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记华 董进一: 甲午战争期间清军的后勤保障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2648 次 更新时间:2021-01-28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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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记华   董进一  


一   战争经费筹措与开支

自古用兵之先决条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用兵必先筹饷,战端既开,当务之急乃筹措专项战争经费。1894年是慈禧太后60寿诞,宫廷内帑本不敷用,正为筹措寿典经费竭尽心力,不料战事无备而来,堂堂大清帝国,虽然每年有八千七百多万两白银的财政收入,但两次鸦片战争、一次中法战争、镇压太平天国及捻军的国内战争,以及战争赔款,加之虚糜奢侈、铺张浪费,国库早已空空如也。“各省库储久经虚耗,惟有四成洋税原为临事御侮之资。然各疆臣平日率执备敌为辞,滥行支销,揆其所为,终有何济?”战争机器一旦运转起来,就需要充足的军费开支来维持,否则战局就会崩溃。

“北洋备倭经费,六月间经海军衙门奏拨存津巨款本银一百五十万两,户部奏拨银一百五十万两,户部奏准借拨广东海防捐输银六十万两,又长芦运司筹拨正课及复价银二十万两,各商借垫帑银四十万两,共银四百二十万两。实收银三百八十万余两,未收银一百余万两。”〔1〕所谓“海军衙门存津巨款”,是指存于天津英国汇丰银行、德华银行、怡和洋行的 260万两海防捐款,年内到期可收138.54万两;此外煤矿可抵还20万两;两项合计可得款158.54万两,除去上述150万两北洋备倭经费外,所剩无几。以区区380万两作战争经费,杯水车薪,差之远矣。      

北洋海军自1888年正式成军至1894的6年时间内,竟然没有添购一艘新式军舰,而日本则“岁添巨舰”,实力超过北洋海军。迨战事即起,始议添购新舰,故有添购舰船经费200万两之设,分别“由海军衙门奏拨存津巨款一百万两,户部奏拨银一百万两”〔2〕。而天津存款年内到期的数目如上所列,除去150万两备倭经费,仅余8.54万两,再加上户部所拨购船款100万两,不过108.54万两,尚短缺90余万两,“而库空如洗,实已顾此失彼”〔3〕,只得暂时从备倭经费中挪垫。      

朝野内外,无不期待光绪皇帝以国家为孝,慈禧太后以社稷为重,将寿典经费转作战争经费,“即或军需紧要,致挪以筹备典礼之需,在皇上以天下养之圣心,纵备极隆仪,尤有所歉”。皇太后“当不以游观景物为娱,而以保安社稷为悦”。〔4〕请“减省服御,发内帑以犒军”,并“暂移今年万寿庆典备用之款以佐军兴”,“以激励东征将士之心,振兴海内臣民踊跃输将之气”。〔5〕张謇私下向翁同龢建议,“预筹续饷,若得拨用庆典款,劳军为[用],足感动人心,亦可阴折虏计”。〔6〕经过户部、海军衙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磋商,计划“在部库领存内帑项下提银一百二十万两,拨解北洋应用,以济急需”。〔7〕内帑系供皇室动用的专款,这笔钱原是准备慈禧太后六十寿典的款项,实非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      

战争进行不到三个月,募兵饷需、粮械转运、购置军械、置办电线等支出,已使经费捉襟见肘。已经支出的款项,包括用于新募部队的正杂饷需、长途转运经费,以及租用轮船、购备料物等项,计119万余两。又先后订购西洋各项快枪、快炮、枪炮子弹,以及炮

架、雷网等项,约合银223万余两。〔8〕也就是说,已经用去经费342万两。其次,从目前到来年开春的5个月内,“新募各军六十余营,月需饷杂等银二十万两,预备五个月饷银约一百余万两;前敌诸军转运各费约五十万两;备购各项料械、赏恤、杂支约二十万两。以上已支及待支各款,合共银五百四十余万两。”〔9〕除去已经筹得的420万两外,仍短缺120余万两。     

国内可用款项已罗掘殆尽,最后不得不向外国借款。通过总税务司英国人赫德牵线,向英国汇丰银行借款500万英镑。首期交银400万两。因为此项借款为英镑,出借时需先兑换成白银,还款时仍兑换成英镑,如此往复兑换,还有很大数额的暗亏。      

从战争结束后的实际军费开支来看,清政府所筹军费不止此数。据总理东征粮台事务胡燏棻上报的统计结果,军费来源与数额如下〔10〕:

一、海军存天津外国银行生息本银1,672,900两;

二、海军衙门、户部拨备倭经费及毅军月饷银1,791,959两零;

三、长芦盐课并各省关地丁税银捐款及息借商款、京协各饷银4,443,499两零;

四、息借外债银11,752,544两零;

五、其他杂项零款361,520两零。

以上总计军费银20,022,426两。

以上总计军费银20,022,426两。

相比于战争初期的筹款数目,主要是两项出入较大。一是息借商款、京协各饷银,比原列之数多筹384万多两;大端军费则是向英国息借外债近1175万余两,占军费开支总数的58%以上。

