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大以来,陆续听到一些说法,经历一些事情,看到一些表演,近期抽不出时间写文章分析,先立个存照。何况维特根斯坦告诉我们:“不要去想,要看”。完全不用想是不可能的,但“看”就是有意识介入的感知、直觉,看是能感知、直觉到真相的。在今天,虽然许多真相还处于密封状态,或云遮雾罩,但只要会看、留心看,就能从处于进行时态的现象中看出一些门道或端倪。
先是高层有很形象的“中国梦”的提出,有坚决维护宪法之说,有向党和政府提出尖锐批评的号召,并有对民生与反腐败的重视,--这都是关系到执政党命运的大事。腐败很严重,领导很生气。8项规定出台,北京高档酒店的食客和利润应声下滑。谁说“政令不出中南海”?
有人谓之新领导与社会的密月期。
接着听到没有一人是男儿之说,于是有人问退出苏共并为反对派领导办事的普京算不算男儿?接着党刊推出反宪政说,引发热议,且高下立判:反宪政派靠引证马恩列和当下政治体制说事,但讲不出多少属于时代的道理;宪政派的道理合乎世界潮流,也符合中国改革己到政法阶段的要求,不过,有些话似乎还没有说到位。
接着有了7个不准,好象供高层掌控。我的第一感觉是上层怎么了?问了两位司局级干部,他们也表示不理解、不赞成。于是有人说“密月”期过了。
有人大批来自于西方的“普世价值”,但不影响妻女都落户西方;老朋友揭了底,也会大骂起来。这更印证了某位领导人的一句话:触及人的利益比触及人的灵魂还难!堂皇的“主义”之下终于清楚地露出利益的马脚,怪不得在某些人那里,价值观就是利益观。
有海外华人学者说,最高执政者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们之前也听到一个说法,治标是为治本赢得时间。--这可是大好事,且需要大智慧哟!所以要沉着气,耐心地看,别急着下判断。
接着“整风”“整党”,讲“群众路线”,红色的革命的传统措施又搬出来,也许这既能治标又能治本吧?揆诸历史,似乎也难,何况时代变了。如果“动机”的确高远,而又知人性毕竟有自利的一面,为什么不考虑对传统的“创造性转换”?试看,我们一直强调“改造世界观”、“转变作风”,结果竟然成了贪官们犯罪之后的托词:我对人民和党犯下如此的罪错,是放松了世界观和作风的改造。如刘志军一类改造得好一点,或许受贿的钱也就几百万打住了,搞女人也就不超过一位数了,这好笑不好笑?现代西方民主社会不讲这些,首相、总理却象普通市民一样上街买菜,没什么特权,如果被揭露出犯罪的丑事,一样要蹲号子。这靠什么?不就是靠制度加上讲自由平等的政治文化吗?
但中国不是西方,我们制度还“不完善”,也没有这种政治文化,所以,先用传统的方式“严肃”一下政纪、党纪,为“治本”形成舆论氛围,赢得时间,别着急嘛。
新一届政府给我们的感觉,正是在坚持市场导向的改革,市场能做的政府不要插手,大概认识到市场“机制”和政府“控制”的正确关系了。今天一位从事民间投资和金融的朋友也证实,民间资本已被允许进入基本建设等领域。那么,总体上,当局仍然是在搞“政左经右”?政治与经济越来越相悖,这样搞的结果考虑清楚了吗?说不定中国特色的政治与经济,就这样互斥互补呢?别看互联网上个个愤青,现实中大多数还不是犬儒?上世纪6、70年代南韩走向国强民富,不是靠朴正熙的铁腕统治吗?当然,有了经济和社会的变化,专制终于让位于民主,后来的都是民选总统了,今天则是朴正熙的女儿在民主体制下当总统了。
有领导朋友说:领导也是人,群众中有刁民。作为事实陈述,我信。问题在于,既然知道领导是人,就别太装,不妨承认从政也有个人利益的考虑,从而改变让官员总是感觉高人几等、唯我独尊且前腐后继的制度;而“群众”正是我们一直吹捧利用的力量,为什么领导们感觉“刁民”多了?莫非还是希望他们当“顺民”?这与对“公民”(社会和权利)的忌讳恐怕大有关系吧?严重的问题在于,这些说法符合他们奉为“指导思想”的“马克思主义”吗?“刁民”在马克思眼里是什么?
