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萍:在喀纳斯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490 次 更新时间:2023-08-02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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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艳萍 (进入专栏)  

若不去新疆,就不会感受到我们国家的土地之辽阔。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当然,大家同时也知道,伴随着辽阔土地的,还有风情。就像头顶面纱的新疆姑娘一样,是神秘的、抒情的、动人的、令人神往的。

九月下旬,当我所在的城市还是夏天的味道时,遥远的喀纳斯就已是秋意深然,黄叶风美。

我从武汉出发去广州,和艳华会和,第二天飞喀纳斯。在克拉玛依转机时,是下午两三点,太阳当空,热汗涔涔。想着喀纳斯离这里几百公里,气候大约也如此。而行李里,塞着的是冬装,这怎么好。

到达喀纳斯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左右,也还有太阳,但已不是燥热。冷风夹杂在日光里,往人身上扑,透过单薄的外衣,微微的瑟瑟感。

喀纳斯机场,我们坐上了去禾木的班车。一路上,眼目所触及的就是色彩。银杏、杨树、桦树等等不知名的物种,以季节为弦,弹奏着一曲盛大的斑斓之歌。

叶子的黄和太阳的黄碰撞,发出耀眼的光芒。叶子的动和风的动牵绊,生出悦耳的天籁。还有草原上的马牛羊,只一抬头,就见它们缓缓滚动在山梁间。有时,也会走在马路上,它们可不会像胆小的人一样,车过来时快速跑过。而是气定神闲,迈着永恒的慢步,一边走一边咀嚼。

禾木的住宿很紧张,找到网上预订的两百元一张的床位,也想当然过,知道是集体宿舍,但没有想到这样不好。并不一定是视觉的感知,很大程度上是嗅觉。

稍稍地沉浸一会儿,就明白了。这里本来就是荒无人烟的所在,这里的河流清亮,这里的森林洁净,这里的木屋原始。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制造这么多垃圾,释放这么多气味,而地方本身,根本消化不了。

虽说垃圾被收藏起来了,但是气味藏不住。

植物成面,成行,成线,成点,这种不均匀的分布,构成一种独特的风景。地里环境的变化,季节的变换,植物本身的色彩,太阳的明黄,有形或者无形的运动,使这里的景色变幻万千。

太阳渐渐落山,气温也渐渐下降,冷得很凛冽,寒冬一般。翻出随身带着的棉袄穿上,才深感庆幸。

妹妹的行李箱里,塞着她特意准备的只供两人喝茶的茶具。夜幕降临,我们坐在院子里喝茶,听得一位男士的声音,找老板借刀切哈密瓜。

老板正忙着,两位没有订到床位的游客正缠着她:我们既然来了,你无论如何得给我们安排睡觉的地方,要不然,我们就跟着你。

过了一会儿,那位男士拿着一半哈密瓜过来,直接放在我们面前:你们也一人吃一块,反正吃不完,不能浪费。

旅行途中,陌生人之间有一份在其它场合所没有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感,很纯粹,有生命初始和世界原本的意味。

早晨,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伴着牛蹄子的得得声。出门一看,牛在院子里吃草,不是一头而是六头。还有一头在院门处张望。我以为它也会来。但是,它走了。或许是想起来,还有一片更好的草地等在前面。

游客们哪见过这场景,纷纷和牛合影。牛不怕人,只管啃草,还拉一堆一堆的屎,冒着热气。

动物们在人前露着屁股拉屎拉尿,我们丝毫不认为难看,还觉得有趣。如同孩子,在人前拉屎拉尿,我们也不会觉得不妥。看样子,动物和孩子,在人眼里,是差不多的。难怪,人们那么喜欢动物。

卖哈密瓜的大哥,是河南人,来禾木生活了十多年,在他家买了哈密瓜,边吃边问路:大美丽峰怎么走?

