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家作书何以妙,古人多有诠释,大体有四端。
笔法。唐以来笔法之论流行起来。其中杂有传说,钟繇发韦诞墓得蔡邕笔法,王羲之梦中得天台紫真授笔法。虽说并非真有其事,却可见古人以为大书家各有笔法之秘。平易说来,书家都认为笔法是“神乎其技”的根基。
酒如神助。初见唐朝何延之《兰亭记》记右军写《兰亭》:“其时乃有神助。及醒后,他日更书数十百本,无如祓禊所书者。”杜甫《饮中八仙歌》云:“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苏轼《跋草书后》自道:“吾醉后能作大草,醒后自以为不及。”
情感作用。首见唐朝孙过庭《书谱》,称“(右军)写《乐毅》则情多怫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此乃据文篇内容揣度王羲之书写之际的情感。韩愈《送高闲上人序》是以草书变化莫测的动态追源张旭内心情感:“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元朝陳峄曾《翰林要诀》则把不同的情感与书迹态势对应起来:“喜即气和而字舒,怒则气粗而字险,哀即气郁而字敛,乐则气平而字丽。情有重轻,则字之敛舒险丽亦有深浅,变化无穷。”
自然物象引发。韩愈《送高闲上人序》说张旭“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苏轼《题醉草》称:“余学草书凡十年,终未得古人用笔相传之法。后因见道上斗蛇,遂得其妙。”“苏门学士”黄庭坚也有类似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