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孝通先生曾经表达过这样一个意思:“他们那个时候的师生关系不像现在,上完课就去老师家里了,不要说和老师很熟悉,就是老师的家人他们都很熟悉。”由此可以看出,在费老上大学的那个年代,高校师生的互动是非常频繁的,而老师对学生的影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也许正是因为在费老那个年代,老师对学生的影响非常巨大,才使得那个时候大学生的水平和能力非常高,那么“钱学森之问”的答案是否也可以从这个角度去寻找。
中国高等教育从量的发展角度来看,取得的成绩是巨大的,因为有机会受高等教育的人越来越多,这是中国社会发展的结果。但是反过来看,高等教育给社会和大学生又带来了什么,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或找不到自己理想满意的工作,致使就业难已经成为一个社会问题,而不再仅是学生的个人问题。从供求关系来看,高校盲目扩招,导致供求失衡,大学生毕业人数超过市场承载能力,使大学生就业问题进一步凸显;从能力水平角度来讲,不少大学生根本无法胜任他们的理想工作,因为这些大学生的能力和素养是比较低的,他们之所以是大学生,可能仅仅只有一纸文凭,而他们的素质和能力是根本不过关的。为什么中国高等教育的质量在下滑?除了扩招这个影响因素之外,还有什么主要的影响因素。从教学相长的角度分析,高校师生互动不足可能也是导致高等教育质量下滑的一个重要原因。诚然,高校扩招,学生数量增加会影响师生之间的互动,但还不至于使师生关系变得这样冷淡。
当前,高校师生互动不足可能是高等教育质量下滑的一个重要原因,而高校师生互动不足的原因应该主要有这样六点:一是高校教师的生活负担太重,高校教师首先也是一个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养家糊口和衣食住行,然而现行的高校教师待遇和工资水平难以满足他们的生活需求,致使部分教师对工作没有积极性,只是应付学校的工作任务,不会主动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与学生交流非常少,互动不足。二是高校教师的教学负担过重,高校现在存在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就是教学一线年轻教师居多,高职称教师在教学一线的教学任务比较少,由于教学负担太重,青年教师只能是疲于奔命应付上课,由于老师只管上课,不考虑其它,与学生的互动非常少,甚至没有,教学效果比较差,至于高职称教师也由于研究生教学任务和科研任务,与学生的互动交流就更少了。三是高校教师的科研负担很重,做科研应该说是高校与其它学校最根本的区别,不做科研的高校教师应该是不合格的,但是现行的科研激励不足,教师要做科研,没有项目支持,越做越穷,不做又达不到评职称要求,所以很多老师做科研,主要是为了应付评职称,职称过了,就不想也不会认真做科研,除此之外,现在对于杂志社的管理也存在漏洞,发表论文,尤其是要在高质量的杂志上发表论文,难度非常大,沉重的科研负担已经使高校教师筋疲力尽,再让他们与学生互动基本难以做到。四是高校教师的社会地位较低,高校教师名为大学老师,实际上都没有中学教师社会地位高,甚至有人调侃说,高校教师都没有幼儿园老师受人尊敬,也许高校教师经济收入水平低,是他们社会地位低的一个重要原因,除了这个原因之外,社会对高等教育的轻视和对高校教师的不尊敬,也应该是高校教师社会地位低的主要原因,现实的社会地位与对高校教师的高要求不匹配,导致不少高校教师职业认同感不强,必然不会过多考虑学生需求,更不会把大量时间用于与学生互动交流。五是学生数量太多,质量下降,高校教师难以做到与所有学生或大部分学生进行互动交流,高校扩招,学生数量大幅度增加,但是学生整体素质下降,有些学生见了老师都装作不认识,让老师丧失了教育信心,再加之学生又太多,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与学生谈心和互动交流。六是高校管理存在问题,高校不像高中及之前的基础教育,学校管理相对比较松散,现在的状况是对教师的要求高,对学生的要求低,从理论上讲,大学生已经成人,做什么事情需要自己承担责任,但是学校对学生太过宽容,甚至是纵容,学校都怕问题学生,教师对问题学生不敢教育和管理,因为一旦出现问题,教师承担不了责任,而学校也想推卸责任,所以老师难以完全对学生负起责任,不愿意过多与学生互动交流;另外,现在高校都设有评教系统,学生可以给老师评教打分,这不仅不利于融洽师生关系,反而易使师生之间产生隔阂,因为老师对学生进行教育和管理,并不一定会得到学生认可和感激,一旦学生反感和抵触,就会报复老师,评教时给老师打低分,所以学校管理不当,会严重影响师生之间的互动和交流。
在费孝通老先生上大学的那个年代,之所以大学生的素质高、能力强,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师生之间的互动交流非常频繁,老师对学生的影响是直接的,学生就是不想认真学习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师生之间频繁的接触和交流,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学生的思想,激励他们奋发有为,好好学习。现在的情况与那个年代有了很大不同,高校师生之间都存在不认识的情况,更何谈频繁互动交流与影响。从这个角度考虑,大学生素质的提高,离不开老师的指导和教育,离不开师生之间经常性的互动和交流。因此,以互动促发展,加强高校师生互动是提高本科教学质量最有效的手段。那么,如何加强高校师生之间的互动,这恐怕不是几个简单的想法就可以解决,因为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大问题,其解决是不容易的,如果国家与社会能够高度关注高等教育,相信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而“钱学森之问”也应该能从这里找到最佳答案。一年一度的高考又开始了,高考是为了上大学,可上大学到底又为了什么?看看大学校园里大学生的表现,不禁要问大学生为什么会这样?从高中到大学,不少学生会出现“角色中断”,从大学步入社会,依然有不少学生会出现“角色中断”。这该如何解决呢?从费老他们那个年代给我们的启示来看,就是要加强师生之间的互动交流,以加强师生之间互动为突破口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应该是相对比较好的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