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骗骗于野
前两天被拉入一个插友建的群,当年插队时候的情景又不断浮现在眼前。
我是1964年高中毕业以后,从太原市到了清徐县徐沟公社西楚王大队插队的。一开始,我们插队的80个人是一个集体户,由我担任事务长。按照当时的政策,政府要给每个插队知青下拨240元安置经费,其中120元盖宿舍,剩下120元是一年的生活费,其中包括购买生产工具、生活用具和零用钱之类。那意思是,你们在一年以后,就应该自食其力。
没有多久,市安置办公室严主任率人前来慰问。第二天他就盘问起我来,那口吻就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当初我本来就不愿意干事务长这差事,实在是不会拒绝才接受下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我当成贪污犯。这简直是从来未有的奇耻大辱!于是在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情绪下,我和他大吵起来。后来在其手下的劝说下,这场风波才平息下去。
随后,他把我们80个人分散到大队下属的8个生产队,每两个队推举一个事务长,分四个集体灶吃饭。
我被分到二队以后,政治队长王辛未让我继续当事务长,我说什么也不答应,于是就让罗某某承担起这个“重任”。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当时所谓的“三年困难”时期刚过,但是“民以食为天”仍然是一种常态。所以在当地老百姓眼里,事务长就像天王老子一样。这种情况,我虽然在位时间不长,但也深有体会。
根据大队的安排,我继续管理那剩余的生活费,四个集体灶的事务长需要用钱,都要经我之手,才能向大队会计领取。在随后的两三个月里,我发现罗某某已经支取200多元了,但是能看到花钱的地方却屈指可数,只有几十块钱。于是我对他提出质疑,但是他矢口否认。另外,我还发现三队的事务长裴某某也有类似情况。
于是年轻气盛的我向王队长反映了这个问题。经查,两人分别有120多元和160多元下落不明。罗某某一看无法交代,便逃之夭夭,返回太原。村里认为这本来与他们无关,也就不闻不问。
其实罗某某也很可怜。他从小父母双亡,寄居在姐姐家里。我去过他家一次,就在太原老火车站东面的幸福宿舍。火车站西面,是迎泽大街。外地人一下火车,都会惊讶于它的宽阔、亮丽、绿树成荫、高楼林立。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个站台之隔的幸福宿舍,却因为总是屎尿横流、臭气熏天,始终与幸福无缘。
写到这里,我觉得这“幸福”二字,与“广阔天地”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是大骗,不会有这样的本事。
罗某某跑路之后,没法生活,便到处行骗。随后,在我们这帮知青中就不断传出罗某某去他家骗了若干元的消息,其数额大多是10元、20元不等,这在当时不是小数。得知这种情况以后,我特意把这种情况告诉父母,并嘱咐他们千万不要上当。但最后还是被他骗了。当时他去我家,说我在村里病了,没钱看病。母亲明知这是套路,怕有万一,还是心甘情愿上当受骗。
罗某某骗了一圈以后,再找不到行骗的对象,只好另找出路。当时正在学大寨大搞田园化,一时间打井浇地成为时尚,所以他盯上井口上的电动机和附近的变压器。不久,他因此被清徐县公安局抓捕,所幸他与我们的邻居大娘关系不错,而邻居大娘的儿子冯西铭又是大队干部。所以他被劳教两年就释放了。回来时我看他瘦的脱相,就像从地狱里回来一样,以至于到了晚上,我都不敢睡觉。
回城以后,他被分配到上马街粮店,听说工作积极,人缘不错。再往后,我们就失联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样。
二、中骗骗于市
上世纪80年代,矿泉壶风靡一时。我记得价格不菲,好像在200元以上。当时朋友王新龙就买了一个,他原来是九一小学的老师,后来居然成了山西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只是到了那个年代末,因为卷入一场风波,遭遇不难。后来,骗子们一直在水上面做文章,当然,这与我们的自来水不干净,有很大关系。
后来我移居北京,刚到时儿子给了我一张旅游广告,让我们去看一看情况。于是,我和老伴按照传单上的地址,找到国贸附近的一个写字楼的22层。进去以后,只见里面满满一屋子人。正在不知所以的时候,有一位手拿文件的靓妹,主动过来提供服务。与此同时,她要求我们把手机交给柜台保管,然后才开始介绍他们的业务。
原来这是一个专营养老旅游的公司,他们在国外有许多房产,分为好多档次,只要交上若干万元,就可以长期享受旅游和养老服务。
经她这么一说,我觉得首都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居然会想出如此高大上的主意。正在这时,柜台旁突然响起掌声。问其故,靓妹说这是有人交了钱成为会员,我们向他道喜呢。
记不清聊到什么地方,我突然警惕起来,心想万一在交钱以后,事情不能兑现。那可怎么办呢?于是我想回去消化一下再做决定。但这时我发现要想脱身已经没有可能,因为房门已经上锁,而且有人把守,不经允许不会让你出去。无奈之下,我只好谎称没有带钱。靓妹说没有钱,刷卡也可以。我说我还不会用卡,也不知道刷卡是什么意思。
她半信半疑地说,那你们先付定金吧。我说付多少?她说最少3000元。我说我只带着200元,还要回家,能不能通融一下,先交100元呢?
她没办法,以需要请示领导为名进了内室。过一会儿她才出来,带难色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并嘱咐我过两天一定要补上。随后我避开其目光,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老毛票给了她,她还给我出具发票,演得就像真有其事一样。就这样,我夹着尾巴离开房间,还好像自己做了错事一样。
过了不久,我一个人乘公交车到潭柘寺游玩。到了达目的地停车场以后,只见几辆豪华大巴鱼贯而入。随后,从车上下来的人引起我的注意。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进入景点以后,我才发现年纪小的都是帅哥美女,帅哥搀扶老太婆,美女搀扶老大爷,那样子就好像亲孙子一样。
但是咱这时代,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孙子聚集在一起侍候爷爷奶奶呢?经打听,才知道这是一个保健品公司组织的活动。这些孙子们,都是公司职员,专门向异性提供服务。这时候,我也就明白为什么孙子们会如此殷勤,如此孝顺了。
三、大骗骗于朝
那些年,我省的历任巡抚有两个共同特点,一是必要经过老“不厚”的同意,二是第一把手都不是山西籍人士。于是坊间认为,这是为了把煤弄走,留下煤渣和污染之故。
不记得那一年了,老“不厚”终于派来个姓胡的山西籍人士。胡巡抚下车伊始,就把“父老乡亲”挂在嘴上,无论什么地方什么场合,一开口就是:“山西的父老乡亲,你们好啊!”此外,他每到一处,也喜欢掀一掀被子,鲁一鲁袖子。那声调和做派,与影帝没有两样。
后来柯受良在壶口表演飞渡黄河,他亲自前去主持,凤凰卫视还进行采访,在当时确实是一件大事。后来听一位现场的记者说,有一帮老头老太太上前反映问题,并说他就像“活菩萨”一样。结果他当面满口答应,一转身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又把狗日的们骗了。”
“父老乡亲”到了山西以后,干了两件“惠及民生”的大事:一是修了一条太旧高速公路,二是建了一个万家寨引黄工程。于是人们又嘲笑说:“修条高速路吧,还取名‘太旧’;建个水利工程吧,还称之为‘引黄’。你说他干了些什么事情!”
平心而论,这不过是老百姓开玩笑、发牢骚而已,但也不排除对骗子的厌恶。
这些年,大家对1945年新华日报的文章议论纷纷,显然也是基于小标题表达的原因。至于包子、袖子、被子之类,再加上两个,就凑成五子登科了。话说到这里,还是早点打住,以免出现我不愿意看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