这里有大美丽峰,我是道听途说。在路上,侧着耳朵听一群人说话,才知道,禾木成为旅游区后,已看不见当地的生活。离禾木十多里路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异常美丽,住着八户哈萨克族人。

去一趟大美丽峰,才会此行不虚。最后,那人说。

大哥告诉我们,过木桥到河对岸,沿着马道走。也可以骑马去,划不来,280元。你们去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看风景,预计两个半小时。回程时,你们大踏步地往前,一个半小时就回来了,可以赶上看太阳落山的壮景。

吃了哈密瓜,按大哥说的路线出发。马道其实就是土路,路上马粪牛屎多,灰多。马道也走车,腾起的灰尘可以把人淹没。幸亏不是一辆接一辆,否则就看不清路了。也会有骑马的队伍过来,这些马,被缠过足,灭了野性,跑不快,专为游客服务。马背上的主人叮嘱骑在马上的游客:把头上的帽子护好,被风吹跑,惊了马,马会去追,就不好了。

汽车的轮胎卷起的灰尘,马儿的蹄子腾起的灰尘,人的脚步扬起的灰尘。马道两边,无遮无拦,除了一阵一阵的灰尘,就是太阳的直射。走在这样的路上,心灰,想往回走。妹妹说,也是你说要去,现在你又不去,那怎么行呢?

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往远看。一片一片的黄,黄有层次,被太阳一照,上了一层光。那杨树叶别致,小小的圆圆的薄薄的,风过处,如大树上挂着串串铃铛。

又累又渴,越往前走越没有退路。断断续续地有人迎面而来,明知道前路遥远,还是问人家:美丽峰还远吗?

有人说,还要走一个半小时。有人说,风景都差不多,太累了,在这看看就返程吧。最后过来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说: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平阔的草地,越往里走越漂亮,一座座木屋,牛羊成群。

这个回答,给了我们极大动力。同行的一家三口,女主人原本想放弃,此刻也来了精神,冲在最前面。

这段路好走,风景也在变化。草地如同一面扣着的大锣,卧在群山之中。很想坐上去,但知道不能,怕起不来。间或还有徒步的人,他们从贾登峪过来,已经走了八小时。比起他们,我们更应该往前。

看见牛羊了,看见木屋了,看见哈萨克族人了,所有的辛苦都消散了。

他们的村庄,房子很简陋。一条小溪穿过森林而来,家家门前,流着清澈的水。村前的草原,马牛羊悠闲地吃草。稍远处,是雪山,森林。头顶,是蓝天,白云。

回程,如同卖哈密瓜的大哥说的那样大踏步往前,依我们的体力,已不太可能。奔向木屋,去找主人。

“大哥,有没有马?送我们回禾木。”

“你们有几个人?”

“五人。”

“只有两匹马,那怎么办?”

“你可以找别人借。”

牧民大哥刚掏出手机,妹妹看见了门口的拖拉机,问他能不能用拖拉机送我们。牧民大哥爽朗地说,这个当然好。

谈好价格,他赶紧去清理拖拉机的斗,铺上一块旧地毯。我们参观他家的客厅,墙上挂着冬不拉。参观他家的厨房,灶台上一盆羊肉。参观他家的客房,一个床位两百。

那个时候,大家都有留下来住一晚的渴望。为什么是渴望?因为不现实。我们在禾木的住宿,已经付了钱。就安慰自己,下次来了住这里。禾木这么远,再来的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

爬上拖拉机的车斗,我们出发了。

儿时,我们爬过拖拉机,坐过拖拉机,久违了,再来坐,是一种怀想一种圆梦。何况,是在遥远的北疆,和俄罗斯接壤的地方。是在大草原上,在斑斓的秋色中,滋味更是丰富。

突突突的拖拉机,看起来笨拙,却比马儿更适合走这样的路,一点儿不颠簸。

牧民大哥叫米力别克,他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坐拖拉机。一边开车一边回头,对我们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四五十岁的男人,眼神孩子般清澈。这种清澈,并不来源于眼珠。他的眼睛,眼珠是蓝色的,稍有些浑浊。他的这种清澈,是眼珠的深邃。浑浊,怎么能深邃呢?或许是蓝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来自于成年男人的笑容。

