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跟几个澳洲同事聊天,一个来自北欧一向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夹着今天的“澳洲人报”走进门来。 只见他展开手里的报纸,指着头版刘翔的彩色照片“现在中国人都骂他是狗,骂他装蒜,甚至说他该参加残疾人奥运会,还说中国百年之梦被他一个人一下子给砸碎了……”
“What?” 听者哗然。“我想这只是少数激进分子的话,大部分中国人不会这么想。”我听到自己脱口而出。没办法,出来这么多年了,总是禁不住下意识地要维护祖国的形象。
“Leave him alone (别烦他).” 一个来自爱尔兰的女同事插了一句。
“曾经有一个呼声很高的运动员,没拿到奖牌,回国后第二天就被枪杀了.”
“真的? 哪个国家?“有人追问。
“赤道几内亚”
培训接着进行,我却思绪万千。既为刘翔抱不平,更为某些国人的激进与刻薄而担忧。仿佛祖国得到的那些远远超过任何国家的金牌因刘翔的遭遇而蒙上了一层阴影。在洋同事们面前一向放松自信的我忽然有点做了暴发户的感觉,由不得地羡慕他们的那种天然的自信,那份坦然的从容 与宽容。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澳洲或爱尔兰运动员身上,你们会怎么样?”回办公室的路上,我禁不住问那位爱尔兰血统的同事。
“Give him a drink.(给他杯酒压压惊)”她脱口而出。“雅典奥运会上,澳洲女子划艇队本来是要拿金牌的,结果比赛中间,四个队员中的一个忽然停住了 - 压力太大,脑子出了问题。 结果她们空手而归。”
“那回到澳洲就没人数落她?”我忙问。
“没有。只是有舆论问为什么她的教练没有任何防范,事先应该有些迹象,但对那个运动员没有任何人身攻击 , 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听得楞了神:西方人似乎更同情弱者,更尊重个人,而我们中国人好象更崇拜强者,更要个面子 – 小到个人的面子,大到国家的面子。
记得8月8日晚跟几个澳洲朋友在悉尼一起收看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本来挺激动挺亲切的,视觉效果也颇有气势,忽然间,只见四个绿色士兵笔挺地迈着高步一路走来,僵硬地递过和升起五星红旗,一个金发女孩儿从侧面扫了我一眼。
“Goose Steps” (肥鹅步)她俏皮地抬起腿。
“悉尼奥运会开幕式有这个嘛?”我抬起眉梢。
“没有. 军队跟奥运没什么关系。别说是奥运会,就是平时,澳洲军队在公共面前也要显得 很友好。这架势看起来挺象俄国人. ” 那金发女孩笑着回答。
还好,我心想,她还算客气,没提北朝鲜。
2008. 8. 19 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