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君:沙洲满眼,此叶独新——小记沙叶新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2658 次 更新时间:2013-05-2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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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君  

沙叶新,曾化名少十斤。少十斤为沙叶新的右半,可见此人不左:砍去一半,也不过十斤,又足见他无足轻重,一共只有二十斤。沙叶新于1939年出品,因是回族,曾信奉伊斯兰,且又姓沙,可能原产地为沙特阿拉伯,后组装于中国南京。体形矮胖,属于三等残废,但他身残志不残,立志写作,一回生,二回熟,百折不回;箪食瓢饮,回也不改其乐,终于成为回族作家。

沙叶新1957年侥幸地考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1961年又意外地被送到上海戏剧学院研究生班深造。1985年身不由己担任上海人民艺术剧院院长,1991年又己不由身地挂命为上海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作品以戏剧为主,多有争议,得过奖,也挨过批。编剧以前叫作剧,指九天以为证,他绝不是恶作剧。——沙叶新自撰

沙先生三十二岁的时候,我才出生,与他的儿女同龄,他是我的父执辈。

年幼读书,多文学,沙叶新先生的大名响亮耳畔,《假如我是真的》《陈毅市长》总被提起、听闻,尽管并没看过。

我,近在眼前,他,远在天边,却仿若比邻。

转眼到了北京,文学青年加十年税吏的我,过起了北漂生活,理想丰满,热情高涨。由法律思想到历史文化,开始留意沙先生的文章。文章语言清奇,趣味多端,散发的清风正气、朗朗童心,一次次闪亮眼前。

他的作品不多,却篇篇精雕细琢,一系列的政论文章充分展现了沙老忧国忧民、关心民瘼并寄望国家政治清明、言论自由的良好希望与可贵的社会责任感。

从此,他不再是那个熟悉圈子里的文化名人,而一跃成为全国乃至国外知识人都很尊敬、很喜爱的公共知识人。

这时候的我在思想自由的世界里拜师学艺,无论是网络世界,还是现实生活,都会求教请益。因为还是论坛主人、讲座策划,自然结识了不少思想文化界的名人。

沙叶新这个老名人一下子由天边到比邻,由比邻到内心,以闪光的思想、精彩的文字击中了我。

但,“美人如花隔云端”,只是在网上拜读其文、领悟其言,并无实际的往来,莫逆于心,神交而已。

其实,第一次见到沙叶新先生已经是2008年的事了。

拜程巢父先生的热心引见,和上海的另外一位作家朋友,来到了他沪上的寓所。寓所干净整洁,客厅上方就是李锐手书的“善作剧”三个大字。

沙老一身格子衬衫,因为大病手术刚过,人显得很清瘦,程先生把我介绍给沙老,他面带笑容,和善地看着我,目带赞许。

“因为癌症,我的胃被切除了四分之三,我也是‘无(胃)畏’的,你想听什么都可以说”。

开头就是一句豁达的幽默。

我摆开了采访架势,打开录音笔,怕错过他的每一句话。

他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的青年时代,如何写文章与姚文元商榷,又怎样遭受批判,如何幸遇恩师黄佐临先生,这个开明的戏剧大师爱惜人才,将他调到上海人民艺术剧院专事编剧,并亲自为他的《一分钱》戏剧做导演。

说到《一分钱》这个戏,他来了兴致,表演戏里的一段魔术,关于一分钱的,当场找我们要硬币,做起魔术表演来!

然后就讲《假如我是真的》《陈毅市长》的台前幕后。

我们随着他的故事追问。

台湾谭咏麟还演了电影么?

