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封建社会的贵族诞生于周代。荀子说:西周初,“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焉;周之子孙,苟不狂惑者,莫不为天下显诸侯”。西周最高统治者这样做的目的是“封建亲戚,以藩屏周”,这种“封藩建卫”的办法,是借鉴氏族部落居住地的构筑形制,把它引入政治领域而产生的一种新的政治制度──封建之制,或称分封制度。中国西周的封建制度与宗法制度相联系。天子、诸侯、卿大夫的职位都由嫡长子继承。宗法制度的基本精神是以宗子为中心,依血缘关系的远近来区别亲疏贵贱,从而规定出无可改变的等级制度。王室直接管辖的核心区域王畿四周围绕着贵族统治的地区行统治。这些贵族形式上根据周王授予的爵级、权力居于上层统治地位,自那时开始,一般平民与贵族之间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屈原出生于楚国贵族,和楚王一样,芈(mǐ)姓;楚武王熊通之子瑕被封在屈地,该姓出自黄帝颛顼系统的祝融氏;芈姓族群从商代迁徙至南方楚地,当传到熊绎时,因功受周封于楚,遂居丹阳(也就是现在湖北省秭归县境内)。这就是屈原的故乡。楚王的本家中,和屈氏家族类似的,还有春秋时代的若敖氏和薳氏;战国时代的昭氏和景氏,昭、屈、景是楚国王族的三大姓,屈氏能够从春秋前期一直延续到战国后期,一直处于楚国的高层,这个家族可谓经久不衰。屈原曾任三闾大夫,掌管王族三姓的事务,屈原是楚王的本家,当时叫作“公族”或“公室”,所以他和楚国王朝的关系,当然也就不同一般。用今天的话来说,屈原归于太子党身份名正言顺。
身为太子党的屈原一度也光宗耀祖,春风得意,他登上政治舞台的时期,正是中国即将实现大一统的前夕,“横则秦帝,纵则楚王”。屈原因出身贵族,又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故而早年深受楚怀王的宠信,位为左徒,朝廷一切政策、文告,皆出于其手。屈原为实现振兴楚国的大业,对内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强,对外坚决主张联齐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国富兵强、威震诸侯的局面。但是由于在内政外交上屈原与楚国腐朽贵族集团发生了尖锐的矛盾,由于上官大夫等人的嫉妒,屈原后来遭到群小的诬陷和楚怀王的疏远。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记载,上官大夫靳尚出于妒忌,趁屈原为楚怀王拟订宪令之时,在怀王面前诬陷屈原,怀王于是“怒而疏屈平”。屈原被免去左徒之职后,转任三闾大夫,掌管王族昭、屈、景三姓事务,负责宗庙祭祀和贵族子弟的教育。此时,屈原虽被疏远离权力中枢,但以其太子党的身份和三闾大夫的职权,如果他识时务,不牢骚满腹,沉得住气等待时机,联络先前太子党一族,东山再起或也指日可待。但他却长吁短叹、愁眉不展,常常整夜不眠。通宵达旦奋笔疾书,写了一篇名叫《离骚》的长诗,把对楚国的忧愁和自己的怨愤都写了进去。“离骚”就是牢骚,古往今来,人在遭遇忧愁的时候,呼叫上天、鬼神和父母,以抒发自己的怨愤是同理。在他的另一篇《渔父》中描绘了自沉前的情景“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于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酾?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从这段记载看,屈原确实恃才傲物,其生活常识与见识还不如一个普通打渔翁,看看“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而在渔父看来,处世不必过于清高。世道清廉,可以出来为官;世道浑浊,可以与世沉浮。至于“深思高举”,落得个被放逐,则是大可不必。屈原和渔父的谈话,表现出了两种处世哲学,王公贵族与平民百姓的阶层的生活遵循的生存规则意识,这两种处世哲学,一直在中国社会延续至今。
中国封建士大夫的共有特点是一旦理想遭到打击,就自然而然的念千古之悠悠,独沧然而泪下;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遂将政治上的失意、幽愤寄情于古人或者山水,来抒己怀才不遇的怨愤之情。多愁善感、失意惆怅,是古往今来知识分子的一大致命弱点,身为太子党的屈原是最典型的代表。故孔稚珪在《北山移文》中说“文人多失意,即便隐逸山林,仍“或叹幽人长远,或怨王孙不游”。悲戚凄切,不能自拔,以至于悲情成了这类士大夫的宿命。设若屈原生活于充斥着崇拜金钱、急功近利、浮躁喧嚣、尔虞我诈的今天中华盛世,以他高贵出污泥而不染的人格、众人皆醉他独醒不入流的曲高和寡,他在朝廷官场自然也是孤独的,他要想找块净土、知音就更为艰难,抑郁症、精神病、休假式治疗乃至逃奔秦国稷下驿馆甚至自杀也是他唯一的结局。
