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山中期,第二个领袖人物是吴用。
关于吴用,《水浒传》也有一段介绍。
但是,这段介绍非常简短: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祖贯是跟晁盖、宋江同乡,绰号“智多星”。吴用自述时,又特别讲了一句“曾读些孙吴兵法”。
由于吴用这个人物贯穿《水浒传》始终,所以,关于他的事迹,我们后面再说,这里只是简单就他的生平说一下:
学究,有时也叫“教授”。也就是说,吴用是个知识分子。
或许有人问:吴用为什么不像王伦那样,去考功名呢?
后来,人们发现,《郓城县志》里面,还真有吴用这个人物。
吴用不仅考了功名,而且考试结果比王伦可厉害。王伦是落第,吴用则是差点拿了状元。据说,是蔡京、高俅等人对道君皇帝(宋徽宗)说,吴用(谐音“无用”)这个人的名字太不吉利了,如果要录取这个人做状元,对大宋王朝太不利了,所以,宋徽宗就做了一个决定:吴用不仅这次不能录取,而且终身不能录取!
《郓城县志》里面记载的吴用后来的故事,与《水浒传》的叙说基本一致。
吴用道号“加亮先生”,就是说,他比诸葛亮还厉害,所以叫做“加亮”,有人还专门做过一个比较研究。
我觉得,从总体上看,吴用与诸葛亮还是没法比的。
吴用与诸葛亮如果比智的话,有人说诸葛亮是大智慧,吴用是小聪明,这可能是两个人玩的棋局不一样:一个重在战略(全局),一个重在战术(局部)。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次要的,吴用与诸葛亮在智上差不了多少。但如果比德的话,在德上就差得太多了。这很重要。
诸葛亮是一个道德典范式的人物,当然也有神话因素,而吴用并没有给予我们这个印象。我们读《水浒》的时候,小时候有可能崇拜吴用。但长大以后,如果还在崇拜吴用的话,我觉得这就有点幼稚了。
李贽在点评《水浒传》的时候,专门说了一段话:“至于吴用,一味权谋,全身奸诈,佛性到此,澌灭殆尽。倘能置之帷幄之中,似亦可与陈平诸人对垒。”陈平,是汉朝高祖时期的谋臣。
这段话,他说了两方面,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吴用与诸葛亮相比,智相若,德不及。
金圣叹也有一句评论,他说:“吴用定然是上上人物”。注意:金圣叹是把宋江列为“下下人物”的,他最讨厌宋江,最厌恶宋江,但对吴用评价挺高:“上上人物。”
我统计了一下,被金圣叹称之为“上上人物”的总共有九个人,吴用就是其中之一。
吴用的特点是:“他奸猾便与宋江一般,只是比宋江却心地端正。”“宋江是纯用术数去笼络人,吴用便明明白白驱策群力,有军师之体。”“吴用与宋江差处,只是吴用却肯明白说自家是智多星,宋江定要说自家志诚质朴。”“宋江只道自家笼罩吴用,吴用却又实实笼罩宋江。两个人,心里各个自知,外面又各各只做不知……”所以,宋江和吴用两个人真是一对黄金搭档,配合得简直是惟妙惟肖。
吴用为梁山军师,在一百零八人中排名第三(在传说中,曾经排名第二),先后辅佐晁盖、宋江,与宋江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个典范式的关系,既可以说是黄金搭档,又可以说是生死知己。
宋江被毒死之后,吴用、花荣两人跑到他的坟头自缢而死,足见他们之间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