日本的情况则不同。据英国驻日公使的测算,日本政府的战争经费,除正常岁入外,通过专门基金、债券、捐款三条途径,约可筹集九千万日元,约合九百万英镑,供日本政府作为专款直接支配用于战争。此外,通过铁路和其他工业企业,还可筹集到600万英镑。〔11〕

8月13日,日本天皇根据宪法第七十条规定,公布第143号敕令,授权政府发行公债。“为支办有关朝鲜事件之经费,政府得挪用属于特别会计的资金,并得借款或征募公债。”〔12〕15日,日本公布《军事公债条例》,公开征募战时公债(即国债),征募额度为金圆5千万元为限度,50年内还清,利息6%以下。后根据银行家的建议,改为利率5%。8月15日,天皇发布谕旨:发行政府债券3000万日元,利率5%,到1895年6月还清。

22日,日本大藏省大臣渡边国武邀请关东同盟银行干事涩泽荣一、山本贞成等人到大藏省,劝认军事公债。渡边大臣软硬兼施,重申“凡重视我帝国将来在东洋之地位,欲保全其外交上贸易上利益的人,必须专心致力于军需的供给,”〔13〕“无论在朝在野,此乃我等应尽的本分。”“战时国债之认购额,乃测定国民爱国心厚薄的标准,岂可轻视!”〔14〕号召各银行“衷心一致,获取大好成果,”使“中日战争得制机先而操全局之胜算。”〔15〕发行公债的实际认购结果达7694.9万日元,大大超出3000万日元的预定额度。除了发行公债,还可动用国库“专门基金”,以支付战争所必需的军费开支。此项“专门基金”,合计约三千万日元。此外,日本显贵和资本家为将战争进行下去,自愿捐款,可望另筹总数为3000万日元的资金。其中,萨摩藩主和东京著名银行家岩崎各捐献了50万日元。

实际上,日本共筹得战争经费13494.9万日元,约合1349.49万英镑(还不包括铁路和其他工业企业的筹款数额),按当时的可比兑换价格计算(1镑约兑行平银7.05882两),约合白银9525.8万两,是中国的4.75倍。

10月18日,日本明治天皇在广岛大本营召集议会,贵族院和众议院一致通过战争军费预算。一位关注中日战争的德国军官剖析道:“我相信此次战争,日本是作为上下一致的国家事件而发起的。无数的政府反对党,一旦抛弃猜忌和对抗心,便一致崛起对敌。如献金一事,连以前被剥夺官职的德川将军也是出于诚心而为。由此可见,把反对党和政府区别开来论此次事件,可以说与事实完全不符。”〔16〕事实确实如此。

清政府的军费支出,项目相当繁杂,现仅将大项概况列明。战争伊始,所有战争经费收支及后路保障转运事宜,由北洋海防支应局、淮军银钱所、直隶津海关道分别经理。至光绪二十年十月设立粮台以后,始行统一归口收支。期间,周馥、袁世凯办理前敌转运事务用款,系先行汇领,事后报粮台备查。汉纳根等在外国采购军械等项用款,系知照户部,由户部汇往国外,由驻该国使臣照数拨付。各路军队饷需,大部分由各军自行请销;汇总支用款项,则由粮台所报销款内转解开报。

需另外造报核销的支出军费项目如下:

一、刘坤一节制山海关内外各军后,饬拨行营经费、湘军粮台、天津团练局、北洋新建陆军经费等1,172,772两零;

一、天津机器局、制造局经费与制造枪炮经费银240,890两零;

一、部拨奉省军饷、东三省俸饷、各省协防各军军饷等银5,133,737两零;

一、汉纳根从国外承购枪炮定金及招募洋员等银445,741两零;

一、出使英国大臣龚照瑗购船等经费银1,536,127两零;

一、募练定武军经费银367,825两零;

一、其他小项经费银共99,521两零;

以上共计8,996,626两零。

由粮台造报核销的军费开支如下:

一、兵饷、薪费、柴草、津贴、房租、米折、犒赏杂支等项,共支银4,134,900两零;归户部核销;

一、车驮、炮马、夫价、喂养、驳力、川资、运脚、保险、伤恤杂支及洋员薪饭战俸等项,共支银3,024,088两零;归兵部核销;

一、购买外国枪炮子弹,内地采买、修筑、制造等项,共支银3,859,595两零;归工部核销。

以上共计开支11,018,585两零。

合计上列两类开支共 20,015,211两零,截存军费 7214两零。〔17〕


二 清军兵站设置

“后路转运,为行军命脉根本。”后勤保障的好坏,历来是关系军事行动成败乃至战争胜负的重要砝码。后勤补给运输线往往迢迢数千里,前敌粮饷军械全赖后勤源源不断地转运接济。只有弹充粮足,军心才能稳固,古今一理。战争伊始,清政府命李鸿章总统全局,举凡军事一应事宜,皆由李鸿章全力筹划。李鸿章在数十年的军事生涯中,积累了丰富的后勤保障经验,对其重要性有切身体会,但是,此次派兵赴朝之初,并未做出周详的后勤保障计划。传统后勤保障所存在的体系混乱、效率低下、通信不畅、衔接不紧、保障不力、进退失据等等严重缺陷,对战场胜负产生了重要影响。

