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峰:走向和平之路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412 次 更新时间:2012-09-26 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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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峰  

人是万物之灵,人是万物之首,人不仅具有高度发达的逻辑思维能力,使人得以创造前所未有的灿烂文明,而且还拥有丰富的情感,给人间留下了各种各样的感人肺腑的佳话。然而,如此了不起的人类,却由于在种种原因的作用下,成为了极其热衷于自相残杀的动物。自人类诞生以来,战争这台无比恐怖的机器,就像幽灵一样始终伴随着人类,一代又一代的人民为此付出了无法估量的巨大代价。据瑞典、印度学者统计,从公元前3200年到公元1964年这5164年中,世界上共发生战争14 513次,只有329年是和平的。这些战争给人类造成了严重灾难,使36.4亿人丧生。损失的财富折合成黄金可以铺一条宽150公里、厚10米、环绕地球一周的金带。这样悲惨的历史,不得不让人去认真审视如何最大限度地阻止战争,以期促进人类的永久和平。

一般情况下,战争主要是由不同国家或者地区之间的利益之争激烈到一定程度所导致的,只不过这个利益之争分为个人的、集团的或者民族国家的。在这三种不同层次的利益当中,层次越低,特别当只是为了实现个人或者家族利益时,出现利益之争的情况肯定就会越多,反之,涉及到整个国家根本利益之争的情况,则出现次数相对很少。利益之争在任何时代都是难以避免的,解决利益之争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没必要一定就得付诸武力。可是在过去漫长的人类历史中,由于一般国家都是专制政体, 而这种政体又是一种为个人或者少数人服务的政治形态,因此战争的爆发只需要考虑个人或者少数人的利益即可,这就使得在解决利益冲突时更容易使用战争的方式。康德曾经在《永久和平论》中说过,在一种那儿的臣民并不是国家公民,因此那也就不是共和制的体制之下,战争便是全世界最轻而易举的事情了。此话十分在理,越是专制的国家,在打算发动战争时,受到来自全体人民的压力就越小,战争自然就越容易发起。在这样的政体下,很多在今天看来完全可以采用协商解决的问题,统治者只要愿意或者一时情绪激动,都可以发动一场战争,毕竟由战争所引起的巨大代价也不用自己去承担,至于广大人民,则完全沦为了统治者实现个人野心的工具。

相反,民主政体则十分有利于阻止战争的爆发,维护人类的和平。可以这样说,民主体制越成熟的国家,当权者在发动战争时就会越慎重地考虑人民的意愿和利益,这就使得它们在发动战争时必须以整个国家的根本利益作为出发点,只要没有达到不得已的境地,战争是不会爆发的,毕竟民主国家是为服务全体人民而存在的,而战争往往十分不利于人民的利益。

对此,可能会有人拿出美国的例子来反驳,可是这些反驳的人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民主政体虽然可以有效阻止战争的爆发,但是并不代表有了民主政体就没有战争,毕竟影响战争的因素不只政治体制这一种。同时,美国的确在这些年中多次发起了战争,但是倘若作为唯一超级大国的美国不是民主政体,而是专制政体,估计战争恐怕就多多了,给世界造成的灾难肯定也不亚于法西斯了。举个例子,美国曾经发动了越南战争,后来在国内外的形势下不得不结束这场战争。对于结束这场战争,大量反战的美国民众所起的作用是巨大的,倘若在专制政体下,会有这么多的美国民众敢于站起来反对吗?就算有,估计也很快被政府给“和谐”了,代之以狂热民族主义的灌输,甚至直接被当作“乱臣贼子”给处决了,其后果不可想象。

