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卢布持续贬值数日之后,全世界都开始为俄罗斯担心:普京手里还有什么牌?俄罗斯能撑过去吗?12月18日,普京召开记者发布会,就外界关心的问题一一作答。与外界的担忧相比,普京显得十分淡定从容,甚至关于卢布下跌和俄罗斯经济形势的问题只占了整个记者招待会很小的一部分。但国内只有零星报道,观察者网特此刊出由俄文原文翻译的记者招待会全文,以飨读者。翻译:扬云飞,本名许瀚龙,旅俄华人。】
弗·普京:中午好,尊敬的同事们!
很高兴能看到大家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和去年一样,我先发言,谈谈这一年的工作,然后我来试试回答各位的问题。
首先,当然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经济指标。GDP——今年前十个月增幅为0.7%,估计全年数据是0.6%。昨天我和同事们做过更加准确的评估。外贸盈余增加了133亿美元,达到1484亿。
在去年的停滞后,工业生产稍微增加了一些。1-10月增幅为1.7%。失业率也很低。我这里的数据一度低于5%,现在差不多是5%左右,可能到5.1%。
农业部门也在增长。我估计,全年增长率会是3.3%。正如大家所知,今年我们达到了产量历史高峰——1.04亿吨。
尽管金融市场出现了风暴,联邦预算今年仍旧确保了盈余状态,我们的收入比支出多1.2万亿卢布,换句话说我们结余了 GDP的1.9%。财政部还在进行详细计算,但是财政处于盈余状态,这一点毫无疑问。
今年社会发展方面最重要的成果,毫无疑问是向上的人口曲线。九个月以来,俄罗斯的人口自然增长了3.7万人。我们的死亡率在降低而生育率在增加。就像我们承诺的那样,政府增加了对“母亲基金”的投入:在2014年给每个儿童补贴了429408.5卢布(这是每个孩子在出生后之后很多年陆续拿到的总额,不是一次性补助——译者注)。
2014年有几十种工作岗位达到或超过了预定的工资目标。大家肯定知道我指的是哪些人。首先包括学校教师,补习教师,社会教育人员,高校教师,医生,中低级医护人员,文化机构工作人员。在2014年,俄罗斯两次提高退休金: 2月1日涨了6.5%,从4月1日起又涨了1.7%。
今年我们对军队战斗力问题给予了特别关注。我不准备挨个去描述成就,只提一下福利指标。在2014年有11700个现役军人分了房子,另外有15300名军人得到了公务住宅。年度计划被100%的完成。
这些数字就是我的开场白。我再谈几句当下的局势。大家都明白,今天最主要的问题,公民们最关心的话题,就是我们的经济状况到底怎么样?卢布和其他社会指标会向哪个方向发展?我尝试用几个指标做一个简单的定性分析,谈谈我对发展趋势的看法。我想在这个话题之后,记者招待会原则上就可以结束了。(场馆内响起笑声)但是如果你们有问题往外冒的话,我会努力回答。
经济到今天这个局面,当然了,首先是受外部因素的影响。但是自省一下,我们自己计划的、说过的许多工作都没做到。过去20年,我们没能实现本应做到的经济结构多样化。当然这做起来不容易。尤其是在过于优越的外部环境下(高油价),企业家的钱迅速流入那些赚钱快、利润高的行业。(在这种背景下)改造经济结构是相当困难的。
众所周知,今天的情况已经不一样。当前形势的主导因素是外部经济因素? 当然了,首先是能源问题,石油和天然气在跌价(国际天然气市场上价格与石油价格挂钩——译者)。我认为,央行以及政府针对这一局面采取了可靠有效的措施。你们可以质疑政府和央行政策是否及时,力度是否合理。但是从总体上看,我们向正确方向采取了有效行动。
昨天和今天,外汇兑换比例(指兑换1美元所需的卢布数)在降低,卢布在走强。我希望这一趋势得到保持。这可能吗?可能的。但另一种可能,石油价格继续下降并且打击卢布,导致通胀和其他指数变动,这可能么?是的,也可能发生。
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什么?提醒大家,我们准备使用那些以前、2008年(上一次油价暴跌)用过,并被证明有效的措施。我们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确实有需要的人们身上,保证——我强调——保证所有社会领域的规划指标。我的意思很清楚,首先是保证退休金,保证那些靠国家财政吃饭的人能领到工资。
毫无疑问,如果情况恶化,那么我们被迫将对计划作出一定的修改。毫无疑问的要砍掉一些项目。同样无可置疑的是——我强调——就像专家们已经指出的规律,触底反弹必然会发生。这有两点原因。第一世界经济会保持增长,或许速度会降低,但是增长必然会持续;其次我们的经济会继续提升,摆脱今天的状态。
触底——反弹需要多少时间?在最差的情况下,我想,是两年。但我再次重复,此后的增长是必然的,其中也包括外部经济因素好转的因素。世界经济的增长需要更多的能源。在这个时间段内,我对向经济多样化转型很有信心,因为环境正在逼迫我们这样做。我们别无选择。
所以从总体上,我再次强调,我们会完成所有的社会建设计划,依靠储蓄的财力足够我们的社会投资。感谢上帝,我们的财力储备在今年的恶劣条件下,依然有很大增长。
提醒大家,央行的储备还有4190亿美元。央行不想把他们胡乱花掉,这是正确的。政府的储备基金,在过去一年内增加了2.4-2.5万亿卢布。总储备额达到8.4万亿。我相信这些储备可以轻松的解决主要社会问题。我们会进行经济多样化转型,情况必然会回到正轨。
这里我想结束发言。重复一次,我们也可以到此为止,不过如果有问题的话,请大家提出来,我为回答做好了准备。
德·普斯科夫(此人为总统发言人,也是记者会主持人,他负责选择提问记者——译者):大家知道吗,今年我想让那些全年都和普京总统一起工作的人先提问,从克里姆林宫工作人员开始。第一个提问者,我想选维奇斯拉夫·捷列霍夫,他是克里姆林宫工作班子的“头”,他已经和普京总统一起工作了很多年,去过全世界每个角落,去过我们国家的每个城市。请
弗·普京:这种“以权谋私”的做法也被称为:“举贤不避亲!” (在拿普斯科夫开玩笑,整个记者招待会的过程中,普京多次开玩笑调节气氛——译者)
维·捷列霍夫:我这份工作可是很有趣啊!
我想做一些确认,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目前国内的形势严峻,存在着严重的货币危机。央行这样形容形势之恶劣:“噩梦都比现实美妙”。
您对此怎么看?经过您说的两年期限,情况会好转吗?我们能度过金融经济危机吗?本周对卢布来说有“黑色周一”和“黑色周二”。央行,总理和政府都得到了雪片一般的攻击。您对此怎么看?谢谢。
弗·普京:我说过,在外部经济因素最坏的情况下,目前这种局面会持续差不多两年,谁也不能准确的说出具体期限。但并不是说一定要两年。情况可能会提前变好。可能会在(明年)一季度,二季度就开始改善,可能是年中或是年底。
当前的局面谁也说不清。有非常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我把这叫做“危机”,或是随便你怎么称呼它……但是我觉得,我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央行和政府政策的大方向是对的。我想,有些措施——就像专家们抨击的那样——的确本可以做的更快。
在我的眼里哪些有哪些具体操作?或者说,央行和政府在做什么?首先,众所周知,他们修订了央行基准利率。我希望这个基准汇率会贯穿整个困难阶段,之后经济会自动找到新汇率下的平衡。
我乐观的依据从哪里来?经济必然会适应新的外部条件,会在受廉价能源条件下重新平衡。这是客观规律。
这种适应会在多长时间内发生?如果(能源)价格维持现有水平,甚至会降低到60,40(美元/桶)?我不知道,随他们便。实际上对我们来说——多少都无所谓,反正我们会完成转型。这一过程有多快?很难说。但这是必然发生的未来!这就是我想强调的。这是命中注定的!
央行在做什么?现在他提高了基准汇率。还需要做什么?还有什么他已经在做了?为了稳定卢布币值,需要稍微压缩卢布的流动性。流动性降下来后,商界可以获得高流动性的外汇。说起来,这就是央行的做法。现在他的外汇基准利率极低——0.5%
原则上,我是不管这事的,这是央行的事情——降低她(基准利率),不降低她,他们应该能正常应对。不能把外汇黄金储备到处乱撒,而是要将其作为放贷的基础。说起来,这也是他们已经在做的事情。
(央行现在)有一个有名的金融工具——回购协议。或是提供一天,或是一周,或是28天,差不多一个月,还有一年期的。获得外汇的企业早晚需要偿还外汇,但是企业获得了使用这些外汇储备的可能性。这也是正确的做法。
政策应该比企业的需求抢先半步。你们知道吗,我当然是看到了对央行,对行长的批评。这些批评有些有道理,有些呢——没有。但是政府也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责任。需要和那些有大量外汇收益的出口商进行合作。
政府总理和我们那些大型公司的领导举行了会面,我们可以看到:政策已经开始产生效果。当然了,他们里面很多人需要按期偿还外汇贷款,借款也要考虑到自己公司的能力。
公司和普通市民们一样在琢磨,在“黑色日子”来临的时候,怎么保值,怎么收藏财富。这种经济行为是对的吗?从经济逻辑的角度来说——是否定的。但是公司们还是这样做。所以我们现在看到了现在的结果,物极必反,反弹已经开始了。
政府这一边应该还采取其他的措施。举个例子?比方说,当然了,首先是要和通胀做斗争——这是央行的任务。但是还有一些任务,在我们和内阁会面的时候,那时我们也讲过,我已经公开宣布过:
比如说,汽油的价格,食品的价格——必须去控制。而且是要基于现状去做,在这种条件下必须出手,无论什么人在抨击,需要以强行干预。
(从年中俄罗斯宣布对欧美国家进行反制裁,禁止进口其生产的农产品开始,政府就同时宣布任何涨价行为要向相关部门报备,各地检察院也侦骑四出到处抓乱涨价的商家。所以,一直到本周二,俄罗斯国内物价涨幅有限,除了部分小资们天天抱怨吃不上芬兰熏肉和法国长毛奶酪。汽油价格是另外一个事情,不久前普京公开抨击世界石油价格下跌本国汽油价格却上涨的事情,第二天全俄各地平均汽油降价2-3戈比,产生了新的笑话“普京一句话值2-3戈比”。但是看起来普京觉得这事儿没完。这些措施被抨击为对经济的“手动调控”——译者)
每一天,每一周都要约谈生产厂家,市面商户,零售连锁店和石油公司,这些企业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垄断了我们的市场。反垄断局必须完成自己的职责。
这些行动必须是统一的,集体的,深思熟虑的。当然不能侵犯央行或是政府的直接职权范围。但是必须有跨部门的统一指挥,要及时完成。
因此大家当然可以给纳比乌琳娜(俄央行行长)“找茬”,但是不要忘记,总体上他们的政策是靠谱的。央行不能独自对国内的经济状况承担责任。
德·普斯科夫:还有一位在总统班子里面干过的人,亚历山大·卡莫夫,请“共青团真理报”的代表提问,如果您有问题的话。
亚·卡莫夫:亚历山大·卡莫夫, “共青团真理报”记者 (提问者的自我介绍—译者)
我是有很多话要说。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想,今天很多人都在等您,等您来到招待会的现场。大家都在猜测,弗拉基米尔·普京的心情会怎么样,因为整个国家的心情都取决于此。您来了,您已经笑过好几次了,非常感谢您的乐观。我们都希望局势像您说的那样发展。
我的问题是这样的。从2008年(油价暴跌)开始,我们和你就经常说,赶快从“石油的针头”上跳下来吧(指俄国经济高度依赖石油这种状况,俄国国内形容为“石油的针头”——译者),改造我们的经济,让他更加有效率。但是当前的局势证明,您也应该承认,总体上我们没有做到这点。
我们仍旧坐在“这个被诅咒的针尖”上,而且也不清楚还要继续坐多久。请公开的说,您自己感觉,我们能不能利用现在的危机达成好的转变,能不能从这个针尖上跳下来,完成改造经济?我也明白,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第二个问题。在您的国情咨文当中,在全国和商界的掌声当中,您提出了一系列的削弱监管措施(具体见国情咨文内容——译者),而这些措施是长期来人们期望的。但是我疑虑,您自己也非常清楚的明白,俄罗斯最大的危机——就是对所有的需要的,重要的,正确的决定进行“冷冻”,“含糊化”和“依照我的需要来解释”,其中也包括总统的决定。
您现在对执行环节是否有把握?您的这些要求,您的想法,您的决定这一次真的会被执行吗?您的乐观态度会被实际行动所证明吗?谢谢,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
弗·普京:就像我们知道的那样,有保险单才有信心。而对我们来说,这里的保险是正确的宏观经济政策,以及为解决社会问题所建立的储备基金。总体上来说这是可靠的保险单,可以保证落实。
说到“冷冻”命令,我可以对您讲,这里在座的应该有来自欧盟的同僚们。如果您问问他们关于布鲁塞尔(欧盟总部)的官僚的故事,他们会对您讲讲那里都是怎么做事的。我们的官僚们和布鲁塞尔的比较起来都得赶快休息(因为做的太多)。
这个问题当然了,是存在的,但是问题不在于官僚本身。您知道问题在哪里吗?我在最初的时候就说了,现在讲几句,提几个意见,然后就可以结束记者招待会了。这话可不是单纯的玩笑。
问题不在于我们这里各种决议会被“冷冻”。问题在于,外部经济因素会推动企业向能源行业,或是化工行业,或是冶炼行业进行投资(这几项均是俄罗斯出口创汇主要行业——译者),那么政府无论怎么调整税收工具,给非资源行业提供优惠,这都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因为财政预算的资源,按照规律来讲是不够(弥补如此之大的利润率差)的。
这些所有的(政策)工具,几年来我们都在使用。我们努力的为制造业的发展,为实体经济提供良好的环境,但是这一过程非常困难。尤其是在那种能源行业投资能获得丰厚利润的环境下。您可能也知道,请相信我,80%——至少这个数字——向政府提出的申请,都和投资高科技行业无关,而都是为了获得某个用于开采的地块。为什么?因为那里的投资回报更快更高。
现在我来回答您的问题。如果外部因素发生了变化,那样经济环境自己就会推动投资流入其他领域。而这会激发乐观结局,虽然逻辑看起来很怪异。是的,会有困难存在。是的,但我们需要不计代价的解决社会问题并且完成2012年总统令当中的社会指标。(2012年总统令,也被称为“五月总统令”,普京在第三次继任后发表了该命令,其中对俄罗斯社会领域发展方向制定了指标,包括工资,人均居住面积,医疗等等,但是因为该目标和各州实际财政支出能力之间的矛盾,也造成了很多俄罗斯的政治问题乃至事件,有过无数高官和州长公开表示无法完成相关指标后被解职——译者)
我们能做到吗?能的。但是也要与此同时利用好这个局面,为的是给制造业创造更好的条件,为的是经济改革。我希望,就是今天这种局面才会逼我们做到这点。
德·普斯科夫:安德烈·卡列斯尼科夫,没有您的问题我们可没法继续啊
安·卡列斯尼科夫:安德烈·卡列斯尼科夫,生意人报记者(提问者自我介绍,后面所有提问者都有这一环节,不再重复——译者)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在2012年年初在您发表了自己的竞选纲领,之后以此为基础形成了“五月总统令”,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样,您对当前局势的定性,引用了亚历山大·格尔恰克夫的话,您说:“俄罗斯正在集中自己的力量”
请您谈谈,您认为这个国家正在发生什么?她在做什么?她在继续集中自己的力量,或者可能已经分散了自己的力量,或许已经到了彻底松懈的时候了?谢谢
弗·普京:还要继续努力。从这点上来说,环境改变不大。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局面在推动我们(努力工作)。我已经从不同的角度论述了,而我看到,您和刚才那位同僚从不同的角度问了同一个问题。必须努力工作。而外部条件在逼我们更快地向高科技发展道路转型。
未来我们的经济需要什么?需要为商业提供良好的环境,要为企业家们提供自由,需要保障私有产权,需要停止依靠执法部门去骚扰自己不喜欢的人和打击竞争者。需要为制造业提供更多的优惠,需要振兴俄罗斯联邦的各个(边远)地区,那里需要特别的关注,比如说远东。
我们有没有这么做?有,同时我在国情咨文中提出了全面的具体行动纲领。我指的是持续四年的税收假期,我指的是三年内没有严重问题的企业进行三年停止检查的窗口期,我指的是对小微企业的优惠。我们需要继续在这个方面集中力量并且落实具体的工作。
弗·坎德拉杰夫: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们不久前庆祝了柏林墙倒塌25周年。您自己就是25年前这一事件的见证人,当时您在东德工作。达成了很多成绩,当然了,结果并非我们最初期待的东西,(那时)我们对未来抱有多少的希望啊。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有成绩的。依靠您的努力,有一段时间俄罗斯人距离和欧洲取消签证这一目标已经很接近了。
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年当中的几周内,俄罗斯和欧洲之间竖起了新的隔离墙。它不是水泥墙,但是同样(和柏林墙相比)显著。这是无形的、陌生、猜忌、互不信任、互相指责之墙。这种冷淡会导致什么?有人已经在谈论新冷战的门槛了。我们在未来会生活在相互隔离的世界?还是总有一点恢复对话和合作的可能性?