演了啊,多年后我们在上海见面,他还请我吃饭。那电影的主题歌还是邓丽君唱的,所以,邓丽君虽没来过大陆,但我还算是与她间接合作的第一人吧。

变相禁演之后,风波不断。

先是在北京借机召开全国戏剧剧本座谈会,主要是谈论《假如我是真的》,会上,时任中宣部部长的胡耀邦仗义执言,讲了很开明很支持的话,让沙老对胡耀邦有了深切的认识,很是敬重。

然后就是入党,因为组织上准备让他接黄佐临先生做上海人民艺术剧院下任院长,院长不是党员怎么行?可是困难重重,居然官司打到中央,又是胡耀邦亲自批示才“火箭入党”,于是做院长,一做八年。

“我做院长,提了两个要求,一不管钱,因为天生对数目字记不清,搞不懂,二是不管人事,对怎么管人我没有经验,也没有兴趣,连自己都管不好。”

做领导不管钱,也不管人事,您别笑,这算哪门子领导?

“不,我管剧目,剧目是一个剧院的生命之本,必须多出精品,出好精品才是正道。第二,我管对外交流,把剧院的好戏推向国外。”

他基本上顶着院长的名声,做着业务副院长的活儿,人是无官一身轻,他是“有官一身轻”,奇。

自此,和沙老就熟络了起来,虽人在上海,却常常电话联络,关心身体也好,纵谈时政也好,为的是在他那里讨一点智慧、乐趣。

他总是耐心而富有热情、激情。大讲自己的计划、活动,使得后生晚辈的我顿生拖沓、荒废之感。

突然间,野心暴露:

“沙老,我想给您写传。”

“啊?不用,不用,我有什么好写的呀?”

“不,您太有趣味了,也太难得了,何况写您也不是只为您自己,而是记录这个时代,做个印记。”

“不急的,我还能活很多年!”

这算是拒绝吗?

管它,也不是为发表用,得做多少准备、多少工夫啊,有个目标在那,悄悄准备吧。

2011年6月,“艺术独立论坛”成立,我邀请沙老师加盟,他爽快地答应了,极力支持我的公民事业。

自此,他就算是我们自己的人了。这不,眼见着他七十二岁的生日到来,又是程巢父先生热情邀请,专门去沪上为其庆贺生日。

那一天,早早来到宴会地附近,先是与好友克坚的下午茶,畅聊;然后沿着福州路找寻杏花楼的近晚,是上海的雨季,天气清凉。

终于见到各路朋友:

先是白桦、王蓓夫妇,均已耄耋。白桦就是写《苦恋》而受到批判的那个老作家。王蓓女士更是传奇,先是与赵丹演过轰动中国的《武训传》,一直到后来的《大浪淘沙》,是民国走来的电影美人。然后是赵丽宏先生,著名的男诗人、散文家。好多人“望名生爱”,错认女子,写信言情,却失望透顶。   年轻的来了一半,坐我右侧是上海辞书的潘涛、克坚、翟明磊等几个都是上海滩上思想比较相近的,多做文化、出版,思想独立,关心民瘼。

当然,还有我们的东道主,古道热肠的程巢父先生,著名的胡适研究专家。

沙先生夫妇进屋后,大家热情地送他生日礼物。

我担心他回族的身份,这也吃不得,那也用不得,挠头之间买了套《上海老歌》的光盘给他。

饭局间各路英雄互通信息,表达观点,绝对无主题变奏。

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史料贡献,凡人言尽处,沙先生绝对有上篇、下篇的补充,均是与他所结交的各路高人提供的猛料。

非常敬佩沙先生的记忆力与表达,思维清晰,语意丰富且时有诙谐,真是令人佩服。

也就是在这也深度的交流中,第一次与上海这个城市发生了联系,以往不过是过客,如今当地的文化人通过历史,通过心气相通的理想搭起了桥梁,让我这个俳优浪子落了地,找到了真正的亲切与温暖。

依旧是与沙老师的相约,今年的以后,要多来海上,亲炙其颜、亲聆其教了。

暮色中,将白桦夫妇、沙先生夫妇送上了车,就与我的上海朋友们愉快地告别了。

不由地,不由地想起了太白仙人的好诗:

欢言得所憩 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 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 陶然共忘机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就是美好记忆中的沙老生日宴。

沙叶新哭了。

因为女儿给他推荐了一篇文章:《妻子的空位》。讲述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如何带孩子的故事,爸爸在一个个误解中逐渐认识到孩子的善解人意,充满了对亡妻的思念与对孩子的歉疚,感人肺腑。

他边看边哭,哭了不止一次!