时间到了21世纪,民主体制虽然已经逐渐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政治共识,但是仍然存在一些非民主国家,这就会继续影响人类的和平。据一些资料统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37年中,包括现在仍在进行着的,就有87次之多,平均每年2.3次。战争的次数仍然不少,时不时就会在这个世界的一些地方爆发,使得大量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事实,总是让人觉得难受,感慨人类和平来之不易。另外,在这87次战争中,,有29次在亚洲,26次在中近东和北非,17次在中、南部非洲,10次在中南美洲,5次在欧洲。从这些数字可以看出,民主国家少的洲,发生战争的次数明显多些,相反,民主国家多的洲,发生战争的次数则很少。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当一个洲专制国家个数多些时,战争爆发的可能性自然就大些。另一方面,一些本来建立了民主政体的国家,却由于专制国家的威胁时刻存在,故不得不加大军事力量建设,扩充政府权力,而这也反过来限制了这些民主国家的和平进程。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影响着人类和平,即民族主义。不可否认,民族主义在两种情况下对于一个国家是有益的。其一,当一个国家处于紧急危险时期,民族主义就是不可缺少的,比如面临侵略战争时,民族主义便是汇聚全民族力量的有力手段。其二,当这个世界上强大的国家大都过于倾向于民族主义时,此时一个国家绝对不可轻易放弃民族主义,否则很有可能上当。当然,对于国力强大的国家,在面对以上两种情况时,也可以同时奉行对人类的关怀精神,担当起历史的重任。然而,除了这些情况外,民族主义就不应该过多提倡,更不能通过歪曲历史或者舆论控制去鼓动公民的民族主义情绪,顶多只能作为一种维护必要团结的宣传。

爱国主义是属于民族主义的一种,在现实生活中,很多政治家常常都会去利用爱国主义为自己的流氓行径辩护,以至于在大多数情况下,爱国主义沦为了这些流氓们的遮羞布。例如,在台湾戒严的38年中,蒋介石父子在“反共救国”的旗帜的掩护下,大肆在台湾推行专制统治。同样例子,大陆在“抗美援朝”问题上做得也很不好。那次战争完全是由社会主义国家北朝鲜挑起的,这一点在学界早已形成了共识,可是大陆官方却把这一责任推向美国,声称“抗美援朝”。显然,大陆官方这种做法既不符合道义,又容易导致普通国人陷入对美国仇恨的狭隘民族主义当中。大多数情况下,民族主义的灌输都是默默进行的,都是有意通过某种表面看起来多么合理的方式慢慢渗透的,从而在国民心中形成一种潜意识的感情。后来,一旦碰到什么事,或者当局故意耍手段,于是隐藏在民众内心深处的感情就会猛地爆发出来,表现出一种非理性的狂热,十分不利于世界和平。

自从英国最先在人类建立宪政民主体制以来,本来按理世界战争爆发次数应该会大大减少,可实际上减少的次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这就不得不说受到了民族主义的影响。就拿英国发动鸦片战争的原因来说,一方面当时英国民主制度还不够健全,使得国家权力在不少时候都沦为一些财阀手中的玩物,而战争一旦成功对他们的商品输出十分有利,这就助长了战争的爆发。另一方面,殖民时代的英国人民,大都缺乏对人类的普遍关怀之情,过分倾向于民族主义,自以为本民族是世界的主宰,这就使得战争的爆发具有了民众基础。在这两个因素的作用下,对于英国来说,战争是否发动就主要取决于胜利的概率大小,于是鸦片战争便毫无疑问地随之爆发了。世界近代史上,有两条主线,一条是专制走向民主,另一条是传统国家在经历了民族觉醒后,纷纷建立了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特别是在20世纪,更是经历了好几次民族国家诞生的浪潮。前一条主线推动了人类和平的进程,后一条线虽然意义也非常重大,但却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一系列战争的爆发。例如,给人类造成了前所未有破坏的两次世界大战,很大程度上都有民族主义泛滥的成分在里面。先看第一次世界大战,纯粹就是一场帝国主义之间争夺利益的战争,在这个过程中,同盟国专制政体固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民族主义泛滥也是不容忽视的因素,否则完全没必要发动战争,大可通过协商解决。再来看第二次世界大战,挑起这场战争的法西斯政权,都是在国家经济动荡的局势下,通过鼓吹民族沙文主义取得的,因此二战实际上可以说是一场民族主义极度泛滥的战争。除了以上所说的战争外,还有很多战争都是由民族主义引起的,特别是在那些民主体制发展很不完善和经济文化开放程度低的地区,时常会出现民族战争。例如, 在1994年,由于民族对立,卢旺达爆发了内战,在三个月之内,胡图族人杀死了大概80万到100万的图西族人,堪称现代世界最残暴的一桩大屠杀。