弗·普京:您现在说到,柏林墙塌了,但是我们看到新的墙竖立起来。我现在回答这个问题并且希望您能同意我的观点。
我们不是现在才看到新的隔离墙的。您可是德国和欧洲问题专家。在柏林墙倒塌后,难道西方没有承诺放弃北约东扩吗?但是这是立刻就发生的事实。两波(北约)扩张潮,这是什么,不是墙吗?没错,这不是挖出来的墙,这是虚拟的墙,但是已经有人在立这个墙了。靠近我们边境设立的反导系统?这是什么,难道不是墙吗?
请记得,没有人会自己放弃目标。这是今天国际关系中最大的问题。我们的西方伙伴们没有停下来。他们认为他们是胜利者,他们现在是帝国了,而所有其他的国家——都是附庸,需要被镇压。我已经在国情咨文中讲过了。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没有停止过修建这堵墙,尽管我们曾经多次努力和表态愿意共同合作,不需要在欧洲和世界上搞什么分界线。
我想,我们在各种危机中,也包括乌克兰问题上强硬的立场,应该能让我们的西方伙伴们明白,最正确的路线——是停止修建这堵墙,是创建共同的人道主义空间,创建安全和经济自由区域。
因为我提到了乌克兰,我看到了牌子,德米特里·谢尔盖维奇,请您原谅我,——我从不让乌克兰的同事们保持沉默。请
拉·茨幕巴留克:如果您允许,两个很短的问题
弗·普京:您请
拉·茨幕巴留克:第一个问题是关于您在我们国家东南部的扫荡行动,而且主要针对当地的俄语居民。这完全不是秘密,当地有俄罗斯军人和俄罗斯战士在作战,在当地搞(扫荡行动)
我的问题:您往那里派了多少俄国军人?您往那里派了多少装备?已经在那里战死了多少人?您作为总司令要对那些阵亡军人和士官的家属说什么?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还有个短问题。我们曾经有过一个总统,他叫维克多,他现在躲在俄罗斯联邦的境内。当初他把乌克兰政党“基辅兄弟社”的党魁尤利娅·季莫申科关入牢中,她在那里坐完了牢。现在该党的一号人员也在坐牢,但是已经是在俄罗斯的监狱里面了。
弗·普京:什么什么?再说一次。
拉·茨幕巴留克:尤利娅·季莫申科的党派一号人物现在在坐牢,在俄罗斯的监狱里面。我的问题是:您要在什么条件下会释放乌克兰女飞行员萨福琴科,乌克兰导演奥列格·谢佐夫和其他监狱关押的最少30名乌克兰军人?谢谢。(乌克兰女飞行员萨福琴科一事颇多黑幕,今年夏天乌克兰东部战火燃起之后,多名俄罗斯记者在乌克兰境内被捕,被打以及遭到枪炮袭击致死,俄罗斯执法部门声称要严惩罪犯。关于萨福琴科,国内曾有媒体以季莫申科用美女飞行员拉拢竞选人气的名义大肆报道,此举颇为无聊。因为对外貌委员会来说,这位别说和美女不沾边,比起多数都市白领来说更像真汉子。但是对乌克兰国内来说,她是民族英雄,早年她参加乌克兰派往中东的维和部队,貌似出自高官家庭,回国后主动要求前往东南部前线参加作战。到达前线不久在作战中她被“卢刚兹克共和国”的民兵俘虏,在之后俄罗斯警方突然宣布她无证件潜入俄罗斯境内搞间谍活动被逮捕,又起诉她参与了对俄罗斯记者的谋杀,再后来还有被乌军释放的东正教神父指责她参与人体器官买卖云云,她本人说是被扣上麻袋后运入俄罗斯境内,在边境就被移交俄警方了;还有说法称卢刚兹克现任总理就是依靠出卖她给俄罗斯,获得了莫斯科的赏识才得以把前任总理波罗托夫挤走。总之是各种莫名其妙的黑历史,这事属于当前俄乌官方乃至网民吵架的焦点之一。那么季莫申科复出后人气急剧下降,总统大选得票率极低,所以在参加议会选举的时候,在她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列入本党选举名单,还是名单第一号,又把这事闹上欧洲人权法庭。用她吸引眼球以拉拢人气,但是实际上和她的相貌无关。——译者)
弗·普京:先从后面这个问题开始,然后么,我是肯定会回答您的第一个问题。
后面这个问题是关于萨福琴科女士。在什么情况下会释放她。我的立场是完全公开和明确的,最少我认为已经说的很清楚。这里在座的有很多(俄罗斯)记者,说起来,也是您的同行。他们都有同事在乌克兰东南部执行自己的职业职责的时候牺牲了。我要强调,这些人没有参与任何一方的任何军事行为,他们是非武装的。任何一个国家机关,包括军事机关的职责,都应该保护记者的生命和健康,让他们有机会完成自己的义务,可以客观全面的传播信息,最少是他们看到的信息。
这是一个整个文明社会都会承认的事情。然而很多记者被杀害了。根据我们执法部门的信息,萨福琴科女士是这些谋杀事件的参与者。如果在庭前调查和庭审当中证明,她没有任何参与,她没有任何罪责,她就会立即被释放。如果证明她确实有罪并且确实参与了谋杀,那么俄罗斯法庭将会作出相关决定,而她就会根据法庭的这些决定服完刑罚。与此同时,我告诉你,在庭审之前,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宣布哪个人有罪与否。我告诉你,我国刑法的基本原则是无罪推论。所以我们要看调查结果和庭审结论。
现在说说您提到的其他军人。我们不认为他们是战俘,他们被关在我们这里,对他们正在进行相关的调查,看是否参与了恐怖袭击活动。这就是您问到的第二个问题。(前面提到的乌克兰导演被指控试图在克里米亚制造恐怖袭击——译者)
现在是我的一个问题——谁来承担那些责任?在我们俄罗斯,说起来,就像其他所有的总统制共和国一样,一切由总统负责。说到军人——他们的命运由最高统帅负责。希望注意,我们国家的总统和最高统帅是同一个人。
所有那些听从自己心灵召唤,或是志愿去参加任何战斗的人员,也包括前往东南乌克兰的那些人,他们不是佣兵,因为他们不是为了钱去的。
在我们的社会认知当中,发生在乌克兰东南部的一切,确实是一场扫荡行动,但这场扫荡的发起者是现基辅当局,而不是反过来。毕竟东南地区的民兵们并没有向基辅进军。事实恰好相反,是基辅当局把自己的军队驱往东南部,同时还使用火箭炮,重炮乃至飞机。
问题在哪里,怎么解开死结?我试着回答这个问题。问题在于,当发生了政变之后——不管你们怎么修改定义,无论怎么解释,在基辅就是发生了政变,甚至是武装政变——这个国家有一部分人拒绝接受政变。
在应该发起政治对话——哪怕一点点——的时候,基辅方面却先派出了强力部门和警察。发现这样无效后,他们开始使用军队,而这也没能达到目的。他们现在又企图用经济封锁的暴力方式解决问题。(乌克兰总统不久前宣布撤出东南地区全部国有机构,停发当地退休金工资,销毁货币,停电停水停热,并称要用这种经济手段收回该地区的控制权——译者)
我认为这是毫无前景的做法,对乌克兰国体和乌克兰人民都很有害。我希望,我们可以再尝试对话,我们准备在这个对话中做调解人。应该进行一些真正的政治对话,并且用这些政治工具来缓解局势,乌克兰甚至可以借此恢复统一的政治版图。
德·别斯科夫:请继续。威尔尼斯基,第一电视台。
安·威尔尼斯基:安东·威尔尼斯基,第一电视台。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们经济遇到的困境——这是(西方)对克里米亚的罚金吗?或许,已经到了老实承认这点的时候了?
弗·普京:不,这不是克里米亚的罚金。这个罚金,准确的说,这个成本,是为我们作为一个民族,一个文明,一个国家天生的自我保护意愿而付出的。这就是答案。我已经回答了您独立电视台的同僚,我讲过在柏林墙倒塌后看到了什么。在苏联解体之后呢?我在国情咨文中也已经讲过了。,我们是完全地对我们的西方伙伴们敞开了胸怀。那么我们又看到了什么?
(他们)直接并且全面的支持北高加索的恐怖主义。直接地,您明白吗?这是什么?伙伴会这么干吗?我现在不准备讲细节,但这是事实,而所有人都知道这点。在任何一个方面,无论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遇到针对自己的阻力和斗争。
现在回忆一下,整个俄罗斯是怎么迎接2014冬奥会的。我们多么热情高昂的做这个事情,不仅仅为我们自己的体育爱好者,也为全世界的体育爱好者举行一场节日。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人竭尽所能的采取了各种手段,明显是有组织有目的,要破坏奥运会的筹备和举办。这是很明显的情况。为什么?什么人需要这样做?他们就是这样永无休止的。
大家知道吗?我曾经在“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举了这样一个例子,提到了那个最广泛认知的形象——熊,那头保护自家泰加森林(泰加森林-俄罗斯东部连片高寒林区——译者注)的熊。您知道问题在哪里吗?如果做个类比的话,我自己有时脑子都在想:或许,我们的小熊应该安静的坐着,不要去追赶林中的小猪和猪崽,而是吃点果子蜂蜜就算了。或许,那样就不会有人骚扰他了?
不会的,因为总是有人会试图去给他套上枷锁。而只要套上了枷锁,就会有人立刻去拔他的牙和爪子。而在今天的故事中,这爪牙就是核威慑的力量。祈祷上帝,万一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就没有人需要小熊了,他们会直接把整片泰加森林收走。
我们多次在一些(外国)政府官员口中听到,西伯利亚与其不可胜数的财富都归了俄罗斯,这并不公平。怎么就不公平了?从墨西哥那里夺来德克萨斯——这就是公平的?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主,这就是不公平,必须都送人才行。然后呢,在拔掉了牙齿和爪子之后呢,那时熊就没用了,把他做成个稻草人,完事大吉。
问题不在于克里米亚。问题在于我们企图保卫自己的独立性,自己的主权和生存权。我们必须明白这一点。
如果我们认为,我们今天面对的诸多问题,包括经济问题,是被制裁的结果,那么确实如此。所有的问题当中,如果大概算个比例,有25%是被制裁的结果,25-30%。但是我们必须明白,我们想为生存而奋斗,为此改变,变得更好,我们就要利用今天的这些现象,改造我们的经济结构,让俄罗斯变得更加独立。我们必须度过这一难关,难道我们希望我们的皮被扒下来挂在墙上?这就是我们面临的选择。而克里米亚在这里无关紧要。
德·普斯科夫:我们今天的现场转播是由俄罗斯电视台来进行的
叶·罗日科夫:您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是耶夫根尼·罗日科夫,俄罗斯1台,新闻主播。
克里米亚的问题多少是清楚的。问题在于,可能仅仅是在于,我们在那段不容易的“乌克兰占有期”之后,需要花多少钱来促进他的发展。
我想问一个最痛苦和最尖锐的问题——关于那些在乌克兰东部发生的事情,关于乌克兰当中自称为“新罗斯”的部分。他们自称为新罗斯。您怎么看待新罗斯的命运,这是乌克兰领土的一部分吗?您相信明斯克和谈会成功吗,会带来和平吗?
还有,如何在未来帮助顿巴斯?如同现在这样派遣人道车队,还是有其他的援助?
(新罗斯共和国,俄罗斯之春,乌克兰东南部内战,指的其实都是一个事件。基辅二月政变,三月克里米亚回归之后,世界范围内的泛斯拉夫主义者们热情高涨。大量外来志愿兵涌入乌克兰东南部顿涅兹克和卢刚兹克两州,配合本地民兵组织夺取当地政权。最初预想当中新罗斯会包括奥德赛,哈尔科夫,扎布落日,赫尔松等东南八州。四月份其他各州的“造反派”被基辅当局依靠当地警力扑灭,而顿涅兹克和卢刚兹克两州则从五月份开始遭到乌克兰大军围剿。开战至今即使根据联合国的公开数字,也已经将近上万人死亡,而根据多个渠道的信息,这一数字上翻五倍不止,超过百万人流离失所,成为难民。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制裁,主要也是以俄罗斯支持当地民兵组织为由,乃至在所有西方媒体上一直冠有“亲俄武装”的名头,乌克兰方面更是宣称在当地的都是俄军正规军士兵在参战。但是从克里姆林宫的角度,是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如果放任新罗斯被扑灭,普京将面临巨大的国内政治危机,其“在前苏联范围内保护俄语居民”这一执政基础将被动摇;但是放任新罗斯自己独立行动,其目前已经积蓄了足够反攻乌克兰全境的军事力量,届时除了国际问题外,普京将不得不面临在经济上支持新罗斯打下来的所有地盘这个负担,问题将远远大于目前的“金融危机”。举棋不定也导致了克里姆林宫招到两方面的指责:一方面是俄罗斯吃饱了撑的入侵主权国家(少部分人),另一方面是怎么能放任斯拉夫兄弟陷入困难当中见死不救(较多的少部分人)这个记者的问题就是代表后者的声音——译者)
弗·普京:我觉得,我在回答您乌克兰同僚的问题的时候,已经部分回答了您的问题。
我们的出发点是,危机总是会被解决的,而这越早越好。这是第一
第二.应该用也只能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而不能依靠施压,不管是哪种压力——或是经济封锁,或是采用武力。我们当然会帮助那些人,就像现在这样。就像您知道的那样,已经派去了九次人道车队。但是我们总该以国际法的总原则出发,从人们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出发。
我不是说要用政治方式解决恢复和平的问题,这不是随便说说,这不是空话。我们的政治原则还包括乌克兰应该再次统一。(目前两州都已经通过本地公民公投独立和领导人选举,已经自行宣布建国。普京的这种说法一方面可以理解为这两州主权会回归乌克兰,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也可以理解为两州为核心武力统一乌克兰。这究竟是普京多面受困下的外交辞令还是真实想法,目前还难以判断——译者)。但新的统一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形式,还很难说。但是我觉得,俄罗斯应该向这个方向努力。而对立双方也应该向这个方向努力,这就是问题所在。双方。都需要尊重那些居住在乌克兰东南部本地的居民,需要恢复双方的经济往来。
大家都知道,乌克兰大部分电厂都依靠顿巴斯地区的煤,但是他们至今不去(向民兵们)购买。基辅曾经请求我们对东南乌克兰,对顿巴斯施压,为的是让矿工们同意供煤。我们这样做了,但是至今为止(基辅)不去买。为什么?因为他们(自己)关闭了所有(在当地)的银行,所以没法付钱。差不多就是前天,我的(乌克兰)朋友们对我说:是的,我们准备好付钱了。我们已经支付了预付款。我去打听了一下——没有任何预付款到账。(乌克兰同僚们又对我说):给那些矿工们的卡上划账了。但是这些卡早就失效了(原因是乌克兰自己关闭了在当地的银行)。(双方和谈的)每个事情都是这种情况。但即使这样,除了和平解决以外,别无出路。(宣布独立的两州煤炭开采量占乌克兰煤炭开采量的80%,今年因为无法付款俄罗斯停止给乌克兰供应天然气,两州的战事又导致煤炭无法运出,乌克兰境内多数电厂已经半停工,部分地区已经每天断电达8-10小时——译者)
说到明斯克协议——这是很重要的部分。我们——是支持他的执行的,首先是因为我是他的发起人之一,和彼得·阿列克谢维奇·波罗申克(乌克兰总统)一道。毫无疑问的是,乌克兰总统是当然希望举行谈判,对我来说,没有对他就此的努力有所怀疑。但是他不是一个人。我们现在经常听到(乌克兰)一些高官们的发言,说需要战斗到最后,最终好引发什么蔓延到整个大陆的危机。我们听到了很多这种武力倾向的发言。但是我想,波罗申克总统是想和平解决的,但是需要给出具体的行动,具体的步骤。
(明斯克协议。8月份国内媒体曾经引用乌克兰官方媒体的报道,认为基辅军势如破竹,每天都报道3天内即可攻占顿巴斯全境。其实当时乌军在前线每天损失几十辆重装备和上百上千的士兵,尤其8月13号之后民兵进行了大规模反攻,基辅方面损失了差不多9个最精锐的陆军旅和全部空军,临近的几个州基本都做好战火蔓延过来的准备了。这之后普京突然提议停战和谈,民兵方面也立刻停战了,这从侧面上反应出克里姆林宫对当地武装还是存在相当的控制力度。和谈的形式就是明斯克谈判,几方多次会谈后签署过两份明斯克协议。但是谈判的双方都有人对该协议不满,支持基辅方面的民团司令和民兵方面的战地指挥官都威胁要调兵回首都先清洗了叛徒后在回头和敌人打仗,因此实际停火一直没有达成,被戏称为“激烈停火”。那么新罗斯的支持者们一直认为明斯克谈判是个阴谋,不能带来和平。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就是代表这一种观点——译者)
明斯克协议——需不需要去遵守他?是的,需要。再次强调,我是其中的发起人之一。我现在会说一个重要的事情,大家都看好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听到这个。九月份我们的代表在明斯克也签署了备忘录,备忘录有一些附件,这个附件是规定停火线的。结果顿涅兹克的代表没有在这份附件上签字。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他们最初就说了:“我们做不到”。当我们努力说服的时候,这里我公开的说,真的有这种事,而社会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我们得到回答:“我们不能离开这些村子(那里有三四个争议村),我们的家在那里,我们的孩子,妻子,姐妹都在那里。我们不想他们在那里被杀害和被强奸。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最主要的。但是同时乌克兰的官员也不把自己的部队从那些应该撤离的地方撤出,比如说,顿涅兹克飞机场,他们不是还坐在那里吗。
但是大家都知道最近的事情吗?民兵们允许了乌军在机场进行换防,还带他们去洗桑拿,提供食物,大家知道吗?你们当然可以对这个事情付之一笑,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多少有一些正面意义。或许,最终人们能达成协议。(确实有这事,双方的指挥官还握手说这是一起兄弟相残的战争,结果乌军指挥官回去之后被各类忧国骑士团吓得躲了起来,他们威胁要砍了他那只“和叛徒握手的手”,so……——译者)
大家都要求交换战俘。我个人认为应该“全部换全部”并且不附加任何条件。但是世界很复杂的。当(乌克兰方面)提供用于交换俘虏的名单,就会发现(最少是顿巴斯民兵代表这样对我们说)名单中很多人,根本就不是因为乌克兰东南部的战事被抓的,而是在没有打仗的赫尔松或是敖德萨被捕。当然这些名单需要核实。但同时我们也坚持。我认为,要在新年前,圣诞节前让这些人能回到自己的家里,而不是受其他因素影响。
昨天谈判达成协议,说是交换30个人。民兵代表前往交换地点后,基辅政权的军官空手出现并且说:“不,在下一次明斯克会谈之前我们停止交换”。当然了,也可以走这条僵持的道路。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你们带着30个人来,也能换回去30人啊。你们大家能理解吗?(交换战俘一事一直很离谱,基辅方面的战俘很少,不清楚是抓到的少,还是抓到后都被屠杀了——译者)
好吧,这都是细节了。整体说起来,这也算是好的方向,从共同寻找如何执行明斯克协议这点上来说——这是非常重要和必须的细节
现在谈判继续,在最近几天,今明两天,用网络视频的形式进行对话,然后下一步是在明斯克会面。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基辅当局也同样完成所有自己的许诺。基辅政府曾经有进行特赦的许诺。哪里去了?他们一直对我们说,已经通过了“特殊地位”法案
但是这个法律没法执行,这个法律,大家能理解吗?因为这个法律只能在实际控制线划分后才能生效,而这个实际控制线至今没有完成。所以大家都需要中场休息了。
需要明白,如果乌克兰想要恢复和平,安宁和领土完整,就必须尊重每个地区的居民,尊重的同时,与他们进行直接,公开和诚实的政治对话,纯粹的政治对话,并且停止施压。我希望各方面最终会走上这条道路。
德·别斯克夫:我怎么就忘记了我们最主要的新闻机构呢,维罗妮卡·罗曼涅科娃,请
维·罗曼涅科娃:谢谢了,塔斯社,维罗妮卡·罗曼涅科娃
很明显,今年的能源外交会变为地缘政治的关键点。俄罗斯“转向东方”的政策获得了怎样的成绩?与中国和土耳其的天然气合同,这些项目有没有把潜在问题都计算清楚。因为至今很多人认为,和中国的合同没有利润,而“土耳其天然气管道”会导致俄罗斯对土耳其的依赖?您对这些质疑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弗·普京:不,我不准备反驳。这些问题的答案,如您所知,是如此清楚明显的事情,乃至都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我经常听到说什么“俄罗斯转向东方了”。您自己去看看美国的分析评论,那里写的都是美国转向东方了。有没有这种情况?部分是有的
为什么?这和政治有关吗?没有,这只和国际经济发展有关,因为太平洋地区东部比世界其他地区的发展要快,所以产生了各种新的机会。
从给中国,印度,乃至日本,南韩提供能源的角度来说,他们的需求提升非常快。那里的发展非常快,超过世界其他地区。
说到和中国的合同,这不是个亏本生意的。我们双方,我想强调,我们双方都为项目提供了优惠,这是真的。中方为这一项目提供了优惠,我这里不会说具体是哪些优惠,但也没有过于特殊的优惠。
事实不过是就是中国政府作出了决定,对这个生意提供一定的优惠,我们这边也决定提供部分优惠。所以项目必然有利可图,必然的!
