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正津津有味地重读《水浒》,对其中有关酒方面的文字注意较多。不想英雄之见略同,日前拜读了贵报刊载的《<水浒>中的酒文化》一文,似觉言犹未尽,不禁乘兴来胡诌几句。
武松在景阳冈赤拳打死猛虎之壮举,使本地猎户怀疑他“吃了忽律心、豹子肝、狮子腿,胆倒包着身躯。”其实看官清楚,年仅25岁的武松,若不在“三碗不过冈”处执拗地一连筛吃了十五碗好酒,是不会有后来被人抬送县衙又做了都头之荣耀的。他自己日后也在人前吹牛夸口说“若不是我酒醉后胆大,景阳冈上如何打得这只大虫了,那时节我须烂醉了,好下手,又有力,又有势。”武松为替朋友施恩夺回生意兴隆的快活林酒肉店之经营权,醉打蒋门神,亦是酒的神力。按他自己的话说,“是没酒没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我若吃了十分酒,这力气不知从何而来。”你猜武松醉打蒋门神之前共吃了多少酒?说出来,吓一跳,他“无三不过望”,整整三十五六碗。
与武松一样嗜酒如命,有酒便有本事者,便是那个花和尚鲁智深。大闹五台山,倒拔垂杨柳等精彩部分,都是“洒家”酒醉后的杰作。
饮酒,既能成美事,亦能酿大错。那位一心只想朝廷招安的山东及时雨宋江,浔阳楼上酒后“狂荡起来,手舞足蹈。”在墙上题了反诗,事后则后悔不迭,为保全性命一条,不得不装疯卖傻,“尿屎秽污全不顾”,“浑身臭粪不可挡”,最后还是落得个“锁枷扛”。诸如因酒误事的例子不一而足。
末了,我没有办法不提一提小说中频繁提到的在酒中下蒙汗药麻翻“英雄”的事。英雄被屡次麻翻,象鲁智深等都领教过蒙汗药之滋味,若不是命大有人及时来救,早被做成了肉包子。麻翻的也不全是英雄,有出差公人、过往商贾及途经旅客等,有名的智取生辰冈,也只不过是巧施蒙汗药的把戏。我还没有看到哪部小说有象《水浒》那样频繁使用蒙汗药的。那些惯于在酒中下蒙汗药的酒店大都是“个体经营户”,朱贵,还有张青、孙二娘夫妻都是惯用蒙汗药的老手。这些赚昧心钱的“个体户”,可能“先富裕起来了”,但决不是“通过诚实劳动和守法经营”的结果。
《水浒》中大下蒙汗药的血的事实告诉我们,腐败的赵宋王朝对饮食服务特种行业的管理是何等的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