他又哭了。也是看到好文章,牛群妻子刘肃写的,全因质朴感人,感动了。还有,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看过之后是“不哭也难”。而2007年山西的黑砖窑事件又让他大放悲声。那么多无辜的人成了现代奴隶,暗无天日,生不如死,他为这矿工的苦难落泪不止。

为文章感人哭,为社会苦难哭,都是他的至性真情。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他的爱落泪,是因为“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而哭顾准,是他众多哭声中最撼人心魄的一笔。顾准是那个年代里的一束光,一朵奇葩,是上海的“异端”。沙先生心同此感,是否神接前贤,感同身受?因为,这思想者的苦难,因为这于荒寒与罪恶下的奋争与呐喊是多么的可歌可泣?

哭顾准,更多是他骨子里的士子情怀,文人忧思。

还是想给他做传。

2011年3月底,电话与他,想找时间长谈,将其所思、所想全聊出来,整理,可暂时保全,也可适时流布社会。

“沙老师,我有热情,有精力,也相信有才力做到这一点。您给我的只是时间、经验和智慧,国君自由一身,天地独往,甚为期待与先生的人生谈话。小子趋前,您就收纳这个小小后世仔,做个玩伴吧。此中大义,一生难得,与先生游,夫复何求!”

短信飞去,是我的磨和泡,有点儿小慷慨、小激昂。

他答应配合,又心存疑虑:“上海程老执意为我写长编,北京赵君誓愿为我写传记,情意恳切,既感且愧,我何德何能,竟传而记之?如是,则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我辞谢再三,并非谦冲,实在是自知之明也。故而声明:来访、聊天、签名、合影、听乐、观剧、赏饭、邀游等等,如有空,定应承。若求序、索字、采访、写传,请原谅!”

这确实是他的谦冲了。

写他,主要看重的是他的风采与品格,当此时代确实罕见。

他已经名誉等身,本可以做个不言不语的人,颐养天年。他不。不愿说谎,不愿配合造假,心有不平,不平则鸣,就是要做牛虻,不怕做荆棘鸟。

2012年4月,“艺术独立论坛”经过各位评委和专家的认真评选,将年度“艺术独立论坛奖”颁发给了他。

这是一个纯民间的奖项,除了一张奖状,没有任何奖金,也没有任何官方媒体予以报道、颂扬,而是同仁之间的彼此安慰、肯定。他很重视这个奖项,亲自来到北京受奖。在论坛主席江平把奖状颁发给他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欣喜。

这一次在他家,只见“艺术独立论坛奖”的奖状赫然挂在墙上,再无其他任何奖状,心头一热,由衷感佩。

沙老师的幽默与妙趣是出了名的。他的幽默段子网上到处流传,早已耳熟能详。什么少十斤,亲三口的“拆名”;什么实话实说的名片;还有他的四项基本原则:“离经不叛道,崇洋不媚外,犯上不作乱,自由不泛滥。”都成了流传一时的经典了。

“让我在此夸张艺谋,不免太‘夸张’了。”叫绝。

自深入接触以来,耳濡目染,面聆身教,一次次感受到了他无所不在的乐观、豁达与逗趣。

春天来京,见面即问:沙老,最近读什么书?

“《少年维特之烦恼》”,脱口而出。

笑喷。芳龄七十二岁的人了还看“烦恼”?

他说,那天半夜接龙应台电话,只是笑,问笑什么?