兵站全权在李鸿章,全军后勤中枢在天津。战争之初,“北洋派往朝鲜各军,向在天津支应局、保定练饷局、淮军银钱所分别领饷。现仍照旧章办理,毋庸另设粮台。”〔18〕也就是说,初期援朝清军的粮饷军械,都是由各军自行领取,各军统领自行派员沿途照料接运饷械,沿途添设转运局以便领解。直到8月23日,“后路粮台转运,如何安设,如何挽运,迄未筹及。枢中亦不促之,殊默默耳。”〔19〕中日战争已经爆发一个月,对于后路保障,李鸿章仍漠然处之,简直不可思议。

从中国国内到朝鲜边境义州,清军的后勤补给线有四条:第一条为陆路线,由山海关起,经奉天省南部到达朝鲜北部边境义州。第二条为海路转陆路线,属盛军、毅军兵站线。先由海路从天津到达旅顺口,再由旅顺口转陆路经金州、大东沟、安东、九连城到达朝鲜义州。第三条为海路线,也属盛军、毅军兵站线。由海路从天津到奉天大东沟、大孤山,再由鸭绿江到达朝鲜义州。第四条是陆路线,属奉军兵站线,由奉天始,经辽阳、凤凰城、九连城到达朝鲜义州。负责中途转运者,旅顺口有龚照屿、大东沟有湖雨亭、九连城有深迟衡、凤凰城有道台宣叶。

以上四条兵站线,会合于朝鲜境内的义州。再从义州到平壤,只有一条陆路兵站线。该线分为四段,分别由一军分管一段,而各军又再分四段,各设官站(兵站),由一名军官率士兵十多名守护。〔20〕李鸿章指示在朝鲜每50里设一官站,自义州至平壤,每站配备搬运夫役100人,牛100头。而从义州到平壤,用船运粮饷,用时8天。

清军入朝之初,朝鲜地方官员协助兵站转运,在人力方面予以大力支持。由于在国内各军自行负责后路转运,因此入朝之后,虽然分段设局,每段由一军分管,但各军往往自行其是,不按站换拨转运,配备的夫役牛马不敷使用,随意征发,更有掳掠财物,虐待百姓者,以致朝民不为所用,纷纷逃走,“不但夫驮难觅,且途中饭铺皆无”,〔21〕致使粮秣运输大成问题,后勤保障一派紊乱无序。同时,入朝清军纪律涣散,也给后勤保障造成极大困难。尤其卫汝贵所统盛军,军纪涣散,纵兵扰民,“由义州至平壤数百里间,商民均逃避,竟有官亦匿避”〔22〕,原因是“大军过境,被兵扰害异常,竟有烧屋强奸情事”〔23〕。针对此种混乱局面,李鸿章致电要求在朝四军统领,严行整顿军纪,“速整营规,勿稍扰民”,“抚恤各民苦况,以安民心”〔24〕;并命查清沿途征用百姓的牛马的下落,交还地方官发还百姓。

海路运输比陆路便捷。主要利用招商局轮船和租借外国轮船公司轮船,通过海路向朝鲜运送兵械,时间集中于6月6日到9月16日期间,即从派兵入朝平乱起,至平壤战役清军退出朝鲜止。在此期间,陆路运输也同步进行。

当战争爆发之前,李鸿章寄希望于英、俄、德、美等列强的调停,对战争以及赴朝军事行动并未作周密的筹划,所以从6月6日至7月25日丰岛海战爆发的50天内,派赴朝鲜的清军仅有4165名。大部分通过轮船海运赴朝,出发地为天津大沽和旅顺。参与运兵的轮船,既有轮船招商局的轮船,也有雇用外国的如“爱仁”、“飞鲸”、“高升”等轮船。9月17日黄海海战之前,由天津至旅顺、再由旅顺至大东沟的海上运输线保持畅通,赴朝清军的粮饷军械等军需物资,均先用商船运送到旅顺,再由旅顺雇佣若干民船装载,用小火轮拖带,运送至鸭绿江口大东沟,然后起岸转运到朝境。这条运输线路线短,耗时少。为确保海上运输线之安全,李鸿章命丁汝昌带舰队赴辽东巡护。“各军饷械甚多,均需由此道转运,必得水师时常游弋三山、海洋、大鹿各岛一带,庶保无虞”〔25〕,“大东沟转运饷械,只此一线海路,极关紧要”〔26〕。

9月17日,北洋海军护送刘盛休所部铭军到鸭绿江口大东沟登陆,返航时与日本联合舰队遭遇,发生了震惊中外的黄海海战。北洋海军舰船普遍损伤严重,不得不进行紧急维修,无力顾及海上航线,日本海军掌握了黄海制海权,经常派出军舰出没于旅顺至大东沟一线,对清军的黄海运输线构成直接威胁,清军海路运输收缩到渤海湾内。安维峻认为,“李鸿章督办军务,师久无功”〔27〕,而盛宣怀办理粮饷,后路不设粮台,“令前敌诸军自行领运,延缓误事”〔28〕才导致出现上述混乱局面,所以侍讲樊恭煦8月21日奏陈建议,谓“叶志超等孤军深入,所带粮饷军火不敷应用”,“其势万难坚持”,请“速设粮台,源源接济”,以坚固军心。同时建议“严防海口,禁止米石出口,以断敌人接济”〔29〕。经军机处会商,予以采纳实行。

