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学术界由于受社会风气的影响、且遭荒唐学术评价机制的逼迫,虽然全社会学术成果的数量越来越多(已成膨胀之势),但真正独立思考、有独特见解的学术著作和论文则越来越少。在这样的情势下读到刘衍隍的著作《顺其自然》,不免让我耳目一新,顿感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觉得,刘衍隍这部著作的最大特点就是能真正做到独立思考、有著者自己的独特见解。
笔者说刘衍隍这部著作的最大特点就是能真正做到独立思考,首先是因为刘衍隍在书中将"顺其自然"这一句日常语言提升到了哲学(哲理)的层次和高度,对其内涵作出了深刻而全面的论述。著者在本书第二章"人类生存与发展之道"中,富有创造性地提出了"顺其自然成就生态文明"的观点。著者指出:"所谓生态文明,是指人类遵循人、自然、社会和谐发展这一客观规律而取得的物质与精神成果的总和,是指人与自然、人与人 、人与社会和谐共生、良性循环、全面发展、持续繁荣为基本宗旨的文化伦理形态。顺其自然既是生态文明的理想状态,又是成就生态文明的根本所在。"接下去,著者作出了一系列相互联系的判断,依次是:"顺其自然调谐人与自然的关系";"顺其自然转变人的价值观念";"顺其自然唤醒环境意识和道德良知";"顺其自然创新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顺其自然升华人类目标追求"。在第三章"世界万事万物的普遍法则"中,著者肯定:"顺其自然,是世界万事万物生存、发展、变化的普遍法则。为了叙述的方便,我们把这个世界万事万物的普遍法则,称之为'顺其自然普遍法则',或者叫做'顺其自然法则'。""顺其自然"由一句日常语言被提升到"顺其自然普遍法则"或"顺其自然法则",被赋予了深刻的理论涵蕴和哲理张力。可见,刘衍隍对"顺其自然"这一句日常语言进行了由个别到一般的概括、由具体到抽象的提升,赋予了其超越个别(具体)的具有普遍性、一般性的深刻含义,也即到达了世界观、价值观、方法论的层次。从这样的角度看,我们说刘衍隍的这部著作具有某种理论的原创性也是毫不夸张的。
刘衍隍不仅提出了有新意的观点和命题,而且对其观点和命题展开了较为全面而有深度的论述。本书的"绪论"对"自然"这一概念的词意、内涵与外延、基本特征等方面作出了颇为准确而全面的论述,这就为后文的展开论述打下了基础、确立了前提。《顺其自然》全书除"绪论"外总计32章,这32章可以大致地分为三大部分。第一大部分即第一章"中国传统文化之精髓",主要论述"顺其自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也就是阐述"顺其自然"的哲学和文化渊源。第二大部分即第二章至第五章,主要论述"顺其自然"的内在含蕴和基本规律,这一部分可以看做是有关"顺其自然"的本体论(总论)。第三大部分即第六章至第三十二章,将"顺其自然"推衍到社会和人生的各个重要方面进行具体分析和论述,也就是借助"顺其自然"的理论观点去更好地观察、分析、解释具体问题,指导具体工作。这一部分也是颇为重要的,因为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哲学观点(或理论体系)虽然都是从个别和具体中提炼和抽象出来的,但提炼和抽象出哲学观点(或理论体系)的目的不是为了"束之高阁"、不是为了夸夸其谈,而是为了用以帮助我们更好地解释具体现象、解决具体问题。本书的第三大部分占了全书的绝大部分篇幅,原因也在这里。对第三大部分细加分析,可以发现,第六章至第十六章侧重在谈社会的"顺其自然";第十七章至第二十二章既谈社会的"顺其自然",也谈人生的"顺其自然";第二十三章至第三十二章侧重在谈人生(人、人性)的"顺其自然"。由上面的简略分析可以看出,刘衍隍在本书中已经就"顺其自然"这一命题建立了初步的观点系统,具有了某种程度的体系性,正是在这里我们看出了本书的明显的理论色彩和思辨性特征。从这样的角度看,我们说刘衍隍在本书中提出并初步建立了"顺其自然"说(学说),也是不无道理的。
《顺其自然》不仅初步建立了"顺其自然"说的观点系统,而且在对各个具体问题(主要是在第三大部分各章)展开论述时,能将"顺其自然"说的主体观点贯穿在论述的全过程,这样著者就较好地做到了:一方面,具体问题的论述是在主体观点统率下的自然推论、推衍、扩展;另一方面,具体问题的论述又反过来进一步证明了主体观点的正确性(即为主体观点提供了立论的具体论据)。这就是说,著者在全书的论述中基本做到了符合逻辑,自圆其说。如书中第十六章"新文艺理论",提出了如下一系列判断:"顺其自然是文学艺术的生命与灵魂"; "顺其自然是文学艺术的基本规律"; "顺其自然是文学艺术的核心价值观"; "顺其自然是文学艺术创作的根本原则"; "顺其自然是文学艺术创作的优势资源"。上述关于文学艺术的系列判断,其具体的语言表述也许还可以再做推敲,但其展开论述的逻辑性则是比较清楚、明显的。又如书中第三十二章"人生最大的快乐和幸福",这样论证"顺其自然是快乐的本质内涵"这一判断:"因为人们只有顺其自然才能知足,知足则常乐。正如老子所说的那样:'故知足之足,常足矣。'(《道德经o第四十六章》)意思是说,所以知道满足的人才能得到满足。当一个人顺其自然该知足的时候知道满足,心里就总是平和的、愉悦的和快乐的。"著者在这里对"快乐"本质的解释,完全是借助"顺其自然"说的主体观点作为理论依据而进行推论的。
当然,书中也有需要进一步深入思考、论析和斟酌、商榷的地方。根据我个人的阅读感觉,我以为至少有如下两点需要认真考虑。首先是,书中第二大部分即第二章至第五章的理论阐述,有的地方还欠清晰、明确,有的地方还不够准确。其次是,书中第三十一章"宜居风水的科学理念",将 "风水"解释为"人类居住的生态环境",未免太过牵强,因为"风水"是迷信,而注意"人类居住的生态环境"则是科学,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
2014年1月27日稿毕于岳阳市南湖畔
(注:《顺其自然》,刘衍隍著,湖南人民出版社2014年4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