同时我要指出,中俄协议的价格计算公式,和我们向欧洲供货采用的公式只有很小的区别,假如说真的有区别的话。当然存在和地区相关的浮动系数。这是完全正常的事情。
除此之外,这让我们,俄罗斯可以在这个项目的初始阶段即获得并集中巨大的资源,并不仅仅是修一条管道,也包括调整远东地区的天然气开发布局。这让我们可以做一个重要的行动。什么行动呢?我要把西部天然气管道和东部的连接起来。这样就有能力可以从东方往西方,或是从西方往东方输送资源,这对全世界都很有利。这是异常重要的东西。
没有中俄天然气项目,我们根本无法对远东和东西伯利亚地区进行天然气布局。这是绝对有利可图的东西。至于巨大的投资会带来工作岗位,增加各级政府的税收,让东亚和远东活跃起来,这些好处我就不赘述了。
说到土耳其,土耳其的经济也在发展。他们也如同亚太地区一样需要更多的能源。我们很多年前就修过了“兰线”管道。现在土耳其的伙伴们主动提出给他们国内市场增加供货量。我们该咋办,难道拒绝吗?
我们已经有了和土耳其的基本共识,包括价格构成,包括供应周期和其他细节。我们大致估算后,也知道了他们的需求。当然,我们会把我们拥有的资源,同时也是他们需要的资源卖给他们。我们当然会这样做。
有没有可能在土希边境上建一个所谓的“欧洲燃气中心”?这不取决于我们。这首先取决于我们的欧洲伙伴们。他们想不想要一个来自俄罗斯的稳定的,可靠的,完全透明的能源供应系统?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异常重要,还没有运输的风险。如果答案是“是”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们准备好干活了。
那时天然气就能通过希腊进入马其顿,继续进入塞尔维亚,或是进入鲍姆加登,进入奥地利。如果他们不想要?那就算了。只不过问题在于,比俄罗斯更加便宜和可靠的供应商是不存在的,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会出现。(俄罗斯和欧洲的天然气争端,请参考不久前的俄罗斯终止“南线”一事——译者)
戈·杜巴维斯基:格里高利·杜巴维斯基,俄新社《新闻》频道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想回到外汇市场问题。尤其是考虑到汇率每天都在变化,上百万的俄罗斯人正在为此感到担心。很多专家,其中也包括您,都说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货币炒家们的投机。您能说出这些人吗,他们是谁,俄罗斯人还是外国人?为什么还没有对付他们?是他们如此强大还是我们如此的弱小?
如果允许的话,第二个问题也和这方面相关:央行和政府是不是准备锁定或是控制卢布的汇率?
弗·普京:你说的这些恰恰就是我们的乌克兰朋友做的事情,当然没有带来任何正面效果。或许您指的是强迫出售外汇?您是这个意思吗,让经济活动的参与者,我们主要产品的出口商,把他们手里大量的外汇都抛售?但是他们明天就会到了市场上再买回来,就像基辅发生的那样。类似的事件也在其他国家发生过。
这样做的话,下一步就是要限制外汇在国内市场的交易了,但是这样做的话我们会超过政府应有的界限。所以央行不准备这样干。据我所知,政府也是这样的看法。我们不会对我们的出口商进行这样限制,虽然很多国家这么干。
这当然不是说政府不能管国有企业,政府不能通过自己派驻在大型国企董事会的代表们进行工作。你们要明白,这些是我们自己的大型能源公司,他们首先都是被国家持股,所以我可以对他们施加影响。但是我不会有任何的行政命令。任何行政性的交易限制都不在计划当中,我们不会这样做。
说到炒家。这不是一个法律概念——外汇市场上的炒家。这些可能是外国人——外汇市场的参与者,不同的基金,他们在俄罗斯市场上常年存在并且积极的交易。
这些炒家也可能是我们的公司。总的来说,我在最初就说过了,这很符合任何企业的本性。他们每次碰到能赚钱的机会就出动了。
这不是偷,不是敲诈,而是在市场中工作,寻求对自己有利的局面,推动它。就像(本轮贬值)这一过程最初的时候,俄联邦央行自己入市出售外汇储备,希望借此支撑国家货币汇率,这就是所谓的干预介入。
但是央行停了下来。或许我们应该更早更加严格的这样做,或许那样就不需要把基准汇率调到17个百分点了。但是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这是一个口味或者说方式的问题,虽然也是一个异常重要的问题。我们还是来说说,(炒家们)都是谁吧。
知道吗,两天前我和他们中的几个人通过电话,聊聊友情,然后问:“你在等什么呢?”,说起来,我真没有逼他们做什么——“我们需要还贷款”。我说:“明白了,如果好好翻翻家底,能入市(抛售外汇)吗?”。他想了想,过了几秒回答:“三十亿美元还是有的”。30亿美元放在衣服暗兜里面。明白在说些什么吗?这可不是30戈比。这一个公司暗兜里面就塞了30亿美元。那么说到30亿美元,大家要知道,最后拿出来的可能不是30,而是3亿。但是我不能强迫他们这样做。任何情况下,哪怕是有国家持股的公司领导们,他们也应该观察世界局势,应该维持自己公司的稳定。为此政府需要和他们紧密的合作,在必要的时候,政府要和央行一起保持流动性,不仅仅保持外汇的流动性,还有卢布的流动性。
维·普利霍秋科:中午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莫斯科共青团员报。维克多利亚·普利霍秋科
我们国家许多地区,首先是莫斯科,正在削减医院里面的床位,相应的,也在减少医护人员。您怎么看待这个事情?会不会在其他地区也推广这一实验?人们很担心,因为这种改革会导致他们无法获得宪法规定的医疗救护。(这又是前面提到的“五月总统令”惹得事情,因为有一个指标是要提高医护人员的工资,但是地方财政没钱涨工资,想了一个高招——裁员,人少了同样的财政支出工资就多了。月初彼得堡和莫斯科都为此发生过医疗人员的抗议示威——译者)
弗·普京:您知道吗,您涉及的是我们现在生活当中一个关键性问题,我甚至会说是基础性的问题。教育,公民的健康,毫无疑问应该长期停留在国家和地方政府的视线范围内,这里包括你谈到的莫斯科地区。
当然,我们必须看到,事实相当复杂,我们应该谨慎地对相关行业发生的情况作出反应。而所有的变化,无论是计划中的和正在进行的,当然是应该和医药界的代表们协商进行。如果莫斯科政府在某个环节内错过了这一工作,那么他们就错了。这毫无疑问应该被纠正
但是,在解决发展卫生和教育问题的时候,我们首先要依靠谁?依靠人民,那些使用医疗和教育服务的人们。上百万的人在等待医疗行业的改善。这就是要首先依靠的对象——依靠用户,依靠公民们。而公民们在说什么?他们对医疗不满意,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努力。我们应该对形势进行分析,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况,和为了改善情况需要做些什么。
我现在不准备对莫斯科当局的做法下评价。他们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进行活动。我们一直在说,我们的医疗体系成本不菲,但是不是很有效率。我们的许多病床都不是用来给病人治病,而是为了给一些人疗养,尤其是秋冬季。这可能也不错,但是毕竟病床不是为了这些任务而设立的。
我们需要增加高科技医疗辅助技术,就像那些优秀医院的做法。我们这里也应该这样做。让病人在医院病床上住4-5天,接受密集的治疗用药,然后改为离院治疗。我们这里要住院多少天?我怕说错了,不敢乱说具体数字,但是平均肯定超过4-5天。超过几倍。除此之外,莫斯科市政府认为——我没有复查过,但是他们这样认为——莫斯科的病床位超出实际需要的30%。当然要对这种情况做点应对。
为什么?因为如果继续保持现在的局面,需要为额外的床位付租金,支付电费,支付供热等等。这不是有效的支出,这些投资没有用作给人们治疗,而是被无效率的使用了。最好是把这些钱集中起来,用于提高服务质量,用作对医院和诊所的现代化改造,用来培养医护人员。
我现在谈的是我对医疗改革的整体看法,而不是单独针对莫斯科市政府。但是莫斯科市政府近期做的事情,我觉得总的来说是对的。首先他们是从与医疗界的对话开始改革行动的。第二他们对被解职的医生做出了补偿:医生——专家级的除了休假津贴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还会领到50万卢布,而中级医护人员有30万,低级医护人员20万。
除此之外,莫斯科也为医生提供了更改职业的培训计划。他们可以用市财政的经费在2,3个月到2年内接受更改职业培训。当然了,市政府应该也要考虑,他们将来以什么身份、在哪里继续工作。但是这些事情不能脱离医疗界来做决定。我非常希望莫斯科市政府会在这个方向继续行动。请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为的是避免破坏。最主要的是,他们要记住,这不仅仅是医生的主要原则,也是所有医疗改革的主要原则——不能越改革越糟糕。
娜·卡里莫娃:中午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娜塔莉亚·卡里莫娃。报纸.ru的记者
克里米亚公投后,您在对联邦上议会的演讲中,使用了“第五纵队”和“民族叛徒”这样的字眼。您好像是没有具体指什么人,但是您的手轻轻一动“第五纵队”这个概念又重新在政治定性当中被积极使用。从那时起,所有支持您的人们,会把反对政府的人们统统称为第五纵队。那么当初您这样讲的时候,究竟指哪些人是第五纵队和民族叛徒呢?对您来说,哪里是反对党和第五纵队的分界线?最终,您是否感到自己应该承担责任?因为你把这个概念再次引回来,这会在社会当中造成仇视和分裂。谢谢。
弗·普京:我不对此感到有什么责任。我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让我们的社会更加团结,而不是分裂。如果您认为,确实产生了这种情况——而我是相信您的,可能是实际上就是这样,您可能对此更加敏感——)那么我确实应该在自己的公开发言中更加小心,我会考虑这些事情的。但是我不可能无限的使用甜蜜语言。有时确实需要把事实准确指出来。
你提的问题很扎手。我也开诚布公的说,我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里的界限非常细微模糊。可能很难有科学的定性,来区别反对党和第五纵队。
今年是我们的文化年——2014年,我们庆祝了米哈伊尔·尤里维奇·勒而蒙托夫的生日,我们那位天才的诗人(1814-1841,俄罗斯诗人,画家—译者)。我们都还记得他的诗词,为纪念波罗金娜战役(1812年9月7日,莫斯科近郊俄军和法军的大战,法方称为莫斯科河战役,据传此役双方共战死两万余人,包括俄方40多位将军——译者)《英勇的战死在莫斯科城下吧,就像我们已经战死的兄弟们那样!》但是他也写过其他的诗篇:《再见吧,肮脏的俄罗斯,奴隶的国度,奴隶主的国度,您们,蓝军装的军人,还有你,他们那忠诚的人民》。
他是反对党吗?当然了,他就是个反对党。就像您和在座的很多位都知道的那样,当他写作《杀害诗人》一诗纪念普希金被谋杀的时候,他的一个亲戚去他家做客,看到他在写的内容,曾经请求他把诗文的内容改为不那么尖锐。
他是如此的愤怒,这让他更加极端,尖锐乃至在诗文的结尾处写下了:【你们哪怕用上你们全部的黑血也不能抹去诗人流出高贵的血液】。他,对当时政权来说是一个反对派。但是我认为他是一个爱国者。反对派和爱国者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因为他曾是军官,非常勇敢的军官,为了国家的利益不惜冒着枪林弹雨。
说起来,尼基塔·谢尔盖维奇·米哈伊科夫最近一部电影也是讲述类似的军官。当时他们把事情推动到无可讨论,推到了革命的地步,最终革命者们也把他们吞没了。我不知道,如果他们能够重新回到最初的起点,他们还会像开始那样破坏俄罗斯的国体吗?
说起来反对派和第五纵队的分野,是一个内在的区别,从外部很难看到。怎么区分他们?反对派,哪怕是非常激进的,他在最终关头会为自己国家的利益作斗争。而第五纵队——这些人则把其他国家的利益置于本国利益至上,他们被别人当做工具,来完成不利于我们的政治目的。
巴·达尼洛娃:中午好!我来自大学生报《明信片》,人文大学,巴黎那·达尼洛娃
从今年开始人文大学开始推广实施全俄《天才儿童》项目。我们已经创建了独有的网络空间用来寻找和支持这些来自全俄各地的天才儿童。这个项目会帮助他们培养爱国主义,形成对国家的社会责任感,当然也包括我们发展自己的职业技能。重要的是这是一个非盈利性,而是社会性项目,是由青年人为青年人所做的义务项目。
现在问一个直接的问题:国家会不会对这种极具社会意义的项目提供扶助?包括您本人,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是不是准备支持我们的创意?我们确实非常寄希望于您的支持和帮助。提前感谢您的回答并且邀请您来我们人文大学做客。我们相信,您会非常喜欢我们那里的。
弗·普京:对不起,实际上你们要做些什么?
