海出类拔萃的同学们论古道今;穿过桃枝竹径,漫步未名湖畔,情窦初开, 踌躇满志,那种经历,那种感受,无论你走到哪儿,过了多少年,都会令你魂牵神绕。
不久前我曾试着给未名湖寻一个贴切的英文名字,一直不得要领,某一天忽然茅塞顿开:“A Lake To Be Named” - 此湖之美,尚无名可配,故前人将此重任托付后人, 并谦称她为“未名湖”。
北大的美也是世界瞩目的. 去年在一次国际教育会议上, 一位外国教育部长说中国要将北大办成超越哈佛的世界最高学府. 虽说这目标高远, 但却希望确有其事. 这将意味着, 北大会多一些雨露,多一些阳光, 我们这一代会给她一个开阔的国际舞台, 让她能为我们民族,为整个世界, 重放异彩, 再创辉煌.
世界上的名校有几多,中国的北大只有一个。
如果今天让我重新选择,我还会对北大情有独钟。
燕园游子 晓风,2007年五月,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