后路保障不继的弊端终于暴露无遗,廷枢不得不认真对待。首先设立全军后勤保障机构,任命熟悉各军情形、经营各地电报局的津海关道盛宣怀,总统东征后路转运事宜,负责后路饷械运输以及电报通讯事务,后勤总部设在天津。盛宣怀(1844—1916年),字杏荪,号愚斋,江苏武进人。1870年入李鸿章幕,其办理洋务能力,深得李鸿章赏识,被委以重任,身兼东海关道、轮船招商局督办、中国电报局总办等要职。创办电报,盛宣怀始终参与其事,主持津沽塘线、津沪线、苏浙闽粤线、直奉线、中朝线的建设工程。

8月23日,又设立前敌后勤保障部门,即“总理前敌营务处”,旨派对“淮军情事较为熟悉”的周馥驰赴朝鲜,总理前敌营务处事宜,“联络诸将,体察军情,将进剿事宜电商该督(注:直隶总督李鸿章)”。〔30〕周馥,字玉山,李鸿章幕僚,精于洋务,为李鸿章筹建北洋海军之重要助手,曾是制定《北洋海军章程》的主要参与者。因功积升为直隶按察使,官至二品。

8月31日,周馥与袁世凯乘火车出山海关奔赴前敌。9月22日抵达奉天,会晤奉天将军裕禄、吉林将军定安、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等,商议进取之策。10月1日,谕令周馥筹办后路粮台事宜,派袁世凯襄助,专办转运饷械,“营务处名目,虚悬而已。”李鸿章又决定“不用粮台名目,仍设转运局”〔31〕。2日,周馥抵凤凰城,随后赴九连城拜会从朝鲜退回之叶志超、聂士成、马玉昆、卫汝贵、吕本元先将领。8日,拜见帮办北洋军务的宋庆。在熟悉掌握辽东前线各军的基本布防情况后,周馥决定以凤凰城为后路转运总局,与袁世凯商办转运事宜。后路粮台则“以新民厅为根据地,”因“新民厅处于榆关与凤凰城中间,东扼辽河,水陆通衢,奉北杂粮辐辏于此,宜设粮台,厚储粮饷,前后要站分设官军,随时协雇民车,分段转运”〔32〕。

周馥在各处分设转运局,分统兵站事务。由周馥“就近督饬,无须另派大员”〔33〕。“自前敌至辽阳,分设十二站,接济饷械,源源不绝。”〔34〕凤凰城运转局由直隶候补知府王守堃办理,辽阳州转运局由直隶候补知府梁丹铭办理,鸭绿江中江税局转运局委员为孙文黼;由九连城至凤凰城之间的军需运输,由林松亭负责;奉军兵站官魏振之。袁世凯电报李鸿章:“前敌军火均已交运,俱可敷用。凤凰厅军粮,已由转运局员赶办就绪,”“与周臬司商,派员分站照料,并协修路桥”〔35〕。至此,清军才初步形成了相对一体化的后勤保障体系。

鸭绿江战役后,随着日军的节节北进,清军的转运局、站也步步后退,又分别在山海关到辽阳之间、以及到盖平之间,增设若干转运局、站。11月,设立营口转运局、田庄台转运局、锦州转运局;海城失守后,通往奉天的电报被日军切断,辽阳运输线路亦被海城日军所阻,摩天岭守军供应接济陷于困境。而辽阳转运局所处位置距敌过近,不便储备转运,遂“将饷械分移新民厅以后”,增设宁远转运站;由于盖平防御薄弱,营口以西空虚,“将营口、田庄台饷械分移距田(注:田庄台)九十里之双台,并在双台设线”〔36〕。设立双台子转运局,并添设驿马,向辽阳传递军报;随后又新设石山站转运站。

1895年2月,威海卫陷落,京津局势危急,聂士成奉调回顾津沽,新授直隶藩司陈宝箴奉旨办理天津粮台,应驻天津,而后路保障乏人。为稳妥起见,李鸿章调周馥驻保定以固后路,前敌转运保障事务交由袁世凯接替。吴大澂统帅湘军北上,另行设立湘军东征粮台,李光久部军械不齐,兵已到海城前线,而枪械尚未运到,待枪甚急。清军反攻海城,缺乏攻城大炮,而军械总局存炮却已告罄,四次反攻不捷。未几,日军第一军第二军合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发动辽河下游平原战役,淮军、湘军浴血苦战,溃不成军,牛庄、营口、田庄台相继失陷。清军的转运兵站萎缩殆尽庄、营口、田庄台相继失陷。清军的转运兵站萎缩殆尽。