龙应台说,看了你的《中国动物各阶级分析》,太逗了。

何止这篇,趣味、幽默、坦率在他的文字里比比皆是,看得你俯仰自得,前仰后合。

《律师文摘》杂志社请他去演讲,题目定了个:《吃饱了,撑着呢》,好玩不?

他说,我的胃生过癌,切除了四分之三,所以“宰相肚子能撑船”,我撑不了那么多,又是文人的肚子,沉不住气,爱发牢骚,爱发议论,情感比较激烈,说话不着边际。

豁达之中别有风趣。

陪他见北京的朋友。一次是戏剧界的同仁,多是追求戏剧自由与尊严的,与他思想、立场接近,席间谈笑风生,都爱听他讲,就是有趣,看得出大家非常尊敬他、喜欢他。   他几乎都是正经的大实话,却很有喜剧效果。

而这一次请他的人可了不得,九十一岁的何方做的东,何方曾经做过张闻天的秘书,是著名的“两头真”式的民主老人,于是嘉宾里都是同道,有九十六岁的李锐、八十六岁的张思之、八十一岁的蒋彦永、八十岁的邵燕祥,还有杨继绳、章诒和、贺卫方等“年轻人”。

何方为宴请这一席着实热心张罗了好长时间,不断与沙老师确定进京时间和行程,甚至早早地来到饭店等候他。

他到北京来,确实是大事,有类民国期间北京上海文人的交往,当然,他们不是简单的文人,是关心社会进步的可敬老人。

席间又是说笑,他讲,大家也讲,九十六岁的李锐兴致甚高,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每个人对他都很关爱,东道主何方说:“今天聚会,一为沙叶新来京接风洗尘,二为提供机会大家说笑。”

于是笑语欢歌不断,尤其是章诒和与贺卫方互相斗嘴,邵燕祥听力不佳却猛爆往事,跟着沙老师的诙谐幽默,一派笑语欢颜。

他的乐观、幽默、豁达,其实是一种罕见的诚实,加上一些语义的变幻,语境的落差,和着他的文采,信手拈来,随时发挥,妙到毫巅。

而诚实之外,是一种对人和事特别,特别的善意,所以才不争,不怨,对人的局限与各种不足,多有坦然、体贴。

说他“善作剧”是对的,他对这个世界毫无恶意,无论多么不完美,总是乐观的,正道直行的,因为他是哈维尔意义上的“活在真实中”,无惧,亦无忧。

所以,他说,我是个快乐的人!

确实,只有真正快乐的人才会让别人跟着快乐,才会有这么多善意的幽默、优雅的妙趣。

2011年深冬,没有暖气的上海,很冷。

在他家里,各穿棉服,聊。先聊他的贵州演讲。一群关心社会进步的青年组织的民间沙龙,要级别没级别,要影响没影响,但有理想、有责任,他去了。他尊重一切有追求的人。

饭间的闲聊多前尘往事。说刘琼、白杨,话赵丹、章含之,等等,不是一般的八卦秘闻,都是精神世界里独立成章、妙趣成篇的精彩之处,耐人寻味,引人深思。

不由地像专访一样,好奇地发问戏剧界的种种。

说夏衍、李默然,持论平和,有褒有贬,提及吴祖光,更是话题多多。

“我非常敬佩他,尊重他,他是我的精神导师!”

他正直敢言,热血热肠,一身肝胆、性情,甚至比他的剧作《风雪夜归人》更动人。

“我有幸和他有过很多的交往,多次同他出访国外,他曾为我颁过一次奖,深感他的正直可爱,他是一个活得很自然的自由人。”

他的尊重全是知音之论。

这些还不够。

2012年夏天。北京友谊宾馆前台,我与服务生发生争执,动气放狠之间,他急切地走近,耐心地说理,客气之间化解了矛盾。事后沙老提醒我:“不要随便和人发脾气,一是无助问题解决,二是人各有资质、天分,办事多有不同,要理解,要尊重。”