开着车,他的电话来了,他对着话筒说:黄了,黄了。我们想了一会才明白,是游客的电话,问他树叶子黄了没有。

路上,他遇见了他的弟弟,两人隔着说了一会儿话。他开着大拖拉机,敞开的车厢里坐着五位游客。他弟弟开着小车,里面却装着建房子的砖块。那一刻,好不适宜。然而,又很诗意。

途中有一段路非常难走,又陡又烂,为了安全,米力别克让我们下车。我们跑在前面,看他的拖拉机慢慢地走下来。而其它几辆小车,都停着,等待挖土机铺平道路。那一刻,这辆拖拉机胜过了宝马奔驰。而他,就是最威武的司机。见有人对他竖着大拇指,他笑得更灿烂。

拖拉机的费用,并不比马儿便宜,我们却觉得值。牧民米力别克的笑容,太美好,胜过了风景。也或者,和风景相得益彰。这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人间情意。

人的面部,会因为笑容而显得更美。人的眼睛,会因为真诚而显得深邃。我明白了,是真诚,让他的眼神清澈。

喀纳斯和禾木,同属于布尔津县,应该不会相隔太远吧?也是真的不远,几座大山的距离,看得见。而其实,这只是直线距离。走起来,就不一样了,两个小时的车程。难怪走山路的人会说,看得见山头,却要走断腿。

这里的民俗没有禾木多,然而游客却比禾木多。根本不够住,也是集体宿舍,卖床位,甚至男女混住。卫生间,没有。

你可以说这样不好,但别无选择。他们倒觉得没什么,就这样,住不住随你。

放下行李,我和妹妹沿着喀纳斯湖散步。湖,对于出生长大在千湖之省的我们来说,不算稀奇。但喀纳斯湖不同,水是绿的。

我们总说青山绿水。山,还是青的。水,却不再绿。我们甚至怕看见绿水,那种绿是病态的,浑浊沉沦。

喀纳斯的绿水,是纯净的绿,是水的本色。远远看,是一块蜿蜒流动的玉石。

它是中国最深的冰碛堰塞湖,是第四纪冰川和构造断陷共同作用的结果。湖水来自奎屯、友谊峰等山的冰川融水和当地降水,从地表或地下泻入喀纳斯湖,最终流入北冰洋。

这是一块神奇的土地,阳光底下,我们走得热汗涔涔,一抬眼,却有雪山连绵。伸手在湖水里洗,冰肌砭骨。湖边,植被丰富。正值秋天,层林尽染,浓淡相宜,有牛羊悠闲地啃草。

捧在手里的水,是白色的。而明明,湖水是翡翠绿。清亮的绿,把岸上的一切印在水底。岸边一片森林,水里也一片森林。头顶蓝天白云,水里也蓝天白云。

真正的好水,还是白的,也就是无色。我们说绿水,其实在于水置身的环境。水草是绿的,树木草地是绿的,以及季节变换,光合作用等等一切大自然的神秘促成。

湖畔,有位来自台湾的画家在创作水彩画,抽象,暖色调,唯美。

他坐在草地上,身旁放着一本画册,游人可随手翻看。他说他在大学里教美术,有时去厦门大学给研究生上课。

有一位男士过来,翻看他的画册后,急切地想买,说带回去给儿子学习。画家说,这样的画册,他有十三本,卖掉其中一本,就会缺少一段经历,一段回忆。他说,今天早晨画的五幅,可以卖。这位男士一看,激动地说,我都买,多少钱?画家说,我的画很贵,这样一幅,在台湾的价格是一万台币。

