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当前的俄乌战场基本态势
围绕巴赫穆特展开的争夺战旷日持久。俄罗斯方面5月底声称已占领了巴赫穆特,但乌克兰则表示其军队仍控制着一小块阵地,并否认莫斯科已完全控制该城市的说法。6月初,卡霍夫卡水电站大坝发生了爆炸并出现坍塌,第聂伯河下游沿岸遭到了水灾袭击,俄罗斯和乌克兰都不断指责是对方的行动造成了这场灾难。从整体来看,俄乌双方战事仍然胶着,反复拉锯仍在持续。在美军没有直接下场作战,同时俄罗斯也并没有倾举国之能量全力以赴的前提下,俄乌双方基本战成平手,谁都较难有很大的长足推进。
西方世界对乌克兰的援助,美国是绝对的大头,英国居于第二(比起美国来少了很多) 。在西方强势援助下,乌克兰本身的战斗意志也很强,俄、乌双方基本战成平手,难分伯仲高下。西方一些媒体已指出,基辅政权目前最担心的事情就是2024年后美国由特朗普重新掌权,因为那将有可能改变目前的战场基本相持态势。
因此,存在一种不小的可能,如果美国大幅削减对乌援助,乌对俄将日渐转趋于下风和劣势,而最终乌方可能不得不接受乌东地区“克里米亚化”来作为整场战事的终局。如果是那样的话,特朗普甚至有可能会吹嘘自己有居间调停之功,为俄乌两国找到了下台阶之路。欧洲列国当然会极力抨击特朗普对乌克兰利益的出卖,但是特朗普不需要在乎这个层面,因为欧洲列国长期以来都在批评特朗普的孤立主义和美国利益至上主义,他们本来就和特朗普有较深分歧。
不过,也存在这样的可能,即就算乌克兰因失去美援而落于下风,但其持续不肯向俄罗斯妥协,拼尽全力也要一直打下去,而如果是这样的话,欧洲列国大概率会继续援乌,俄乌战事可能会以一种俄占优势乌处劣势但俄无法彻底击败乌的持续低烈度拉锯一直拖下去,而那样的话,2028年就成了下一个时间节点,届时民主党方面的候选人一定会强力抨击特朗普“出卖”了乌克兰,而俄方也大概率会继续支持特朗普或其他的美国右翼民粹主义势力候选人。
此外,还有一点非常值得关注,即乌克兰方面对中国的态度其实要优于美国现政府的对华态度,乌方并不排斥中国的斡旋,乌方知道斡旋方一定要同时与俄罗斯和乌克兰维持还不错的关系,因此,中方明显比美方更适合担当这一角色,在现环境下,普京和拜登之间基本已是彼此水火不容的局面。此外,还有报导称乌方曾向美方表示过希望美方能对中方扮演斡旋角色的前景给以适当的考量,而不是本能反应式的一口回绝 。早在2022年5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就曾公开表示,中国选择了不卷入俄乌冲突的政策,乌方对中方这一政策感到满意 。2022年6月时,泽连斯基曾公开说:战争所带来的粮食出口等次生危机,使得世界正面临着“全球规模的威胁”,甚至可能导致三战。在这种情况下,大国领导人应将解决俄乌冲突作为优先事项,而中国有能力对俄罗斯发挥影响力,这对于乌克兰而言至关重要。
2023年4月26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应约同乌总统泽连斯基通电话,双方就中乌关系和乌克兰危机交换了意见,习近平指出,“中乌关系走过31年发展历程,达到战略伙伴关系水平,为两国各自发展振兴提供了助力。我赞赏泽连斯基总统多次表示重视发展中乌关系和对华合作,感谢乌方去年为中国公民撤离提供大力协助。相互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是中乌关系的政治基础。双方要着眼未来,坚持从长远角度看待和谋划两国关系,延续双方相互尊重、真诚相待的传统,推动中乌战略伙伴关系向前发展。中方发展中乌关系的意愿是一贯的、明确的。无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幻,中方愿同乌方一道,把两国互利合作向前推进。乌克兰危机复杂演变,对国际形势产生重大影响。在乌克兰危机问题上,中方始终站在和平一边,核心立场就是劝和促谈”,习近平还指出:“中国不是乌克兰危机的制造者,也不是当事方。