巴·达尼洛娃:现在《天才儿童》网站已经有了测试版,2月份以后会公开面向社会。这是一个职业性的网络空间,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职业爱好进行交流。
弗·普京:他们进行交流,那么你们是准备怎么样进行管理呢?
巴·达尼洛娃:那里会有二十五个分类。他们会挑选自己喜欢的,自己感兴趣的,他们之间进行交流然后分享经验,了解各种可以参与的比赛。
弗·普京:明白了。首先,这是非常正确的,重要的事情。而我想祝愿你们取得各种成功。毫无疑问的,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支持相关项目,其中也包括你们的。我会请我的同僚们记下来,回头讨论具体可以做些什么,有哪些可以帮忙的事情。
您知道吗,在不久前我的咨文里面曾经宣布,准备给特别有天赋的孩子们提供奖学金——从小学毕业后就给。进入高等学府后,他们可以在整个学业期间由国家提供额外的奖励,额外的奖学金。
说到我个人么,我能参加哪些活动呢?知道吗,现在给大家揭示一个秘密,一个小项目。大家知道吗,在索契冬奥会之后由我提议,在依蔑列金平原的边缘启动了常设培训中心,就是为了培养小学生去练习那些主要的冬季运动项目。
这个项目已经开始进行了,但是我现在下面要说的内容——体育部长坐在那里,已经竖起耳朵在听了,希望他不会等一下被吓得跌倒在地,因为他也还不清楚这个事情——我想对这个项目进行一些修改。我们为此在黑海边上找到了一块很大很漂亮的地块,我希望在这个中心首先建立一个非政府项目;其次,除了我们已经在全国各地青幼年体校召集来的学生外,还有两种人能够来参加:
我想从全国召集物理-数学学校和音乐学校的学生来参加,这样这个少年中心会有三部分组成:体育,音乐和数学,我对这项工作寄予很大希望。现在体育生有200人,每21天从全国轮换来200个学生,我希望今后的音乐学校和物理-数学学生也是同样的规模。
那里工作的专家们会给我们以协助,寻找那些有天赋的小伙子,尤其是有特殊天赋的孩子们,提前开始针对他们进行照看,差不多以一对一的形式和他们交流,帮助他们在大学阶段和现实生活当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所以我们会和你们共同来推动这个方向的发展。非常感谢您。
安·尤诺瑟夫:您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一年前您宽恕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他当时许诺不会从政。现在他差不多都要表现出当总统的热情了。由此我想问:您是否后悔?
弗·普京:(打断了记者的问题后说)他准备在哪里竞选总统?
厅内大笑
安·尤诺瑟夫:接着您的话头提个问题:他是个单纯的反对派还是爱国者兼反对派,您怎么看?
弗·普京:您究竟是一个问题还是两个?
安·尤诺瑟夫:我有三个问题。
弗·普京:那么在我们争论到天亮的这段时间,其他人要去做些什么呢?
确实,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曾经请求特赦,至少送了带有这种请求的一张纸过来。好像他也的确不打算从政。但是当我决定是否特赦的时候,并没有考虑他能不能、会不会从政。这是他的选择,他有权利,就像其他所有俄罗斯联邦公民一样。如果符合法律标准,他就可以去竞选国家最高职务。愿上帝帮助他,让他放手去干吧。
但是我做出这个决定却是出自人道主义。他当时写到,他的母亲病的很厉害。您知道的,母亲——总是神圣的,我现在并没有煽情。而且他也确实坐了大部分的刑期。如果考虑到他甚至无法和母亲告别的话,关着他还有什么意义?当时谈到的就是这些,他当时是这样给我写的信。
我一点也不后悔,而且认为做的是正确的。
普·普切尔金: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关于奥运会,体育和政治的问题。
今年一个焦点,就是冬奥会的成功筹备和举行。我们为冬奥会完成了如此大的项目建设,应该可以认为对经济是个极大的利好刺激,因为建造了那么多巨大的基础设施,投入了巨额的钱。国家向世界证明了她可以完成如此大的工程。您是否认为,乌克兰的惨剧导致俄罗斯没有真正利用好冬奥会?
还有一个追加的问题。我们准备在2018年举行足球世界杯。这是一个很昂贵的事件,需要尽早做好准备,投入资金。那么在被制裁,石油价格走低和俄罗斯卢布汇率触底的情况下,您如何看待世界杯?
弗·普京:首先谈冬奥会。我认为,最初我们准备和举行冬奥会的时候设立的目标,我们都达到了,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我们获得了冬奥会的胜利,这里我特别感谢所有冬奥会运动员和冬季残奥会的运动员们,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关于乌克兰事件,当然了,奥运会结束的背景就是那些悲剧性事件。但是那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没有在那里搞政变。这不取决于我们。当然最好是没有发生这些惨剧,但是毕竟还是发生了。
关于我们是否对冬奥会感到满意?当然很满意,说起来可以看看赛后场馆的利用率。部分国家举行完奥运会之后,场馆就完全空了。我们的呢?当然在赛事之间还是有空档,现在就有,那里有时会很空,但是我们提前预料到了。还在那里建立了一级方程式赛车场地并举行了比赛。现在在那里举行了国际象棋世界大赛,还有很多其他的赛事。所以现在(我想,您也应该知道)那里的预定已经从12月份排到明年2月底了。在滑雪期结束前那里都被填满了,根本就没有一个空位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和你们,俄罗斯的所有公民们,获得了一个新的,全年可用的度假中心和康体中心,冬夏皆宜。除此之外,我们在那里会举行盛大的有舵雪橇运动,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运动。
现在我顺便回答您同僚的问题:我们还会在那里发展儿童体育。索契出现过冰球运动队,非常好的队伍。他们打输过,当然了,因为这是一只年轻的队伍,但是也打赢过。那里有非常好的球迷。记得特卡切夫,克拉斯诺达尔州的州长(索契即在该州—译者)对我说过:“我们这里不需要冰球队,我们这里没有冰球文化。我们这里应该发展足球,不好有人去看冰球的”。不久前我去过那里,差不多一个月左右,看了看:(冰球比赛)都是满座啊。应该要对球迷们说一声谢谢。当地的冰球球迷文化素质非常高,人们是带着孩子,带着妻子,带着全家去看球,就像过节一样。这非常好。这些都在发展,也会继续发展
说到足球世界杯,是的,这是一个很昂贵的东西。但是我提醒大家,和那些——很多——拒绝在本国举行大型比赛的国家相比,大家知道我们和这些国家的区别吗?人数,进行体育运动的人数,俺百分比来比我们要高,甚至高出很多。为什么?原因之一就是我们这里的体育基础设施不足。如果 我们想活的更加长久,如果我们想让居民和大家更加健康,让大家不要排队去买酒,而是排队去滑冰,那就需要提供这些滑冰的场地。需要修建新的足球场,冰球场,体育场馆。要让人们不要把钱都花到和朋友们吃喝玩乐上,而是应该一起去运动馆,哪怕这是收费项目。
要建立这样的文化,灌输锻炼身体和体育运动的能力,那时我们就不是当前70-71的平均年龄。感谢上帝,我们已经有了很长的寿命,但是将来会更长。因此我们需要举行比赛,例如足球世界杯。因为去踢足球的小孩子人数会急剧上升。
除此之外,这些基础设施不是仅仅设在索契一个城市,而是在俄联邦境内十多个城市,加上附属的交通设施,附属的医疗系统,就像在索契那样配套建设体育-健身设施。这简直就是俄罗斯发展新的支撑点。为了这些是不应该心疼钱的。
科·萨普恰克:《雨》电视台,科谢尼亚·萨普恰克。
我对您想提两个问题,如果允许的话。
(这女人在俄罗斯非常有名,或者说奇葩。对普京历史稍微了解一点的人会发现她的名字很熟悉,没错,她就是普京大学导师和后来政治引路人,圣彼得堡市长萨普恰克的女儿。她父亲在90年代后期被政敌迫害逃出国去,普京也身无分文的流亡莫斯科(住所被一把火烧掉了),当普京担任总统候选人之后,才把萨普恰克接回国内。但是不久之后萨普恰克就离奇的死亡了。所以好多年以来,科谢尼亚·萨普恰克是名正言顺的以“我爸是普京”为名义招摇过市,路人离远了见到要躲三分那种。有过很多出格言行,有一次在电视台上公开说道路就是为了精英们修建的,穷鬼买什么汽车上路,天天制造交通堵塞等。还有过民间歌手作曲来骂她。她任职作节目主持人的《雨》电视台也颇为奇葩,注册在美国,美国的资本,美国的运作模式,聘请的记者等放到中国各个都是微博大V,在俄罗斯国内每一次要对“第五纵队”喊打喊杀的时候,都会将其拉出来作头号靶子。该电视台曾经有一次在街头搞调查:列宁格勒保卫战牺牲和饿死了90万人,是不是不值得这么做?在俄罗斯国内惹起轩然大波,多名杜马议员联名要求总检察院对其调查,乃至吊销执照,后来又不了了之。但是多家有线运营商拒绝与其续签转播合同,称“诚实的人应该只领一份钱”,言下之意是你们找美国主子领钱去吧。后面她提的两个问题,都很尖锐——译者)
第一.在大家都关心乌克兰事件的时候,在车臣共和国境内发生着一些让我们感到不安的事情。
首先就是车臣共和国首脑罗穆赞·卡德罗夫做的事情,他在车臣共和国境废止了俄罗斯联邦的法律和宪法。具体来说,就是他公开宣称,那些被指责参与恐怖袭击的嫌疑犯家属也要遭到报复,尽管这些人并没有被法院宣判为有罪。
(卡德勒夫家族,在车臣当地积极与莫斯科合作,连续几代家族首脑都被普京任命为车臣共和国总理。目前在职的是罗穆赞·卡德勒夫,1976年出生,不是太清楚他本人在当地的施政。他比较出名的事情是经常在媒体上吹捧普京,尤其是涉外问题,年初以来就乌克兰问题发表了无数强硬言论乃至和乌克兰政客对骂,多次威胁要对那些对普京言语不敬的外国政客小心脑袋云云。后来乃至因此被欧美列入制裁名单,他本人对此事是欢天喜地。12月4日车臣首府遭到恐怖袭击,数十人死亡,事后他公开宣称本地籍恐怖分子的家属会被驱逐出车臣境内,而房子会被烧掉。普京这次记者招待会之后第二天,他就立刻举行长时间新闻发布会,把普京对他的评价如数家珍的宣扬,称“我们都是普京麾下的步兵,时刻准备好完成总统的任何命令”——译者)
由此,我想得到答案。您作为法律学士,作为宪法的保障者,是不是准备保护那些事实上正在遭到私刑报复的人们呢?他们的房子已经开始被烧了。当地唯一一家试图保护这些人的人权组织,在车臣被警方搜索调查,还要对他们也实施纵火和其他等等报复。现在要怎么办,怎么解决?
弗·普京:(对主持人别斯克夫说)你干嘛让她发言?(全场大笑)
德·别斯克夫:(低头用手捂脸)都是我的错
科·萨普恰克:能不能一起把第二个问题也问了?
德·普斯科夫:每人一个问题。请尊重大家。
弗·普京:(摆手)算了,请说第二个吧。
科·萨普恰克:第二个问题。我还想让自己和在座的人各位弄清楚,关于这个第五纵队和反对派之间那条薄薄的分界线。列尔蒙拓夫(前面提及的俄罗斯诗人---译者)的事情很清楚了,但是我还想知道当代的各种派别,你怎么区分他们?。
您,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当初您公开声称,媒体针对我的父亲进行了“围猎”。而我感觉,今天这个“围猎”的概念又回到我们的生活当中了。我指的不仅仅是针对马卡列维奇的围猎,针对所谓基辅匪帮的朋友们的电影进行的围猎——而我认识这些人,也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肯定是爱国者——还包括在联邦第一电视台上公开给他们起侮辱性外号“班德拉匪徒”
(基辅匪帮,2月政变后至今俄罗斯境内支持新罗斯/俄罗斯之春的人群和媒体,都这样称呼基辅政权——译者,)
(班德拉,见百度百科——译者)
我有种感觉,今天的形势是联邦电视台故意在俄罗斯社会投放和鼓吹仇恨。比如说第一电视台播放了一个片子,关于在斯拉维扬斯科,十字架上钉死了一个婴儿的事件。这可是个国家控股电视台啊。
(斯拉维扬斯科,新罗斯的英雄城,从4月初到7月初是基辅军进攻东南部的主要战场,这里诞生了泛斯拉夫派心目中的英雄,依格利·斯特列科夫,受媒体陷害,国内部分军事爱好者把他形容为不正经的中年大叔,COSPLAY狂魔。事实上,这是一位有潜力在后普京时代撼动俄罗斯政局稳定性的传奇般人物,将来会有专门的文章介绍他——译者),
这个短片,已经被证明是个谎言,但是没有任何人为这个短片道歉。您不怕在我们社会中日益提高的仇恨指数吗?不害怕一批人如此仇视另外一批人?您准备做些什么,来降低这个仇恨指数降?您是不是认为,人群只有两种?您的支持者和群氓灰色大众?
弗·普京:群氓灰色大众,当然是存在的。这是英国作家吉卜林说的,可不是我。
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关于卡德勒夫针对恐怖分子亲属的那些言论,关于他们的房子,关于他们被赶出去的事实等等。您知道,毫无疑问,我对此事只能持一种立场——在俄罗斯所有人都应该遵守我国现行法律。任何人在法庭作出判决之前,都不能被定罪。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已经说过了,生活复杂而又多变。应该对您说说反恐机构的实践经验。当然了,我不是说这是必然结果。我现在解释一下:一般来说,进行恐怖袭击的恐怖分子亲属,是恐怖事件的知情者——在绝大多数情况下。
当然,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人,包括车臣首脑可以具备不经庭审即进行私刑的权力。这里我完全赞同您的观点。并且,相关司法部门现在正在进行刑事调查。那些烧房子,打死恐怖分子亲属的人都是谁,这还需要调查,因为他们是带着面具干的。
卡德勒夫本人的声明很可能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声明,因此被某些人给利用了。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后出现情绪失控,我觉得很正常,因为在这场恐怖袭击中,车臣有14个警察被杀。最初被杀的是个交警。恐怖分子不是交火时才开枪,他们只是无情的对人进行扫射,在之后又牺牲了大量人员,死亡总数14人,受伤38人,包括重伤员。
就像您知道的那样,上千人在此之后举行了反恐怖袭击示威。在这种情况下,共和国首脑当然会做出一定的情绪化的声明。我相信,这些声明完全符合普通人的期望。但他的确没有放手报复的权力。对这些报复行为的调查是完全正确的。
我再次重复,这些公开声明和之后的行为之间的关系要查清楚。包括那些摧毁住宅的行为,应该被调查和摸清真相,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就是有人利用了这个声明做了报复。也可能不是。那样的话相关的司法部门就要做出相应的反应了。
与此同时,您也很清楚的知道——很遗憾或者说很幸运,看您怎么理解了——全世界都这样报复恐怖分子。以色列是最主要的践行者。但这不是问题的全貌,报复行动的远远不仅仅是以色列。
现在我们看到了历史的变化。美国在911之后把酷刑合法化了。这要怎么解释?更有甚者,酷刑不仅仅被合法化,还为使用酷刑制定了规则。
所以说世界很复杂,但是我们应该遵守法律。这里我也同意您。如果我们偏离法律的框架,世界会出乱子。我们会对您提到的问题进行调查,并做出反应的。
现在谈关于各种的“围猎盛宴”,就像您说的那些围攻。我是在来莫斯科之后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当然之前我就有这种怀疑,认为有人针对您的父亲展开了围猎,并且是有组织的攻击,但是当我来到莫斯科的时候,才找到直接证据。
当年我就觉得奇怪,在安纳托利·亚历山大维奇·萨普恰克买了那个不幸的100平方米的房子之后,他一周内得到了了两项指控。平时几个月时间都不够完成指控的相关手续,而这里在一周内就提出指控了。在之后的竞选过程中他被指控一事被印刷在宣传单上,从飞机上洒满了整个列宁格勒。这当然是造星式的有组织行为,肯定是当时的政府要人鼓动了类似行为。
我想向您保证:对于那些不同意我们行动的人们,比如说,在乌克兰,在克里米亚以及其他一些不同政见者,我都没有组织任何形式的围剿。政府机构,政府机关代表都没有做这些事情。
如果说有社会上有一些反对意见,有人不同意这些人的立场。被批评的人应该明白,他们不能垄断对他人的指责权。世界上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别人对他们的观点也不认同,也有资格指责他们。他们需要学会正确对待别人的批评权,而不是在各个角落都制造噪音,大喊:“完啦!来帮忙啊!公民们,有人要凌辱我!”(这里普京用的是乌克兰语,话里话外还是说这些人是基辅匪帮的朋友---译者),然后在公众舆论上大加炒作。
但是,我再重申一遍,正式的权力机关,对“围猎”具体的人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任何命令让他们这么干,将来也不会有人命令他们这样做。和我们这种宽容态度相比,欧洲同伴们的做法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卡兹曼诺夫,瓦列里或是尤西弗·达维达维奇·卡坡尊等(都是俄罗斯的歌唱家或是演员,他们公开支持过新罗斯并且为其捐款,也前往当地献艺——译者),就被立陶宛外交部禁止入境。这才叫“官方立场”。而俄罗斯官方从来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采取这种立场。
阿·安尼丘克:中午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
我是阿列克谢·安尼丘克,路透社
最近这一年里俄罗斯陷入、或者说被卷入了苏联解体以来最深刻的危机。而这一切的起点是去年年末发生的乌克兰危机,我们与西方的关系恶化到了“冷战”的程度。最近几天我们又看到了深刻的货币危机,而这又可能加深为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必须承认这些风险的存在。
我知道,您经常倾向于把这些问题都归咎于外部力量,但是我还知道,有部分精英集团的代表——包括您周围的人,包括那些在俄罗斯公民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他们敢于公开表态,想把一些问题归咎于您本人,因为您在过去15年做出了俄罗斯所有关键性决定。
弗·普京:把这些人的名字说出来
阿·安尼丘克:非常抱歉,我做不到。他们只在匿名的情况下经常抱怨。但是在最近几天,他们经常对记者表露出类似的暗示性言论。
由此我想问这样一个短问题。您对周围的人有多大信任度?您是否可以相信他们会无条件支持您?您看过许多国家的政变吧,您准备在橙色革命,或者……上帝啊……在红色革命的情况下做些什么?您经常评论类似的事件。您在被周围人出卖乃至宫廷政变情况下,有应变预案吗?谢谢
弗·普京:关于宫廷政变,您就别操心了。我们这里没有宫廷,所以也就不可能有宫廷政变。我有正式的官邸克里姆林宫。她被保护的很好。这也是我们国家稳定的原因之一。但是稳定的基础并非这座宫殿。祖国的基石是俄罗斯人民的支持,除此之外没有更可靠的基础。我想,您应该也相信这一点——在我们内政外交的大方向上,政府拥有这种民意基础。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人们的灵魂和内心都能感受到我们的努力,感受到我的努力。这些努力是为了俄罗斯联邦绝大多数公民的利益而做的。
既然你认为乌克兰事件是今天一系列灾难的起点,现在我们谈谈乌克兰事件的责任人问题。您知道我的立场,我多次强调,(乌克兰)发生了国家政变,而这是个巨大的错误。东欧,我们的其他邻国,还有乌克兰,都不是什么香蕉共和国,更不是北非和索马里。那里的规矩是任何人都能玩阴谋,都能发动武装人员和反对派搞政变,这里不行。
(“香蕉共和国”是1904年由美国作家欧·亨利在Cabbages and Kings 一文中首创的词汇,以虚构的republic of Anchuria来影射被美国控制的洪都拉斯,称她为外国种植园资本控制的香蕉共和国。)
您说我在指责别人?我从来不指责,我只不过是列举事实。但是,忽略那些细枝末节吧,我想谈谈和(欧洲)伙伴们就这个问题的争论。
您应该知道2月21日乌克兰当局(政变前的政府)和反对派达成的著名协议。协议得到了双方签字,三国外长作为该协议的保证人也签了字:德国,波兰和法国。我们当时和美国领导人也谈过。(他们)一直对我们说:“只要不让亚努科维奇使用武力就好,只要不让亚努科维奇使用武力就好。”他的确没用。结果是什么?是政变!