1895年4月17日,《马关条约》签订。袁世凯电商转运总办胡燏棻,建议停止军需采买,逐渐进行转运局善后事宜。“尽现有米粮发给各军,俟放竣即归各军营章自办,饷银亦由各军派员赴津请领;各局官车酌量减数,俟各军调派驻定,即行全裁;子弹择地存储,辽锦两局亦即撤裁。”〔37〕将锦州存米二千九百余石,宁远存米五千余石,拨给地方赈济灾荒。4月21日,李鸿章从日本谈判归国,战争结束,转运事宜随即宣告结束使命。

战时的军饷开支亦不同于平时,在朝鲜用兵与国内情形迥异。据出征朝鲜的叶志超电报,“各军驻扎平壤以银易钱,库平银百两作九十五两,每两合钱七百五十文,照此价值,官兵一月应领之饷不敷半月之用”,〔38〕按照国内时价,每两白银约合制钱一千四百余文,折损过半,开支大为增加。经周馥、袁世凯、盛宣怀等人筹议,提出“就地鼓铸以资接济”的解决办法,请求将户部订购尚存的608,147两铜铅,移缓就急,全数截留拨用,”〔39〕运往朝鲜,就地铸造韩钱,约可铸韩钱215,000余串,投入使用,既可避免军饷亏损,又可平抑当地物价,一举两得。

未几,战场转移到国境以内,战局更为扩大,新募兵力又增加数十营,由各地调派到山海关以外各军,共计二百多营,总兵力达十万余人,各军保障事务千头万绪。大军云集辽东一地,后路运输线路漫长,军饷粮糈不能及时运抵前线,各军只能自行筹饷垫款,自行采购军需。加之当年奉天荒歉,导致物价腾贵,市面混乱。海城失守之前,署理辽阳知州徐庆璋电告李鸿章,请求速运制钱,支持市面局势。“允拨制钱六万串,迄今一月,尚未运到。辽城市面万分紧逼。自海城失守后,防兵云集,外防虽固,内患堪虞,倘商铺拥闭,大局不可问矣。”〔40〕辽阳方面望眼欲穿,几经交涉,天津转运局才拨给“制钱二万串,于十月二十九日(11月26日)交东征转运局转解,”〔41〕“初不料延搁多日,到锦已在海城失守后,道报难解,业经锦局挪用。”〔42〕最终成为泡影。

前敌转战不定,而辎重饷械转运异常艰难。鸭绿江一战,宋庆等部溃退摩天岭,10月26日,周馥即由辽阳赴摩天岭,协助“收集溃勇,催运粮械。”〔43〕不久,宋庆全军七千余人南援金州,周馥分任宋庆所部南路粮台事务,料理饷械,“筹办购粮储械雇买车马各事。”〔44〕宋庆军轻装行军数百里,粮秣饷械转运不及,陷于进退维谷、缺乏给养的极端困难的境遇。“粮食已经吃光了,现在只有高粱和大豆了”〔45〕,“宋庆在平时也吃不到像样的东西”〔46〕。“士兵缺食,而且衣服单薄,他们每日背着饭锅,到附近农村搜集粮食,得到一碗一锅粮食,仅以此度日”〔47〕,由于“部队给养不足,不得不默许在附近村庄掠夺”〔48〕。“士兵没有粮食,没有衣服,津贴也有几个月不发了”〔49〕。作为后路转运者,也大有苦衷。若将战场失利的原因完全归咎于前敌后路转运,此责亦非周馥、袁世凯二人所能独担,亦非公允之论。一切隐患早就在平时的各个环节预先埋下了,此即所谓平时无备,战时流血。“为转运者若将粮送前,恐军败资敌;存后又难依时接济,煞费经营。”〔50〕“水路已阻,陆运太远,辽河将冻,尤难时渡。各军需马,既代买马,而又无鞍。”〔51〕“天津东局所制枪弹不合用,各军不愿具领,其已领者又欲退换,往返车辆,多被各军扣留。天津运饷船至营口,见冰块忽至,惊避拔碇返津,改由陆运,两旬始到。军械、粮饷、转运、采买萃于一身,艰难百折,掣肘万分。”〔52〕

战事节节败退,与后勤保障不力关系甚大,除了决策者贻误事机,还因当事者徇私舞弊。10月27日,监察御史安维峻以贻误军事之名奏参盛宣怀。谓“李鸿章督办军务以来,调度乖方,丧师失律”,〔53〕推究误事之根由,以“津海关道盛宣怀实为罪魁”。参折中列举了许多关于盛宣怀贪污贿赂的传闻物议。一曰盛宣怀“与李鸿章之甥张士珩(注:张任天津军械局总办)盗卖前膛枪炮与倭人,以二百余万之值,减价仅得四十万,私行瓜分”〔54〕。二曰“由外洋买得后膛枪炮一宗,皆敝坏不堪,重新改造者,每一枪浮开价值六七两不等”〔55〕。“此次平壤之军,间用土枪、土炮,以后膛枪炮不敷用故,而后膛枪炮用之又不能及远,且有谓子药俱不合式者。其贻误军事,罪不容诛”〔56〕。三曰“该道上年送礼亲王世铎寿礼黄金三千两,送军机大臣孙毓汶寿礼白金三千两,其他要路显宦皆以重赂结之”〔57〕。安御史认为,若盛宣怀果真无与疆臣、枢臣勾结之事,那么市井物议从何而来呢?可见决非空穴来风。