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负责任大国,我们既不会隔岸观火,也不会拱火浇油,更不干趁机牟利的事。中方所作所为光明正大。对话谈判是唯一可行的出路。核战争没有赢家。对待核问题,有关各方都应该保持冷静克制,真正从自身和全人类的前途命运着眼,共同管控好危机。现在各方理性的思考和声音在增加,应该抓住契机,为危机的政治解决积累有利条件。希望各方从乌克兰危机中深刻反思,通过对话,共同寻求欧洲长治久安之道。中方将坚持劝和促谈,为尽快止战停火、恢复和平作出自己的努力。”泽连斯基则表示:“感谢中方为乌克兰提供的人道主义援助,欢迎中方为恢复和平、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危机发挥重要作用。”
2023年5月中旬,中国政府欧亚事务特别代表李辉访问了乌克兰,其间,乌总统泽连斯基会见了李辉。乌方表示,“很高兴在乌中两国元首通话后不久接待李辉特别代表访乌。乌方重视中方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的重要作用。欢迎中方为结束战火、恢复和平发挥积极作用”。
二、从美国内部政治的进程与走向看
2023年5月出炉的一份民调显示,如果假设的场景是特朗普与拜登二人间对决竞选美国总统大位,则特朗普会领先拜登7个百分点,其中47%的受访者称在这种场景下他们会支持特朗普,而40%的受访者称在这种场景下他们会支持拜登(另有13%受访者表示他们尚无决断),而若以德桑蒂斯替代特朗普,则两人基本处于战平的状态。也就是说,特朗普战力看起来应是较显着地强于德桑蒂斯的 。同样在2023年5月出炉的另一份民调则显示,有高达62%的受访者担心拜登的精神与心理能力是否能够适任另一个新的总统任期所带来的考验和挑战 。
此外,还有一点非常值得重视,有一项民调指标,ABC News/Washington Post poll,在拜登的满意度方面录得了自其执政以来的新的最低点,只有36%的受访者表示了满意,有高达56%的受访者表示不满,受访者中的民主党支持者里有58%的人表示希望民主党能在拜登之外另择他人代表党来出战 。尽管这仅仅只是一家民调,而非各家民调资料做综合分析的结果,但似乎或多或少也能说明拜登政府目前所处的颓势。而且,这还不是孤证,同样在2023年5月出炉的一份CNN民调显示,一方面,拜登相较于别的民主党内潜在总统候选人而言还是有显着的优势,但另一方面,只有约33%的受访者同意若拜登成功当选连任,将是意味和象征着美国又往前进了一大步的胜利。只有大约35%的受访者对拜登持有一种明晰可见的好感度 。此外,就在最近,Gallup的民调亦录得拜登上任以来最低的满意度,只有37%的受访者表示满意拜登作为总统的工作绩效 。将这些资料汇集起来,的确可见拜登所处的较为窘迫的颓势。
而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特朗普非常懂得随时势而变,他完全明白美国大众心理层面更多地支持乌克兰,反对俄罗斯,因此,他对他的言论基调也做了相应改动。他并不明说自己支持俄罗斯,但是一再地说目前战争令双方死伤太多,因此亟需和平止战 ,同时目前胶着的态势使美国方面投入太多,对美国利益而言是不可持续的,模糊了美国国内经济发展的焦点,偏离了美国民众对维系日常生活的相关诉求,因此也亟需改变政策,尽快结束战事。这样一来,特朗普的政治主张就也有了一定的道义基础,至少能和拜登的主张同场而竞胜了,而且特朗普可以进一步试图将拜登塑造为一味追求脱离现实的高悬理想,却对实际的现场情况漠然无感。这样一来,就可能会形成一种较为诡异的局面:实际上,若仅就俄乌战场的局势而言,拜登的“援助但不直接下场”策略并不算丢分(和2021年时的阿富汗撤退相比好了很多),也就是说,特朗普其实就此事本身其实很难找到攻击拜登的点。但特朗普可以离开这件事本身,在事件的周围诸点上继续做藉题发挥的文章,而且对拜登未必没有一定的杀伤力。2023年6月,特朗普更是在其支持者的集会上放言,若他2024成功当选,他将会邀请普京和泽连斯基到同一个房间里坐下来和谈,并将保证在24小时之内使双方达成和解,并由此结束战争。