由此可知,专制政体与民族主义是导致战争爆发的两个十分关键的因素,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关于这个问题,近世第一大哲的康德,在解决了他所认为的所有哲学根本问题后,走向了现实人类世界,为了实现人类永久和平,给出了解决这一问题的两个条款:

永久和平第一项正式条款,每个国家的公民体制都应该是共和制;

永久和平第二项正式条款,国际权利应该以自由国家的联盟制度为基础。

不得不说,康德的答案是非常准确的,抓住了永久和平的要害。康德在第一项条款中所强调的共和制,实际上就是民主政体的一种形式,正如上文所分析的,这种政体非常有助于阻止战争的爆发。第一项条款是基础,只有当民主政体在一些国家先确定下来后,由自由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才有可能诞生,继而才会推而广之,从而影响整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康德的第二项条款解决的正是上文所分析的民族主义问题,在国际组织的作用下,每个国家除了需要维护本国利益外,还应该尊重每个国家的基本权利,积极关注人类的整体利益,从狭隘的民族主义上升为对人类的普遍关怀之情。这两项条款缺一不可,必须同时存在,互相保障,切实践行,唯此才会发挥作用,从而人类距离永久和平则会更近一步。

关于康德的永久和平条款,世界上一些主要国家进行了两次重要的实践探索,一次是一战后的国际联盟,另一次则是现今的联合国。后来的历史证明了国际联盟的失败,这不仅不是因为如某些人所说的康德永久和平条款的失败,相反,其失败原因倒是因为没有真正去践行康德的主张。一战后建立的国际联盟,虽然也是为了实现世界和平,但是绝大多数国家不仅依然是专制政体,而且民族主义过于狂热,这就使得国际联盟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摆设,和平肯定无法实现。后来,二战后,一些国家吸取了国际联盟失败的教训,建立了联合国。诚然,建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联合国被一些大国所操控了,作用有限,可是冷战后,随着世界各国的进步,这一现象得到了初步解决。到了今天,联合国在维护世界和平得作用上,虽然远没有达到理想中的程度,但绝对是不容忽视的重要力量。除此之外,在当今世界上,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其它类型国际组织,大都与康德的主张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这些组织,在协调不同国家或者地区之间的利益冲突上发挥着重要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人类和平。假设,这些组织突然都失灵了,无法正常运转,各种利益争端势必风起潮涌,稍有不慎,战争便很有可能随之爆发。

此外,在推进人类和平的过程中,还需要那些国力强大的民主国家的奉献精神。这些国力强大的民主国家不应该陷入狭隘的民族主义当中,推行大国沙文主义,欺凌压榨其它国家,而是应该具有一种博爱与人道精神,去帮助那些后发展国家早日走向文明、民主、繁荣的发展轨道。

不过,根据以前的经验,那些相对落后国家,由于受到一些政治流氓的鼓吹或者是传统文化的影响,民族主义感情有时显得很狂热,因此常常会误解来自西方国家的帮助,荒谬地认为这是西方国家的政治渗透。其实,这些常常批判西方国家在人权的幌子下干涉本国内政的国家,大都是专制政权,在很多时候都只不过是为了替自己的强盗政府辩护,不得不打出西方国家干预内政的幌子。在现代世界,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迅猛推进,国与国之间的联系变得非常紧密,没有哪一个国家可以完全不顾他国的看法一意孤行的奉行自己的政策,所谓的内政干预这一说法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对于那些专制政府,本来就是一个强奸民意的政权,很多情况下都不能真正代表本国人民,只不过当自己做了很多违背整个人类基本道德伦理共识的事情时,由于受到了国际社会的谴责和制裁,又为了安抚被自己蹂躏的人民,故别有用心地污蔑国际社会干涉本国内政,借机欺骗国内民众,达到为自己遮羞的目的。如果要论卖国,根据人类历史的普遍通例,就会发现,背叛国家欺压人民的,往往都是那些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借着捍卫本国主权的幌子来诬陷批判自己的外国政府或者本国有识之士的专制政府。因此,当涉及到国际问题时,人们必须十分谨慎本国专制政府的所谓爱国表态,因为它们的表态,不仅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而且很多时候它们也不能真正代表本国人民。