更有一事可见盛宣怀其为人。张佩纶因中法马江海战中失职被革,获罪流放,李鸿章招为东庆快婿,延聘入幕。中日事起,张佩纶因主张对日作战,而与李鸿章和议之见相左,争论激烈。盛宣怀既为迎合李,“又恐平日弊端为张佩纶所讦发,乃用反间之计,函托御史端良将张佩纶参劾”〔58〕。某英国人花200两银子,从端良的家丁手中购得此亲笔信,李鸿章又花了400两银子从某英国人手中买到。李责问盛为何要诬陷其女婿?盛起初坚决不承认,及至李出示此信,盛才承认“是我亲笔,但此事是伯行少大人[注:即李经芳,李鸿章嗣子]吩咐,不敢不从”〔59〕。李鸿章遂无话可说。

此事张佩纶日记中亦有所载,姑录之以为互证。9月6日“周臬、袁道辞行,盛亦尾至嚣谈。可厌!”〔60〕“盛”者,盛宣怀也,可知张佩纶对其心存厌恶,早有龌龊。9月11日就有上谕下达:“御史端良奏,请将革员驱令回籍,以免贻误军机等语。革员张佩纶获咎甚重,乃于发遣释回后,又在李鸿章署中,以干预公事,屡招物议,实属不安本分。著李鸿章即行驱令回籍,毋许逗留。钦此。”〔61〕合肥颇愠。与安维峻的参折对照来看,恐非虚捏妄造。张佩纶被驱赶回籍,原来看似很单纯的一件事,背后竟有如此复杂的背景。

对盛宣怀的后路保障不力,周馥就颇有微词。“天津军械稽滞不至。迨津海关道盛杏荪[注:盛宣怀]卸事,胡云楣[注:胡燏棻](接)办粮台,始稍应手。”〔62〕11月4日,由广西按察使胡燏棻接任东征总粮台,“驻津办理粮台,准其专折奏事”,并与“提督衔总查北洋营务”的汉纳根会同办理“所有招勇教练事宜”〔63〕。

故上谕“有人奏盛宣怀承办转运,采买兵米,浮冒多至数十万金。天津招商局突被火焚,兵米付之一炬,难保无侵蚀后希图掩饰之弊等语。著李鸿章确切严查,据实覆奏”〔64〕。因盛宣怀有借采购军火之机中饱私囊之嫌,劾章交集,枢廷遂罢盛宣怀。


三   军火采购与领发

府库空虚,武备窳劣,是宣战之后清政府最为焦心之事。1888年北洋海军正式成军,第二年户部便议定停购舰船军械,为的是撙节经费,用于慈禧太后修园子、备寿典。自此至1894年5年间,清政府武备不修,战备松弛。负责装备北洋沿海水陆淮练各军、东征前敌各军及新募各营的北洋军械局,军火存量竟几近告罄。

据李鸿章咨送交查军械总局存发枪炮清册统计,自光绪二十年正月起,至九月二十日止,旧管与新收合计:各式步枪30,907支,马枪2522支,手枪1082支,各种枪弹3502.5万发。各式快炮144门,快炮弹药94.12万发。各式大炮442门,各种炮弹65,758发。除去同一时期总计配发各军及新募各军装备:各式步枪27,528支,马枪494支,手枪200支,各式炮215门。另有子弹、炮弹若干。仅存各式枪支8200支,每枪存子弹200余发;后膛7.5厘米山炮、陆路炮及7.9厘米、8厘米陆路炮约200门,每门存弹200余发;一寸口径神机炮70门,每门存弹1千发。机器局制造各式枪弹1千万发,枪药炮药60万磅,栗色药饼30万磅。目前“新式快枪快炮,不敷甚巨”。〔65〕

战争期间军需物资的采购运输,是隐蔽的第二战场。战前清政府军火储备严重不足,直到战争爆发以后,才千方百计筹措经费,通过各种渠道订购军火,包括舰船、枪炮、弹药等等。而西方列强名义上保持中立,不向中国提供军火,暗地里却囤积居奇,通过在中国的洋行代理,趁机牟取暴利。天津的信义洋行、瑞生洋行、礼和洋行、泰来洋行就承揽了大批军火买卖。这样做对于交战国来说就会冒很大的风险。德国一公司轮船暗中为中国运送军火,走漏风声,被日本领事扣留,损失巨大。但是,在此方面中国未能严密控制,以至于敌国日本通过各种手段渠道,轻易地从其他国家甚至中国得到战略物资,英国公司暗中给日本接济军火,轮船经新加坡赴日本,当时中国驻新加坡领事黄遵宪,没有能够援照中立的国际法惯例予以扣留。

根据天津军械局汇总的订购军火清册,自 1893年 12月到1894年10月期间,通过各洋行以及驻外公使订购而尚未到货的军火交易就有26笔,其中绝大部分是通过洋行订购。累计快炮130门,快炮炮弹128,600发,重炮炮弹12,730发,枪46,240支,子弹2612万发。〔66〕