我心里一掐算,一万台币折合人民币两千元。显然,男士也觉得贵,放下画,尴尬地走了。此刻,不仅是他尴尬,画家尴尬,我作为游人站在旁边也很尴尬。

这种制造尴尬的人,本身没有什么错,他以为画很便宜。我还是觉得他唐突,这样的决定要慎重地下,不要随随便便生出这种想法来。

开了口,多贵,也买。当我们做一个决定的时候,要想好那个最坏的结果,自己是否能接受。

我不会买他的画,但欣赏这样的人。湖畔作画,不仅是在给自己留下记忆,给世界留下艺术。坐在这里,他还是风景,我就被他迷住了。更是给游人树立榜样。很多中老年妇女们,穿着花衣,涂着口红,戴着围巾,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大声说话,不停拍照。

一趟旅行,每个人都应该给自己留一份旅行的意义。这个意义,绝对不仅是拍照。

走到一户牧民家的观景台,里面有桌子凳子,正好歇歇脚。手上提着的塑料袋弄出声响,引来了一只大猫。瞪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轻轻地叫,要吃。

所有的生命都是馋的,但人总说馋猫馋猫,其实是表达,馋猫的样子最可爱。

看看袋子里,没有适合猫吃的东西。但它的眼神它的叫声,让人不拿出一点东西喂它就仿佛很自私似的。所以明知道它不吃火腿肠,妹妹还是拿出一根剥开后给它。

它果真连闻也没有闻。

有个角度,是一幅窗框的样子,适合拍照。我刚刚坐上去,猫过来了。以为它会跳到身上,正不知所措,它却跳到我身旁的一块木墩上,蹲下来,眼睛瞪着妹妹举着的手机。

眼里,不再有窗框外的风景,只有它。以为它只是蹲一会,就走。没想到,它很乖,一直蹲着。下雨了,我们该走了。起身,猫还在那里。看来,这块木墩,是它的家。原野阔大,人烟稀少,猫也是寂寞的。有人来,玩一阵。它心里知道,我们是会离开的。

在这里,少有菜地。这家主人却有一块,我们奔过去看,没什么像样的菜蔬。游牧民族,在马背上讨生活。侍弄菜园,不是他们的强项。再者,气候也不合适。

经营民俗的小妹妹是当地图瓦尔族人,她的父亲在家门前摆着馕摊,做的馕很厚实,五元钱一个,来来往往的人见了就想买。

我一边吃馕,一边看人买。

“这是热的吗?”

“这是咸的还是甜的?”

“多少钱一个?”

他们一边问的时候,一边伸出手摸馕,看是否热。有几个广东游客,没有见过这东西,站上做馕的炉台,一手拿一个馕,拍照。旁边的女人原本没想拍照,见她这样,也站上炉台,一手拿一个馕。当然,手上拿过的馕,她们买走了。

馕做得很认真,为了让每一个馕都一般大,面团一份份用秤称匀。称好后,拿一个模型章盖上去,馕面上就有了统一的花纹。再用手沿着馕边捏一圈。

馕和家乡的锅盔一样,喜,吃上了瘾,一会买一个一会买一个。

在喀纳斯,旅馆的条件差,有好处,让人总想走往户外。

沿着喀纳斯河走,累了,可以坐一坐。那天,对着天对着地对着牛羊,我看了很久。是公路边,总有车经过,总要等,等待没有车过的那一两分钟间隙。高空悠荡,四野阒寂,我听见了云的声音,水的声音,风的声音,植物的声音,牛羊啃草的声音,心的声音……

那是真正的宁静,那是自然的大美,那是世界的样子,那是梦想的天堂。生活里,有着无穷无尽的烦恼和困惑,天地大美面前,可以烟消云散。

想不起来大山外有城市,城市里有家,想不起来自己,想不起来身边的游人,只有美,只有孤独,只有眼前的世界。敬畏之心来自很多方面,沉思,欣赏,倾听。不敢和风景合影,觉得是一种打搅。我不欢呼,也不自语,只是哀怀抱绝景。

