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水平低劣的“假民主人士”实在太多了，王占阳就是比较突出的一个。说他水平低劣，那是因为他的学术思维完全是“苏式政治经济学”的老套，只会念诵经文、托经改制，搞阳奉阴违的奴才勾当；说他是“假民主人士”，那是因为他只会以民主宪政为口号，表面上争民主权利，行为上却毫无民主能力和独立人格。

王占阳近日又写了一篇“学术规则、问题实质与方绍伟其人”的文章（奇怪的是，王占阳没有把批判我的新文章首发在“选举网”，而是发在了“共识网”和“中国改革网”），回应我与他前两轮的争论。我这篇文章的目的不在于那些个人的纠缠，而在于分析王占阳这一类“假民主人士”的文革思维。我的核心观点是：民主是一种权利，更是一种能力，“假民主人士”就是那些空喊民主权利，自己却毫无民主能力的文革思维者。

文革思维至少有六个重要的特征，这些特征来源于中国人的民族劣根性，并借助文革这一特殊历史事件而爆发出来。正由于文革思维是一种深藏于我们中国人潜意识中的劣根性，所以它至今仍在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中国人，一不当心就会像王占阳那样现出“红卫兵小将”的原形，而根本不管他民主宪政的口号叫得多响。因此，我这篇文章是要以王占阳为例子，谈谈我们每个中国人的自知和反思能力。

文革思维的第一个特征叫“自立规则，唯我独尊”。这个特征当然来自中国传统的独裁文化，也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别人都得按他的规则办事。在王占阳这里，就是规定他可以发表写了半截的文章，然后要别人“等到看完我的全部反驳文章后再回应”。王占阳肯定觉得自己特别聪明，他文章的后半截要老出不来，别人就永远得等着，这种毫无自我意识的霸道算是什么强盗逻辑？你没有能力把文章写完，又为什么要急着先发一半？别人凭什么要遵守你自说自划的所谓“论战规则”呢？所以，“自立规则，唯我独尊”也是争民主权利却没有民主能力的第一个表现。

文革思维的第二个特征叫“以经为本，奴性十足”。一个真正的学者是应该以现实为本，还是应该以书本为上呢？对于当惯了奴才的人来说，反应是本能的，书本、文件和经典当然就是至高无上的。所以，当王占阳说他要“捍卫政治体制改革的合法性”时，他不是到现实里去找合法性，而是条件反射性地到革命经典和中央文件里去找合法性。最关键之处是，他完全忽视书本上相互矛盾的论述，然后只摘取他认为有用的片言只语。如此，他不仅逃离活生生的现实生活，还完全不顾政治人物说的和做的不一致的可能性。这种奴性思维不仅制造出低层次的学术，同时也是争民主权利却没有民主能力的第二个表现。

文革思维的第三个特征叫“理亏气短，攻其人格”。我讨论王占阳的逻辑矛盾时从来不去涉及他的人品问题，个人生活与网上讲理毫无关系。但是，一个没有真本事的假学者，当他在道理上辩不过别人时，他的出路在哪里呢？当过红卫兵的中国人都知道，最好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在道德上把他搞臭，二是在政治上把他搞倒。我们堂堂的“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的王占阳教授没有办法，不幸只能用上这两个下三滥的招数了。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一个自以为是学者的人没有能力讲道理时，他对别人的所有人身攻击，只能抬高别人的道理，同时把自己的人格冲向了下水沟。他对别人的人身攻击越激烈，他自己的小人作派就越突出。我们来看看王占阳具体是如何出此下策的。

王占阳说：“方绍伟近年来一直在'芝加哥制度经济研究中心主任'的身份说话，许多人都因此误以为那是芝加哥大学的一个研究中心，因而在中国网友中”方教授“、”方老师“之类的尊称比比皆是，许多人也因为误以为他是'美国芝加哥大学的教授、主任'而对他的文章另眼相看”。王占阳在这里暗含了一个奴性十足的逻辑，然后要我为他的阴暗心理导致的错误负责。

王占阳的奴性逻辑和阴暗心理是：英雄必有其出处，不是政府和权威机构出来的，他的文章就无需另眼相看。这当然不是王占阳一个人的奴才思维，这就是我所说的中国人的劣根性：一个人最好是有国字头的来路，他才算是个人。事实上，别人对我的文章另眼相看，显然是因为文章的“异质思维”和质量，所以王占阳不仅心理阴暗，还酸溜溜地搞错了因果关系：文章质量是因，“误以为”才是果。

但这些都无足轻重，关键之处是：我们堂堂的“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的王占阳教授，口口声声民主宪政，却居然缺乏独立人格到此地步，还依然毫无知觉。在他的内心深处，一个民间的私人独立机构，根本就不是东西。当然，这非常符合中国几千年来的专制意识，这种专制意识已经成了中国人的“专制潜意识”，以致于民间私人的就必定是骗人的，而根本不用再去管他文章的知识和逻辑含量。这就是王占阳之流争民主权利却没有民主能力的第三个表现。

真是中国“假民主人士”的奇耻大辱，他们的本性就是奴才，他们还要像王占阳一样表现得大义凛然，好像自己最懂民主，最有能力实践民主。连自己的奴性逻辑和阴暗心理都不甚了了，还有什么资格搞什么学术争论？以他和我这几篇文章的质量和水平，大家都能看出到底是王占阳还是我更有资格当“教授”和“老师”。我们大家实在为应该为王占阳的麻木和无知而脸红，也应该为“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有这样的教授而难堪（也难说，说不定也该出这种人）。