“发脾气就是不尊重人么。”

发脾气就是不尊重人么,这句话在心里盘桓了多时,以至于今,稍有动气,很快就想到他的提示,自然放缓趋和了许多。好多朋友都夸赞我的变化,其实都是沙老的功劳。

一次,助手为他办理来京事务,多有不周,我激烈地批评,不遮不掩。他明确地制止我:做得很好了,不要说他啦。

那时以为他不过客气。

轮到我做助理,本该更加细致、周到,可北方习气也好,天性散漫也好,大大咧咧,顾东不顾西的,落得全是他一人在照顾自己,错漏之处,从不指责。

那次更是无礼。午睡时刻,他跑我屋里来打盹。我当然起床让他,他却坚定地把我按在床上,说从不失眠,只要一个靠枕靠着椅子马上就会睡着。

于是,他靠在椅子上,床上的我,情绪翻滚未定,已听闻他细细的鼾声经略耳畔。

坦荡无物之处登时想起了陈独秀。史载,陈独秀被捕,囚车之上,坦然而睡,鼾声雷动。

回到给他写传的事情上。

他总说,不急,我还能活十几年。弄得我好像盼着给他盖棺定论似的。其实,他很“急”,急着写很多作品。

一次在车上,我们碰出写苏东坡的念头,他很兴奋地说要写。他与苏东坡很像,除了不善饮,未做过太大的官,那种豪放洒脱、妙趣多情又正直敢言几乎雷同。

他写完邓丽君后,还要写赵丹、张宁、宋美龄。他毕竟还是个剧作家,敬惜文字的一介书生。

一位美国学者说,人文文化是人道思索与公民责任的文化。它已共同的善为鹄的,意在借助语言来传达那些将社会凝聚在一起的高贵理想,并通过触动人的情感来激发他们的赞美和深刻贡献。

沙叶新先生与此相类。

先生作剧多年,以词句织网,网布天下人间的野心勃勃,爱恨情仇,网罗出的是一部部文学上的戏剧,戏剧里的人生,既有优美的展示,无情的披露,也有热情的讴歌,辛辣讽刺,让我们在理解生活、经历世事的同时反照自身,有所喜,有所哭,有所思。

但是,他饱含心血的部部剧作难见天日,一切声名、美誉“私下相处流传”,由于可怕的无物之阵,使得他的剧本离舞台总是一步之遥,尽管他创作的激情与力量一直都在,可写作者巨,上演者寡,“平常寻不见,偶尔也不露峥嵘”,却幽香款款,声名远播,奇哉!

而他因为秉性的正直与善良,天性的乐观与真诚竟“我自创作不动”,“以笔为旗”不改,或嘉于言,或懿于行,时时以知识人的良知与责任自勉,嬉笑怒骂,针砭时弊,清音不断。

尽管他有伸手可得的便利机会,却一一作别,不与为伍,为了心灵的自由与精神的高贵甘愿自我放逐,自得其乐。

海德格尔说,只要善意与真心同在,人将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之上。

他就是这样诗意盎然、趣味悠然地栖居在故国家园,饱含人道关怀与公民责任,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伟大的人文主义者。

定论似嫌尚早,他依然思索日深,笔耕不辍,依然妙趣横生,语暖四座。

古有东方朔那样的智者,滑稽多智,切谏直言,他总让我想起东方朔,尽管,他比东方朔更有担当和勇气。

他太可爱,太好玩儿了,原谅我对先生的不敬。

傅国涌先生说,上海有个沙叶新,是这座物质化城市的大幸。有人把他誉为“上海的吴祖光”,不是偶然的。正是他的存在使我们看到了上海久违的精神气骨。

唯此沙洲上,有叶独自新,这就是我所闻、所见、所感的沙叶新先生。一个为我们提供了别样风景、异样神采的剧作家。

原文刊载在《社会科学论坛》201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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