面对绝色佳境,内心其实是哀伤,但又很陶醉。如同一位高人,你有机会去接近他,听他的谈吐,看他的风姿,你越来越仰慕,什么都说不来。

这深山里的喀纳斯就是这样,把自己涵养得这样好,却并不推销,把世界各地的人吸引到这里,也依然不会说什么,让你们来了走了,永不忘怀。

合衣躺下,刚要睡着时,房间里进来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原来是找不到住宿的一家四口带一个幼儿,通过当地人的介绍,来到我们这间所谓的女生寝室。

夜里的喀纳斯只有几度,没有人能拒绝他们一家前来投宿的意愿。谈好价格后,他们坐在床沿,轻轻地啃着馕饼。怕打扰我们,很小声地交流几句。孩子有时会哼唧一声,大人一说,赶紧安静了。无端想起张岱的《夜航船》。

男女旅客同住一间房,在这个时代,是很难想象的。幼儿的母亲说,她来喀纳斯几次了,遇到旺季人多,确实就这样,习惯了。

夜里十二点,妹妹要上厕所,我起来陪她去马路上的公共卫生间。深夜的喀纳斯村在昏黄路灯的印衬下,在薄薄夜雾的笼罩下,是静谧的,孤独的。那条横亘在村子中间的马路,带着湿气,看不远,我不知道它通向哪里。

陌生的地方,没有行人,却也并不多怕。在纯洁的风景面前,邪恶是站不住脚的。突然,从远方传来一小阵马被勒住缰绳后的仰天鸣叫,不知道它在何方,只觉得苍凉和悠远,唤起无穷诗情。只感觉大自然的每个角落都有无奈,都有孤独。

早晨,不能洗澡洗头,以全身心的洁净来遇见景色的洁净,是多么遗憾啊。好在心是洁净的,掠过来来往往的观光客,听见了美,看见了美,感受了美。

喀纳斯的美,是不能倾诉的,无法书写的。河流如玉,山色斑斓,太阳明黄,雾气袅绕,静止和移动,使每一刻的景色都不一样。地质状况的独特,有的地方是戈壁,有的地方是绿洲。

戈壁滩上,并不是我们想象的寸草不生。它其实也有草,还有野生黄羊。戈壁滩只是没有牛,牛吃不饱。戈壁滩的荒凉,太阳照在上面,是分离的。太阳是太阳,沙子是沙子。用肉眼,看得见它们的距离。仔细听,听得见它们的叹息。

时令上,此地已深秋,路边各种各样的植物,正在枯萎的路途,但也有开着花的。“一切有情”。植物也是生命,我们从它们身边经过,却无从招呼一声,因为不认识。只有了解才会爱惜,只有认识才会关联。对于植物,了解如此之少,自然面前,这是多大的亵渎。生命面前,这是多大的辜负。而最终,所有的亵渎和辜负,损失的将是自己。

离开多天后,还一直在想,想喀纳斯的风景,想喀纳斯的条件。梁实秋写的小品文《旅游》。在喀纳斯,我们回到的就是文字里的那个时代,有不便捷,有不方便,但更多的是一种朴素,一种原始,一种美。

豁然明白,这样的条件适合这样的风景。不感觉艰难,不感觉原始,用什么样的心来面对这片千千万万年一直在这里的景呢!

旅行在外,和平常的生活产生隔离,人做回了真正的自己,也就更容易看清自己的缺点。如此,才能成长。旅行归来,最大的收获是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此,才能珍惜。

大自然的风景,每天不一样。按理,这样好的地方,不说待一年,至少应来四次,按春夏秋冬的顺序欣赏。只是这样想想。现实,绝对不允许。

我仍然是幸福的,有机会来到喀纳斯,领略大自然斑斓的色彩,奇异的景色,另一个民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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