不过,我们还需要考虑到这样一个情况,那就是美国跨党派的传统建制型政治力量对于乌克兰仍是总体力挺的,共和党从整体层面而言也仍然宣称自身在捍卫乌克兰。美国学者Alan Cafruny即指出,如果特朗普胜选,同时宣布大幅削减对乌克兰的支援,那么不仅共和党政客的主流派系不会声援他,就连共和党中的挺特朗普派也不会敢于大声回应他。另一位美国分析人士George Beebe则认为,即使特朗普成功当选第二任期,普京也不会敢于完全信任特氏,因为普京深知,特朗普的白宫外交团队里必将有很多人是完全不愿意美俄和解的,俄乌之争已经在美国政治决策圈里形成了浓厚且深远的反俄气氛。
如果拜登在俄乌战事上能基本维持住对乌方还算是较为有利的现局面,在国内治理上能够避免大的经济问题和金融危机风险,那么总体而言,他对特朗普(或特朗普之外的其他共和党人)还是颇有一战之力的。依据现有的各项资料,我们并不能假定拜登政府已然穷途末路、必然不堪一击。
按照美国最新民调显示,至少55%的美国选民既不想要特朗普,也不想要拜登,他们没有兴趣看到这二人又代表两大党来对决一次。而美国华尔街金融资本似乎也青睐这二人之外的潜在候选人,比如JPMorgan的现任CEO 杰米·戴蒙(Jamie Dimon)就被一些华尔街金融资本视为具高度竞争力的潜在选项 。特朗普曾经的副手彭斯也已宣称会加入选战。但这些人是否真能改变再一次的特拜对决的局面,目前仍有待进一步观察。
正如美国政治分析人士David Rothkopf所指出的那样,目前特朗普虽在共和党内仍很有人气,但却面临司法诉讼缠身的窘境,普京虽在俄罗斯国内仍有不少支持者,但却面临俄乌冲突久而不决、西方世界群起制裁的麻烦,二人都处于艰难情势,在彼此之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能互帮互助,遥相呼应,而目前存在的对二人都会有利的最大翻盘机会就是特氏赢得2024大选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俄乌战场持续拉锯是个相对的大概率事件,特朗普和拜登持续拉锯也是个相对的大概率事件,因此,较大的一种可能是,俄罗斯方面会倾其所能协助特朗普在2024年大选获胜,并藉此最终实现大幅降低美国对乌克兰的援助力度。对于俄罗斯来说,如果2024年之后美国持续由拜登或民主党方面政治人物执政,俄罗斯的处境将相当麻烦。这里还需要考虑到这样一个层面,也就是人工智慧技术的飞速革新和发展。这在客观上导致影响美国大选结果的成本在降低,而效率在提高。这里可能的路径包括:⑴通过大量伪造视频音讯而影响美国大选进程走向,令辟谣者疲于奔命;⑵使用更有效的演算法来试图更精准地影响投票者的决定;⑶甚至存在从技术上直接篡改选举结果的可能等。特朗普阵营固然可能会这么做,俄罗斯方面亦有如此操作的可能(因为可以在成本较小的前提下造成较大事实收益)。
对于特朗普来说,存在较大可能性他会继续使用其所谓“联俄制中”之策,对于普京来说,也存在较大可能性他会不仅乐见特朗普上台,而且乐见特朗普采取“联俄制中”之策,但从终极意义而言,特朗普和普京的思路又是非常不一致的。特朗普的思路目的在于击败拜登,取得美国国内的领导权,执政后目的也仍是巩固与加强自身统治地位,但普京的实际想法却远不止“联美制中”这么简单,因为俄中关系总体是较好的,彼此都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动机和意图,而且普京对于削弱美国有一种孜孜以求的态度,在俄乌战事上严重吃亏之后更是如此。因此,普京的战略决策动机也许是非常复杂的,他很可能寄希望于通过特朗普在美国国内削弱其整体实力,同时通过特朗普大幅削弱刚被部分修复的美欧间关系。普京可能在表面上会呼应特朗普,但其实际战略目的却很可能会将特朗普也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们从中国角度出发,也许就要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俄乌战场如果持续胶着下去,是否意味着普京会有更迫切的动力急欲扶特朗普再次上台?