然后西方领导人又对我们说:“我们对控制局势无能为力,局势失控了。刑法上这叫“激情犯罪””。请允许我提醒一下!就算这是激情犯罪,就算你们无力制止这些闯入总统官邸和占据政府大楼的极端分子,那么你们总应该对此有正确的评价吧?你们应该告诉他们:“知道吗,小伙子们?我们想看到你们成为欧盟成员,我们希望你们签署并且通过和欧盟的协议,你们是欧洲大家庭的一部分。但是如果你们用这种(暴力)手段,那么你们将永远不会进入欧盟的,我们也永远不会支持你们。快点,赶快回到2月21日的协议框架当中来。建立一个国民团结统一的政府并且协力工作吧”
我相信,如果当初(欧美)采取了这种措施,那么在乌克兰既不会有内战,也不会有那么多受害者。但我的西方盟友持有了另外的立场:从买单广场上面那些分发的馅饼,到政治经济领域里面各种天幻乱坠的许诺,他们开始撒钱支持反对派。不过是,说起来,你以为他们总归要给乌克兰人民撒钱吧?当然不是,几乎一毛钱也没有!他们只是做了看起来很美的承诺,然后让乌克兰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去扯皮。
(反对亚努科维奇的示威集会被称为“欧洲买单”,期间有人提供工资,食品和物资给抗议者们,后来变成了一种产业,和包工头找工人一样,可以拉人头来参与抗议后领钱。而如此财力的支撑都是有外部势力提供支持,普京多次讽刺这种现象为买单广场的馅饼---译者)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立场从最初开始就很正确,是深思熟虑后的客观选择。
现在谈谈所谓的精英。您知道吗,世界上有精英级别的红酒,有精英级别的度假区——就是没有精英级别的人。您知道什么是“俄罗斯的精英吗”?就是那些工人,那些农民,是那些用自己肩膀扛起整个国家的人,几个世纪来一直是他们支撑着这个国家,现在、未来,还会是他们继续支撑这个国家。所有其他标准评判的精英,我认为完全没有依据。俄罗斯有穷人和富人,有健康的人和生病的人,但是在国家,在法律面前他们都是平等的。有一些富人也是非常爱国的。您说可能有些人对现状不满意。当然了,眼下的状况大家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们不满意。但是问题在于,他们打算怎么脱离当前状况?指望常年处于附属状态,常年挂在吊钩上的未来吗?
我举个例子。有一家俄罗斯公司,登记注册在某个免税岛国,决定要给股东分红。注意是合法的公司,不是空壳公司,只是登记在免税国。这么大一家公司决定分红。大家知道出了什么事吗?就因为有的股东被列入西方的“制裁名单”了,股东在当地聘用的那些经理们就对他们说:“不,我们不能给你们付钱用来分红,我们得商量商量”。(俄罗斯的股东们)对他们说“你们和谁商量?按照法律你们必须听股东的”
他们回答:“按道理是这样,但是我们不会这样做”。这些(俄罗斯的股东们)说:“太疯狂了,我要把你们告上法庭”。大家知道那些(当地的经理)怎么做的吗?你们猜他们怎么干得?你们猜不到。我告诉大家:这些人都辞职了。简直如同马戏团的闹剧,他们都辞职了。而没有这些人的签字,钱不能转帐。聘用新的经理?有命令禁止当地人去(这家公司)任职。这些股东完了,钱就挂在那里吧。
如果您说的精英是俄罗斯商界代表,那他们想不想这样生活?绝大多数都不想。俄罗斯公民无论从事什么行业,包括商业,最可靠、最好的利益保卫者只可能是强有力的俄罗斯国家。
米·巴热诺夫:中午好,我是米哈伊尔·巴热诺夫。商业之声频道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在您的年度国庆咨文中说过,我们准备对资本进行特赦。已经过去一周了,但是我们还没有听到任何细节。我想听听细节,什么时候开始?多长时间?您准备把多少资本吸引回来?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您准备怎么建立这个特赦机制?比方说,有些非法获得的资金,也会回来嘛?这里是否需要某种过滤器?如果有过滤机制,那么商人们会怎么看待这个机制?他们会相信可以通过筛选,并且安全的在俄罗斯从事商业吗?最终他们在俄罗斯登记自己的生意之后,如何保障他们不会被司法,税务或是其他部门翻旧账呢?
弗·普京:明白了。首先。我们计划返回多少资本?我一毛钱也没有计划过。问题不在于返回资本,这不是强制性指标。问题在于合法化。如果生意人想把钱,产业放在国外,就让他们放在国外好了。问题在于国内提供合法化渠道。需要他们在这里申明并且登记。这才是最主要的规则。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明白这一点。
其次。我会亲自监督,以确保不会有人违反相关保障机制的。我想强调,包括司法部门在内,我的所有同事们都应该明白,我对此将会采取最严厉的打击——假如有人违反前面原则的话。
然后,我谈谈过滤机制。我认为不需要任何过滤器。任何想来俄罗斯,想在这里登记企业,想在这里取得合法化身份的资金,都自动获得这种权利。关于(财产来源)的犯罪属性,将会采用“疑罪从无”的原则。我已经说过多次了。如果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理由,一切资金都可以合法化。
补充一句。相关赦免机制暂时还未确定,还需要具体考量。政府正在努力制定规划。我认为,不仅把国外免税区的资金可以合法化,还有国内那些被挂到第三方公司,亲属等等名下的公司资产也会得到赦免。只要对所有人一次性讲清楚,谁、拥有哪些财产,这一关就算过了。我们把历史问题丢掉,继续向前走。
叶·塔兰达: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您好。我叫叶夫斯托利亚·塔兰达。我代表极地电视台雅玛拉和雅玛拉地区,向您转达大量的问候和支持,请在对外问题上继续坚持立场。我的问题是关于我们地区的。
当地人,我们北方老乡都在担忧,因为雅玛拉,尤戈尔的州长地方选举被取消。这是否意味着合并?把三个联邦主体单位---雅玛拉,尤戈尔和秋明州合并?您也多次到过我们那里,知道我们的生活条件,北极的生活工作条件和其他地方不同,您要明白,我们并不希望出现这种合并。
您对这一问题的个人观点是什么?会不会出现一个庞大的联邦主体,从哈萨克斯坦边境延伸到北极圈?
弗·普京:关于联邦主体单位合并等相关的问题,我们有联邦法律。如果当地人民自己不同意的话,没有任何途径能强行合并。
在不同的地区,这一问题会用不同的办法解决:或者需要在全部地区进行全民公投,乃至多次公投,或是通过地方议会决定。从上而下的合并命令是不会有的,我认为这样将起到反效果。
与此同时,正如在座的各位所知,俄罗斯各地的生产力分配是非常不平衡的。不同联邦州的收入可能会差别达到许多倍,我不记得这个倍数具体是多少,大概是26倍或者略少。这意味着不同地区的财政收入、不同地区人民的生活水平也相差很多倍,包括医疗教育等等方面。
整体而言这不是好事。但是我再次重复,这是个敏感的东西。尤其是和民族自治地方相关的时候。我们不会在任何情况下采取强行合并的措施。当地人需要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对经济和社会领域的理解做出最终决定。
当然了,可能是有一些政治力量,想推动这种合并;但也有政治力量,不希望这种合并。这种争论必须高度公开化进行,吸引尽可能最多的社会力量加入。但是不要指望任何自上而下的指令。
约翰·辛普森(音译):总统阁下,我叫约翰·辛普森。我代表BBC
西方国家差不多一致认为,新冷战已经开始了。恕我直言,您为此出力良多。我们几乎每天都能在西方国家的领空看到俄罗斯飞机,它们进行着危险的巡逻飞行。我想,这都是您命令的,因为您是俄罗斯军队总司令,也只有您有能力把俄罗斯军队派往其他主权国家,比方说派到克里米亚,还有其他的国家。
现在您遇到了和卢布相关的巨大麻烦。您需要获得支持,其中也包括需要来自西方国家的支持。我想问:或许,您希望利用这场记者招待会对西方国家表态,声明现在您为乌克兰问题准备好了更有效、更合理的方案?谢谢
弗·普京:非常感谢您提问。我来谈谈我们的演习,巡航和武装力量的发展。您说过,俄罗斯对世界紧张局势也出力良多。对,俄罗斯确实出力不少,但这只是用来形容她日益强硬的态度,以及更加强硬的保卫国家利益的行动。无论在军事方面还是政治方面,我们没有发动攻击,我们没有袭击任何人,我们只是保卫自己的利益。而西方朋友——首先是美国——的不满就是由此而来。你不能说俄国在安全领域采取的某些行动导致了紧张局面。
您说的俄罗斯空军和战略空军的巡航,我来解释一下。您是否知道,90年代初开始俄罗斯全面停止了这种苏联时代常规性的,远程战略空军巡航?我们完全停止了,而美国带着核弹头的战略空军一直在飞。为什么?针对谁?谁威胁谁了?我们一直没有飞,一直没有飞,一直没有飞……没有飞(普京反复强调,非笔误)一年又一年的没有飞。在差不多三年前,俄国才恢复了这种飞行。那么谁是挑衅者?我们?
我们在境外只有两个军事基地,而且都处于恐怖袭击风险高发区。在吉尔吉斯,是自从阿富汗来的武装分子入侵后,我们才去驻扎,同时得到了阿卡耶夫总统的亲自请求。还有在塔吉克斯坦——也是和阿富汗相邻。我想,您也会希望那里一直保持和平。美国自身的行为足以证实这个观点。
美国的基地遍布全球。然后您还指责我们有侵略性?你的大脑还正常吗?美国武装力量在欧洲待着是为了干什么?他们还带着战术核武器,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请您听好,我们明年的国防预算确实增加了。但是,如果以美元计算,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总额是500亿美元。而五角大楼的预算差不多要多十倍,5750亿。我记得这是美国国会不久前通过的数字。您想说我们在推行侵略性政策?你的思维还正常吗?
难道是我们把军队开往美国或是其他国家的边境了吗?谁把北约的军事基地和军事设施向我们的边境推进?不是我们。到底有没有人在听俄罗斯的意见,哪怕和我们进行一点点的对话吗?没有,完全没有。永远只有一个回答:“这和你们无关,每个国家都有权自己选择如何保障自己的安全”。
行,可以。那样的话我们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凭什么限制我们的对等权利?
最后,我已经在国情咨文当中讲过反导系统问题。是谁单方面退出了国际安全领域的基石?谁放弃了反导条约?我们吗?不是,还是美国,而且是单方面退出。美国给我们不断制造威胁。不仅仅在阿拉斯加,也在欧洲部署反导系统的配套设施,在罗马尼亚,在波兰——就在我们的门口。然后您想说指责我们推行侵略政策?
我给自己提个问题:想不想要平等的伙伴关系?是的,我们想。但是前提是你们无条件尊重俄罗斯的国家安全和经济安全。
我们加入世贸组织的谈判的用了19年还是多少年?我们采取了很多退让,退让的出发点是这些协议牢不可破,值得为之付出代价。我现在不想说那些退让对不对,但我认为,在乌克兰危机当中我们才是对的。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而且我认为我们的西方伙伴们在这事上是理亏的。但是先把这个搁在一边。我们加入了世贸,那里有相关规则。西方在违反关贸规则,国际法和联合国宪章的情况下对俄罗斯经济采取了单方面制裁,采取了完全非法的手段。然后你们又说都是我们的错误?
我们希望在安全领域、在反恐领域进行平等的合作。我们会继续阻止核扩散而协作。我们会一起为打击毒品,打击有组织犯罪,控制传染病比如埃博拉而合作。如果西方朋友乐意的话,我们也能在经济领域合作。
萨·热里津诺娃:您好,总统先生!萨伊妲,我来自哈萨克斯坦。代表《世界》电视台
我有一个关于合作的问题。从明年1月1日起,欧亚经济联盟的相关协议就会开始执行,除了三个老成员: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和俄罗斯外,亚美尼亚和吉尔吉斯斯坦也会加入。现在,我们的经济都有危机迹象,您对联盟有没有担心的事情?还有,在您的眼中,这个共同市场会不会变为共同危机?
弗·普京:您知道的,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一样,都是油气输出国,都受到了外界不利因素的影响,所以这和欧亚经济联盟毫无关联。
我们能否摆脱这一困境?我已经说了,必然可以,甚至很快会有触底反弹。国际经济会继续发展,对能源的需求不会减少,这些对我们有利的因素不会消失,我们的经济也会逐渐的适应廉价能源。
那么当初纳扎尔巴耶夫总统的提议(指建立欧亚经济同盟——译者注)已经非常顺利的展开了,它的意义何在?
大家一起合作,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将建立商品,劳动力和资本自由流动的空间。当然了,大家合力才会更加容易。除此之外,在关税同盟存在的这些年,我们之间的贸易额已经增加了50%。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客观指标,我们会继续依赖合作带来的优势。
(这段话是普京自己在挑选提问记者)《农民生活》的记者呢?没有农民不行啊,尤其今年是1.04亿吨的(空前)收成。再次为此成绩感谢他们,我们的农民们。非常感谢他们!
斯·萨姆松诺娃:您好!我是斯维特兰娜·萨姆松诺娃。《农民生活》报,伏尔加格勒
我的问题自然和农业发展有关。
解决不了人才问题发展农业无从谈起。我举个例子,在我们伏尔加格勒州米哈伊尔-罗托弗地区有一个农场主。他有个职工不久前退休了,车工。怎么都找不到能代替的人:工资按照农村地区的标准也还可以,他还提供房子,伙食,就是找不到人愿意去他那里。其他农场主也经常碰到类似情况,尤其是蔬菜种植行业。谁都不想干脏活,所以很多农场主都害怕,担心明年就很少有人会下地种田了。农场主们认为,这种劳动力的缺乏是对国家食品安全的威胁。您同意这个观点吗?做些什么能解决农业领域的人才问题?