仅7月至10月中旬期间,就向外国购买各式快炮56门,各项快枪28,320余支,大小各项枪炮子弹1520余万颗,以及炮架、雷网等项。连运费、保险费在内,约合银223万两。已付148万两,尚需找付74万余两。〔67〕

11月,委托赫德代购枪弹,从奥地利购买旧式来复枪10万支,价17,500镑;子弹2千万颗,价5万镑;另外装箱、水脚、保险、遗失等费33,200镑;共计英镑100,700镑。〔68〕

12月24日,胡燏棻、汉纳根又分别与上述各洋行签定订购军火合同,共购买各式快炮195门,毛瑟步枪3800支,马枪6千支,连珠手枪4100支,以及其他配件若干,共支付保险费、运费德国马克16,394,902马克,英镑 89,596镑,合计约合白银 620.54万两。〔69〕


四    清军的通讯保障

电报通讯是军事作战的重要保障,战时发挥着不可低估的战斗力。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保持前敌与后方指挥中枢通畅的通讯联络,使指挥中心及时获悉敌我军情变化,据此及时做出符合战场实际的指令,是取得战场主动权、乃至赢得全局胜利的重要保证。自古至今,无论通讯手段如何进步,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将前方信息传送到指挥中枢,历来是各个时期战争中通讯保障的最终目的。

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清政府在全国范围内各战略要地、特别是北洋防区进行了一场通讯技术的革命,经过6年的努力,实现了由传统驿递到电报通讯的根本飞跃。津沽塘线起自大沽经北塘达天津;津沪线到山东济宁东折,经烟台达威海,联系北洋海军要地威海卫基地;直奉线起自天津,经芦台、乐亭、昌黎、山海关、到锦州,“由锦州历石山站、双台子、田庄台等处达营口,再由营口迤西南历盖平、复州、金州达旅顺;迤东北历牛庄、耿庄子等处达辽阳,由辽北抵沈阳接达吉林界〔70〕;除此之外,清政府出于加强与朝鲜的政治、军事联系的考虑,还架设了中朝之间的电报线,起自奉天,“东南抵摩天岭、凤凰城,接达朝鲜界”〔71〕,历朝鲜义州、平壤、汉城达仁川,里程1900里。实现了北洋海防统率中心天津与山东半岛威海、辽东半岛旅顺两大海军基地之间,以及北洋各防务要地的电报通讯联络,构筑出环绕渤海湾、拱卫京津、巩固陪都、远顾朝鲜半岛的高效快捷的电报通讯系统。整个北洋防区电报线包括中朝电报线,总通讯里程达六千五百多里。〔72〕

电报线路的管理维护及电报业务的开展,由电报总局实施。电报总局之下,沿线设若干分局,各局设董事、司事、管报生、工匠等;分局之下设汛房机房,沿途设巡电汛房,由绿营汛兵巡守。北洋防区内的军用电报线,由北洋电报官局总办。

甲午战争的主战场在辽东半岛、山东半岛和台湾,并且主要在北洋防区内。因此,甲午战争期间这些电报线路发挥了重要作用,一系列军事联络、指挥、调动,主要是通过电报来实现的。而综观对比整个战争期间中日两军的电报通讯保障,则清军方面明显存在保障不力、通讯不畅的问题,表现为以下两方面:一是军事失利、失去保护、为敌所乘;二是管理疏漏、错讹失误、收传迟缓。

战争初期,后方国内与前方朝鲜的电报通讯尚有保障,李鸿章坐镇天津,依靠电报调兵遣将,加强在朝军事存在,指挥比较得心应手。但随着战事的进展,清军节节败退,在朝电报线路失去有效保护,落入日军之手,通讯节节中断。因此不得不采取其他办法如通信舰船或快马驿递,造成严重被动局面。7月,仁川、汉城两处电报分局及电报线被日军切断,9月16日,日军发起平壤战役前,切断了平壤与外界的电报线路。以致平壤失守的消息,国内仍茫然不知,依然派兵在鸭绿江口登陆增援平壤。10月,中国在朝鲜境内的电报线路,全部为日军掌握利用。

鸭绿江战役后,辽东方面九连城、凤凰城相继失守,东征转运局周馥与袁世凯商定“在摩天岭、辽阳设立电报支局两处,以通军报”。〔73〕12月13日,日军占领海城,由营口达辽阳、奉天的电报线路,在海城附近的耿庄子一带被日军所破坏,东西两路清军的电报联系被切断,袁世凯等将转运局退设锦州石山站,并在此设立电报支局,“由石山站添设马拨,传递各处军电,送由沈阳电局分转辽岭前敌。其前敌来电,亦由沈局递来石局转发”。〔74〕由石山站至沈阳计程400里,河汊纷歧,道路坑洼,送信之拨马难以迅速到达,以致军情“不免时有阻滞”。

日军通过切断清军的通讯线路,来迟滞清军前后方军情指令的传递,以及兵力调度,从而使清军全局指挥失灵,战场陷于被动。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对于电报局的渎职深有感触:“烟台电局往往电有错讹,偶尔询问,间或一答,若诘究稍繁,则几如十扣柴门九不开矣。某处线断,电至搁置以待,报时绝少。”〔75〕“现军务吃紧,变在顷刻,依然不自警察,竟公然以‘译者睡后未起’直言以复。局务之糟污,可以想见。”〔76〕烟台电报局正是北洋电报官局的一个缩影。