文革思维的第四个特征叫“只看表面，不作分析”。对具体内容不较真和分析，历来是中国人的一大丑陋，所以现在的网上充斥着大量“无分析的攻击”。而王占阳竟然不顾自己哪怕是不合格的教授身份，在他的争论文章里不分析道理，反而低贱地到处引用别人对我的“无分析攻击”。 “无分析攻击”往往只是随手留言的情绪发泄，而王占阳却居然不作分析地当成了“专业人士的内行判断”，这正好算是王占阳争民主权利却没有民主能力的第四个表现。

文革思维的第五个特征叫“有罪推定，敌我划线”。最令人吃惊的是，王占阳没有时间写完自己的争论文章，却有时间到天则所挖我的“黑材料”。王占阳没有能力讲道理，却为什么要如此做贱自己？如果别人真的道德败坏，王占阳此等行径就是君子所为吗？在任何地方，工作中的失误和人际的矛盾都是难免的，王占阳打听出我的所谓“不良记录”又能说明什么呢？能说明我在天则所一年工作的其他成绩吗？能抹掉天则所的成立大会是我安排和主持的吗？网上不讲理，背后整材料，有意思吗？

王占阳的小人所为只能暴露自己的有罪推定思维，而这恰恰与他自己的民主宪政口号格格不入。这当然还不是王占阳的拙劣之处，王占阳最滑稽的地方是继续自作聪明地把我划成一个“特殊利益集团的代言人”。一个学者无道理可讲时，他居然可以浪费时间去推测别人的背景，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了在公共场合想不靠道理立足的地步。

由于“民间的私人独立机构不是东西”的奴性心理，王占阳当然就认为“芝加哥'制度经济研究中心'”是“廉价网站的牌子”和“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在奴才那里，别人的独立身分就不是身份，这种中国思维怎么说也得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吧？难怪王占阳说得那么脱口而出，本性难移啊。他不能扪心自问，照他自己这种学术水平，即便有任何大牌的名目，他也不过是个低俗廉价的学者，居然还好意思谈论别人“不合学术规范”。有本事的靠观点和道理，没本事的才看名头和来路。他以为崇洋媚外心理之下的那些名头才有真货，这是王占阳争民主权利却没有民主能力的第五个表现。

所以，当王占阳梦游似地把别人看成“美国社会中的一个失业者”并“有某种势力在暗中资助”时，他的整人水平显然已经超过了任何“红卫兵小将”。下面这一段特别精彩，不要错过王占阳的愚蠢大暴露：“由此，两个最大的嫌疑人也就浮出水面了：或者是国内的特殊利益集团，或者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我确切地知道有些西方人、韩国人、日本人不希望中国获得民主这个好东西，因为他们担心中国将会因此更强大，所以我的猜测不是没有根据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怨望了中情局。我认为，中美友好极端重要，但我们必须发展出适度消费的现代文明，才能化解隐蔽的战咯矛盾）。而且这两个选项实质上是不矛盾的。也就是说，阻碍中国的民主进程，有可能正是他们的共同事业，而方绍伟就是他们出资雇佣的专职写手。所以，他身为美国人，却高度关注中国国内的思想动向和诸多热点，频频阻击中国的民主进程，而且你想让他停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样他就没有收入了！”

我要在此重申，王占阳自己所一再痴心妄想的一党民主，才真正会“频频阻击中国的民主进程”。一个连别人“只实证分析不规范主张”都没能力搞懂的王占阳，还好意思在网上的多党民主愿望面前逞一党民主的能？他显然还生活在自己的文革时代，以为这个世界还依然那么清清楚楚的黑白两分，以为一个人不是支持民主的就必定是反民主的，以为自己口头上的民主立宪与多元化是毫无关系的。至此，我们真的不得不开始对王占阳的智商担忧了，严格地说，我们不应该再怀疑他的智商水平了。在中国实在好混啊，当个假教授别说有多容易了吧？

文革思维的第六个特征叫“用大错误掩盖小错误”。本来王占阳只犯了混淆规范与实证的错误，他要是哪怕只有半点学养，他只要感谢被人的提醒就进步了。现在可好，用五个大错误掩盖一个小错误，病何其重？这也是王占阳争民主权利却没有民主能力的第六个表现。

本文分析了王占阳文革思维的六个特征，总结了表面上争民主权利却没有民主能力的六个表现。我的目的在于指出，真正使中国政治体制改革寸步难行的，根本不是对民主的认识和态度，而是叫喊民主者的个人行为和秉性。有什么样的民情，就有什么样的国情。一个口口声声高呼民主宪政的人，当他的个人思维和行为依然充满奴性和独裁本质时，他要的民主宪政必定是一种丑陋。当代中国人应该警惕的不仅是外在的专制，而且是自己心中内在的专制。

王占阳以他的言行给中国民主宪政的可能性作了最好的说明，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尚且如此，中国还能怎样？一个人的主义经文念诵得越多，他的奴性就越足。我们可以期待他的系列文章暴露出更多“假民主人士”的文革思维。中国人最大的劣根性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劣根性。这是一个民族问题，不是一个王占阳的个人问题。王占阳有能力理解这一点吗？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