此外,我们也要看到,乍看起来,共和党中如德桑蒂斯一路的政客们处处是以抨击拜登为先,反复强调卷入俄乌冲突不符合美国自身利益,似乎和中国官方口径相去不远。但事实上,德桑蒂斯们论述的另一部分乃是要求美国回身防堵中国,把力量投注和集中到对华问题上来 。
三、中国的政策与拜登对华思维
拜登和美国不少建制派有一种较具攻击性的思维,他们认为俄罗斯、特朗普和中国是构成对以美国为主导的既有全球政治秩序大冲击的三种主要力量。这种归纳法对中国是非常不友善,也不公平的。尽管拜登政府此前对华颇不友善,同时拜登政府目前国内执政境况并不甚佳,但中方对于中美互利合作的前景还是较为支持,较为尊重的,充分体现了中方作为大国的担当。
2023年5月,中国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毅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奥地利举行会晤,王毅向沙利文指出:“中美正确的相处之道是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不能简单以‘竞争’来定义整个中美关系,不能一方面要沟通对话,一方面损害中方利益。美方应该做的是,树立正确对华认知,防止战略误判,摒弃冷战思维,停止遏制打压,不搞零和博弈,回归理性务实,与中方相向而行,推动中美关系止跌企稳”,王毅同时再次声明:“中国不是乌克兰危机当事方,始终秉持客观、公正、冷静立场,积极劝和促谈,也一直敦促各方都不要拱火浇油。遵守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维护各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应普遍适用,不能搞双重标准。”2023年5月23日,中国新任驻美国大使谢锋抵美履新。他在纽约甘乃迪机场向媒体发表谈话时,敦促美国与中方“共同努力,加强对话、管控分歧、推进合作,使中美关系回归正轨”,他强调“习近平主席提出了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三条原则,这是新时期中美正确相处的治本之道。希望美方与中方相向而行”。
一方面,拜登政府在很大程度上延续了特朗普政府的对华不友好态度(并在科技战等领域变本加厉),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应看到,拜登比起特朗普来,出牌的基本路数还是要规矩不少,尤其重要的是,拜登并没有特朗普的那种危险的“联俄制华”思路,因此拜登治下的美国仍有潜在的与华合作可能。2023年5月,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NSC)的几名亚太事务官员,在悉尼大学主办的一场研讨会上承认,“印太地区”许多国家并不希望被卷入美中之间“鲁莽的冲突”。他们还透露,拜登希望给美国的盟友和其他亲密伙伴“喘息空间”,以便能够让这些国家同中国进行建设性的接触,而拜登最近寻求与中国进行建设性对话的言论,据说也是“管理同盟关系的一个重要工具” 。但笔者认为,拜登非常在意民调走势,一旦民调下挫,他就可能运用各种手段进行挽回,而在他眼中,一个非常廉价且高效的手段就是转移公众视线,实施对华强硬,企图通过强势对华(而不是切实提高其国内内部治理水平)来曲线提振自己在国内的声势和支持。在这种思维惯性的作用下,很难期待拜登能真正做到对华公允与温和。
在现阶段,有件事颇值得我们关注,那就是拜登政府似乎有意在乌克兰问题上对华放低姿态。2023年3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访问乌兹别克斯坦时说:“中国关于解决乌克兰危机的方案中有一些积极的因素。”2023年5月,布林肯在《华盛顿邮报》的一场采访中公开阐述了美方的新态度,他不仅对中国发挥重要影响力斡旋乌克兰危机表示欢迎,还积极肯定了中方的“立场文件”,并赞赏了中乌领导人通话,美国媒体就此分析认为:“这与拜登政府此前的表态已有明显不同,美方针对俄乌冲突似乎开始倾向于‘承认中国的作用’。”