弗·普京:毫无疑问,我同意农业代表对这个问题的担忧,在现在的情况下,干什么都不容易。但是同时,我也不能不能赞同那些乐观的看法,他们认为(制裁与反制裁)腾出了国内市场,为本国农业生产者提供了新的重大发展机会。
说到人才,是的,必须提前考虑这个事情,国家一直在考虑。这里包括培养中级技工,包括高级工种。所有这些工作者都应该有发挥才能的地方。我们有非常好,非常非常好的中高级学校,那里可以培养农业方面的人才。
我们的农业学院已经成为了一个很大的知识中心。我非常希望这对经济重要领域产生指数性效果。
除此之外,我们昨天刚刚和总理谈过这个事情。政府已经决定明年再增加200亿补贴,对农业各方面的扶持总额将达到2000亿。我盼望农业界感受到这个福利。现在要采取行动,让1.04万亿吨粮食的丰收转化收益,让农业生产者受益,而不能让这些收益留在中间商环节。
关于人才?必须要及时的吸引人才。应该说,我们这里的食品价格还是客观地反应了粮食价值。但也有一些不客观的地方,所以会有一定的涨价,这对消费者来说不是好消息,但是对生产者是个机会。我期望所有农民都能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阿·耶夫捷科娃:您好!阿列娜·耶夫捷科娃。沃伦涅日州。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们地区现在(此地新房屋的建造排在俄罗斯各地前十位的——译者注)贷款买房人数达到了总购房人数的60%。根据现有经济形式,贷款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年轻家庭”计划会持续吗?
如果可以,还有一个小问题。如果我不问出来,家人不会原谅我,我会无家可归。在我准备来莫斯科之前,我问了认识的人:“你们准备对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提什么问题?”我的姑姑阿姨,还有她们的朋友都异口同声:“这可是俄罗斯最重要的未婚夫啊!”,所以说,我想问您,经历了超过一年的独身后,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有没有时间考虑个人生活?
如果可以请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弗·普京:请给您阿姨的朋友带去热情的问候!感谢这样的关注。
说到买房贷款,这是严重的问题。这真的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当然了,在央行基准汇率17%的情况下,贷款买房非常困难,甚至完全不可能。
今年和去年,购房贷款额度提升非常迅速,比我们预期要高很多。或许绝对数记得不准确,但是肯定比预期的多。利率是多少?有不同的数字,最初是9.5%后来是10%,但是人们都非常踊跃地申办贷款。
尤其是,在年初央行把基准利率从5.5%调高之后。购房贷款的规模没有缩减,而商业银行甚至都没有相应提高贷款利率,还保持原位。我非常希望,现在银行们不要着急去(随着央行提高利率)改变购房贷款利率。
为什么?因为这对人民很重要,对解决社会问题,保障住房,乃至对经济都很重要。所以差不多30-35%的贷款总额都直接投入了房地产领域,这是对多个工业领域的直接刺激因素。
毫无疑问,如果(17%的央行基准汇率)保持一段时间的话,政府和央行就必须考虑使用特别工具以支持购房贷款,尤其是会给年轻的学者,专家,青年家庭和军人家庭提供特殊政策,比如全额贷款。
这能有什么办法?各种不同的手段都有,但是本质只有一个,提供资金。这个事情非常重要,一定要把房地产这个对经济和人民都非常重要的领域维持住。
我说说为什么这是可能的?我现在再次重申,基准利率提升是为了提高宏观经济稳定性。这是对的,因为我们必须稳定宏观经济环境,才能保证健康的经济发展。迟早,依靠这种健康的经济发展我们会恢复增长。
但与此同时,在俄罗斯央行大幅度提高基准利率的情况下,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中小企业贷款还是保持在6.5%的水平,而对其他所有生意,那些针对具体项目的贷款,保持在9%。只是政府还没有考虑过这种利差的结果。相关机制早就该启动了。
提醒大家,也通过大家提醒所有的商人。如果有好的项目,经济指标好,有稳定利润,那么就去找商业银行谈。而这个商业银行应该向相关的政府委员会申请,该政府委员负责确认该项目的可靠性和生命力。确认后,银行会从央行以特别利率获得贷款额度,现在是6.5-9%。中小企业贷款和项目专项贷款都一直在运作。同样的原则也会对买房贷款实施。
再说说您的阿姨。我已经(派人)带去问候了。她们一切正常,您不要担心。(全场大笑,这里普京开了一个玩笑,这是前苏联时拿克格勃上门抓人这个事情开玩笑的惯用说法---译者)
我有个欧洲朋友,高官,去年那事(离婚)之后他问我:“听着,你有爱情吗?”
我说:“什么意思?”
“你在爱着谁吗?”
我说:“有啊”
“那有人爱你吗?”
我说:“有啊”。
他可能觉得我彻底来劲了,说“那,感谢上帝”,他说完就干了一杯酒。
所以说一切都正常,不必担心。还有我和前妻的关系很好,还是朋友。经常会见面,更不用说孩子们了,这是自然的事情。当然,会面不像我期望的那样频繁,但是一切都很正常。
请让来自土耳其的先生提问吧,然后是来自格鲁吉亚的。
弗·玛马特夫: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中午好!玛马特夫·弗拉基米尔。《报道报》记者,来自基洛夫,他也叫维亚特卡。
德·别斯克夫:但是您也不是来自土耳其的啊。(这个提问的人貌似谎报了国籍,从工作人员手里骗到话筒。不仅如此,他看起来喝多了,说话时表情和语气都是醉酒的风格,但也可能是天生如此。之后普京几次用这点开玩笑——译者)
弗·玛马特夫:是啊,但是能怎么办?事情已经这样了(全场笑声)。谢谢大家的掌声
前面有那些关乎全球宏观经济和阿姨的问题,还有所关于农业的问题,关于车工的问题,我都非常喜欢。我也提一个小小的问题,和生活有关。我们州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那里盛产维亚特卡格瓦斯(乌克兰俄罗斯等地一种传统民族饮料,面包渣酿制,夏天用来解暑,具体信息可以百度搜索——译者)。
弗·普京:格瓦斯?
弗·玛马特夫:维亚特卡格瓦斯
弗·普京:我闻到了,看来您没少给自己灌格瓦斯。(全场大笑)
弗·玛马特夫: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本想请您品尝,但是保安没有让我带任何东西进来。
弗·普京:他们么,您知道他们怎么干活吗?有人给我送礼,他们就问我:“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您自己来吃,还是我们送去检查?”
弗·玛马特夫:我明白了。没有专门的试吃人(过去给国王试吃验毒的职务——译者注)。
好吧
问题是这样的,我们那里生产的格瓦斯又多又好,历史悠久。
弗·普京:我看出来了(全场大笑)
弗·玛马特夫:但是问题在于,为什么那些著名的连锁超市,如“阿桑超市”等都不采购他们呢?从口味到价格我们都全面压倒可口可乐,百事可乐还有他们生产的一切。我们能为维亚特卡格瓦斯做些什么?对这些连锁店做些什么?我们能不能想办法进去呢?
弗·普京:您知道嘛,开完笑归玩笑,但是问题很到位。我不知道可口可乐有哪些害处,但是很多专家都说它不好,尤其是对儿童不好。我不想伤害可口可乐,上帝和他们同在,让他们双方自己去折腾吧。但是我们自己是有传统的无酒精饮料——真是无酒精饮料,对吧?——其中也包括格瓦斯,这是肯定的。
还有纯净水,说起来,我们这里的水非常好。毫无疑问需要进行市场推广。只是,我们不能用强制命令,不能把那些已经进入我们市场的商品赶走,不能把努力经营并且占据一定市场份额的投资者赶走,。不能给他们制造麻烦,我们不能这样做。但是我们会努力帮助您,帮助您重新占领那些应得的本国市场。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但是我们会努力帮助你们。
还是让土耳其的同僚来说几句吧。
弗·萨法罗夫:弗阿特·萨法洛夫。
尊敬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您不久前正式对土耳其进行了国事访问?之后那些欧洲官僚们也紧急的赶往了土耳其。
弗·普京:什么?
弗·萨法罗夫:欧洲官僚。看起来,他们是想劝说土耳其加入对俄罗斯的制裁。您对此怎么看?还有您怎么看待俄土关系的前景?
第二个问题。有个不被承认的国家——北塞浦路斯。他已经在被欧洲制裁的情况下度过了40年。他们非常期盼俄罗斯以列强的身份解决塞浦路斯问题。
弗·普京:先说后一个问题。塞浦路斯包括北塞浦路斯和塞浦路斯共和国。您知道吗,我们努力调和两方面立场,并且期望最终结果能同时让岛上南北方都满意,也让土耳其和希腊都满意。
我们和土耳其的关系非常良好。相应的,这自然会连带上北塞浦路斯。希腊就更加不用说了,我们和希腊有特别的关系,我指的是宗教方面(东正教——译者注)。塞浦路斯是一个非常具体地的局部问题,但是对各国都很重要
我们会像过去一样。努力去促成妥协方案。但我们不能采取外来的压力,这很重要,需要让当地人自己之间能达成协议。因为一旦有外部因素介入,出现了某种强迫行为,任何协议都是不会长久的。
但是,或多或少,总要往乐观方向看。沟通还在继续,边境线上紧张气氛也在减少。我们以后也会向这个方向努力。
说到(欧洲官员)游说土耳其参与制裁(俄罗斯),我压根就不奇怪。我在土耳其的时候,就对埃尔多安先生说过:“或许,有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必要公布?不要惹得鹅群跟着叫,不然明天就得一堆人跑过来吧?”但是埃尔多安先生是条好汉,他本来可以选择签秘密协议。我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公布了”。他想了想后说:“不,要公布”。这是我们土耳其伙伴的选择。他说:“我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又不准备从别人那里偷什么,拽来什么。我们是在解决双边的关系”
说起来,您也知道。我们双边历史当中有很多惨剧和悲剧,在凯末尔时代也有很好的合作。我是什么意思?在欧洲也是这样,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的关系经常变化。我想,在现今社会条件下,法国和德国的合作能给我们做很好的榜样。
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战争:一战、二战、还有1870年(普法战争),什么事情都发生过。但是在今天的条件,他们在同盟的框架内,进行卓有成效的合作。俄国和土耳其也应该把这么好的榜样学过来,武装自己。
我强调一下,俄国和土耳其有很多共同的区域利益,甚至比能看到的更多。没有土耳其的积极参与,很多地区性问题无法解决。所以我们对发展俄土关系非常感兴趣,也会为此努力。
弗·普京:不能绕过新华社。中国有13亿居民呢。
方卫国(音译):非常感谢,我叫方卫国,新华社,来自中国。尊敬的总统!您怎么评价过去一年的中俄关系?对明年两国关系有什么期待?
众所周知,明年(俄罗斯)乌法市会举行金砖国家和上合国家会议。您对俄中在这些组织中的互动有什么评价?非常感谢。
弗·普京:从后面一个问题开始。必须指出:上合组织,如我们所知,它的建立是为了解决苏联解体部分前加盟共和国和中国的边境问题。必须承认,在这个领域他出色而高效的完成了任务。我们之间没有过任何冲突,感谢上帝,没有任何对对方的不满。问题倒是有过很多,但是他们都被解决了。工作中,我们既考虑中国的利益,也为上合其他成员,包括俄罗斯的利益考虑。
但是这个组织已经脱离了自己最初的“边界”。这是一个比喻,他已经超出了最初创建时需要的解决那些问题。为什么?因为有这种需求。如果国际社会和相关国家——上合成员国没有发现继续共同合作的意义,那么这一切将不会发生。
现在,您知道,还有很多国家对加入上合组织感兴趣,包括伊朗、巴基斯坦、印度等一系列国家。目前我们发放了观察员身份,而现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希望成为正式成员,我们现在正在考虑这些问题。但是,这毫无疑问也会影响到俄罗斯和中国之间的关系。
我们很清楚,在国家级的伙伴当中,中国是我们最大贸易国。我们今年有差不多900亿美元的贸易额,而且还在继续增加,尽管国际经济中有各种困难,但我们的贸易还会增长,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让我们的经贸关系多样化。我们为此行动也会继续行动。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努力进行高科技产品贸易(而不是买卖石油)。如您所知,我们在(为中国)建造核电站,以后也会继续这样做,只要中国对此感兴趣。我们会在航空航天领域合作,共同建造重型直升机,我们的合作很有前景。
最主要的是。我们在国际领域上有很多共同利益,其中包括维护国际安全体系的稳定性。我们在联合国安理会的框架内合作,而中国是稳定当前国际体系的重要支撑点。
卡·乌伊维尔:卡特琳·乌伊维尔(英文名转译)Financial Times.
我的问题是关于耶夫杜申科夫。他昨天被放了出来。如果对他的刑事指控很可靠,如果他真的触犯了刑法,那么,为什么他的“巴斯石油”公司刚刚被国家收回,他就被放出来了?(意为以钱买命)这对俄罗斯的大型企业是个什么信号?是不是俄罗斯的规矩又改变了,俄罗斯私有化进程会被重新考虑?谢谢
弗·普京:巴斯石油公司案与重新审视私有化结果毫无关系。为什么?因为法庭推翻了该公司产权从俄罗斯联邦划归州产权一事,与(之后)该公司被私有化无关。而调查委员会对耶夫杜申克夫先生的怀疑是这样的,根据他们的观点,杜申克夫先生提前知道这个产业高额的价值,这时这个产业已经属于州产权了。调查委员会的评估,该产业价值50-70亿美元,但是他用20亿美元就买下来了。问题不在于他低价收购,而是他用这种办法把产权可疑的资产合法化。就像调查人员所认定的,他通过一系列的资产转移,公司产权甚至已经不留在巴斯克尔图斯坦(该公司的所在地),而是落到私人手里去了,这涉嫌帮助洗钱。但是调查人员没能证明这一点。所以这项指控从他身上撤消了。
关于该石油公司资产从“系统集团”(耶夫杜申克夫的母集团——译者)回归联邦所属的问题,这和私有化毫无关系。再次重复,法庭只是认为,最初该产业从联邦所属划为地方所属是非法的。如此而已。
“系统集团”过去对经济发展做过很多贡献,比如说微电子方面。我希望在其他领域,它能很积极的展开经营,而不仅仅是能源产业。这样它的成就将不限于恢复自己在股市上的地位。关于这个问题我还会再谈到,我要和我们的大型企业家在新年前会面,我经常这样做,而耶夫杜申克夫也在被邀之列。
德·别斯科夫: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或许应该轮到格鲁吉亚了吧?您刚刚答应过
弗·普京:是的,请
塔·高茨利兹:我还以为您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呢。
弗·普京:不会不会。
塔·高茨利兹:塔玛拉·高茨利兹
俄格关系有什么前景?俄罗斯人是不是仍然视格鲁吉亚为一堆碎片?或者,两国关系可能需要寻求突破?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格鲁吉亚与欧盟、北约的关系进展迅速,比和俄罗斯走的更近。还有,是否俄格两国元首会面的条件日渐成熟?如果见面,要谈什么?
最后:在调节地区冲突中,俄罗斯能扮演什么角色?我指的是俄罗斯承认格鲁吉亚的两个地区为独立国家,并且在那里驻军。这样,原则上说,俄罗斯没资格来调节冲突了。俄罗斯能对此提出什么样的建议?
弗·普京:您知道,所有问题都和东南乌克兰一样,要通过和这个地区的居民直接对话并达成协议。当初我劝过米哈伊尔·尼古拉维奇·萨卡什维利(奥运期间发动战争的前格鲁吉亚总统),现在他在流亡途中——当然,流亡和我们没关系,没人会怀疑我们参与了对他的追捕。他现在在全世界像老鼠一样流窜,这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据我所知,甚至美国都不给他发工作签证——当时我就劝他,说:“米哈伊尔·尼古拉维奇,不要这样做,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发动军事攻击”
“不会,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然后战争就开始了,结果大家都看得到。我们很难摆脱战争造成的后果了。
我能理解,这是格鲁吉亚和格鲁吉亚人民血淋漓的伤口。但是在1919年(这谁都知道),也有过非常严重的事件。当时俄罗斯帝国解体后格鲁吉亚宣布建立自己的国家,而阿布哈兹表示想留在俄罗斯。当时发生了几乎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扫荡行动,军事行动。这还没有被人们忘记。您能理解么,目前的局势不是我们发明的。自战争爆发以来,我们被指责为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有人说我们挑起了一切问题。但是我们没有主动挑衅,相反,我们准备协助(和平解决问题)。但是在这些警告被无视,在战争爆发后,俄罗斯承认了这些共和国的独立。我们需要尊重现实。
在现有条件下还能(为俄格关系)做些什么吗?我诚实的对您说:非常困难。但是至少要开始恢复关系,恢复直接的联络与交流。应该进行一些政治对话。我们不能不迈入这个门槛。如果能做到这点,那么我们也会尽力协助这一进程。最终结果会怎么样,我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对,就是不能。
还有什么问题?