注释:

〔1〕《户部等奏折》,见戚其章主编《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158~161页。

〔2〕《会奏遵旨速议〈李鸿章奏北洋备倭饷需〉》,(此折系户部主稿,会同总理海军事务衙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办理)。

〔3〕《北洋大臣李鸿章奏请添拨北洋饷需及购船各款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第389页。

〔4〕《工部尚书怀塔布等据呈代奏端方敬陈朝鲜军务六条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第36页。

〔5〕《吏部尚书麟书等据呈代奏编修丁立钧讨日五条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第47页。

〔6〕《张謇致翁同龢密信》(七),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51~

452页。

〔7〕《户部等奏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5册,第161页。

〔8〕〔9〕《北洋大臣李鸿章奏请添拨北洋饷需及购船各款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第388页。

〔10〕《总理东征粮台胡燏棻奏报东征粮台经费收支各款数目折》附清单,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3册,第655~661页。

〔11〕《楚恩迟致金伯利函》(第96号),《天皇授权政府发行公债》,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1册,第405页。

〔12〕〔13〕〔14〕〔15〕(七)《征募军事公债》,见《中日战争》丛刊(一),第229页。

〔16〕《论日清战争》,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7册,第378页。

〔17〕同〔10〕。

〔18〕《复译署》,见《李鸿章全集》(电稿·卷16),第10册,第6056页。

〔19〕(二八)《张荫桓致翁同龢函》,《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36页。

〔20〕见《日清战争实纪》第2册,第199~200页。

〔21〕〔22〕〔23〕〔24〕《寄平壤丰卫左马各统领》,见《李鸿章全集》(电稿·卷16),第10册,吉林时代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第6059页。

〔25〕〔26〕《寄丁提督》,见《李鸿章全集》(电稿·卷16),第10册,第6057页。

〔27〕〔28〕安维峻撰《谏垣存稿》,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518页。

〔29〕《侍讲樊恭煦奏为日侵朝鲜敬陈管见四条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第114页。

〔30〕〔31〕周馥撰《周悫慎公自著年谱》,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74页。

〔32〕〔33〕〔34〕〔35〕沈祖宪撰《容斋弟子笔记》,见《中日战争》丛刊(二),第272页。

〔36〕《寄译署》,见《李鸿章全集》(电稿·卷19),第10册,第6202页。

〔37〕沈祖宪撰《容斋弟子笔记》,见《中日战争》丛刊(二),第275页。

〔38〕〔39〕《北洋大臣李鸿章奏现朝鲜钱价过昂军饷亏折请设法运铸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第193~194页。

〔40〕徐庆璋撰《辽阳防守日记》(光绪二十年十二月初六日),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271页。

〔41〕〔42〕徐庆璋撰《辽阳防守日记》(光绪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276页。

〔43〕〔44〕周馥撰《周悫慎公自著年谱》,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76页。

〔45〕〔46〕〔47〕〔48〕〔49〕《日清战争实记》,《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8册,第355~356页。

〔50〕〔51〕〔52〕周馥撰《周悫慎公自著年谱》,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74页。

〔53〕〔54〕〔55〕〔56〕〔57〕(1841)《福建道监察御史安维峻奏参贻误军事之津海关道盛宣怀折》,见《中日战争》丛刊(三),第161~162页。

〔58〕〔59〕安维峻《谏垣存稿》,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521~523页。

〔60〕张佩纶撰《涧于日记》(光绪二十年八月初七日),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85页。

〔61〕张佩纶撰《涧于日记》(光绪二十年八月十二日),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85~486页。

〔62〕《周悫慎公自著年谱》,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6册,第474页。

〔63〕《电谕胡燏棻著驻津办理粮台》,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5册,第158页。

〔64〕《光绪朝东华录》(三)(光绪二十年二十年九月乙未),总第3477页。

〔65〕《寄译署》,见《李鸿章全集》(电稿·卷16),第10册,第6058页。

〔66〕《天津军械总局已购未到各种枪炮子药数目清册》,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5册,第148~150页。

〔67〕《北洋大臣李鸿章奏请添拨北洋饷需及购船各款折》,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1册,第387~389页。

〔68〕《总税务司赫德为购枪械事现由驻英金登干税司结算事呈》,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5册,第473页。

〔69〕《广西臬司胡燏棻呈》,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7册,第243~244页。

〔70〕〔71〕(299)《浙江温处道袁世凯禀》,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5册,第356~357页。

〔72〕王记华《论北洋海防的电报通讯》(论文),参见《北洋海军研究》第二辑,天津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205页。

〔73〕〔74〕(299)《浙江温处道袁世凯禀》,见《中日战争》丛刊续编,第5册,第356~357页。

〔75〕〔76〕《复刘芗林》,见戚俊杰、王记华编著《丁汝昌集》,山东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04页。



原载于《甲午辽东鏖兵》第九章,原标题为“清军的后勤保障”

出版社:天津古籍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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