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是文明社会的基本价值,是文明政治的基础。其要义是服从多数,保护少数。仅仅服从多数容易形成多数人的暴政,只有对公权力的严格限制和对私有财产、公民自由的严格保护才能确保实现现代意义上的民主。这是民主的安全绳,既是对多数的制约,也是对少数的保护。
民主本是常识,但却已成为很有争议的问题。尤以“民主有害论”和“民主不适合国情论”最为背离常识:
“民主有害论”无异于说:国人喜好被束缚。中国妇女缠足是通过对脚的束缚给世界贡献了一个“三寸金莲”,不管有多少男人喜欢,反正女人不喜欢;如果通过对头的束缚再给世界贡献一个什么“五尺木偶”,不管某些人怎么喜欢,反正当事人不喜欢。不论是施虐还是自虐,都属于不健康或病态的一种。自辛亥革命起至解放后,才根本上解除了对妇女“脚”的束缚,赢得了至少一半国人的身体解放;自改革开放以来,党不断倡导解放思想,就是为了不断解除对“头”的束缚,以(将会)赢得所有人的解放。
“民主不适合国情论”无异于说:中国不是一个正常国家,中国人不是正常人。
民主是渐进的过程。激进、照搬有可能导致灾难,但不进或渐退,则必然是积累灾难。民国时期曾经有曹琨贿选总统,但是最终他失败了。
民主是一个大学校。你不让国民进这个学校,他就永远是一个民主盲,民主素质也就无所谓提高。延安时期的民主政权建设不仅在当时,就是以今天的标准看,也达到了一个不曾回归的政治成熟高度,而大家都知道那时我们不仅还没夺得政权,而且绝大多数农民还是文盲。
民主是一种实践过程。你不让国民实习和训练,国民要么眼高手低,只会夸夸其谈,不知道民主实行之难;要么眼低手也低,不珍惜自己的权利,不知道民主实行之利。法律是不会保护对权利睡觉的人的。
民主是有利于社会稳定的制度。不仅对人民有益,对执政者也是最好的保障。赫鲁晓夫被赶下台时,气呼呼地冲着昔日的革命战友们说了句大实话:“你们今天能罢免我,也多亏了我创建的宽松体制!”
“民主是个好东西”,但民主并不完美。英国前首相丘吉尔说:民主制度不是最好的制度,但却是最不坏的制度。
民主不是万能的,例如希特勒不是通过政变而是通过选举上台的。但没有民主却是可怕的。例如萨达姆统治的伊拉克。
民主的根本社会功能是促进发展进步。民主取消了少数阶层的政治经济特权,建立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经济政治制度和政策,防止政府财政和社会财富的巨大浪费;公民公平的社会地位可以激励公民创造财富;建立成熟的市场经济为科技进步提供源源不断的创新动力;可以防止阶层板结,促进阶层流动,激发社会活力和信心;可以建设真正的廉洁政权,因为民主制度保证使公民成为政府的直接负责对象。
允许试错才不会出大错。对扩大民主的各种尝试和实践都应该给予支持鼓励,至少是默许。例如,已经稳步实施的农村村民自治制度正在唤醒农民的自觉意识。这是中国政治建设的一个方向,也是我国民主进步的希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