塔·高茨利兹:关于(两国首脑)会面
弗·普京:关于见面。您知道吗,几乎没有格鲁吉亚人和我们交流,非常可惜。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没有。那里的内部斗争也一直没有停下来。我们也能看到。当初格鲁吉亚当局请求过我们放松对格鲁吉亚产品销往俄罗斯市场的管制,我们照做了。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格鲁吉亚未在俄罗斯“入关”一事上制造麻烦。我们对这种善意作出了回报,尽管政治领域的分歧仍旧存在。但这是格鲁吉亚领导人一次异乎寻常的示好,而我们也用打开自己的市场作为回报。
我们在未来也准备在这个方向努力。如果格鲁吉亚领导人乐意,我们会非常高兴在莫斯科见到任何一位格鲁吉亚的领导人,总统,总理都无妨。
德·别斯科夫: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或许我们应该请车臣的同僚讲讲,毕竟(前面)谈到了车臣,请您允许。
阿·卡里莫夫:中午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阿里维·卡里莫夫,车臣共和国首脑发言人,电视台主场人,《对话》节目的创始人,您也参加过这个节目,为此非常感谢您。
我的问题是这样的。制裁这事儿没啥大不了的,许多国家对俄罗斯不友好,这也可以理解。但是让人感到难过的是,还有一些斯拉夫民族,斯拉夫国家也参加了制裁,而这些国家长久以来都被认为是我们的友好国家。
所以我想了解您的看法:未来能否像过去一样,让斯拉夫民族---塞尔维亚,波兰,捷克,保加利亚,俄罗斯以及其他国家一起建立一个友好的,哪怕是非国家性质的同盟?我是说作为远景目标。让我们以同一个立场出现在国际舞台上,就像现在英语国家做的那样。
我下面想说的是,萨普恰克女士颠倒事实。罗姆赞·阿赫梅托维奇从来没有违反过宪法,也从来不会允许在车臣共和国境内有人违反宪法。
科·萨普恰克:他自己做的这种声明,这是事实。
阿·卡里莫夫:当您无耻下流的说谎的时候,我可是保持沉默的。
科·萨普恰克:我可以给您证明我的话是真的。
德·别斯科夫:科谢妮亚,当初可没人打搅您提问。
阿·卡里莫夫:我想问这样的问题。当无辜的人们,交警,老师,记者,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当他们的战友牺牲的时候——那个在执勤的交警,留下了四个幼小的女儿,其中两个重病,而妻子正在怀孕当中——而这时共和国的首脑确认知道,有一些家庭还和自己当恐怖分子的亲人保持联系,于是他当面请求这些家庭,让他们把自己的亲人叫回来。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往森林里面打电话,说:儿啊,你睡觉怎么样?冷不冷?等等等等
共和国首脑说过,这已经是对恐怖分子进行协助了。他说,这些人要承担责任。您怎么认为?要不要为了和恐怖分子做斗争而采取能用的全部力量?全部方法?全部可能性?我们的目标是保障几百上千人的生命安全。这次恐怖袭击就是例子,如果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牺牲者会达到500,1000乃至更多。请原谅我过于情绪化了。
弗·普京:明白。说到受伤和遗属。我相信,罗姆赞永远不会让自己这些战友的家庭陷入困境的。如果需要,我们也会帮忙。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对付协助(恐怖分子)的人,那么肯定要采取全部能用的措施。但是,要清醒的知道,要在现行立法框架内,在现行法律框架内做这些事。而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重复,需要进行司法调查才能知道。要和恐怖分子进行全面斗争,也包括从犯,这毫无疑问。但是我要重复,必须遵守现行法律框架。
关于斯拉夫国家。您知道吗,他们都处于非常困难的经济状态,也就是说,非常依赖对外贸易,无法承受外部压力。您看,和对外经济因素有关的制裁,都会对我们(这样的大国)产生影响,对这些小国的影响就更大了。
他们非常不独立。所以他们的主权肯定会承受严峻考验。但是我相信并且知道——我是知道的,他们的人民心中还对斯拉夫联盟有期望。他们希望,即便不是政治性的统一性,文化和精神的统一性依然存在。这是不可能被消灭的。
娜·谢列杰米洛娃:您好!我是纳塔利亚·谢列杰米洛娃,来自汽车广播台。我代表着汽车电视台,问的问题也是汽车相关问题。
首先我想问的是。当初进行反制裁的时候,也有过很多小道消息,说我们这里会禁止进口汽车。现在,当然了,这些小道消息已经消失了,没有禁止汽车进口,而现在因为汇率的浮动也都没有必要禁止了。但是总的来说,哪怕是从理论上来说,有可能禁止外国汽车进口吗?
第二.您,或许不知道,民间把那些(负责拉走乱停车)的拖车机构叫做“鳄鱼”。这只鳄鱼是很可爱的(举起来一个玩具鳄鱼),但在生活当中,鳄鱼非常可怕,什么都吞噬。
人们已经实在交不起罚金了,尤其是付不起那些毫无依据的罚款。如果有人半夜把车停在家附近,鳄鱼都会乘着夜色给它拖走。这就是我们首都现在发生的事情。
而且他们可以给人开3000卢布的罚单,因为他没有服从管理,然后还得交拖车钱。人要第二天跑遍整个莫斯科(去把自己的车赎回来)。说起来,这是一个几百万卢布的生意,这太明显了。您怎么认为,对公民们进行这种劫掠公平吗?尤其是在今天这种不平常的经济环境下。
弗·普京:说到进口汽车。确实,当初我们碰到这些无底线的非法制裁的时候,我们的政府第一反应就是考虑怎么对复。其中一种选择就是禁止他们向俄罗斯销售新车和旧车。
为什么?因为几乎所有主要品牌都在俄罗斯设厂生产了。禁止进口整车会毫无疑问的支撑我们国内的生产,这是其一。而第二个好处就是会对那些支持制裁的国家进行强劲的经济打击。
您的分析完全正确,在目前这种汇率情况下,这么做毫无经济意义,因为汇率自己就把他们都赶走了。我们还在坚持,当然了,我们会继续支持那些俄罗斯汽车厂,包括那些同意零件本土化高于50%的外资企业。
说到拖车,那么显而易见,一切都应该有个界限,您明白吗?除了车主,莫斯科还有行人,他们对现状也很不满意,因为在莫斯科市中心,不仅仅开车走不动,甚至步行也困难。所以就像所有全世界任何首都那样,莫斯科当局也需要恢复秩序。
我再次重复,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在已经制定的规则框架内进行。而这些所有的规则都必须在公开的环境下通过,最少要和社会协商。但如果有必要重新讨论,也可以向不同的社会组织提请审查,其中包括“全俄人民阵线莫斯科分部”,你可以提交给社会部或是在议员当中进行讨论。
如果规则已经被制定,那么他们就应该被所有人绝对的执行,这包括车主,行人和市政府。当然了,罚款数额不应超过限度,必须和收入相符合。这是肯定的。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就此收了多少钱,但是我希望(在整个事件中,各个方面)都能有健康思维(来指导行动)
抱歉,那里写着《加里宁格勒》。让我们听听加里宁格勒的声音,那里也是俄罗斯非常重要的地区。
叶·涅斯玛齐娜亚:您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非常感谢给我这个机会像您提问。我叫叶连娜·涅斯玛齐娜亚,《加里宁格勒日报》,自然是从加里宁格勒来的了。
可能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生活在和俄罗斯本土隔离的地带
(加里宁格勒,俄罗斯领土当中的一块飞地,是二战后从德国切割的土地作为战争补偿,苏联时代行政上属于俄罗斯加盟共和国,解体后因为波罗的海三国和白俄罗斯先后独立,成为远离俄罗斯本土的飞地---译者)
我们那里这样说:“我们和大俄罗斯”。很遗憾,但是这是事实。我们周围被我们的“朋友”包围着,我经常去他们那里做客。但是周边地区经常传来强化北约力量的新闻,说他们要防御我们,(报刊)上经常写说我们要进攻他们了。
弗·普京:您不准备这样干嘛?
叶·涅斯玛齐娜亚:我没有,我是想问您什么想法。
弗·普京:您可以放心了。
叶·涅斯玛齐娜亚:不,我的问题是另外一个:在加里宁格勒州会不会强化俄军力部署?还有如果可以的话,第二个问题。波罗的海核电站的建设进度怎么样了?人们也对这个问题很关心。
弗·普京:就我所知,波罗的海核电站的建设工作在继续,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基里年科(还有人记得他么?——译者)是这样汇报的。我们的原子能公司工作很有效率,所有今天在俄罗斯境内运行的核电站,以及用来出口的技术设备,都是属于所谓的“后福岛”级别,就是说拥有强化后的安全等级。我想,目前任何竞争对手都还没能采用这种技术。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关于和邻居的关系。就我所知,毫不夸张的说,当地形成了非常友好的关系。地方领导,包括州和地方上的领导都多次对我说过,他们对发展双边关系,尤其是边境地区的关系非常感兴趣。很多波兰人,德国人都经常去加里宁格勒,还有我们本国居民也经常去那里。我想应该把这种恐惧感丢掉,就发展合作。
那里有个牌子《功勋老兵》。必须得让想谈这个问题的人说一说。请。
阿·伊万诺夫: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您好!我叫伊万诺夫·阿列克谢,来自基里洛夫市,伏尔加格勒州,地区报《新生活》
尊敬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明年我们就要庆祝伟大的卫国战争70周年。伟大卫国战争的功勋老兵们深深的感谢您,因为您帮助他们当中有需要的那些人改善了居住条件。
但是,有这样一批公民,他们被称为“后勤劳模”。他们为共同事业——为了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也作出了数不胜数的贡献。您和政府不打算也为这一批公民们改善住房条件吗?谢谢
弗·普京:我们一直认为,广义上的后勤劳模和战场功勋老兵都值得国家特别重视。我对您现在提到的这个问题知道的非常清楚。但是再次重复,当初我们做出这个决定,我亲自做出的,关于加快对伟大卫国战争功勋老兵提供住房的决定,所依据的数字是几万人符合标准。而实际工作展开后,我们发现要为几十万人提供住房。您明白吗?而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这对社会领域和财政预算领域都是个完全的意外。
所以我们必须首先完成已经开始的,预计要为伟大卫国战争的功勋老兵们做的事情,但是,当然了,也要考虑怎么帮助那些在后方保障了伟大卫国战争胜利的那些人。
我现在说这个问题很应景,因为我们在做公开宣言之前(而现在是针对全国的公开发言),必须提前计算好每一步,尤其是在现在的条件下。
举红牌的,谦虚的姑娘坐在那里,好像对提问机会已经不抱希望了。请!
丽·娜班江:您好!感谢您能注意到我。丽亚娜·娜班江。《对话人》记者
今年我们都一起庆祝您在民间的支持率达到顶峰。不久前有个社会组织做了调查,结果显示俄罗斯人把您称为政治年度人物。
问题在于,亚军只获得了2-4个百分点的支持率,就是说您有巨大的优势。您对对这种毫无疑问的优势不会感到担忧吗,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政治领域你很孤独?
弗·普京:我不感到孤独。所以说您就不用为此担心了(大笑声)
然后,您知道,我已经多次讲过这个事情了。支持率不是个固定的数字,所以需要认真保持。在我的概念里,什么叫认真对待?要去做事,要去工作,而不是去琢磨怎么保住一个额外的热线调查或是支持率。只要你开始考虑怎么保住支持率,一秒之内你的支持率就会开始下降,因为你一旦那样想,就不会去干活而是专心搞泼脏水了。
至今为止这种工作风格都没有让我失望。我期望在未来也会继续保持,同时希望这个习惯给我带来正面的效果。重要的事情不是把成就在纸面上标出来,而是改善国家的日常生活当中,要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这就是要努力的方向。
叶·维诺库洛娃:谢谢您的回答,否则我就要被老板打死了
弗·普京:我们这的自由大众媒体这么牛X啊。
叶·维诺库洛娃: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想继续同行们已经开始的话题——第五纵队以及谁是俄罗斯敌人的话题——我想问问您是否认为这样一些人也属于俄罗斯的敌人。具体说就是那些国企的老总们,他们从财政中拿到上万亿的钱,然后花上几百万买苹果手机,然后再向国内市场上抛售债券,同时还不忘给自己发上以百万计的奖金。
那些官员,甚至在您身边的亲近圈子里面,就有人真的居住在宫殿里面。而我国现在的大妈们还要每天计算每一分钱去买面包。那些领导国家电视台的人,播放被钉死的婴儿(假视频),因此破坏了我们在西方的名誉,其中也包括您个人的名誉,让谈判进程更加困难乃至挑拨屠杀。那些政客,在最近几个月对我们来说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我想对您来说局面也的确艰难——公开鼓吹俄罗斯要发动侵略战争,而这根本是触犯了刑法。那些执法人员,虽然他们没有参与上述这些事情,但是他们派出了成群结队的调查人员,去调查什么所谓的诺瓦里内(诺瓦里内,俄罗斯政治家,几年来被认为是反对普京的旗手型人物,曾经组织不少人上街游行,目前被逮捕以非法获利和洗钱罪名起诉---译者)的助手盗窃油画的罪行,哪怕是油画作者本人都否认了有过盗窃行为,而这只能破坏我们在西方的名誉,并且进一步让局面恶化。
最后一个问题。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依格力·伊万诺维奇·谢钦(俄石油公司老总---译者)的年薪是多少钱?万分感谢您。
弗·普京:谢钦的工资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我自己的工资都不知道……每次送过来,我就放在一边,然后存到账户上,甚至都不查。谢钦么,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是知道,我们那些大企业的雇员,领到的工资都是非常可观的。但是我们不能用国内平均工资水平来比较——当然这不意味着我忽视这个差额——要看他们在世界上同等职务的工资。
为什么呢?因为今天可能是谢钦在这个职务上干,明天,可能就要雇一个外国专家了。但是为了邀请来专家——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可不想你们报道我计划把谢钦开除的新闻。他会继续在职。他干的,说起来还是很有效率和很有成绩的。他原来是个有效率的管理者。但是我想说的不是关于她——我是说,我们的公司有高薪邀请外国专家的可能性。但是我们不能给外籍职工开一种工资,给自己人开另外一种工资。这毕竟是需要在整个行业进行对照。全球化就是这么回事。不好意思,但我必须指出,这种民粹行为(指要求大企业管理层工资与低收入群体看齐)在这里不是很合适
但是,当然了,在这种情况下也要保障社会公平的成分。那么怎么体现呢?就是消灭所谓的“黄金降落伞”(指欧美形成的一种职业惯例,既大公司职业经理人离职后的巨额奖金---译者)我同意杜马议员们和政府的观点,必须要清除这些“降落伞”。当然也不仅仅我们这里这样做,其他国家也在这样做。未来必须坚持这个原则。
现在说说“我周围亲近圈子的官员”。我周围的亲近圈子里面没有官员,也希望永远不会有。他们都是同事,但是我不和任何人特别亲近,也不准备去亲近谁。我有特定的职责,要高质量的完成这些职责,但在工作之外,我不能和任何人有特殊私交。对于这个逻辑,我很早就明白,很早就理解,所以我和任何人都努力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不能因此影响工作气氛。这些官员,你当然可以随便敲打他们,但是不要忘记,他们卓有成效的工作决定着上百万公民的命运,我们需要他们在社会和经济上的直觉。
有没有一些人行为表现出他们已经严重犯规了?可能有。这种事情免不了发生。需要对此持续监督。媒体对此进行关注,就是最好的与犯规行为作斗争,当然也不能放过那些在野反对党(进行监督)。其中一些人您刚刚提起过。
每个人都有坚持自己观点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讲述自己观点的自由。但是,我再次重复,要在现行法律的框架内行使权利。不能去损害国家,也不能要求“垄断最终真相”的权利。
(俄国一贯盛行阴谋论,不同立场的人描述同一事件时差别很大,最新鲜出炉的阴谋论之一就是卢布贬值是央行行长要败坏普京的名誉以便推翻他。刚才这位记者提到的一些问题,从某种方面来看也是先有立场由此推出的“真相”,普京在这里多少讽刺了她和其他持类似观点的人们——译者)
现在我们说说伊朗。
拉·萨法洛夫:拉日卜·萨法洛夫,《商业伊朗》杂志社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去年的今天您在这里,在这个场馆宣称:“伊朗是我们的邻居,是我们最优先发展关系的伙伴”。我是引述您的话。
弗·普京:感谢信任。
拉·萨法洛夫:“我们要和这个国家全方位发展关系。这是我们原则中的原则性选择”(提问者继续引用普京的话-——译者)
但是一年时间过去了,双边交易额实际上减少了,也没有过任何特别的交往。任何具体的项目,大型的协议,都没有发生。俄罗斯没有邀请伊朗加入上合,伊朗也未加入欧亚经济同盟,伊朗实际上没有参与大型能源项目。年初时签署了一个庞大的石油合同,但至今没有落实。
更有甚者,俄罗斯与伊朗的贸易额比其他前苏联国家对伊朗的贸易还少0.5%。这很不寻常。
俄罗斯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对这种情况负责,没有一个外交家为俄罗斯-伊朗的贸易额降低而负责。您应该考虑,设立专职的总统或政府特别代表,负责每个关键性国家的贸易额、发展经贸往来关系。
最后。很多事情都取决于大使。或许,要对大使的工作作出新的评价?如果大使不能在一年内令经贸关系增加5%,就要对他提出严重警告。如果第二年还没有这种发展,或者就需要更换大使了?