5月10日至11日,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毅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奥地利的维也纳举行了会晤。据新闻报导,“双方就推动中美关系排除障碍、止跌企稳进行了坦诚、深入、实质性、建设性的讨论。双方就亚太局势、乌克兰等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交换了意见。双方同意继续用好这一战略性沟通管道”。2023年6月,布林肯在赫尔辛基就乌克兰危机发表公开讲话,他在讲话中称,美国正同乌克兰和其他盟友国家一道合作,围绕“公正和持久的和平”的核心要素达成共识,以结束俄乌冲突,他表示,美国将鼓励中国和巴西等其他国家提出结束冲突的倡议,只要能够维护《联合国宪章》以及乌克兰的主权、领土完整和独立。
这其中的一种内在逻辑机理可能是这样的,拜登政府已经看到在美国国内拜登和特朗普之间可能难分上下,在国际上俄罗斯势将力助特朗普,试图通过特朗普来扭转俄乌战场一线的情势,从这种战略博弈的角度出发,拜登政府有可能会在一段时期内诉求于中美关系的相对和缓与改善,因此,乌克兰问题自然就成了很关键的一环。如果拜登政府能持续这种相对较为开放合作的态度,中国料将在一定程度上给予积极正面回应。
乐观一点看,从现在到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中美之间仍然可能会发生不少摩擦和碰撞,但美方似乎不再会特别拿乌克兰问题来刁难与攻击中国,或者至少在这个方面的力度料将有所减弱。2023年5月21日,拜登在七国集团峰会后的记者会上表示,虽然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关系因“愚蠢的无人飞艇事件”而变糟,但他预计,两国紧张关系“很快”会开始“解冻” 。同月,第十三届中美政党对话以视频方式举行,中美双方围绕“中美相互认知与互利合作”的主题进行了“深入、建设性交流”。5月25至26日,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在美参加亚太经合组织贸易部长会议期间,先后同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美国贸易代表戴琪等举行会谈,“就中美经贸关系和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与美方进行交流”,这是两国商务部长在拜登任内首次举行会谈 。6月初,美方消息显示,拜登将与中国最高领导人在2023年年中的某个时间点举行双边会晤 。同样在6月初,美国国务院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康达、白宫国安会中国事务高级主任贝莎兰等访华,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马朝旭在京会见了他们,“双方围绕按照两国元首2022年11月巴厘岛会晤共识推动改善中美关系、妥善管控分歧等进行了坦诚、建设性、富有成效的沟通”。
当然,我们也要充分注意到,有一些小概率事件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性。这些小概率事件包括:俄罗斯或美国的国内经济出现大的崩盘态势,特朗普被取消竞选总统资格,拜登因年纪和健康问题退出美国总统大选,普京因俄乌战事不利被迫下台,俄乌战事态势发生明显向一方倾斜而不再持续拉锯,美俄之间直接下场交手面对面发生军事冲突等,但这些事件至少从目前来看似乎都不是非常可能或易于发生的。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即在俄乌战场之外发生别的更大规模的美俄或美中紧张对峙局面,但现在看来似乎可能性也并不大。
李海默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青年副研究员
来源:《中国评论》月刊2023年7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