虽然牢骚满腹,但屈原在发牢骚的同时还是很为自己的贵族出身、太子党身份而自豪和骄傲的,在《离骚》中一开始就夸耀自己的高贵血统和身份出身门第,“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叙述自己的出身,乃帝颛顼之苗裔,华夏子孙之后承,祖先一脉传承,实乃名正言顺的太子党。他自然深谙孔子“名不正,则言不顺”处世哲学,开篇即澄清自己的身份,“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把自己高贵的出身年月日说的很清楚。“皇揽揆余以初度兮,肇赐予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蓠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洋洋洒洒反复强调,多么高贵尊严的气质,装束打扮都是那么的讲究,五帝之后,纯正的血统,正宗贵族,太子党。这才配得上我屈原尊贵典雅的身份,看看屈原自我感觉良好的介绍,把自己的高贵血统基因说的很十分明白,也可见当时的权贵们是十分看重血统名分,以此来显赫自身处于显优越的地位阶层。
正是屈原的身份使他无时无刻苦不感到曲高和寡,高贵的血统更使他无法践行卧薪尝胆的志向,所以就只能被动地接受并开始了他的痛苦流放生涯。怀王十五年初次屈原先被逐出郢都,流放到了汉北。顷襄王十三年再次被流放到沅、湘一带。一再被流放,如果他学苏东坡那样豁达心胸、视野,随遇而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或者如曹孟德“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人生结局与命运必定不同,以屈原的才华横溢,必定写出更多辉煌诗词歌赋典章留存于世。可惜的是,屈原堕入凄凄惨惨戚戚之境地不能自拔,于悲愤交加之中,默默的走向灵魂那座高贵的又让人难以攀登、超越的高山。善哉,自荐之纯淳!壮哉,自荐之大勇!悲哉,自荐之孤独!惜哉,自荐之无知!自沉于汨罗江,殉了自己的理想,以此来维护高贵的血统与太子党的身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是华夏数千年的一贯传统。人生不如意事常七八,面临这样的命运,身为太子党的屈原应该摆正心态,毕竟,以他的太子党出身,他的升迁机遇也是罕见的,年纪轻轻就跻身于最高权柄中枢,况且自己那些政论和建议,楚怀王还是比较重视,大略是采纳实行了的。楚怀王还是醒悟过,“悔不用屈原之策”,“于是复用屈原”的。太史公曰:“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过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及见贾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读《鵩鸟赋》,同死生,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
几千年等级森严壁垒社会制度的无情,权力专制的残酷,使多少英才含冤蒙垢,如今,一脉相承的世袭阴霾依然是如影相随。这就是华夏神州的中国,乱世中国,特色盛世中国始终无法摆脱治乱循环之命运的真谛。
视看当今的中国政坛上太子党一族,他们大都贪得无厌,厚颜无耻,口含天宪,生杀予夺,顽固地把持着垄断行业产业,日进斗金,脑满肠肥,贪污腐化,醉生梦死。他们屡次三番声言爱国“五不搞”,爱国主义是他们最后遮羞布和庇护所,却把自己的妻儿老小、家庭财产送到国外去花天酒地享尽欢乐,实为最无耻之尤的卖国贼群体。身为太子党领袖的薄熙来,在重庆搞的唱红打黑,言必爱国,以爱国主义招降纳叛,这种极左爱国汹潮,短短两年几乎席卷中国,但他一家转移在国外的资产竟然达60多亿,由此可见,这个群体的卑鄙无耻和一贯的臭名昭著,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几乎是太子党们代名词。相比他们的祖宗屈原,太子党的无耻与卖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前无古人的程度。如果屈原在江河湖海的灵魂得知,恐怕他早已悔不当初、无地自容了。
6月23日是中国传统的端午节,按惯例是为纪念太子党屈原殉难举国吃粽子的日子。一贯为太子党权贵代言人自居的《环球时报》总编胡锡进,当天在新浪微博中发表的雷人言论称:“屈原自己是贵族,效忠没落政权统治的楚国,最后还因楚被灭投河自尽。按一些人制定的‘爱国’和‘爱政府’区分术,他实在不配全中国人为他吃了两千多年粽子。”不知胡锡进想到没有,今天的执政党权贵比当年的楚国权贵们更可恶和无耻,爱国的太子党群体为什么拥有那么多美国人的亲属?
太子党屈原一生都洁身自好,坚贞自守,他尤其痛恨里通外国、吃里爬外的张仪、靳尚、子南、郑袖等人卖国求荣的内奸行径,他的可贵之处在于同情普通劳动者,不断地哀“民生之多艰”,“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愤慨抨击执政的腐化堕落的权贵小集团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但他又哪里知道,他所毅然决然决绝的这种种本质腐败现象至今仍一脉相承、愈演愈烈。
可叹太子党的屈原,你生前未能如“凤凰翔于千仞之上”,尽展政治抱负;死后两千多年来,却得到无数祭拜与赞誉。统治者对你延续绵绵有形的祭献正是为了无形的束缚、统治,而你毕生追求呐喊了两千年的真正“民本”社会,仍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