当然,我们也要与时俱进,不能唯老马是瞻。于是,有人说中国的社会主义就是只能中共领导。据我所知,第一国际解散后,恩格斯就与时俱进了,他领导创建的“第二国际”不是共产党国际,而是“社会党国际”。
据信有市级领导说,不允许吃着共产党的饭骂共产党。但第一,最高领导要求听尖锐批评的话还没说过期无效吧?第二,中国人都是靠自己的劳动吃饭了,这要承认吧?--这听着不象市级共产党领导说的话,搬到电视连续剧中,把“共产党”改成解放前的“国民党”,我们一定认为才合适。
前铁道部长刘志军被判死缓,而“非法集资”的曾成杰被枪毙;官方说,因为曾导致许多人“家破人亡”,这与正在等着最后宣判的吴英的罪名差不多;也有人说,曾集资属于上届地方政府的行为,且被集资人还联名保他的命,因曾一死,他们就真的白白地被集资了。当地政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因女儿被强奸和被逼卖淫而坚持上访而被劳教的唐慧,终于告赢了永州劳教委,赔给了“3千多元”的“损失”,让人说什么好?此“永州”可是那个柳宗元在《捕蛇者说》中所说的“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的永州?是又怎样?早就“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了!蛇毒还是人毒?不过法院终于判唐慧赢了,即使她母女付出了锥心泣血的代价,法律还是进步了。忘了说这一点,一贯正确的《环球时报》就要指责你“不全面”、“不是正能量”了。
前几天到重庆上课,目睹了薄书记的杰作,有一硕大广场的中央公园,一排排从外地移来的高大的银杏树耸立其间。市民很满意,领导很紧张,因为7月某日是薄的生日,有些市民要表达情绪;
据知情人说,重庆光植树一项,花掉几千个亿,而那几年重庆整个建设要造成以后七八年的财政亏空。不亏高级领导家庭出身,想大的干大的。据说,薄要在山东某地受审了。一家高端杂志的左派朋友气愤地质问:薄何罪之有?应当受审吗?
重庆两位请客的朋友让我看到中国政界未来的希望:他们的儿女在市委共青团工作。他们说,某某某某都是共青团出身,说话间好象看到了儿女们的锦绣前程,我只有点头称是。想到重庆党校校训中的一个词,叫“敏感”,问了才知道,就是对政治问题要敏感,那他们当年对薄书记的“唱红打黑”是紧跟高举呢,还是消极抵制?没有问。
高层在重温毛的“两个务必”;我一直佩服毛泽东两点,一是不羁的才情和坚定的意志,二是该“说”的他都说到了,至于“做”是另一码事;所以,我们至今在话语上摆脱不了毛。他还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相信,两个务必讲的是“必要性”,人间沧桑讲的是“必然性”。后者更可信,而人类社会的必然性就基于人民大众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性。但在今天,许多人正常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性正在或己经受到严重妨害!如果一个人受到太多的不公,看到太多的腐败,情感又太敏锐--我不能用“敏感”,意志又有些脆弱,那他或她在中国是很难活下去的,天若有情天还要老,何况人乎?!所以,移民的就多起来。而移不了民的,我们不希望他们都去做陈水总。这里的他们其实就是我们。
看到包括吴英和曾成杰一类的经济案件,企业家们于是争论起要不要关心政治。有人认定“在商言商”,不当公知;另有人说,政治威胁到商了,商不下去了,还不该关心政治吗?我也一向认为,中国社会转型的目标,就是经济的归经济、政治的归政治、文化的归文化。问题在于,政治还不愿意收缩其全能威权,还在严重地干涉着经济和文化。而即使领域分化了,我们除了是企业家、职员、工人、农民、教师、记者、律师、公务员,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和称号,这就是“公民”。那么,作为公民呢?
最近,我们倒是看到了美国的许多公民,因为一个白人协警枪杀一个名叫马丁的黑人少年被判无罪,而感到法律(《不退让法》)存在严重问题,且有种族歧视,纷纷游行示威,奥巴马也称马丁之死是美国的悲剧。我想,游行队伍中,肯定会有工人、学生、职员,大概也会有企业主或企业家吧?
美国的这个事件,不是帝国主义“腐朽”的证明吧?汪洋副总理刚刚在美国说:过去你们大概骂我们“共匪”,我们骂你们“帝国主义”,这都不解决问题。还是要相互交流、理解、合作。当然也不可能没有利益竞争。该合作就合作,竞争则公开公平地竞争,这才是现代的正常思维,领导们大概再也没有一个多世纪前“宁为友邦,不为家奴”的满清思维了吧?
刚刚看到一则缅甸的消息,总统吴登盛宣布,今年年底前要释放所有的政治犯。要建设现代社会,还是民族和国家内部的和解重要。
更不必说我们比缅甸的目标高的多,我们要建设和谐社会。
总书记说得对:不要人的身体到了21世纪,思想还停留在20世纪,甚至更远的历史中。那是会造成悲剧的。--我们但愿高层能下好那盘据说是很大很大的棋。
我似乎也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中国公民”正沿着“人间正道”,向我们走来……..