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见或者不见,图像就在那里--如空气包裹着你,构成你的生活世界。不光是对象化的表象、映象与心象,还有介质化的思维和语言,以及主体感官的眼、耳、鼻、舌、身和意皆成像。于是米歇尔便高呼:这是一个图像化的时代。
而王新的近作《见与不见》,正是图像学时代的一个产物。它不是一种新的"在场"的形而上学,而是梅洛-庞蒂式"感性诗学"的"延异"。他试图"把事物本身,把事物沉默的本质引向表达"。
这本精致的小册子所含甚丰,所要探究的问题颇大。吾阅之,思之,难寻恰如其分之词评之。姑且以"探囊取物,颇有斩获"断之。
言及"探囊取物",其关联域随之敞开。何人探囊取物?作者王新也。读者自可通过作者介绍或其它通道了解作者,故而不赘述。如何"探"与取?以艺术与写作去探取。艺术是一种彰显"此在"在场的创造"意义"的自由活动。作者的创作本身即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此活动"视觉"与"图像"是奠基。而图像学时代,恰恰是艺术从缘边走向中心的时期,图像显现,成为在场者。写作是心、物与词在作者的书写中所呈现的共构体。作者、作品和读者共同在场。写作的艺术与艺术的写作在此得到较好的融合。何为"囊"?在此即是可见的艺术品、艺术行为和艺术家所构成的"视域"。"囊",可大可小,因物之大小而定。然而艺术精神与艺术问题何其大也?如此,该"囊"非同小可,一囊之中包罗万象。所取者何"物"?于此是不可见之艺术精神和艺术问题。作者所关涉的艺术问题甚广,艺术与术数、神、政治、经济、文学、性以及自然等诸多方面的问题,且贯通中西,还不乏地方性的艺术问题。
与此而来的便是"探囊取物"之果况。作者所取者为"物"。物者非己有也。其所探究之艺术精神多者为"共见"。虽然自由、神性、自然、力比多、集体无意识、权力、金钱和性别等艺术精神与艺术问题已有著述,然作者仍求有所突破,至少在言说的方式上有所改变,不再执着于"零度写作",一改冰冷的理论叙事风格,而是饱含感情,蕴悲悯之情于笔端的热度写作。并且试图追寻"物性",揭示其中的"神性"。此外,不少观点如,"艺术即相术,信然。""可见,所谓'风水',无论在中国还是西方,只是人们接近自己心中上帝的一种方式。""艺术都是要以血肉温养的。""情人的目光是创造的目光。""这些'不足'或'多余',看似败笔,实是妙笔,往往是作品中最有味道的地方。"以及"由此看来,一切堪为经典的艺术,都是'方言'的艺术"。颇为有趣,耐人寻思。故而赞之"斩获颇丰"。
这种用血肉温养出来的作品,全身都散发着热度。而这种热度,正好张扬出为师之道与学人的良知。在小时代里,我们唯有尽一己之力,去温暖这个世界,虽败犹荣。作者正是基于这样的情怀,耗费10余年心血,打磨这样一本才情见识兼具的书籍,以期涵养人们的艺术素养。败乎?
刊于《云南经济日报》2014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