实际上我是想说,俄罗斯和伊朗的合作关系重大,会决定很多事。您去年许诺过会前往伊朗,结果没去。您答应和伊朗签署大型的经贸协议,结果也没有发生。我不太明白:难道您的战略有所改变?或是您的部下总是拒绝落实您的命令?非常感谢
弗·普京:第一,关于大使。当然了,大使的职责包括增进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但是他的直接职责里面不包括增进贸易额。如果我们按照您的建议去做的话,就派不出去那么多大使了。
派往不同国家的外交工作有效性由外长负责,当然最终会由您忠实的仆人(普京自称—译者)根据外交部长的报告作出决定。我们肯定会在您的发言之后,详细看看我们驻伊朗大使馆的工作效率,但是整体而言,我们还是对他们的工作感到满意的。
说到贸易额,确实是有所缩减。我们和伊朗总统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会进行尝试,优化双边贸易,包括贸易结构和规模。
但这不仅仅取决于我们。这也取决于当下的世界经济状况。这是一个单纯的客观因素,因为伊朗也是一个油气开采国,所以无论如何,伊朗的经济也和世界油气价格相关。。
现在我们是能源价格下降的见证人。石油价格下跌有很多种猜测。有人说是沙特和美国的阴谋,以惩罚伊朗,以及对俄罗斯和委内瑞拉等国的经济进行打击。
这有可能,但也无法确定。另一种可能,这是传统能源生产商和页岩油的斗争,而且近期还会下降——页岩油供应商已经没有利润了——之后继续维持低水平---最后很多页岩油企业倒闭,然后石油价格重新飙升。我们没法准确的预测这个过程。
有没有可能存在政商勾结,联手打压价格?比如美国总统和石油公司勾结?因为美国总统原则可以无视页岩油公司的利益。他们只关心整体价格水平。
如果油价长期低迷,那么最终各大公司就会停止开发那些高成本油田,也不会投资新油气田。而在世界经济继续增长的情况下,油价最后会飙升,最终会对工业发达国家也很不利。很多人都明白这点。
说起来,我们的中国朋友对此就非常清醒。他们觉得石油价格长期低迷不是真的好事。伊朗也受到这个问题的打击,但是也没有好办法。我们正在寻找和伊朗多样化合作的可能性,我们现在正在做,以后也会真诚的继续做。
有些事情能做成,有些不行。我们(和伊朗)在装备制造业合作,在航空制造业合作,我们还在寻找油气以外其他可能的合作领域,以增加贸易多样化的可能性。但是那个石油合同,就是刚刚您说的那个,我们确实是真心想完成它。这一点您说错了,您不该指责我们这里没人对此负责。不久前我们的能源部长不止一次的到过伊朗,还邀请了他的合作伙伴来这里。
寻找双方都能接受的折中方案很困难。最终达成了妥协。合同的各种计算非常困难,那里有大堆的问题,但是整体上我们已经解决了。但是还需要双方积极推进,才能让这些合同,也包括石油领域的合同,变为盈利项目。
并不是俄罗斯政府要来销售伊朗的石油,而是由相关公司来做这些事情,必须让它们赚钱。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但是我们对此有真诚的兴趣,也会继续这样做,寻找增加我们贸易额的途径。
当然了,我们还会继续与伊朗的朋友们共同推进伊朗核(电)计划。我想我们已经很接近于解决这个问题了。伊朗的领导人表现出了很大的灵活性,在我看来非常大的灵活性。
我其实也是不完全明白,为什么至今没有签署和伊朗核(电)计划有关的最终协议,我希望这个协议在近期内达成。如果成功,那么我们会看到两国经贸关系发生根本性转变。
拉·萨法洛夫:那么您去德黑兰的事情呢?
弗·普京:我去德黑兰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会通过外交渠道协商,以确定对我们的伙伴们和对我都方便的时间。另外,我已经去过德黑兰了….
您要明白,不能为了访问而访问。我可以去德黑兰,我们要在那里做什么?和总统会谈,但我和他可是不久前刚刚会过面,还不止一次。我们日后也会继续保持联络。
如果我们发现需要专门的访问,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您明白吗,我们这里没有任何障碍,我们不在乎外部压力制造的障碍。我们答应过会修建核电站,我们也做到了。
我们现在要签署过去合作项目的后续合同,我们会完成的。剩下的问题都只是技术问题。我们会继续努力。
那边那位女孩坐在那里,她的牌子上写着“妈妈”,请。
奥·巴妮娜:非常感谢,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我叫巴妮娜·奥里卡。《开放俄罗斯》杂志记者。我还是全俄社会运动《俄罗斯母亲联盟》的主席,代表多子女的母亲们。
我的问题如下:不久前媒体得到消息,说国家杜马准备审议一个法案,要在俄罗斯恢复“英雄母亲”的称号,相应的,将为此提供一定优惠,如退休金保障和一次性的奖励
我有这样的问题:您是否支持恢复这个荣誉称号?当然要考虑今天的现实情况。如果是的话,您能否亲自推动这个法案尽快通过?或是用某种方式提出自己的类似议案?
谢谢
弗·普京:您知道我如何对待一切和人口问题有关的事情。这里有对家庭的支持,对多子女家庭的支持,对那些决定生孩子的妇女的支持——第二个以及更多的孩子,还是第一个孩子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生育问题本身。这里包括物质问题,也有精神问题。所以我当然准备支持一切和家庭,母亲与孩子有关的工作。
当我们推广母亲基金的时候,我在最初推进这个计划的时候,您应该记得我说过,这是要对妇女提供物质和精神上的支持。而我们国家的男人们对此也很清楚。我看到,这一决定不仅仅在妇女当中获得了支持,也包括男人们的支持,因为(培育孩子)的绝大多数重担还是落在男人肩头上的。我们热爱我们的妇女,所以男人们也都支持。未来我们还会继续这样做。再次重复,既要提供足够的物质资源,也会努力创造新的精神支持。
我会去看看,这个法案已经流转到了哪个环节。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它尽快通过。
大家知道,我们已经聊了超过三个小时。我们得收尾了。请问最后三个问题吧。
娜·别谢霍诺娃:娜洁日塔·别谢霍诺娃,2TV电视台,我们是伏尔加格勒市“伏尔加格勒1台”的代表。
您曾经多次讲过,需要建立社会性的独立电视台。但是于此同时, 2015年1月1日开始,新的法案将会禁止收费电视台做广告。您不认为这个法案和独立电视台政策冲突吗?那些大电视台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可以从各级财政获得补贴,所以他们可不是独立的。
还有个问题。我们电视台通过专线转播。当然了,我们不是收费电视台,但是要给专线转播公司付费才能被转播。就算是我们的律师现在也搞不清,这个法案是否会限制我们这种电视台?
弗·普京:您知道吗,我恐怕没法给您谈太多细节,你说的问题已经成为现实,但这是纯粹的经济考量。在我们现有的条件下,广告市场越来越小,我们必须进行决断。联邦电视台如果没有足够的广告收入,就得由联邦财政直接扶持,但我们很难为他们筹措资金。因为我还要应付许多其他问题,比如退休金,津贴、军费……到最后,我只能让联邦电视台去占用日趋缩减的俄罗斯广告市场了。
这不是我们的决定,也不是我们的提议。这不是政府发起的事情。这是大众媒体的代表、准确的说是这些电视台的领导们提出的倡议。这个倡议有没有道理呢?它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有线网络电视存在,那么没有必要把他们关闭,但必须让他们学会如何赚钱,比如向用户收取观看费。然后就是观众们的问题了——他们来决定是否为节目付费。
斯·阿波利亚娃:您好,我代表第一克里米亚——鞑靼电视台,来自克里米亚,新费罗贝利。
您在春天就签署了法令,为克里米亚受迫害驱逐的人民进行平反。但是,可惜的是,当地政府没有为执行这项法令做任何实际的工作。您认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该法令至今没有生效?
谢谢。
(克里米亚-鞑靼人问题,又是俄罗斯境内民族矛盾的一个缩影,颇有可借鉴之处。18世纪末,沙俄帝国摧毁克里米亚汗国,占领了该地。从那时起对当地进行移民,但是一直到了1940年代,当地的鞑靼人还占有总人口的50%左右。二战期间,当地相当多鞑靼人与攻占该地的德国军队合作,大肆捕杀苏军的游击队员,苏联在敌后战场上最大的部队损失就是在克里米亚。1944年苏军重新攻占克里米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幸存游击队的带领下,几乎将所有当地鞑靼人驱离到了西伯利亚腹地和中亚地区,就像斯大林时代所有的民族迁徙一样,这一过程中导致了大量鞑靼人死亡。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这场驱离行动包括当地所有民族,希腊人,德国人,波兰人等。至今是否存在“俄国人对克里米亚-鞑靼人的民族迫害”一事,这是很大一个口水仗。但是1944年这场驱离的主导者斯大林,实际上是格鲁吉亚人,所以是个烂帐。前苏联境内为了讽刺“俄国沙文主义分子”,编了这样一句笑话“只有俄国人能统治俄罗斯,哪怕他是个格鲁吉亚人”。问题并没有就此结束,在1980年代末期和整个1990年代,当年被驱离的鞑靼人及其后代,在陆续返回克里米亚,目前占当地人口总数的10-15%。这已经主要是在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统治时期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造成了很多麻烦,而这个麻烦就被俄罗斯一起接管了。具体说就是“强抢土地”的问题,因为被驱离后回归的人,要求拿回原有的土地,而这些土地上已经要么有人居住,要么有公共设施了。那么回归后的鞑靼人就抱团组织起来,或是从原主人手里抢夺土地,或是占据国有空地等。而乌克兰二十余年来一直政局不稳定,从基辅到地方都无人愿意惹这个烫手的山芋,对纠纷的双方历来报以一拖了之的办法,反正来告状就许诺明天解决问题,明天来了告诉你后天来,下周来也可以,不过最好是别来了。这个问题造成的矛盾是长期存在的,基辅现总理亚采钮克在冬天组织反政府运动期间,就许诺一旦上台一定解决鞑靼人抢地的问题。除此之外,克里米亚鞑靼人和土耳其关系深厚,沙俄统治期间大量鞑靼人移居土耳其生活,他们有共同的血缘和宗教关系。基辅买单运动的顶峰阶段,克里米亚鞑靼人的领袖就前往土耳其游说其派兵将克里米亚占下来。所以面对这么棘手的问题,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里面的绝大多数官员,都会继续和稀泥推责任,把这个事情捂起来装不知道了事。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有一位外表柔弱但是性格刚毅如铁的女性站了出来,把这个担子抗在了自己的肩上。或许有人已经猜到了,这位女性就是克里米亚宣布独立期间,被火线任命的检查总长娜塔莉亚·波克隆斯卡娅。她在今年五月份就开始公开与当地鞑靼人各种机构进行检查,驱逐多名公开宣扬不合作的鞑靼人领袖,禁止其组织各种公开抗议活动,对其中的有犯罪嫌疑的分子发起司法调查。这些举动在莫斯科的政治评论界都一再引起惊讶,因为这种勇于任事的干部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罕见的。不久前克里米亚当地宣布以她为首组成跨部门委员会,彻底清理当地所有“土地产权不明晰和非法占有等事宜”,上周克里米亚政府总理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她的勇气和能力是配得上将军军衔的,目前她的行政级别相当于上校——译者)
弗·普京:我不认为这个命令无效。为什么?因为,首先,这个命令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其取消:不论是地方政府还是其他什么人。我们宣布的是在政治上对所有受迫害的民族平反:包括克里米亚-鞑靼人,德国人,希腊人,亚美尼亚人,保加利亚人——所有在当地受到迫害的人。在我的眼中,这有着相当严肃的政治-道德意义。
但这还远远不是全部。我们还宣布了联邦法案,以及您刚刚提到的法案,我们公布了决定,确定半岛上的主要语言——俄语,乌克兰语和克里米亚鞑靼语,三者同时作为官方语言。这在过去的克里米亚历史上没有发生过。而这也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涉及到克里米亚-鞑靼民族整体的精神生活,可以让他们感受到自己是个完整的俄罗斯联邦公民。当然了,这会在克里米亚社会的各个层面陆续发挥作用。
但是这也不是全部。最重要的问题,当然了,是土地(所有权)合法化的问题。我明白,这很棘手。克里米亚鞑靼族仅仅是克里米亚居民的一部分。而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赞同这向鞑靼人分配土地,因为大家都在讲:如果我们频繁地把武力抢夺来的东西合法化,那么我们永远不会有正常秩序。
但是我预先请求,请求那些居住在克里米亚的人们能听到并且理解我。毕竟被迫害的民族是一个独立问题。而国家确实欠了那些被迫害的人们很多东西。我们需要把这一页翻过去,然后再说:现在大家都平等了。
无论哪个民族或种族都需要遵守法律。当然了,地方政权也必须找到合法合情又能让所有人接受的办法。我知道,克里米亚议会正在讨论这些事情。也许现在还没有答案,但最终一定会有办法。
最后,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所有之前被迫害的民族,其中包括克里米亚鞑靼人,都可以感受到社会和经济方面的支持:建造道路、幼儿园和其他的社会基础设施。
遗憾的是,这不是今天明天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忘记他们。为什么不是今天明天立刻解决?不是因为没钱,虽然说起来钱总是不够用,哪怕经济最好的年头钱也不够。但具体到这个事情,我们需要时间来详细安排和制定计划。需要先搞清楚,在哪里修基础设施,修多少,怎么修等等问题。但是我们肯定会这样做。
最后一个问题了。让我们来谈谈经济吧。我们的话题从经济开始,也就从经济结束吧。
安·克里雅德尔: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维奇,您说卢布汇率下跌是经济问题——因为石油价格下跌。但是卢布在2013年就开始下跌了,而投资在更早的时候就停滞了。而这些经济问题,政府里面负责经济的部长们早在卢布下跌之前就开始谈论了。油价下跌看起来就像感冒一样,健康的人得了感冒也能继续干活,而本来就有病的人就很难熬了。
您不认为,经济问题是最近这两三年的人事,内政与外交措施的结果吗?您不认为,您个人也应该对这些措施,对卢布贬值和经济问题承担个人责任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是否决定参与下一总统竞选?这个决定是否取决于卢布汇率和经济指标?
弗·普京:这取决于总统,政府和央行几个层面的工作成绩。至于2018年总统选举的事情,这对任何人来说都还太早了。
俄罗斯联邦居民的利益需要坚韧的工作来保障。到时候再根据经济结果和社会情绪来考虑总统竞选问题吧,等到2018年让他们来选择。这是第一点。
第二.国家内发生的一切问题,所有的责任首先由国家首脑负责,之后再按照级别一路向下。而我从来没有推卸这个责任也不打算推卸。
最后,关于人事任免错误以及其他。错误是难免的。总的来说,应该在央行和俄罗斯联邦政府部门内 增强追责制度,委托给他们的每一个事情、每一个他们参与的活动都应该有人负责。
与此同时我认为,整体上,政府和金融等机构还能能驾驭那些任务,能对付现在国家面对的问题。
今天一开始我就谈到了经济问题的原因。但作为结束语,我再说一次:这的确是个复杂的大时代,眼前的局势有一系列的客观原因,也可能有主观原因,比如说一些决策应该更加及时,更加明确和更加有针对性。
但是整体上来说,我赞同政府和央行的政策。而这些行动也提供了可预期的未来,只要保持宏观经济环境的稳定性和经济本身的健康状态,依靠我们的储备基金,我们可以做到那些2012年总统令里面提出的社会目标,并且可以摆脱当前的(停滞)状态。这会在中短期发生。
我也解释了复兴必然到来的原因。因为经济必然会自行适应廉价能源时代,而经济一定会实现多样化变革。
第二.即便我们可以预计一个持续的低油价时代,但油价迟早会因为着世界经济的增长而发生可预期的上升。
我笃信事情一定会这样发展。但是转变到底怎样出现,政府,金融和行政部门需要做何种配合工作,这还需要观察,然后对他们工作的结果做出评价。
但是有一点,我们、你们都可以确信,我们会度过这个(艰难)阶段并且携手走出今天的境地,与此同时,我们在国内,世界经济和国际舞台上的地位还会加强。
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为社会发展,国防投资,军队和舰队换装储备了足够的资源。不用怀疑,一切都是有保障的,所有计划都会被完成。
一切的基石是保障人们的社会福利,提高、退休金,损失一部分预算也在所不惜。我们能不能做到?肯定能做到
明年我们的退休金增幅不是根据预期通胀幅度制定的,而是根据实际通胀幅度来实施的。必须关注福利问题,要常抓不懈。
非常感谢你们大家的关注。祝你们在即将来临的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