由于种种原因,每个国家的发展程度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差异,当生活在民主国家的人民可以安享有尊严的现代生活时,那些生活在落后的专制国家的人民却整天在谎言、潜规则、黑暗中艰难度日。在这个时候,特别是文明发展到今天的21世纪的人类社会,那些民主国家应该联合起来,共同为那些专制国家的人民伸张正义,完成从狭隘的民族主义到普遍的现代的最基本的公民权的飞跃。为此,笔者想起了《空军一号》中的美国总统曾在针对恐怖分子和屠杀平民的独裁政权的演讲中说过这样一句话——真正的和平,不是避免冲突,而是伸张正义。

诚然,西方国家在过去漫长历史中的确犯了狭隘民族主义的错误,可是却不应该以此来排除一些西方国家的真正好意。落后国家的政府,特别是当今一些非洲国家,完全可以进行自己的判断,只要西方国家是出于同情而给予的援助,就应该善意的予以回应,毕竟这些援助对人民大众是非常有助的。人类历史上任何一项重大进步,都离不开少数人的奔走呐喊,敢为天下先。同理,人类的和平道路,肯定也需要一些民主大国的奉献精神。

或许有人会说,导致战争爆发的缘由还有很多,例如政治经济不平衡、民族分裂问题。然而,无论是何种缘,只要都还是不同国家或者地区之间的利益之争,都可以通过在上文所说的环境下得到和平解决。先来看看政治经济不平衡,这种状况的确可能会导致战争,只不过这是过去,倘若拿到康德两项条款的世界来,这种不平衡所产生的利益之争没必要通过战争来解决,完全可以协商。再来看民族分裂问题,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民族分裂的确是导致战争爆发的最常见因素之一,而这实际上都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情感或者专制主义在作怪。放在现代社会,解决这种问题,最好的方式肯定是当地人民在开放、自由的环境下所进行的全民公决。除了上面所说的缘由外,宗教极端分子与恐怖分子,也会常常引起战争,可是在上文所分析的体制环境下,是无法以作为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力量来发动战争的。例如,本·拉登深深缠绕美国达10之久,可是如果在上文所分析的环境下,不仅本·拉登无法获得阿拉伯世界国家的支持,而且那些为他服务的普通人也会大大减少,这样下去,估计本·拉登早就可以被击毙了,何必要等到2011年。因此,只要通过努力,实现了上文所分析的体制环境,一般情况下的战争将会永远消失。

行为至此,主要内容都写完了,需要补充一点的是,当人类结束了一般意义上的战争后,并不代表人类就真的能够永久和平,因为至少还有一种新的战争形式来缠绕人类。随着高科技的进步,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一些对社会或者国家不满的少数分子,很有可能凭借这些高科技直接去对抗整个国家。这些少数分子,不管是新产生的,还是穿着高科技外衣而重生的传统“三股势力” ,都有可能给人类带来巨大的危机,是影响人类未来战争的重要形式。对于未来的战争,需要世界人民一起努力,不仅要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反战力量,更要从战争源头着手,关注每一个公民的心理健康。

人类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经历了太多由于战争所带来的苦难,完全可以构成一部十分庞大的战争史书。“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战争充斥的苦难历史,既教训了人类,又让人类能够学会主动去争取和平。未来的历史很漫长,和平之路依然会任重而道远,只是希望人类能够早日摆脱战争所带来的苦难,步入永久和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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